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凜看了看四下的環境,天花板有些低,房間也不大,狹長的窗戶被金棕色的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看起來他似乎是在一艘遊艇上。


    裝修布置極盡奢華,隻是烏煙瘴氣、太過淩亂。地上倒著幾支酒瓶,地毯上浸透了幹涸的印子,上麵灑滿了煙灰。


    順著地上的外衣、內衣和東一隻西一隻鞋子的軌跡可以看出,這對狗男女在還沒進臥室之前就已經克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佟凜再次把目光落到睡在身邊的女人身上,她臉朝下趴在床上,頭發又黑又長,泛著健康的光澤,光裸的脊背細膩白皙,又圓又翹的臀部性感迷人。


    佟凜揚起一邊眉毛,在心裏吹了聲口哨,心說身材不錯,隨手拉過攤子蓋在了女人身上。


    他光溜溜的跳下床,隨手從床頭拿了隻煙點著,剛抽了一口就又掐滅了——是大/麻。他一手按著焦點亂飄的眼睛走進了浴室,抬頭剛好看到對麵的鏡子,頓時嚇的退了一步。


    鏡子裏的人,一頭火烈鳥一樣的雜亂粉毛,眼圈黑的像熊貓一樣,眼睛裏布滿血絲,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胸口紋著手舉鐮刀的死神,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晝伏夜出的吸血鬼,沒有絲毫人樣。


    佟凜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意識到嘴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就頂在舌頭上。他張開嘴伸出舌頭,從鏡子裏看到一枚舌釘。


    這是哪來的非主流騷年。


    佟凜正在端詳自己的鬼樣子,身後響起了敲門聲。他隨手扯過一條浴巾圍在腰上,赤腳過去把門打開,刺眼的陽光令他脆弱的視神經瞬間暴盲,趕忙抬起手擋在了眉弓處。


    “看來皇上昨晚玩得很盡興。”一個低沉富有磁性、充滿了魅力的男性聲音,帶著一點調侃的意味道。


    “皇上”?皇上會睡在遊艇上嗎?時空錯亂了嗎?


    佟凜滿腦子問號,稍微退了一步,讓自己站在陰影裏,才放下手看門口的人。


    一個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的高大男人斜倚在門框上,正抱著肌肉結實的胳膊看著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泳褲,輕薄緊貼身體的材質凸顯出胯/下傲人的雄性魅力。


    男人帥的有點刺眼,正如他身後令佟凜不敢直視的太陽一樣。眉發墨黑,眼眸漆黑暗沉,如星墜大海般直到盡頭才能看到隱約的亮光,深邃而璀璨。


    他的笑容帶著危險和誘惑,但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很容易讓人忽視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佟凜看著他,有些愣神,忽略男人有些邪氣的強勢,眉眼之間倒是跟莫離有幾分相似。


    男人看他發呆的樣子,笑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哈哈,趕緊起來去遊泳,比基尼美女們已經饑渴難耐了。”


    佟凜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隻能順著他的話點頭道:“我洗個澡,一會兒就出去。”


    男人沒再多問,笑了笑轉身走了。


    雖然隻有一瞬間,佟凜還是從男人的眼角餘光裏捕捉到了一絲厭惡。他關上門再次回到浴室,看了看自己在鏡子裏的模樣,的確不怎麽討人喜歡,怎麽看怎麽像個縱欲過度的腦殘。


    佟凜擰開水龍頭正要刷牙,把牙刷往嘴裏捅的時候想起舌頭上還有個小玩意兒。他一邊愕然的把舌釘拆了丟到垃圾桶裏,一邊對新係統道:“這次的任務是什麽?”


    新係統的電子音響起,毫無抑揚頓挫的向他交代任務。


    原主名為黃尚,是皇室娛樂公司兼董事長的兒子。一個標準的富二代,紈絝子弟,仗著老爹有錢,整日吃喝玩樂,不思進取。


    佟凜沒有打斷係統,但心裏笑了一聲——怪不得“皇上”睡在遊艇上,感情這位大少爺有這麽霸氣測漏的一個好名字。


    原主的父親黃緞也曾是個逍遙少爺,年輕時風流倜儻,是風月場裏有名的翩翩貴公子。他和一名脫/衣/舞/女陷入熱戀,並許諾一定會娶她。


    該名女子為他生下一個兒子,被他取名為黃締,可謂寄予厚望。然而他的家族怎麽可能允許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脫/衣/舞/女嫁入豪門,敗壞他們家的名聲,讓他們在整個上流社會抬不起頭呢?


    即便她為黃家生了一個兒子,但流著這種女人血液的私生子,在黃家人眼中也是卑賤不堪。黃緞的母親找到□□,命人將她一頓毒打,並將一張支票丟在她滿是血痕的臉上,警告她要是再敢出現在黃緞麵前,就把她兒子帶走,讓她們母子再也無法相見。


    脫/衣/舞/女自然不舍得兒子,便隻得拿著支票,帶著兒子和滿身的傷痕離開了這座城市。


    而黃緞在遍尋母子倆無果後,在家人的逼迫威脅下,不得不跟另一個有錢有勢的家族政治聯姻,取了一位容貌端正、才情兼備的大家閨秀,也就是原主的母親。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痛苦的,黃緞為了家業不得不放棄愛情,又無法反抗父母的威壓,便無形中遷怒妻子。二人表麵上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實則彼此間連日常對話都幾乎沒有。


    這種情況直到原主出生後才逐漸好轉,然而黃緞每每看到原主,就會想到自己流落在外,不知能否吃飽穿暖的大兒子,滿心愧疚之下對眼前的兒子便十分冷淡。


    這十幾年來黃緞一直沒有終止尋找黃締母子倆,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尋到了二人的下落。與此同時,也就是在原主十六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


    黃緞在唏噓的同時,心中暗自慶幸,正愁為不知該如何將黃締接回家,這麽一來連借口都不用找了,光明正大的把私生子帶回了黃家。


    由於脫/衣/舞/女在幾年前就去世了,想到黃締獨自一人孤苦伶仃過了這麽多年,黃緞滿腔的父愛全都澆注在他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小兒子也正在承受喪母之痛。


    原主正值叛逆期,剛剛失去母親,突然又冒出來一個把父親搶走的大哥,恨不得他趕緊去死,每天在家裏大鬧,在學校裏也是劣跡斑斑。


    黃締早入社會,城府極深,一個十六歲的小屁孩他還不放在眼裏。他在父親麵前做盡好人,表現出成熟懂事的長子之風,對弟弟的胡作非為和無理取鬧保持著包容和關懷的態度。


    黃緞對黃締極為滿意,越看原主越頭疼,最後直接把他送到了國外,眼不見心不煩。


    原主在國外天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大三被學校開除,返回國內,繼續醉生夢死。在他老爹黃緞眼裏,他早已無可救藥,將旗下一家小規模的公司交給他經營管理,讓他自生自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黃締身上。


    原主自暴自棄一般終日趴體鬼混,泡女藝人和網紅。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令他一見鍾情,難以忘懷的女人——也就是剛才床上那個女人紀嫣然。


    紀嫣然父親早亡,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操勞過度,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又被查出腎衰竭,不得不住院做透析。


    她的家庭條件根本無法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欠下大筆債務後,無奈之下她隻好去拍a/v,靠出賣色相賺取母親的醫藥費,勉強維持二人的生存。


    她的經紀人經常帶著一票年輕漂亮的女/優去參加富二代們的聚會,她也未能幸免。不知該說是運氣太好還是太糟糕,第一次參加這種糜爛的趴體,就被原主黃尚給看中,一擲千金隻為睡她一夜。


    她的經紀人看到支票上的數字,笑得見牙不見眼,當場把她賣了,並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光是拍a/v哪能賺足夠的錢救治母親,如今有金主相中了她,隻要她表現好讓金主開心,以後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紀嫣然本不同意,看到原主那副尊容更是百般拒絕。但想到生病中的母親,最後還是咬牙點頭,猛灌了一瓶酒,把自己送上了原主的床。


    原主被紀嫣然迷得神魂顛倒,一夜激情過後戀戀不舍,從經紀人那裏了解了紀嫣然的情況後,更是百般憐惜,當下提出要幫她還債,並且把她母親轉到最好的醫院,提供全部的醫療費用,並以每個月十萬塊零花錢的價格包養她。


    如此一來,紀嫣然不僅解決了最重要的問題,而且再也不需要在鏡頭前剝光自己、擺出各種不堪入目的體位供人觀賞了。


    權衡利弊之後,在經紀人的勸說下,紀嫣然同意了。


    原主對紀嫣然很好,為了她竟然遣散“後宮”,不再流連花叢,並且動用手段將她送入朋友的娛樂公司,成為一名正式的藝人。


    紀嫣然本身很有靈氣,加上原主的助攻,很快就成了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


    在一次宴會上,原主攜紀嫣然出席,在這裏她重遇了青梅竹馬的戀人,也就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哥哥——黃締。


    紀嫣然便是黃締兒時居住之處的鄰家少女,二人在同一所小學上學,又同樣沒有父親在身邊,便生出惺惺相惜的真摯情誼和懵懂情愫。


    他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走過小河邊,一起看日落餘暉,一起坐在草地上聆聽喧囂的風兒。


    然而突逢變故,黃締甚至還來不及跟紀嫣然告別,就跟著母親遠離家鄉,每每想起那個清純漂亮的女孩兒,心中都充滿了遺憾。


    如今再次相見,二人立刻喚醒了深埋心底的思念和眷戀,很快就激情澎湃的搞到了一起。


    在黃締的慫恿下,紀嫣然每天陪著黃尚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還帶他去地下賭場大把撒錢,與人勾結設下賭局,令原主背負高額債務,最後不得不轉讓公司,甚至出售在皇室娛樂公司的股權。


    收購原主公司和皇室股權的自然是黃締,他夥同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表麵上大肆擴張業務,實則過度依賴負債增長,導致高度的財務風險,當公司麵臨分崩離析之際,從黃緞手中接過爛攤子,並按原計劃並入那個強有力幫手的集團旗下。


    原主失去了愛情,失去了事業,曾經跟他稱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在他落魄之際,樹倒猢猻散。他走投無路,窮困潦倒,心生絕望之下,注射了過量的毒品而死。


    至於那個強而有力的幫手,為原主悲慘命運推波助瀾的人,就是剛才在門口邀請他去遊泳的帥哥——汪巡。


    這個男人,是個身份十分複雜的狠角色,在一家名為法維環球影業的巨型媒體跨國集團裏任職執行總裁,該集團的業務包括音樂、電視、電影、出版、電信、互聯網、房地產和電子遊戲等眾多行業,在世界各地的商業之都都設有分部。


    而他本人還擁有黑道背景,可說是黑白兩道通吃,在不少繁華的都市裏都擁有覆手翻雲、隻手遮天的本事。


    他早已看中皇室娛樂公司這塊肥肉,意圖將其吞並納入自己名下。但黃緞的家族畢竟有錢有勢,創立的遊戲帝國根基很深,輕易無法撼動。


    就在他想要動用非常手段的時候,黃締找上了他,他才打開了一個突破口。


    原主對汪巡的助攻並不知情,他的怨念目標就是黃締和紀嫣然這對奪走了他一切、導致他悲慘結果的狗男女。


    佟凜穿越過來的時間點,剛好是原主跟紀嫣然初次見麵、一夜風流之後,接下來原主就該提出包養的一係列條件,並把紀嫣然安排進入某個做娛樂產業的酒肉朋友的公司裏。


    佟凜一邊洗澡,一邊把任務內容聽完,腦子裏一片空白。隨後新係統又開始製定詳細的計劃,給他提供了幾種方法,比如從一開始就遠離紀嫣然,提防黃締,把公司管理好,跟老爹黃緞重歸於好,抱上汪巡這根金大腿等等。


    想到剛才汪巡那幾乎掩飾不住的反感,佟凜覺得自己可能連他的小腳趾都摸不到。


    而且新係統顯然對他不夠了解,佟凜是會去抱別人大腿的人嗎?


    笑話!


    洗完澡後,佟凜這個殼子的一臉憔悴總算退去,但臉色看起來依然不怎麽好。他擦幹身體,從衣櫃裏取出一條泳褲換上,床上的女人已經醒過來了。


    能讓一個閱女無數、嚐遍百花的花花公子動心,並為之舍棄天下美女的女人,容貌自然出塵脫俗。


    紀嫣然坐在床上,用毯子掩在胸前,長長的黑發鬆散的披在雪白的肩膀上,看起來楚楚動人。她眉如春山,媚眼如絲,標準的鵝蛋臉,皮膚光潔似羊脂白玉。


    明明是魅惑勾人的長相,偏偏眉眼間有些憂鬱,令她平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靈動,正是這種特質令原主牽腸掛肚,費盡思量。


    此時她一臉倦容尚未消退,眼角還殘留著睡意和淚痕,更為她填了一絲動人的風情和我見猶憐的氣質。隨手撥一撥垂下來的發絲,便令人心神蕩漾。


    佟凜在軍隊裏見到的都是英姿颯爽、言行剽悍的女漢子,難得看到這樣輕柔似水、軟糯如雪的極品美人,不由得停下動作欣賞了一會兒。


    新係統提醒道:“請宿主遠離目標人物,降低風險。”


    按照新係統的計劃,從一開始佟凜就應該幹脆了當的切斷與紀嫣然的關係,專心致誌的對付黃締。規避風險是第一要務,這樣能大大降低受到幹擾導致任務受阻的幾率。


    所以那些包養、將她塞到朋友公司的土豪行為,都可以免了。


    看著紀嫣然偏頭傷神的樣子,佟凜突然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他沒有離開艙室,從地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衣物中翻出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黃總。”


    “柴秘書,我要注冊一家娛樂傳媒公司,你把手續辦一下。”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愣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黃總,我能問一下您注冊這家公司的目的是什麽嗎?”


    佟凜勾起嘴角道:“我要為某個人成立一人經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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