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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少不確定,有可能幾百,也有可能幾個。


    總之,不會吃虧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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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朕……不想當皇帝了。”


    我努力繃直著已經泛酸的雙臂,轉過頭對身後正給我整理袍帶的輔政王吳水道。


    我是認真的,雖然我隻有十八歲,但我已經做了十年的皇帝。這十年間我每天要學習大量的知識,然後現學現賣,用這些知識和朝中的一些大臣還有一些是我見都沒見過的人,同他們進行著一場又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我奮發向上,勤勤懇懇,戰鬥了十年。十年裏,吳水於我,亦師亦友,亦像父母。


    在父皇母後故去的頭幾年,是他陪著我在這幽靜的深宮裏熬過一個又一個恐懼的夜晚,即像我的母後那般在我惶恐無助的時候寬慰我,又像我的父皇那般時刻嚴厲地鞭策著我。沒有他,我溫小暖,後宋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古女帝,早就死在無數個陰謀詭計裏了。


    背後的吳水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似的,笨手笨腳地又和我的袍帶鬥爭了一會兒,終於道:“好了。”說著,他還拍了拍我的屁股,催促道:“趕緊上朝吧!”


    我跳開了三步,轉過身,不滿地對他說:“攝政王,朕已經十八歲了。”


    他則用一種“孩子終於長大的”欣慰眼神望著我點頭道:“我知道,今年二月初三皇上剛過完十八歲的壽辰。”


    “是啊,朕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的孩童了,你不能再拍朕的屁股了。”我試著婉轉地提醒他,我長大了,我是大姑娘了,大姑娘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吳水怔怔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掃向我,從上到下掃了好幾遍,然後鄭重地朝我一拜,似嘲諷般道:“臣疏忽了,皇上真的長大了,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又何況是皇上。臣惶恐,請皇上降罪。”


    哎!看來婉轉地提醒是沒有用的。我無奈地看向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遠處朝鍾之聲響起,我知道文武百官已經在天宮裏列好了儀隊,隻等我的到來。我委屈地瞪著吳水,跺了跺腳,然後快速向天宮的方向走去。


    “吳水,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當皇帝了。”回廊的盡頭,我轉頭對著仍站立在原地的吳水喊道,然後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笨蛋,我十八歲了,該嫁人了。”


    二、


    四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求子,不宜上朝。


    我懶懶洋洋地坐在天宮正殿之上,支使太監李福向眾大臣喊道:“有本來奏,無本退朝。”心裏虔誠地向觀音菩薩、太上老君祈禱著千萬別有本奏,千萬別。強烈的恨嫁之心已經深深地影響了我的情緒,我不想思考,不想上朝,真的什麽都不想幹。


    隻聽隱約有咳嗽聲傳來,我順著聲音去瞧,正看見吳水皺眉瞪我。


    唉,我知道這是提醒我注意儀表,隻得坐正了身子,擺出了皇帝應有的威嚴,但我仍舊苦著臉。


    想來像我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人是不招神佛待見的,有本要奏的人居然不止一個。


    我的心哭了,嘴上卻隻能道:“準奏。”


    我的話音將落,吏部尚書王睿、左侍郎趙遷還有驃騎將軍唐明奇,三個大人像是商量好的齊齊站了出來,一人一句接唱一樣。


    這個說道:“吾皇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適時擇取良人婚配了”,那個緊接道:“吾皇睿智英明,威儀天下,萬民景仰,貌似天仙,能配得上吾皇的良人實在難尋,”最後一個就趕緊說道:“皇上,臣舉薦宰相家的唐潤公子和大將軍的侄子莫含副將,此二人一人乃才華橫溢人人敬佩的世家公子,一人乃軍中青年虎將,堪堪能配的上吾皇的萬分之一,卻已是難得。”


    我樂了,這哪裏像是商量好的,分明就是商量好的。至於其意那就深遠了,很多人可以借題發揮。(.無彈窗廣告)比如向來不支持我的以大將軍為首的男尊派,可以借此從提廢女帝立男皇的話題。比如以吳水為主的保皇派,可以趁機再塞一個對我有利的人來我身邊。再比如女皇我,可以借機正式和吳水談談我可以嫁人了這個話題。雖然我是曆來戰無不勝的女皇,但這並不妨礙我有一顆普通少女的玻璃心。哎呀,光想想就很害臊。


    我偷偷瞄了瞄站在眾臣之首的吳水,樂得心花蕩漾。


    吳水像是在思索,片刻以後,忽爾淡然笑笑,轉身教訓剛剛奏本的三位大人:“你們這些人真是可笑之極,夫妻緣份乃上天注定,更何況吾皇乃是天女,那姻緣可是爾等凡人能點的!再者吾皇都不急,你們急什麽!真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吳水的反應在我預料之中,女帝不比男帝可以大肆宣揚擴展後宮,就算是我有意選夫,但在這正殿之上由眾大臣的口中說出來,那也是不妥的。


    我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多謝三位愛卿的美意,河北的災荒剛剛緩解,關外的蠻族又開始蠢蠢欲動,國不富強,朕哪裏有心思談風花雪月,此事暫緩之!”


    “吾皇英明。”


    底下的臣子們按照慣例奉承著我,聽著那些沒有新意的話語我擺了擺手,示意李福退朝。


    剛剛站了起來,我似忽然想到什麽,對著站在吳水旁邊的丞相唐明之道:“朕最近想聽佛經卻又不得空閑,聽聞丞相之子唐潤不僅書法了得並且悟性極高,請他幫朕手錄一段白馬寺空聞大師的講經如何?”


    “此乃唐潤的榮幸。”唐明之朝我跪拜道。


    我慢步向後堂走去,斜眼瞥向吳水,見他正有些驚訝地望著我發呆。鬱悶了一早上的心情,終於暗爽了一把。誰叫他那麽笨呢,不找個法子刺激他一下,他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呢!


    三、


    三天後,唐明之攜著講經在安陽殿外參見,當然與之同來的還有唐潤。


    這個時候,我正在安陽殿內與攝政王一起共批奏折。


    李福進來通稟的時候,我裝著隨意卻又故意麵露羞澀地對吳水說:“攝政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吳水直視著我,似不悅地說:“不就是送講經來嘛,叫李福接過講經打發他二人走就是了。皇上還有一大堆奏折要看,哪有這許多的閑功夫。”


    這麽說著的時候,吳水極其不厚道的將自己麵前的一堆奏折推到了我的麵前。於是我的麵前從一座山變成了兩座山。


    隻聽吳水又道:“待會兒奏折批的晚了,皇上莫跟我哭鬧著說睡不好不想四更起床、當皇帝太累不想做了之類的混帳話。”


    我隻說了一句,他就說了一大篇,還外帶陰了我一把,我實在是鬥不過他,隻能求饒。


    “聽說那唐潤相貌極佳,你說就唐明之那個又矮又挫的難看樣怎麽可能生出個翩翩佳公子來!”


    我想盡法子扇動吳水的情緒,他翻動著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我拿起手邊的奏折擲向他,他抬頭瞪我,我說:“我猜要不是外界的瞎傳就是丞相大人被夫人戴了綠帽子,攝政王和朕打賭吧,你壓前者還是後者?”


    吳水豈能不知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麵無表情地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轉頭對李福道:“宣唐明之。”


    話說唐潤長的還真不像他爹,確如外界所傳的那般英俊瀟灑,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但比之我身邊的妖孽吳水,那美的收放自如的天人模樣,他還是差了不止三分。


    我稍顯失望,與他父子二人閑扯了幾句,便暗示二人跪安。


    誰知那唐潤膽子挺大,一麵跪安一麵跟我說要繼續為我手錄空聞大師的講經,關鍵是他這麽說著的時候還朝我飛了一個媚眼,然後低頭淺笑。


    可憐我活了一十八歲,經曆了無數風浪,卻不曾見識過如此這般的男子風情,嚇得我是心驚肉跳,心底似有一團火瞬間燃燒了臉龐。好容易回了神,那唐明之父子早已沒了蹤影,吳水正盯著我,眼神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摸了摸燒的滾燙的臉頰,幹笑,幻想著吳水將要砸向我的是狂風暴雨。


    “皇上,還請以國事為先……”


    唉,果然,吳水最在意的除了國事還是國事。我很難過,嘟著嘴斜著眼委屈地說:“朕十八歲了。”


    吳水歎息了一聲,見我鬧起了小孩脾氣,便耐下性子勸解我:“皇上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少……”


    “攝政王,你跪安吧!”我的憤怒已經無可救藥,高聲打斷了吳水即將說出來的長篇大論。


    許是我最近逆反他的太多,吳水又不可思議地看了我一眼,而後拂袖而去。


    我頹唐地坐在寶榻之上,長出了一口鬱結在心的悶氣。我提醒過吳水很多次了,我都已經十八歲了,比我大十歲的他是真的忘記了自己的年紀,還是忘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究竟在在意什麽?


    四、


    後宋的皇宮裏記載著這樣一個感人泣血的故事。


    說是後宋的開國皇帝□□溫世為了感謝與他一起南征北戰的好兄弟吳新,許諾吳家世襲攝政王位。而吳新為表吳家的忠誠,向□□宣誓一王輔一皇。


    母後講這個故事給我聽的時候,我尚且年幼,始終不懂其中的意思。


    直到我八歲那年,父皇暴斃,母後悲傷過度引發舊疾也隨之撒手人寰。


    我雖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但卻不是男孩,老攝政王力排眾議助我登基,又包辦了父母的喪葬大典,卻在葬禮的最後將自己也關進了那一片漆黑的陵墓之中。


    我拍打著墓門哭喊:“攝政王快出來呀!”


    “皇上,臣在你的身後。”


    我噙著淚水不解地看向我身後青衣肅然的稚嫩青年,他的臉上寫滿了悲傷,卻依舊對我微笑:“臣是皇上的攝政王,臣叫吳水。”


    一王輔一皇,一皇終一王死。


    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以後,我問吳水,是不是等到我死的時候他也會為我殉葬,然後我的孩子死的時候他的孩子也會殉葬,接著我孩子的孩子……


    吳水沒有回答我,眼睛一直望著遠方。


    現如今吳水已經二十八歲了,至今沒有婚配。聽說攝政王府裏清一色的隻有男仆沒有女婢。有人說攝政王吳水一心向國,心懷天下,整日操勞,操的忘記了婚配。也有人說,攝政王犯有隱疾,其實是喜歡男子不愛女子的。


    叫我說,原本小的時候,我覺得這樣挺好,吳水沒有娘子就可以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但現在我長大了,我自然是了解他心中所想,那麽他呢?他知道我的想法嗎?


    這一次,吳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與我冷戰。


    而我自然也有女皇的尊嚴,哼,大不了就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批奏折,有什麽了不起。


    就這樣僵持到第三天,我一個人批完了所有奏折之時,已經過了二更天。


    望著案前耀眼的夜明珠,我越發的煩悶起來,便屏退了所有的太監侍衛,想要一個人轉轉放鬆一下心情。


    不知不覺間,我轉到皇宮外圍的明湖旁邊,被一陣濃香的桂花釀的氣息吸引,便不由自主得隨著香氣來到了初雨亭。


    隻見亭內一個我未曾見過的小將正在獨飲。


    我覬覦他手裏為數不多的桂花釀,“嗯哼”了一聲走了上去。


    我以為他會惶恐地朝我跪拜請安,誰料他一雙醉眼迷離地看著我道:“你是哪個宮的小宮女?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私自出宮!”


    想我活到這麽大,除了吳水還有誰敢當麵訓斥我。我瞪著眼睛,指著小將的鼻子怒道:“你是何人麾下的小將,竟敢私闖皇宮?”


    我們倆的氣焰都很囂張,我依仗的自然是我女皇的身份,隻是不知他依仗的又是什麽?


    說話間,他搖晃著身子向我走來,想來是想要一舉將我拿下。


    我身子一扭,輕盈地躲開,一個箭步衝到了石幾旁,拿起石幾上的桂花釀便暢飲了起來。


    隻聽背後傳來一聲悶笑,那小將挑高了聲音說:“好大膽的小宮女,竟敢偷本將軍的酒喝,來來來,我這裏還有一壇,我二人大戰個三五百回,好好地痛飲一番。”


    於是…我喝醉了。


    然後…我缺了早朝。


    這還是自我登基以來的第一次。


    我記不得我是怎麽回的寢宮,也始終想不起來茫茫的夜色裏與我痛飲的小將的模樣。但是李福偷偷地告訴我,宮裏宮外都傳開了,說我恐懼攝政王功高蓋主權利太大,預備培植自己的勢力,為此和攝政王鬧翻了。我一意孤行,不日將招夫,夫君的人選便是那丞相唐明之的兒子唐潤和大將軍的侄子莫含。至於哪個的可能性更大,不太好說,有人說我貪戀唐潤的俊俏模樣,接二兩三的召進宮來。也有人說我視莫含為知己,與之相約明湖邊上,談天說地對月小酌。


    而我…百口難辯。


    看來我與吳水的冷戰緩解之日遙遙無期矣。


    五、


    我這廂胡亂為之,那廂的吳水更絕,竟然玩起了稱病不上早朝。


    我滿腹的冤屈無人訴說,他卻在那裏火上澆油。我打定了主意,不聞不問隨他去了。可在過去的十年裏我日日與他相對,潛移默化成了習慣,如今陡然想要改掉習慣,實在是有點困難。


    我強迫自己忍耐了一天半,飯吃不下,連奏折也看不下去了,便隻得喬裝了一番,帶著李福出了宮門。


    其實攝政王府離皇宮並不算遠,馬車出了宮門轉過幾條小巷也就到了王府偏門。


    我叫李福直接打馬入府,我下了馬車便熟門熟路地往吳水的房間闖去。


    府裏的仆役小廝大多數識得我的身份,一路闖來暢通無阻。


    房門虛掩,我一腳踹開之,怒吼著:“朕要治你的罪。”


    可是我隻氣勢洶洶地踏進了一半,就焉焉地退了出來。


    嗚,我是被人趕出來的。


    該死的吳水正在洗澡,人家明明還沒來的及看見什麽,便被迎麵撲來的洗澡水給澆了出來。


    想想貌似有些可惜,於是我冒著巨大的風險,踮手踮腳摸到了裏屋。


    唉,吳水穿衣服的速度實在是有夠快。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我氣餒地歪在小榻之上,看著氣定神閑擦拭著青絲的吳水,氣又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病了嗎?”我不悅地問。


    “嗯。”吳水用鼻孔回答了我。


    “那你還洗澡?”


    “哪個師傅教的皇上,生病和洗澡有關?”吳水反問我。


    想我溫小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卻單單隻怕吳水反問我。誰叫人家是師傅我是徒弟呢!徒弟要是回答不出師傅的提問是要被打手心的,是女皇也不能幸免。可憐我被吳水打了整整十年,早就被打怕了。


    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將手心藏了起來,這才又問:“那你得了什麽病?”


    “哦,也沒什麽。”


    什麽態度,連裝也不肯裝一下,我又惱了,他也太不拿我當皇帝了,真以為我不敢治他的罪!


    我冷著臉說他:“那攝政王隻管好好養病,這朝不上也罷。”


    我瞧都不再瞧他一眼,支使著李福打馬回宮。


    這趟門出的,有夠憋屈。


    第二天四更,想著連攝政王都能不上早朝清閑兩天,我為什麽不能。


    我躲在背窩裏對李福說:“去告訴文武百官,就說朕偶感風寒,今日不早朝。”


    李福站在我的床邊遲遲不肯動身,我惱了,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瞪他。


    他支支吾吾地告訴我一個事實。


    “皇上,外界早就在傳了,說皇上是攝政王的傀儡,說皇上離了攝政王什麽都不是。皇上,再不能事事都依賴攝政王了,皇上得自強啊!”


    對,女兒當自強,我不能叫那吳水看扁了我。我噌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李福趕緊拿過朝袍,為我武裝。


    早朝上,幾個大臣為著今年的科考由誰主考打著嘴仗。這個事情往年都是吳水在做,想想吳水那張欠揍的臉,我也懶得再去求他,便舉著手指在眾大臣中間挑揀了一番,最後決定由丞相唐明之主考。


    看著唐明之千恩萬謝地謝著我,我感慨良多,想他這個丞相和我這個皇帝一樣,做的實在憋屈,都是被吳水打壓的太多。


    接下來又有大臣問我,說是番邦進貢的十二美女當如何處置。想我一個女帝,又不好女色,實在是不知怎麽處置的好。好在我記得吳水教過我,凡是拿不準答案的事情,可以使出一記八卦推手,再將問題推回去。


    於是,我問他往年都是怎麽處置的。


    “往年,攝政王都是收下其他貢品,退還美女。”


    我原想說那就仍舊照著往年的辦,不知是哪根筋撘錯了,我竟然說:“攝政王勞苦功高,不若就將這十二美女全數送到攝政王府吧!”


    我也懶得追究吳水將那些美女作何處置了,畢竟我也隻是圖那一時之快,仿佛隻要能給吳水添點不快樂,我就真的能夠快樂似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與吳水竟如此這般的漸行漸遠。可每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卻總會想起小時候和他相依為命的日子,那時候雖然每天過得提心吊膽,但是很快樂。


    我氣不過他可以清閑度日,而我卻是勞苦命。於是,他不上朝的這些天來,我總是很公平地將每天的奏折一分為二,差人送到攝政王府一份。也所幸,他雖然不肯上朝,但我每天差人送去的奏折,他還是會批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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