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懿滿心以為此時的顧盼是頹廢的,驚恐的,聽了自己的傳話,會怕得渾身發抖。想不到最後自己竟然被她給嚇到了,她又是驚惶,又是嫉恨,瞪著顧盼惡狠狠咬著牙,恨不得狠狠咬上她一口。


    顧盼笑了起來。


    葉淑懿見了她的笑容,心裏更是羞怒,突地想起一事來,自己怎麽就把這最重要的話給忘了?於是她的臉上又重新努力堆起了笑意:“那位陸姑娘還活著呢,太後還讓我告訴你,你們姐妹情深,什麽時候讓你也去給她做個伴,省得陸姑娘一個人孤寂冷清。”


    這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太後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自己擔驚受怕得活著。顧盼毫不懷疑,自己若是繼續在這裏呆下去,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可是,她怎麽可能繼續一直在這裏呆下去,顧盼的臉色平靜:“臣妾謝過太後的教誨和牽掛,待有機會,一定會去拜謝她老人家。”


    葉淑懿冷笑著,甩著衣袖走了。


    這女人,從前是最為謹慎小心的。


    雖然顧盼一直知道最有心眼的就是這個葉淑懿,但是不管葉氏心裏怎麽想,至少在明麵上,這個女人總是裝得恭謙有禮的。而現在,這最善於偽裝的女人都懶得再裝了,可見,顧盼在這府裏,是一點希望都沒的了。


    很好,顧盼心裏說,她現在開始等的就是機會了,該是準備離開的時候了。


    蒼蠅是很多,時不時得會飛來騷擾顧盼,可是顧盼沒了顧忌,揮起打蒼蠅的拍子來那可是毫不留情,拍拍精準的。拍不死她們,至少要把她們拍暈,讓她們一陣時間緩不過神來。


    隻是日子越來越艱苦,分配到各房裏的東西早就忘了王妃了。清蓮覺得那是庫房故意的,氣不打一處來。


    有時候她們院子一天的夥食就是土豆。


    她們幾個下人。小時候都是過過苦日子的,所以還能勉強湊合。可是主子,可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清蓮免不了擔心顧盼。看著主子自己打水。有時候還自己洗衣服,清蓮就覺得心裏那個疼啊。王妃的臉上雖說總掛著笑,可是清蓮卻認為,主子的心裏一定比黃連還苦。


    可是阿初卻不這麽認為,她隱隱覺得。這個主子,一定在圖什麽大事。


    剛開始的時候,老牛還會使銀子出去,從街市裏買些需要的回來。後來不知道誰傳了出去,這事被陳管家知曉了,後來就再也不讓他出門了。


    種下的東西還沒這麽快有收成,於是她們的吃穿用度就更困頓了些。


    她們不太出去,消息比較閉塞,也沒什麽人敢再往這裏跑,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王妃被廢,估計是遲早的事了。就連福喜也同清蓮斷了來往。


    清蓮恨得牙癢癢,背地裏不知道罵過他多少次。還好,她年輕單純,平素隻當他是個說得來的大哥,並沒有往情愫上想,所以隻是氣憤,並不傷心。


    “真是牆倒眾人推!”清蓮氣鼓鼓得對阿初道:“剛才去庫房領東西,正巧看見福喜遠遠走過來!”她問阿初:“你猜怎麽著?”


    阿初道:“怎麽了?他找你了?”


    清蓮恨恨道:“找個屁!”她惱怒之下,粗話都說出來了:“他遠遠瞧見了我。居然毫不猶豫,掉頭就走了!”她咬著牙:“早知道這小子這般勢利,這樣的狼心狗肺,當初我就不該給他好臉色看!‘


    阿初隻得勸她:“他在王爺底下做事。也是沒法子的。”


    “什麽沒法子!”清蓮更是來氣:“這路上碰到的都不敢過來打招呼,還能指望他瞞著王爺,偷偷過來看看幫幫我們?我看啊,他比庫房的小李還不如!”


    “哪個小李?”阿初在內院做事多,平素出去大點的都是清蓮,所以有些人並不認得。


    “就是在庫房裏幹活的。往常我們王妃得意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來奉承過。”提起這人,清蓮臉色稍稍好些:“這會子咱們落難了,他居然總是偷偷給我多塞些菜進來。”她指指籃子:“你瞧,今兒還偷偷給我放了一小片肉,小半隻雞,還有一條魚。”


    牛嬸恰巧走過來,聽見了立刻笑道:“看看,還是我們清蓮招人愛,走到哪裏,都遇得上疼她的。”


    阿初拍手道:“我知道了,今兒是咱們小清蓮生辰,被那小李哥知曉了,來討好我們小清蓮了。”


    清蓮臉紅了一紅:“他怎麽可能知道?今兒不過是湊巧罷了,從前庫房若是他當值,也是會多給的。”


    阿初笑嘻嘻:“那就是一直對我的小清蓮很好。


    清蓮被打趣,臉上更紅了:“阿初姐姐,不許欺負我,他定是平時見我們王妃人好,這才偷偷幫著我們的。”


    牛嬸哈哈一笑:“那是!咱們王妃那個好,自然是沒話說得。不過我們小清蓮,人脈也是廣的。”


    清蓮這才稍稍得意了些:“我在這王府裏,也是交了幾個朋友的。雖說他們不敢過來,但每回我去領東西,總能碰上幾個嘮嗑的,得點消息回來。”


    阿初問道:“最近可有什麽消息?”


    這時顧盼也走了過來,瞧見了籃子裏的肉,也興高采烈起來:“今兒有肉吃了!”


    見顧盼過來,清蓮一下子住了嘴,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顧盼已經聽到了她們之前的對話,笑了笑:“你說吧,我也聽聽,你放心,我半點不會往心裏去。”


    牛嬸附和:“說吧說吧,我們都聽聽,王妃心大著呢,豈會在乎這個?”


    看著顧盼一臉溫和的笑容,清蓮心裏的顧忌小了些,開口道:“最近那幾個妖女的風頭一過,已經不得寵了。那個妖怪已經從王妃的院子裏搬了出來。”說到這裏,他小心翼翼看了眼 顧盼,終於道:“聽說王爺又有了新歡。”


    顧盼點點頭,意料之中。這言語不通的,又能喜愛多久?


    清蓮見顧盼沒什麽反應,才道:““您這院子,讓葉側妃占了。”


    顧盼笑了笑:“她受太後看重,又是王府老人,我若被廢了,是該輪到她出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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