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已無暇顧及,胸腹間厭惡之氣漸濃,身上的傷口一些猶如火燒般炙熱,一些猶如冰封般寒冷,卻分不清到底是蝙蝠寒涼還是老鼠溫熱。(.無彈窗廣告)


    但心中一片明靜,思緒還是十分清晰,畢九華手中鐵棒和掌力配合得天衣無縫,在自己完好時尚要三百招以外才能勝得了,何況現在,想不到十殿閻羅的武功竟如此參差。


    想到如此,心中有了主意,突然使出一招“璧彩參差”,寒冰掌招招剛強,配以寒冰真氣,使對方在強勁的掌力下還要承受極地寒苦,比起一般純陽掌力又勝一籌,往往在內力同等的情況下,能勝出。


    但這招“璧彩參差”,卻是極巧的一招,本來在這套掌法裏沒有的,一晚宋子休在山中采藥,恰遇狂風,看得樹木枝斷杆折,而風中勁草卻是搖曳生姿。


    福至心靈,創了這招,是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也是這套掌法的一個救命招,果然一招使出,畢九華馬上以裂石開碑的掌力迎接,雙掌接觸,心中暗叫不妥,對方掌中竟沒有一絲內力,就像狂風打在一株小草上一般,而風過後,小草又恢複原狀,不止是恢複原狀,而是風將它吹得倒下多少,它定會向反方向倒回多少。


    畢九華明白時已經晚了,南宮少遊跟他對掌隻是半招,是引子,引得他心神大亂,而後半招才是殺著,手掌已經離他胸口檀中穴不足兩寸。


    南宮少遊心中暗喜,突感真氣一濁,手上並無半分真力,“我命休已!”


    而畢九華胸前承受如驚濤駭浪般的壓迫感霎時消失,南宮少遊的手掌虛弱無力的打在他胸膛。


    “啊!”畢九華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得南宮少遊滿臉血汙,南宮少遊正惘然間,他猶如臨死前的猛獸,最後一擊,完全沒有宗師的氣派,反倒像流氓潑賴。


    雙手掐著南宮少遊的脖子,張開白森森的牙齒咬向他的脖子,猶如餓狼般。


    南宮少遊已無力反抗,閉眼待死,卻感到他的兩隻手指在自己兩頰穴道輕按,不由自主嘴巴微張,一顆清涼透心的丸子塞入嘴中,滑入喉嚨。


    “想要活命,輕功絕頂,屍魔嗜血,死而複生”


    “啪!”畢九華倒在地上,立時氣絕,臉上似笑非笑,十分詭異。


    頂上微響,他知道剛才的打鬥卻是有人在旁觀看,立刻明白畢九華的意思,此時他胸腹中悶氣已消,但一口真氣尚提不起來,腳下足太陰經卻是暢通。[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立刻以飛燕功疾馳飛奔,心中疑竇重重,“我的一掌明明沒有氣力,是他自己借故自斷經脈而亡,若然說要做給暗中觀看的人看,為何要了解自己性命,值得嗎?”


    突然眼前一片開朗,原來已經出了這悠長的地下宮殿,繁星點點,已經是中夜,寒風襲人,卻令他清醒不少。


    耳邊“隆隆”之音不絕於耳,卻尋不到發聲的地方,仿佛從山中石頭裏麵傳出,甚是怪異,而在亂世中,矗立著兩尊佛像,他認得左邊一尊是藥王菩薩,右邊一尊是藥上菩薩。


    在佛像底下,卻放著一具腐爛的屍體,看殘餘的衣衫,該是蒙古人,奇怪的是,屍身腐爛,卻聞不到屍臭味,反而發出陣陣異香。


    “難道這就是屍魔!”


    他一步一步走近,“隆隆”之聲越盛,竟是由藥上菩薩身下傳來,他仔細觀察,此菩薩和大宋境內看到的並並無二樣。


    一來是要救得自己性命,二來他本來好奇心十足,於是,爬上菩薩身上到處摸索,敲打,菩薩是石頭雕成,裏麵是實心的,待敲到菩薩的頭部,卻是空心。


    心中一喜,在菩薩的鼻子耳朵,眼睛,頭冠上亂摸一番,卻是沒有任何動靜,他拿出寒冰劍,用劍尖直戳菩薩的臉部,當戳到眼睛時,眼珠應聲而落,在右眼重露出一個小小的銅環,剛好可以穿過一隻手指。


    他將食指放入,用力一拉,銅環連著一根銅管應聲拉出,他歡呼一聲,“隆--隆”,藥上菩薩像慢慢移開,心中不免佩服造此像者的心機,開關並非巧奪天工,而是巧奪人心,佛教在當時蒙古十分盛行,人人尊佛,有誰敢爬上菩薩身上亂摸,就算有這種人,而又去碎菩薩眼睛的可以說除了他絕無僅有。


    藥上菩薩像慢慢移開,下麵竟然是一條奔流不息的地下河流,而水花飛濺,隱隱冒出熱氣,這河水竟然是熱水。


    難道這河水可以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勢,但屍魔又是何物,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藥王菩薩身上找答案。


    也不多想,照著剛才的方法,這次將藥王菩薩戳得滿身傷痕,卻並沒有任何開關之類,突然自己哈哈大笑,大罵自己笨蛋。


    藥王菩薩全身石頭雕成,右手中卻是持著一根藥草,藥草碧綠,竟然是活物,沒有根莖,卻不知如何得以長青不衰,想來這裏地下有長流不息的河水,該是氣溫濕潤,草藥常得濕氣滋潤的緣故。


    他將藥草拿下,坐在菩薩腳下沉思,想不到任何答案,竟將藥草放進口中咀嚼起來,入口十分清甜,散發出一陣異香,和地上屍體散發出來的異香有幾分相似,一想到這香氣跟屍體身上的氣味一般,立刻將草藥拿出。


    “滋--滋”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竟然是從屍體上傳來,屍體的嘴巴動了一下,“詐屍?”在南宮少遊心中出現了這個奇怪的詞語,是他從逍遙宮的老媽子口中得來,“難道這就是屍魔?”


    屍體的嘴巴又動了一下,不像是自己動的,更像裏麵藏有什麽活物,突然屍體嘴巴一張,倒是把南宮少遊嚇了一跳。


    從屍體的嘴巴爬出一隻十分古怪的小怪物,頭是蛇頭,眼簾上還長著兩個小疙瘩,像極了南方的一種毒蛇,分叉的舌頭一伸一縮,而身體卻像一隻癩蛤蟆,深灰色,長著四條蛤蟆的腿,後麵拖著一條如壁虎一般的尾巴。


    那種異香更加強烈,想來是從這個家夥身上傳來,“估計它就是屍魔,居然居住在屍體裏,真是名不虛傳。”


    屍魔的舌頭一伸一縮,頭慢慢轉向南宮少遊,一對圓圓的眼睛盯著他手中的藥草,舌頭伸縮得更加快速,仿佛是在舔食空中散發的香氣。


    南宮少遊看著這個東西十分惡心,站起來走向藥上菩薩,想躲開它,“滋”突然從屍魔口中吐出一團白霧,鼻子立刻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全身乏力,腳上一軟,掉進了河流中。


    河水並不深,雖然是坐著,隻沒到他的胸口,身上卻是一陣劇痛,痛得他幾欲暈倒,水很熱,而濺起的水花落入口中極致鹹,原來這河中的是鹹水。


    所謂傷口撒鹽,是極致痛楚的形容,而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口,浸泡在鹽水之中,那種痛楚,若非他內力深厚,常人一早痛得暈厥幾次。


    屍魔行動極為緩慢,一步一步的走到河邊,後腳一蹬,落在南宮少遊的肩膀上,“喂,走開!”


    脖子上一痛,已經給屍魔咬住,咬的地方正是頸動脈,可以清晰感受到血液源源不絕的流出來,屍魔在拚命吮吸。


    此時並不覺得疼痛,反而有一種酥軟的感覺十分舒服,但心中的恐懼卻彌漫全身,大概過得一盞茶功夫,屍魔的嘴巴離開了他的脖子,奇怪的是,傷口處竟沒有噴出一點血。


    屍魔在他肩上一躍,跳到岸上,身體由深灰色變為血紅,吸飽血之後,它的行動更慢了,三四尺的距離竟然走了一炷香的時候,終於走到屍體旁邊,爬入屍體的口中,屍體的口又合了起來。


    南宮少遊鼻子裏聞到一股屍臭味,味道竟然是由自己的身體發出來,他全身乏力,一動也不能動,浸泡在水中,身體剛好倚在岸邊,他很想很想抬起手來看一下,自己的手臂上是否已經長出屍斑。


    不知過了多久,他全身乏力,閉上眼睛,反正生死就聽天由命吧。


    “呼--呼”一陣狂風吹過,這風跟一般的冬季寒風不同,風中夾雜著腥味,“難道有什麽野獸,怎麽會,這石頭山。”


    自我安慰還未完,“嗷--”一聲大叫,震天動地,一隻斑斕大虎從巨石後跳了出來,直直的走向南宮少遊。


    “哈哈,姐姐,不知你現在是生是死,小弟要先行一步。”


    老虎已經走到菩薩像前,人臨時前總想掙紮一下,他此刻可以做的就是祈禱,“藥王菩薩,求你大發神威,趕走老虎。”


    他心中不斷的祈禱,但想到自己將兩尊菩薩破壞得體無完膚,菩薩還會保佑嗎。


    終於菩薩沒有保護他,老虎已經離他不到兩尺,臉上可以感受到老虎的氣息,“哎,不知老虎第一口先要我哪裏呢?”


    死前他卻有一個如此奇怪的想法,很快他就知道答案,老虎的嘴巴已經伸到他的脖子上,老虎最終噴出來的熱氣竟然比河水熱許多。


    老虎在他脖子上聞了一陣,竟然慢慢走開,連自己都驚訝了,他馬上大喊,“謝謝菩薩保佑,如果能活命,定位兩位菩薩重塑金身。”


    這時,他才感到自己的心髒已經快要跳出來了,暗罵自己原來也是貪生怕死之徒,為了活命,去破壞菩薩塑像,而現在為了逃離虎口,又恬不知恥的去祈求菩薩。


    “不對,不是菩薩保佑,而是屍魔救命,老虎不吃腐肉,它定是聞到我身上的腐屍臭味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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