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給我丟地雷的那姑娘今日二更,再次麽麽噠你。


    收拾好行李,宋嘉木迫不及待去打聽顧南方的房間號,卻恰好在門口遇見對方,手裏拿了畫板和畫筆,以及一些彩色顏料。別人都忙不迭的躺下補眠,唯獨她和他的興致特別好。


    見她興匆匆跟上來,顧南方不阻止,卻也不和她說話,看他冷冰冰的表情,宋嘉木卻自覺有趣。


    事實證明顧南方同她一樣,獨具慧心,所以才看上了同一片山坡。


    顧南方一手掌著畫架,一手建搭,宋嘉木上去幫手,將白色a4紙張固定在畫板上,他抬起頭瞄她一眼,她嘴角扯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笑,卻沒能得到絲毫的回應。


    平那天,在顧南方畫紙上,明明麵前是即將被收割的金黃稻麥,可他竟然神來之筆,將整幅畫取了兩個意。眨眼看顧去是稻麥,仔細在一分辨,那些稻麥合起來,是朵向陽花。


    宋嘉木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上向日葵的,那樣亮眼的顏色,像極了她對顧南方那樣直白又激烈的感情,即便是太陽被烏雲遮住但她相信,總有一日,會雨過天晴,雲彩漫天。


    他畫,她看。偶爾看畫,更多的時間看人。


    顧南方對這樣的注視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並且他從內心並不是特別厭惡宋嘉木此刻的靠近,好在她是個識時務不鬧雜的女生。


    時間倏忽而過,轉眼已經下午兩點,那副色彩也被顧南方畫龍點睛曬幹之後,卷起來,收進了專門放畫的桶裏。


    她幫著收拾,不小心將顏料蹭了一點在手上卻不知覺,大中午的天已經開始熱,她下意識擦了擦臉,接著聽見一聲悶笑。


    宋嘉木不知所以,但當看見顧南方衝自己笑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呆滯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微笑,竟也變成世上最珍貴的寶。


    見她傻傻地愣在原地,顧南方在心底歎氣又好笑,沒忍住伸出手去,將那些明亮的黃一點一點擦拭掉。


    指腹與柔嫩的臉皮皮膚接觸,彈鋼琴的人的手都容易長繭,顧南方也不例外。


    當粗厲與柔軟相碰,熾熱與冰涼對撞,宋嘉木聽見自己心裏的火花在滋滋滋往外冒,幾乎要跳出心坎兒。


    但,好景不長。


    宋嘉木正沉浸在這樣難得的溫柔裏,不一會兒,周圍開始地動山搖。還未待她有所反應,顧南方已經拉著她起身,聲音頗大地叫了一句:“跑!”


    二人是牽著手的姿勢,顧南方在前,她在後,她步子比他小,所以跟上有些吃力。


    全程都是下坡路,材質都是泥,混合著山上的石子,跟著跟著往山下滾。


    宋嘉木終於明白,地震了。


    她忽然憶起那副剛剛完成的向日葵,在奔跑中回過頭,有石頭滾落在畫架旁邊,架子倒了,黑色的畫筒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兒。宋嘉木忽然甩開顧南方的手,逆石向上。


    見狀,顧南方瞳孔放大了一些,衝她叫:“你瘋了?!”


    宋嘉木偏頭答:“你的畫!”


    當時的顧南方如遭雷擊,在他的認知裏,女人都被劃分為兩種的,要麽故作清高,要麽花癡倒貼,而在這一刻,他忽然迷茫了,究竟宋嘉木屬於哪個範疇,或者哪個都不是。


    成功將畫筒搶救到手裏,宋嘉木笑,轉身看見盯著自己發愣的顧南方,一塊巨石滾動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近,宋嘉木慌張叫他的名字,可是已經來不及,就在石頭要迅猛滾過去的前一秒,宋嘉木飛身撲到顧南方身上,硬是將他1米8的個子壓下去,翻了好幾滾。


    兩人在這樣的山搖地動和泥流當中往前越滾越遠,眼看就要翻下山崖,有土被震得鬆動,徹底漏了個大洞,將二人漏進去,不一會兒,震動終於停止。


    宋嘉木壓在顧南方身上,兩人的衣服和臉都沾滿了塵土,此刻俱都狼狽不堪。顧南方掙紮幾下坐起身,皺眉看了看身上已經汙濁的襯衣,隨即抬起臉來看宋嘉木,發現對方正捂著手肘,額頭上有渾濁的汗水。


    宋嘉木是被疼出來的,活了十多年,這樣的劇痛從來不曾體會,哪怕是mc來臨。


    顧南方眉毛微微聳動,臉上怒氣翻騰。


    “誰讓你逞英雄了?”


    不錯,宋嘉木的舉止讓顧南方覺得很丟臉,並且大男子主義爆發。因為在他的人生裏,不該出現被女人救的恥辱,偏偏對方還是一個,他不想去沾惹的女人。


    他盯著她良久,她也皺起小臉回視,可是臉色疼痛的表情卻遮蓋不了,這讓顧南方的態度越加軟化。


    最終,顧南方坐近了去打量她,伸出手去拉開她的胳膊,試探地動了幾下,慎重且小心翼翼,宋嘉木疼得咬住自己右手的大拇指。


    片刻,狹小的空間裏聽見他獨特的嗓音。


    “我平常看了一些醫書,看樣子應該是錯位,沒有骨折。”


    語畢,他再次抬眼看她,宋嘉木依然是側著頭的姿勢,所以沒有注意顧南方的變化。


    男生喉嚨做了一個輕輕吞咽的動作,似乎在下什麽決定。宋嘉木不知所以,下刻,卻已經被迫偏過頭,讓人吻了個正著。


    顧南方輕車熟路,畢竟送上門來的女生很多,打發掉的也不在少數。


    他的舌頭輕易就撬開女孩潔白的牙齒,鑽入口腔裏溫柔地作亂。宋嘉木卻是第一次接吻,根本不知道閉上眼睛這回事,她就那樣望著頭頂上湛藍的天空,仿若自己此刻就在天上,否則怎麽覺得如墜雲端?


    接著,一聲清脆的哢嚓劃破綺麗。


    宋嘉木眼眸睜得更大,從喉嚨裏發自內心的唔出聲,顧南方也終於離開她方才泛白,現在卻殷虹的唇。


    原來他是為了分散她注意力,將錯位的關節還原。


    錯位的手被接好以後,疼痛立馬消失不見,宋嘉木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前一秒正痛苦得死去活來,她的記憶隻自動汲取了顧南方特殊的氣息。


    洞口太高,又是泥土做的,稍微一用力泥石就會滾下來,隻能坐等救援。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一人縮在一角等待。


    天漸漸黑了,有不知名的野生動物還是叫,宋嘉木徹底怕了,再也顧不得矜持,整個人順勢倒在顧南方的肩膀,順便緊緊護住稍有劃破的衣裳。


    顧南方撇了她一眼道:“你鬆手吧,我沒興趣。”


    宋嘉木隻覺被挑釁,唰地起身,嘟著嘴,想了好久居然想不出一個詞去回擊,最終眼淚盈眶。見狀,顧南方把她重新拉下自己身邊坐著,似乎在以這樣的方式道歉,宋嘉木當然見好就收。


    頭頂是墨黑的天,幾顆不顯眼的星子在發著微弱的光,那晚的月亮是上弦,宋嘉木永遠記得,那個搖籃的姿勢,仿佛就是那刻對她和顧南方的最好詮釋。


    一陣沉默過後,顧南方突然開了口,典型的顧式口吻。


    “提問。”


    宋嘉木想都沒有想,條件反射脫口而出:“回答!”


    他抬眼看她幾秒,隨即轉過頭問:“為什麽是我?”


    說完以後忽然又發覺那個問題太過於傻氣,於是欲蓋彌彰加一句。


    “你可以不用回答了。”


    宋嘉木卻少了扭捏,反問:“為什麽不是你?”


    顧南方啞口無聲,宋嘉木乘勝追擊。


    “對啦,顧南方,你看,你也說不出來為什麽我要不喜歡你,就像我說不出我為什麽會喜歡你的理由一樣。還記得那天在酒窖裏我對你說的話嗎?其實那是我想對自己說的。因為在那一刻我忽然發現,有些人的出現,就是來謀殺我們的理智的,毫無道理可言,他就是能夠這麽做。比如你,之於我。”


    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比如你,之於我。


    索性地震強度不大,除了在山上感覺劇烈外,造的房子都沒有損害,所以其他人都沒有受傷,最多受到一點驚嚇。是杜白首先發現顧南方不見了的,然後每個人開始清查自己的同學和朋友,與宋嘉木同屋的哪一個女生也在人群中叫出來。


    “那個什麽宋嘉木也不見了。”


    另個人從房間站出來:“早上我好像看見他們往後山上走了。”


    於是一群人結對上了那片山。


    幸好山坡範圍不是很大,群體的呼喊讓宋嘉木眼睛一亮,盡管他們都看不見,可是她還是伸出了手左右擺動地叫:“我們在這裏!”


    是杜白首先探下頭去,他手電筒一照,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束,顧南方和宋嘉木下意識側臉閉眼。此時杜白卻突然來了興致,他盯著一身塵土的兩人調侃道。


    “你們是要重演梁祝經典,跳墳殉情嘛?”


    宋嘉木一隻手遮擋光線,口齒伶俐地反駁。


    “是啊,還要一起化蝶飛過萬世千山去!”


    所有人都:“哇……”


    此時大家仿佛都忘了救援一事隻顧著八卦,最終一直沉默不言的顧南方慍怒了,他挑起眼角掃了杜白一眼,輕輕道。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爸通個電話,談一下這次測驗的事了。”


    一招封喉,杜白終於是敢怒不敢言,趕緊將這個少爺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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