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裏之內,必有一堡,堡堡相連,使其二十四棱堡,圍成一圈,形成了一個密集防護圈,而堡外,都是開墾的農田


    不遠處,是湖泊河流,挖了水渠,又有水車,引得入流


    這時,門外,十一騎,全速馳至,這些騎者,頭發都束成一束,身穿皮甲,佩帶刀劍,又有背有弓箭。


    為首者,更穿著鐵甲,年三十,策馬前行。


    到了離堡五裏之外,十一人放慢了速度,在馬上遙望了過去,隻見一隊剽悍的騎兵,在此巡查,而一個商隊,乖乖的按照路線接受檢查。


    “趙大哥,這就是巡撫大人的英策騎了,大人有令,商路越線三十裏者,皆為勾蠻之人,人人可殺,殺者得一半財貨,連英策騎也不例外,所以無人敢越三十裏。 ”在為首者的後麵,一個年輕人說著。


    “吳喻,那我們以後,就可能加入其中了?”


    “是,趙大哥,殺蠻授職令就是此意,分老弱和壯丁,老弱者,三個首級抵一壯青,漢族不計在內,繳獲帶回馬匹以一壯丁而論,並且給予收購,大哥,我已經殺了五個蠻壯,帶回五匹馬,已經是伍長腰牌了,哦,大哥,殺蠻授職令,就在堡前大木牌之上,並且也可買印好的宣紙,到了,我們下馬吧!”這個吳喻說著。


    趙大哥見的確到了堡前,也就下馬。 下了馬,他直上前,果然見得了大木牌,上麵雕刻著正文——殺蠻授職令


    粗粗看過,這人就盯著下麵地賞格上。


    殺一人,授正兵之職,憑此可入軍。 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三人。 授精兵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五人,授伍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 或者白銀五兩


    殺十人,授火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二十人,授隊正,領從九品命官,憑此可入軍。 入演武堂為訓,或為地方縣副巡檢,也可入幕府任職


    殺三十人,如不入軍,授地方從九品縣巡檢,或賞良田。 一首抵十畝之地,且授縣士之號,見縣令可不拜,也可入幕府任職


    以上戰功,都可累計


    這人死死的看著隊正和縣巡檢之職上,又看著一首抵十畝的字上,最後才淡淡落到了講武堂這三個字上。


    長風徐來,拂人衣襟,這人突地哈哈一笑,說著:“前麵進去。 吳喻你領路!”


    笑聲引起了棱堡上的弓箭手的注意。 不過看了幾眼,似是無動於衷。 這些日子來,這種人多的是。


    十一騎都帶著兵器和馬匹,自然要登記,不過吳喻亮出了伍長腰牌,頓時檢查的士兵就客氣了幾分,登記之後,入得裏麵。


    諸多棱堡包圍地中心,已經散布著一些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分布,也形成大小街巷,由吳喻領著,直到了一處大宅前,入得裏麵,就見得一個官員,官服上標著正九品的模樣。


    十一人早就知道,這就是領其事地幕府典軍參事張成真,於是連忙跪下行禮,這張成真淡淡的叫他們起來,然後就問著:“來者何人?”


    “趙英,河西省相陰郡永和縣人,年三十,擅騎射!”這個趙大哥連忙報了上去,口氣恭謹,卻心潮如水。


    和平時代,想當官何其難,官吏都已經被科舉的人占領,姑且不說進士,這舉人,這秀才,都占了九品以上要職。


    就算武功卓絕,但是在家鄉,也最多當個縣捕,爬上十幾年或許是捕頭,而區區從九品巡檢(縣公安局局長),已經是大部分武者奮鬥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及的位置了。


    雖然這殺蠻授職令,也有局限,最多隻要軍中領五十人的隊正,或者到縣巡檢,但是對許多人來說,不怕苦,不怕難,隻怕沒有機會。


    後麵的十一人,也一一報上名去,那官記錄下來,就說著:“你等隻要殺得一人,就可有腰牌,以後記錄功勳都在其上,現在下去吧,不要若得是非,不然,此地軍法森嚴,卻是饒不得!”


    十一人都應著,退了出去。


    見他們離開,這官打個哈欠,對著一個坐在旁邊喝茶的人說著:“嚴涵兄,你久等了。 ”


    這個嚴涵穿著是青衣儒衫,顯是秀才,高大英偉,又帶著文章之氣,此時卻若有所思,說著:“此法,取之秦,取之殺胡令,取之唐太祖縣士……那這些武夫多否?”


    張成真往他瞧去,壓低聲音說著:“一日上下,少者數人,多者三十餘人,不過,能活下三場者,不超過半數!”


    嚴涵眸子閃閃生輝,說著:“哦,那能回來者,必虎賁之士了!”


    “然,蠻司本是凶狠,初時防備不深,普通軍士也可打草穀,到了現在,蠻司在前方,也集了精騎,如此進襲,非上等勇士不可為之,我大楚六千萬人,自有力搏獅虎之士,因此張榜求士,這些日子來,倒也有不少人趕來搏個功名,而且此等人,精於襲殺之術,倒有不少人斬首而歸,立受重用,頓時從白身變成官身!”


    嚴涵恍然,他細細想想,又說著:“那這些桀驁之士,可受得約束?如有jian細呢?”


    “這講武堂,就是讓他們熟悉軍法,兼學指戰之術,並且軍中法度森嚴,不服約束者那是自尋死路,真地不想受軍法,可轉到縣裏任職,再不然,也可獲得田地美宅,幕府也有安排之處,至於jian細,自有人處置。 ”說到這裏,這張成真就收了口,不肯再說了。


    雖然這個嚴涵,是自己好朋友,但是講武堂的一些作用,以及對幕府的充實,對現有軍隊的滲透和控製,都是內部秘密,現在也隻能說到這裏了。


    嚴涵也是聰明人,就不多問,心中卻是大驚,按照自己老朋友所說,這一年,也有數百上千精銳虎賁之士,加入李睿帳下,這幕府的確臥龍藏虎了。


    不過,這個話題不可深入,卻可問其它方麵,於是又問著:“那蠻司方麵如何?”


    “我方記錄,已死六百餘人,但是清點在冊的蠻司首級,也有二千六百之多,多半是壯青,這數目已經很是可觀,要知道現在蠻司在前者,是蠻王親兵,其部也不過二萬,簡直是去掉一成了。 ”


    “可有漢人充之?”


    “殺良冒功,在這裏很難,五戶一伍,十戶一火,五火一隊,五隊一營,一營設一堡,都是居住在棱堡,很難下手,至於蠻族那邊的漢人,也和蠻人有異,檢其首級可辯——就算有少許類似蠻人者,那也無可奈何。 ”


    嚴涵點了點頭,心中對李睿的幕府,又有新地估計,一年來,屯田二萬戶,就可增加二萬兵,又有這些精銳虎賁之士充為心腹骨幹,其控製的十萬軍,已經成了氣候,正才沉吟中,就聽見老友說著:“嚴兄來這不易,大人求賢如渴,不如隨我去見大人,如何?”


    嚴涵一怔,問著:“你不是要職司在身嘛?此去關內,雖不遠,也有百裏了。 ”


    “此是前沿之地,多戰,我等文官家屬都在關內,因此大人許之五日一休,一月累計,又可得五天休之,三月可得半月之假,來回隻要一日,就可看望家屬,匯報公事之後,也可安享家倫之樂——稍過些日子,就是我半月的一假了,嚴兄可與我一起坐公家之車回去。 ”


    嚴涵聽了,灑然微笑,這時,已經是近午時光,張成真又說著:“嚴兄稍等,再等片刻,就是午時,與我一起用餐就是了。 ”


    嚴涵卻說著:“昨日已經多酒了,今日我就自尋去,且外出看看。 ”


    於是說了幾句,嚴涵就告辭而出,到了街道不遠處,就是屯田處了,除了棱堡,並無城池,就是開墾的田地。


    此時屬秋收,有些新割的田地lou出了土地,有的還是金黃地一片,沉甸甸,軍屯之戶,已經大舉出動,收割著。


    嚴涵凝視著視野裏,堆的老高的穀堆,以及一片片燦爛的金黃,心中也越發沉甸甸,這次所見所聞,雖有預料,也出於想象,


    用兵之政,無非糧田,有著充足的糧食,這片土地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就可自給自足了,再走幾步,見得身穿軍衣的農兵幫著收割,他站住,一聲歎息:“哎,此地已成一藩鎮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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