在四月初,蘇瑾終於收到來自京城報喜的信,春闈和殿試的消息幾乎同時而至,她一顆心這才算是落了地。


    隻是信中言說,瓊林宴後,便要到各部報到,若能告假,最多不超過一個半月,這僅僅隻夠他反往與京城徽州。蘇瑾他自該祭祖,可心中不免遺憾,這麽一來,直到六七月,甚至更久之後才能見著麵了。


    外麵朱府的人,在葉媽**指揮下,喜氣洋洋的地備著宴席,自家鋪子裏,阮大已販貨,帶著小夥計們寫了“東家有喜,飯食免三日”的大紅紙,高高貼在邸店門上,接受往來客商的恭賀。


    隻有她一人無所事事,在院中轉悠半晌,又回正房。外麵愈喜慶,她心中愈空。空得不做好,一雙眼直直盯著門簾發呆。最近她愈來愈喜歡發呆,坐著坐著便會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將那不多的交集瞬間想了一遍又一遍,反複的回憶,似著了魔了一般。


    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之中,心中的空洞愈來愈大,大到非見到那人,不能填滿。


    天色暗下來,葉媽媽叫人備了幾桌宴在各房擺好,又在院中掛起紅紅的燈籠,一派喜氣洋洋。


    “,請入席罷”葉媽媽進來,笑眯眯的道,“姑爺高中,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今兒合該同樂”


    “嗯。”蘇瑾笑著起身,和她一道同去,在到西廂房去吃宴。


    葉媽媽許是怕她多想,一直在活躍氣氛,勸她吃酒。那些丫頭仆從們亦來湊趣兒,蘇瑾來者不拒,宴吃到一半兒已是半醉。


    “想姑爺了罷?”葉媽媽送她回房休息時,悄悄笑道。蘇瑾笑了笑,沒,乖乖的躺下。


    “姑爺獨自先回徽州,不帶,也是為了好。”葉媽媽一邊放帳子,一邊輕聲道,“您想呀,此次來就短些,姑爺幾年不回家,那陸老太太心中定然惱怒。姑爺是她的親孫子,又中了進士,她不好埋怨發怒,若在跟前兒,可不正好都撒到頭上去了?”


    “我自然。”蘇瑾又笑了一下,努力眯起眼前看向她,隻是酒吃得太猛的緣故,眼前是一片朦朧,葉媽**身影,在眼前隨著燭光晃動,看不真切,她便閉了眼,伸手摸摸因酒液而發燙的臉頰,又一笑,“我本也不打算現下便隨他的。能拖著最好不過,何時該,他心中總是有數的。”


    “這就對了”葉媽媽放了帳子,留下一角,自在床沿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她,“姑爺先,他們總是一家人,哪句話輕了,哪句話重了,聽不到,便少鬧些心。等那邊的事兒都辦妥了,再回,豈不更好?”


    “嗯。”蘇瑾低低的應了聲,酒意上來,她周身暖融融的,腦中一直繃著的弦,怱地散開,有種飄飄然的輕鬆。


    葉媽媽站起身子,將帳子塞好,在外麵輕笑,“那就好生睡一覺。”


    蘇瑾迷糊的應了聲,燭火隨著她的腳步聲,遠離了妝台。帳內昏暗起來。


    西廂房內不斷有說笑聲傳來,熱鬧的,歡快的笑聲,襯得她這個昏暗的房間,昏暗的帳子內有些空寂,有些孤單,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聚在心頭,她心思飄怱著,一會兒想起在歸寧府的那間小院兒,簡陋而鬱鬱蔥蔥的花壇,蘇士貞溫和而慈祥的容顏,那間她在裏麵轉來轉去,聽市井傳言的小雜貨鋪子……不止是想念一個人,她想很多人。


    突然覺得有些孤單,很孤單,很難受。


    那絲絲縷縷的情緒,似是有生命的線,自胸口噴湧而出,如蠶絲一般,一圈一圈將她繞纏起來,有些透不過氣來。


    窗外聲音不斷變幻著,宴畢了,席散了,一陣遭雜腳步聲之後,院中歸於靜寂。有誰輕手輕腳進了正房,挑簾往裏麵看了一看,又悄悄退出去,不多會兒,正房也趨於安靜。


    四月的天,黑夜來得有些早,安靜了好大一會兒,她才聽到一更的鼓點,自濃濃的黑夜中,自很遠處晃晃悠悠的傳來。


    蘇瑾沒來由的有些委屈。


    突然,她眉頭一擰,耳朵支起來,在一更的鼓點之中,夾雜著不同尋常的聲音,似是……馬蹄聲愈來愈近,不是她的幻覺,還是……那聲音似是在院外停了下來。


    “叩叩叩”下一刻外麵便響起有規律的敲門聲,一短二長,似是某人的習慣。


    蘇瑾心中一緊,忽地坐起來,側耳再聽,“叩叩叩”聲音加重了些,確是敲門聲無疑。


    “香草”她大叫一聲,猛然挑開床帳,“快,快去看看,好象姑爺了”


    與此同時,院中,有人應聲,“來了,來了,是哪個”


    蘇瑾側耳細聽,外麵似是有人回答,“是我”


    蘇瑾趿著鞋子到外間,催香草和小秀,“快去看看,定然是姑爺了”


    兩人連忙挑著燈籠出門兒。


    不多會兒,院中響起梁小青驚喜的聲音,“,姑爺了”


    重重的腳步聲愈靠愈近,蘇瑾屏息盯著那門簾,“呼”地門簾一閃,一個高大的青色身影,出現在門口。青衫,發絲微亂。帶著股風塵之氣。


    身後是四月邊塞無邊的暗夜,做夢一樣的不真實。


    “姑爺可用過飯了?”有誰在身後問。


    “嗯。用過了,下去歇著罷”低醇的聲音響起,同時,青色的身影,踏進門來,隨後將正房關上。


    蘇瑾立在燈影裏,看著他。想咧嘴笑,卻突然近前,一頭撲了。


    披星戴月的微涼氣息透過她薄薄的裏衣傳來,讓她有片刻的清醒,腦中一閃而過:一定酒在作祟。雙臂卻抱得更緊。


    微淡的酒氣傳來,陸仲晗合攏雙臂,在她頭頂低沉地笑,“吃了多少酒,臉這樣紅?”


    蘇瑾不,隻是將雙臂又收了收,直到那微涼的氣息散去,才低聲咕噥,“這麽晚了,進的城?”


    “和報喜的官差同路……”陸仲晗含混地說了一句,氣息拂在她頭頂,暖而癢,撩撥心弦。


    相擁立著許久,蘇瑾鬆了雙臂,抬頭想問不是說要直接回徽州,怎的突然了。


    剛抬起頭,一頭撞進他清潤的眸子中,微啟的雙唇卻吐不出一個字。


    腰上手臂收緊,身子貼得更加緊密。


    蘇瑾沒來由的一慌,想將頭別往他處,下巴上突地多了一雙手,將她的臉抬起,四目相對,她心如撞鹿般跳起來。


    他低頭,毫無預警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


    短而急促。柔而綿長。潤而入心。


    蘇瑾覺得體內猛然有仿佛要炸裂開來。


    隻是那唇一觸即去那脹得幾乎要暴裂,登時失去發宣泄的方向,僵在中間,吊得難受,脹得令人窒息。


    猛然將雙臂攀上他的脖頸,追著向那離開的薄唇咬去。


    “唔”他悶哼一聲,低醇如酒。趁他張口的空檔,她的舌頭趁機而入。


    陸仲晗霎那的微怔,隨即一條手臂移在她腦後,將她的頭固定,雙唇溫柔而熱烈迎了上來,唇舌對接的那一刹那,她心中的那顆愈脹愈大的繭兒“砰”地一聲炸開,裏麵包裹著的情緒,洶湧而來,似是要將她淹沒。


    舌靈活得蛇般一竄而入,身子旋即貼緊,緊到無一絲縫隙。彼此唇舌相接糾纏,傳達著無法言說的思念,


    那麽急而劇烈的動作……卻是無聲無息。房間裏安靜得空無一點聲音。隻有兩人的呼吸聲急促起伏著,一下一下不知不覺地融合到了一起,不知不覺地放肆起來,不知不覺地一點一點更加貼近。


    腦後的手臂移開,悄悄探到她薄薄的裏衣邊緣,踟躕片刻,在她以為他溫暖的手掌要長驅而入時,,貼上她因伸長身子而暴露在寒夜中的微涼肌膚時,他卻又悄悄移開。隻是唇舌更有力交纏,似是要她吞沒。


    手掌貼著她的背,緩緩向上,移到她的雙臂之上,停在她柔輕的雙側,似是有意無意的碰觸,幾番之後,在她以為他會溫柔而有力的貼上去,用溫熱的大掌包裹著,安撫它,如安撫她體內那洶湧到不可自持的狂熱,手臂卻又移開。


    幾次反複,撩撥得她心中那莫名的期待漸漸變得狂熱起來。


    蘇瑾狠狠在那舌尖咬了一口,表達她的不滿。


    他嘴唇形彎起,無聲的笑了。


    微微離開,眼眸閃閃有光,猛然俯身,將她橫抱而起,向裏間走去。


    裏間隻燃一盞小油燈,昏暗一團,陸仲晗一手挑開帳子,將她塞到被子中,隨即附身,修長的身軀隔著被子將她緊緊抱住,將她的唇含住,手指隔著被子放肆起來,拂過她的臉,她的頸,她胸前的柔軟。


    一下又一下,似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唇邊溢出隱忍地歎息,唇舌更激烈起來,隔著被子,某處可疑的堅硬,磨擦著她的身體,撩撥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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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晚上還有六千字,現在再去碼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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