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道人指著我道:“你不願意遵守競賽規則,就給我走!”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我違背契約了麽?但是,老道你,這麽把我趕走,小心要遭雷劈。”


    是非道人氣急敗壞的道:“別忘了,你參與九子弈天。”


    “我是九子麽?”我反問道:“我刀劈血棋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江湖,難道你不知道?”


    是非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我的目的就是趕到陷陽河,幫葉陽找回記憶。


    至於說,比不比賽,誰當老大,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我不怕激怒是非道人,也是為了從這個戰團裏跳出來。


    他們三方既然要爭奪氣運,必然要小心行事,互相提防。但是,他們不會提防一個已經出局的人。


    我敢出局,是因為我沒把所謂的氣運、九子放在眼裏。


    我和是非道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那個負責檢查的人已經走了過來:“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老道,你怎麽說!”我笑嗬嗬的看向是非道人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按在刀柄上了。


    是非道人強壓怒火,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那人說道:“這位老哥兒,那個女囚跟押解的人有點親戚,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是非道人說話之間,把一包東西塞進了那人手裏。


    “早說啊!”那人咧著嘴道:“這事兒,我是看在你老哥兒的麵子上算了,要是換成那小子。可就沒這麽容易過去了。以後好好教教新人,懂規矩。”


    是非道人拱手道謝之後,臉色一沉道:“都把衣服穿上,趕緊走,別耽誤事兒。”


    我麵上沒動聲色,心裏卻在暗暗冷笑。


    古時牢獄,自有一套規則,裏麵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驗明正身這種事情,隻要使上了銀子,象征性看看也就可以了。不使銀子跟獄卒耍橫的人,穀道上那一下,輕則讓人幾天不敢動彈,重則就能讓人在痛苦掙紮中命喪黃泉。


    我冷笑的意思,不是因為自己逼著是非道人揭出了規則。而是,我發覺,是非道人迫切想讓我進流放之路。


    看樣子,做局的人裏應該也有他一個。


    我跟著是非往前走時,輕輕碰了一下王小渙,後者心領神會的扔出了一盞還沒撐開的白燈。


    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悄悄往後掃了一眼。


    王小渙的白燈已經悄無聲息的在地上撐成了一個圓球,慢慢的滾向了那個獄卒出現的牆角。


    我從鬼門山背後走出來的時候,在群山峻嶺中依稀可以看見一條長滿了荒草的大道。


    那條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走的流放之路,從鬼門山背後蜿蜒向前。


    是非道人道:“剩下的路,你們就按照地圖走吧!從現在開始,我隻看不說話。”


    我們四撥人馬,雖走在同一條路上,卻拉開了距離。


    王小渙悄悄拿出一麵鏡子,遞到了我的手裏。


    鏡子裏映出來的正是鬼門山門房裏的情形。


    那裏根本就沒有人在,有的隻是五尊滿是蛛網的石人。


    奇怪的是,五尊石人的右手全都是呈虛握的姿勢,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抽掉了本該插在他們手裏的兵器。


    我傳音道:“能不能貼近了看看。”


    王小渙輕輕在鏡子上點了幾下,鏡子中映出的燈光果然向前推進了幾尺,看樣子應該是王小渙的白燈往前飄出了一段距離。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石像胸口位置的蛛網相對厚上了不少。


    王小渙沒用我多說就再次挪動了白燈,燈光集成一束往神像胸口的蛛網上照了過去,那裏明顯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蜘蛛已經在那裏麵結網了。


    王小渙低聲道:“這也是斬神巫的手段,曾經有人在這裏斬神。”


    我不由得抬頭看了看走在我們中間的是非道人,才向葉陽他們傳音道:“小心那個是非道人。”


    “剛才門房有人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


    “陷陽河被封閉多年,六扇門也已經解散,這裏就算是有留守六扇門捕快,也不會出現執勤的班房。”


    “可是剛才那一套做法,分明就是是非道人在走當年流放術士時的流程。”


    “他這套流程是給誰看的?”


    “他是給我們看的話,那就說明,我們押解的四個囚徒,有必須要進陷陽河的理由。”


    “或者,我們四組人當中,有是非道人誌在必得之人。”


    “如果,他不是給我們看,那問題就大了。”


    風若行回應道:“你是說:是非道人覺得當年把守鬼門山的人還活著,他自己並不知道,已經沒看這套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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