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蒸騰的熱氣扭曲了天地萬物,狂風怒如鞭撻,呼號著穿過黑曜石之穀。


    長老站在高高的祭壇上,跳著一種奇怪的舞步,老邁的身軀顯得動作遲緩,力不從心。康菲忒跪坐在下方,被部族的智者和巫醫圍在當中,低垂著頭看似恭敬虔誠。


    “……為你的族人敞開胸懷,感受萬物之靈,狂風之神賜予你帶來榮耀的勇氣和力量”長老口中念念不休,冗長的祈福儀式令人昏昏欲睡。


    康菲忒表麵上很是平靜,心裏卻如怒濤排浪。他想要在這片狂野之地站穩腳跟,想要獲得人們的尊崇和仰慕,想要跟尹索薩掀起一場風暴,反抗大祭司毫無人性的暴/政。


    確定繼承人的身份隻是第一步,以後還要在漫長的征程中不斷拓進。他已經等不及了,連呼吸都開始變得灼熱。


    漫長的禱告終於結束,圖蒙坦取下祭壇上掛著的風石之冠,挪著步子緩緩來到康菲忒麵前,一手在他頭頂做了幾個動作以示賜福。


    他那顫顫巍巍的手令康菲忒感到煩躁起來,恨不得自己奪過那頂粗陋的頭冠戴上。他不斷安慰自己——已經忍過了那麽多考驗,現在隻差一步,頭冠很快就會落在頭上,無需急於一時。


    賜福終於結束,身後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康菲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也並不在意,看著懸在頭頂的頭冠,眼中露出了難以抑製的興奮和得意。


    然而圖蒙坦的手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那頂頭冠也遲遲不肯落下。康菲忒急切不已,幾次膝蓋都離開地麵,將頭朝頭冠頂去,想要自己鑽進去。


    他仰頭看向長老,就見那雙總也睜不開的渾濁老眼此刻竟然綻放出了光彩,嘴唇抖得幾乎合不攏。


    康菲忒不明所以,轉過頭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見本該跪在地上的族人全都站了起來,麵向穀口張望。


    山穀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身影,熱氣模糊了他的輪廓,風沙拖慢了他的腳步,使得那個影子看起來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味道,好似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及至人走得近了,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呼,康菲忒更是有種見鬼了的愕然,他使勁揉了揉被沙子迷住的眼睛,希望這隻是他的幻覺。


    佟凜迎著眾人驚異的眼神,走到祭壇下,把手裏拖著的巨物往地上一丟,很隨意道:“長老,這是你要的所立錐甲殼。”


    眾人嘩然又驚懼,難以置信的在佟凜和甲殼之間來回打量。幾百年過去了,迄今為止他們派去蟲巢的少年沒有一個回來,他們本已不抱任何希望。然而這個在一年前就開始瘋瘋癲癲神智混亂的少年,竟然從蟲巢中全身而退,還帶回了長老要求的祭品,看他那輕鬆的樣子,好像隻是旅行歸來一般。


    康菲忒幾乎要吐血,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啞著嗓子喊到:“這不可能!”


    一個神誌不清之人怎麽能輕而易舉就通過了連常人都無法通過的試煉?他應該早就死了,連屍體都被蟲子咬成渣才對,而不是從容淡定的來破壞自己的賜福儀式!


    這個所謂的所立錐甲殼很可能隻是他隨便從哪找來的不知名的東西,反正也沒人見過,無法驗證真假。


    康菲忒見其他人眼中也露出懷疑的神色,心中稍微鎮定下來,退一萬步說即便桑薩蘭真的僥幸通過試煉,拿到了甲殼,但他也無法證明其真實性。


    想到這裏,康菲忒提了口氣,挺了挺胸道:“你說這就是所立錐甲殼,有什麽證據嗎?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去蟲巢的路上逃走了,為了掩蓋事實,隨便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回來欺騙大家!”


    他所說的也正是其他人心中所想,連族長也附和他提出了質疑。


    佟凜滿不在乎的一哂,任由這些人猜測紛紜。


    一直沒開口的圖蒙坦長老突然推開擋在他前麵的康菲忒,搖搖晃晃走到甲殼前。


    康菲忒被推了個趔趄,心說這老家夥哪來這麽大勁,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圖蒙坦伸出枯枝一般幹瘦的手在甲殼上緩緩摩挲,嘴唇蠕動著說道:“沒錯,這就是所立錐甲殼,跟我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這番話仿佛在人群中投了個雷,掀起軒然大波。一個部族長老的話是不容置疑的,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得不相信佟凜真的穿過了蟲巢,戰勝了所立錐硬甲蟲,從蟲王手中奪取了甲殼。


    康菲忒的表情碎了一地,眼底洇出一片血紅。他費盡千辛萬苦,甚至喝下毒/藥舍棄了身為男人的驕傲,到頭來隻是做無用功嗎!


    他看到佟凜戲謔的眼神和殘忍的笑容,好像在對他說“愚蠢的弟弟喲”,便覺得血氣一陣翻湧。


    可是沒有人在乎康菲忒內心的痛苦,眾人將佟凜抬了起來,將他當成部落的英雄,擁著他向部落中央走去,商議如何慶祝。


    而尚未完成的賜福儀式,已經被他們忘諸腦後。族長拍了拍康菲忒的肩膀道:“既然桑薩蘭已經回來了,並給部族帶來了希望,那麽他依舊是族長之位的第一繼承人。孩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但誰讓他真的做到了其他人無法完成的事啊。”


    康菲忒沒有說話,臉色忽青忽白又忽黑,齒縫舌尖全都是血腥的味道,滿心都是不甘之痛。


    狂風部落許久未曾如此歡騰雀躍,自從圖蒙坦長老宣布他非凡的夢境以來,部族就陷入了困擾之中。本來進入三大蟲巢的生還幾率就極低,他們又是被大祭司厭棄的部族,必然無法得到月神的庇護,能夠取得祭品這種事一直以來都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時間久了甚至生出長老的夢不過是虛幻而已的念頭。


    現在佟凜帶著甲殼從所立錐歸來,為族人帶來了希望,隻要再通過另外兩個蟲巢的試煉取得祭品,就可以開啟風化之岩,獲得流沙之神的力量,離開這個怪石嶙峋、終日隻有狂風呼嘯穿梭的黑暗穀地。


    桑薩蘭在離開之前還是雙眼呆滯無神的傻瓜,從蟲巢回來後卻完全變了一個人。眾人原以為他沒救了,想不到經曆了試煉後竟脫胎換骨,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那份強大和自信像是與生俱來一般,令人不由得折服。


    族人將佟凜圍在中間,為他斟滿酒杯,七嘴八舌的向他詢問蟲巢裏的經過。


    佟凜端著酒杯,輕描淡寫的隨口答上兩句,剩下的就讓他們盡情發揮想象力去渲染。


    在一片嘖嘖稱奇的讚歎聲和豔羨與刮目相看的目光中,佟凜自顧自的喝著酒。他不討厭人多熱鬧的嘈雜環境,事實上他還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畢竟在凜冬星那個隻有熊和雪的地方呆了三年,那裏冷的連人的心都能凍住。


    狂歡持續到深夜,佟凜喝了幾杯酒便回到住處洗了個澡睡下了。


    朦朦朧朧中,他又看到了觸摸幽藍鎧甲時如浮光掠影般出現在腦海裏的那個男人。


    高大的神殿裏,男人斜倚在白石床上,月光傾瀉在他純白無暇的長袍上,泛著淡淡的光暈。


    男人微微抬起眼簾,佟凜便聽到了自己紛亂如麻的心跳聲;男人微微抬起手指,佟凜便感到腳下虛浮如飄萍般移動到男人麵前。


    佟凜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跪在男人腳下,仰起頭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內心生出濃鬱強烈的渴慕。


    男人垂眸看他,眼神無波無瀾,不帶一絲情感,如同俯視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可就是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佟凜竟然硬了。


    他能感覺道自己對男人有著狂熱的、癡迷的愛慕,甚至是痛苦的、絕望的迷戀。


    他想要吻這個男人,想要跟他赤身裸│體的緊貼在一起,想用自己的體溫點燃他,想要讓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


    可他卻又感到卑微渺小,為自己這種褻瀆了對方的念頭感到極度羞恥。


    在這種矛盾的掙紮中,他謙卑的低下頭,不敢直視那雙眼睛,隻能盯著男人白皙的足背。


    一個男人,竟然有這樣一雙形狀完美的腳,皮膚下麵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月光,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腳背上落下一枚吻痕。


    佟凜癡癡的盯著男人左腳上套著的趾環,直到那隻腳輕輕抬起,踩在了他身下腫│脹的硬│挺上。


    “啊……”佟凜難耐的叫了出來,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男人用潔白如玉的腳肆意玩弄著佟凜的欲│望,或輕或重的踩按著他的囊│袋,用腳趾在他的硬│挺上攀爬,腳底在他灼熱的頂端蹂磨。


    明明做著如此淫│穢不堪的事,男人臉上卻依舊無動於衷,冰冷如常,好似褻玩少年的那隻腳,並非長在他身上一樣。


    佟凜滿麵潮紅,微微張著嘴,喘息愈發急促。心底卑微的渴望竟然以這種方式實現,心理的滿足遠大於身體的快慰。


    可他貪婪的還想要更多,竟大起膽子掀開了男人的長袍,望著男人兩腿間與他那張精致美豔的臉毫不相稱的猙獰巨物,佟凜的喉結急速滾動。


    他無法再忍耐下去,張口含住了男人欲│望的權杖,雖是無比色│情的舉動,內心卻虔誠無比。他盡量吞咽到喉嚨深處,用舌尖描摹上麵起伏的筋脈,吸舔他飽脹的頂端,發出淫│靡的水聲。


    他繾綣迷戀的看著男人的臉,生理和心理都達到了高│潮,在他射出來的一刻,男人突然拔出了硬物,對著他的臉噴射出滾熱的白濁……


    “我操!”佟凜猛的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臉,確定皮膚上隻有一層薄薄的汗,才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他又皺起了眉,臉上雖然沒什麽,但兩腿之間的濕濘卻是真的。


    他回味了一下夢裏激情翻湧的感覺,還真是刺激的一塌糊塗。可問題是這個春夢並不像是他做的,而更像是這個身體的原主意淫的。


    他一直以為這個殼子隻對納休斯抱有覬覦之心,沒想到剛分開沒多久,就在夢裏跟別的男人玩起足控福利和顏│射了。


    但是在夢裏,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原主對那個男人的愛慕和渴求,簡直如癡如狂。


    佟凜一邊換了內衣,一邊把禁言功能取消,對終於解放出來的係統道:


    “你還有什麽沒告訴我的,坦白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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