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平時的輸液裏有止痛劑的成分,佟凜這一摔,疼痛來的很遲鈍。


    即便如此,他無法伸展的雙腿也不能幫助他從地上爬起來。


    佟凜咬咬牙,在心裏的罵的髒話夠寫一篇論文,失望的盯著近在咫尺卻夠不到的房門,把臉貼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純白給莫離重塑了身體?


    “你……”就在熙童要做出解釋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藍朔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人,很是意外的說,“這是要去哪?”


    他剛剛關上門,就聽裏麵重重的“撲通”一聲,好像有什麽摔在地上,出於不放心所以又開門看了一眼。


    看到佟凜這副模樣,藍朔趕忙走上前去把他抱回了床上:“怎麽樣,感覺哪裏特別疼嗎?”


    一個全身骨折患者從床上掉下來,難保剛剛開始愈合的骨骼不會再摔個裂縫。


    佟凜有些激動,出於本能隻想緊緊的抓住藍朔,但他手上畢竟打著石膏,所以隻能用兩隻圓手夾著藍朔的手臂。


    病房裏十分安靜,連呼吸交錯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藍朔低頭看著仰望自己的年輕男人,不明白為什麽幾分鍾之前,他還一臉不屑的說著“下次再見還是情敵”,並對自己視而不見,現在卻仿佛如獲珍寶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蒼白的雙頰甚至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那雙眼睛裏複雜的情緒叫人讀不懂,似乎有千言萬語百種心思,藍朔懷疑他剛才轉身離開的短短幾秒內,佟凜是否受了什麽刺激,才會突然變得這麽激動。


    藍朔獲得過無數仰慕、敬佩和憧憬的眼神,卻從沒有被這種赤/裸裸的、如有實質的渴望目光注視過,就這麽被看著,他都有種直擊心靈的震撼感。


    “你還好嗎?”藍朔低聲道。


    佟凜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的莫離是沒有記憶的,“佟凜”兩個字無法觸動他一分一毫,他不知該如何喚醒莫離,更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眼下的反常。


    藍朔看了看他的嘴唇,覺得無比柔軟誘人,突然生出一種想要用指腹揉磨一下的衝動。他手都抬到了半空,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麽荒謬,又硬生生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抽出被佟凜兩隻手按著的手臂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要說?”


    正是因為有太多的話想說,仿佛節假日出城高速路上擁堵的車流一樣全都擠在一起,反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佟凜血管裏的血液奔騰咆哮如湍急江河,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和盤托出的時候,純白肯定通過個人終端監視著整個星際的每一個生命體和能量源,一旦捕獲到某些關鍵詞就會發現佟凜這個外來意識體的異常。


    況且就算他現在把什麽都說出來,藍朔也隻會把他當成爆炸後遺症產生幻覺來對待,說不定還會認為他精神失常了。


    勉強穩住心神後,佟凜緩緩收回視線,終於放開了石膏手:“沒什麽,我剛才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


    藍朔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失望,卻又不知自己原本期待的是什麽,隻不過當佟凜那雙眸子裏閃動的光芒黯淡下來那一刻,藍朔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他猶豫了一下,拍了拍佟凜的肩膀:“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


    藍朔再度離開,佟凜瞄了一眼他筆直挺拔的背影,感到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樣。


    在佟凜盯著緊閉的房門出神之際,熙童打斷了他的沉默:“你看看這個。”


    說著他在佟凜的識海中放出了藍朔的影像分析,當整個人體變為綠□□格狀態後,一排排數據從中彈出。


    藍朔的體質、精神力、基因等級等各方麵素質都達到了rs級別,也就是非常變態的、普通人類幾乎無法達到的程度。


    從數據上來看,藍朔的左臂和左腿在各種情況下所能發揮出的力量、速度、承受能力,都遠遠超過身體的其他部位。


    不過即使不看數據,他這兩個部位的結構也是有著明顯非人類的構造,尤其當中的能量輸送管,絕對不是血肉之軀裏能夠出現的東西。


    熙童道:“莫離的這個殼子,是利用他的dna重塑的,很大程度還原了他本來的樣子。但是純白給他造了合金機械肢體,單看他手臂的力量,手撕星艦和機甲都不是問題,等於是把他打造成了一個戰爭機器。”


    純白毀了莫離的人生,毀了他的家人,利用他的意識體作為收集能量的載體,還把他改造成了半人半機體當成自己的貼身保鏢,真是榨幹了一個人所擁有的全部利用價值。


    佟凜仰頭盯著天花板,無法蜷縮的指骨縫隙間傳來一陣陣幻痛。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莫離,而是那個卡佩·留裏克。”熙童急促道,“少校,那個殼子就是你原本的身體無誤,而與裏麵的意識體所匹配的生命體編號顯示,那個人就是何楓!”


    佟凜回過神來:“你是說,何楓曾回到原平行宇宙,偷走了我的身體?”


    他跟何楓無冤無仇,彼此之間並沒有交集,何楓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身體有什麽特殊之處?


    佟凜:“難道是因為我太帥了?”


    熙童:“……你高興就好。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好,原本以為你的身體被徹底銷毀,以後還要再重新找個殼子。現在隻要把原本屬於你的身體奪回來就行了。”


    佟凜跟他的想法一致:“還是原裝的自己看著順眼,用著順手。”


    順手……你想幹嗎?熙童懶得問他,繼續道:“純白非常謹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寫數據,何楓作為原本純白計劃的參與人,又在莫堯想要毀滅純白的時候選擇了站在純白這一邊,獲得了純白的高度信任,所以主機的數據分析改寫全都是由何楓一個人處理的。”


    “如此一來,何楓在軍部的地位非常高,是重點保護對象,他的個人終端防護係統也是整個星際最強大的,普通的方法根本無法突破,想要在不被純白發現的情況下搞定他,除非他自願摘下個人終端。”


    佟凜皺著眉道:“我得騙他脫衣服、脫褲子,然後再脫終端?”


    “預祝你獲得‘感情騙子’成就。”熙童道。


    佟凜隻想獲得“我與將軍解戰袍”成就。他怕一見到何楓,會忍不住流露出內心的反感,到時候別說感情騙子了,能不能接近何楓都夠嗆。


    “之前收集的意識體不能集成到莫離現在的身體裏嗎?”一想到莫離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找了個他的替代品,佟凜揪心不已。


    熙童道:“不行,莫離是純白的重點監視對象,一旦出現異常就會被發覺的。”


    佟凜陷入了沉默。他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才想明白自己對莫離的感情,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務收集了他的意識體,可是眼看著他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偏偏無法開口解釋,也無法采取任何行動,這種感覺充滿了折磨和煎熬。


    不過距離最後的成功也不遠了,他一定會讓何楓付出代價,讓純白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到時莫離就可以真正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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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據刷新後,卡佩離開數據中心,乘坐私人懸浮車開往家中。路上他給已經約好的情人打了個電話,取消了今晚的約會,之後又撥通了藍朔的個人終端,邀請他共進晚餐。


    到家之後,卡佩吩咐家用ai準備晚飯和紅酒,隨後回到臥室洗了個澡。


    從浴缸裏出來,他隨便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滴,站在鏡子前麵欣賞自己的身體。


    不得不說,這個殼子有一張充滿吸引力的麵孔,線條明朗,五官深刻,特別有男人味兒,身材也是相當性感,兩腿間的東西尺寸傲人,方方麵麵都讓卡佩十分滿意。


    他原本的樣子不怎麽好看,是丟在人海中瞬間便會被淹沒的那種人,由於長期缺乏運動,身材瘦弱鬆懈,一點看頭都沒有,從沒有感受到過受人關注、被人追逐的感覺。若不是搞來了外形這麽搶眼的殼子,怎麽會俘獲那麽多情人。


    備受追捧的感覺會讓人上癮,那是一種將人心當作玩物的、至高無上的力量,卡佩恨不得把他的魅力揮灑到整個星際的每一個角落,讓所有人都拜倒在他腳下為他癡迷,為他瘋狂。


    最讓卡佩有成就感的,當然是帝國最強大的男人——五星上將藍朔也是他的感情俘虜。


    但最讓卡佩有挫敗感的,也同樣是這個男人。


    門鈴響了,想必是藍朔到了。


    卡佩換了一件領口開得很低的淡粉色上衣和鬆垮的休閑褲,感覺自己充滿了誘惑力,這才下樓來到客廳。


    藍朔一如往常,約會也穿著軍裝,金色扣子扣得整齊,白色領帶像是固定在他領子上一樣,整個人俊美的無懈可擊,卻也像個冰冷的、無法敲開的金屬塊。


    卡佩拉著藍朔進入餐廳,指著一桌子的菜肴道:“都是你愛吃的,我精心準備了一下午,喜歡嗎?”


    家用ai:不要個臉……


    藍朔笑了笑:“辛苦了。”


    二人在桌邊坐下,卡佩衝家用ai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退下了,但家用ai心情很不好,像個樁子一樣杵在一邊就不走。


    卡佩咳嗽兩聲道:“小李,去買點紅酒回來。”


    小李就是家用ai的名字,他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ai。衝桌上已經打開的紅酒道:“那不有嗎?”你眼瞎啊!


    小李除了能夠打掃家務、洗衣做飯之外,還身懷絕技,是純白特意指派給卡佩的保鏢。所以卡佩不能解雇他,也不好跟他發生衝突,隻好起身把小李推出餐廳道:“一瓶不夠喝,再去買兩瓶,然後你就可以下班了喲,去找女朋友做有愛的事情吧!”


    小李一伸手:“拿錢。”


    卡佩低聲道:“昨天不是剛給你家用嗎!”


    小李回頭看了一眼端坐在桌前的藍朔,嘲諷的一哂:“晚餐是誰做的啊?”


    “……”卡佩把卡遞過去,“酒也別買了,直接去找女朋友玩吧。”


    小李接過卡,這才滿意的離開。


    卡佩一頭黑線,回到桌邊坐下,幹笑了兩聲道:“這個小李,脾氣越來越壞,哪天把他人道毀滅了算了。”


    見藍朔用審視的目光探尋過來,卡佩趕緊補充道:“哈哈,開個玩笑,我跟小李的感情那麽好,怎麽會對他做出那麽殘忍的事。”


    他一邊給藍朔倒酒,一邊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今天特意留在醫院,跟夏曉樓說了什麽,沒有為難他吧?那孩子有點一根筋,我都跟他說過很多次跟他隻是朋友了,可他偏偏……”


    “沒有為難他。”藍朔跟卡佩輕碰酒杯,將他告訴夏曉樓的話簡單說了說。


    卡佩端起的酒杯停在嘴邊,詫異道:“你為什麽這麽幫他?”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自己的未婚夫被別人惦記,最合理的反應是吃醋、嫉妒,心懷報複才對,哪有像藍朔這麽大度的。


    就算他礙於身份,或是根本不把夏曉樓放在眼裏,不會自降身份跟夏曉樓發生衝突,但也不應該反過來幫他吧,換成任何一個深愛未婚夫的男人,都會幸災樂禍的看著情敵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被開除軍籍,灰頭土臉的一敗塗地才對。


    藍朔像是沒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什麽不正常一樣:“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我想你一定不願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所以就幫了他個小忙,舉手之勞而已。”


    卡佩一時語塞,心口堵的厲害,他的情人們每天因為爭搶他的青睞使盡各種手段,但他的未婚夫卻如此開明大度,就算那些緋聞證據確鑿的擺在麵前,也能麵不改色說他絕對相信卡佩。


    雖然這種信任是很多情人間夢寐以求的,但卡佩卻感到十分乏味,更加沒有安全感,總有一種藍朔對他無所謂的感覺。


    藍朔越是如此,卡佩就越想證明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後宮人數也越來越多,可是事實卻一再令卡佩感到失望。


    同時還有一件讓卡佩內心難以安定的事,那就是他跟藍朔訂婚一年之久,藍朔還從來沒有碰過他。


    吃過飯後,二人坐在沙發上,卡佩按下遙控器,音響裏傳來浪漫的bgm。他看了一眼門口的鏡子,他的嘴唇被紅酒染了一層鮮豔的顏色,連他自己都想咬一口,於是忍不住露出自認撩人的笑容,伸手去解藍朔的衣扣。


    他故意配合bgm的節奏放緩速度,眼神充滿了暗示的意味在藍朔的臉上梭巡,無奈正襟危坐的上將對他的舉動完全不配合,好像真的什麽都不明白一樣一動不動。


    卡佩索性跨坐在藍朔的腿上,拉過的手按在自己的屁股上,與他額頭抵著額頭,直截了當的說:“今晚不要走了。”


    藍朔很規矩的收回手,眨眨眼道:“可你就一間臥室,我睡沙發嗎?”


    “……”卡佩梗了一口血在喉嚨裏,強忍著沒有推開藍朔,挑明道,“當然是跟我睡在一起,我們已經訂婚了,有什麽不行嗎?”


    藍朔一邊有條不紊的係扣子一邊理所當然道:“當然不行,要等結婚才能一起睡。”


    卡佩多次挑逗,明示暗示均以失敗告終,這位性觀念超級保守的老幹部一樣的上將,簡直是破壞氣氛煞風景的一把好手。他不敢想象自己對藍朔竟然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惱火的一把按住了藍朔的褲襠,就不信他不屈服於最原始的*。


    可是揉了幾下之後,藍朔那裏毫無反應,卡佩幾乎要瘋了,難不成他的未婚夫如此性冷淡是因為不舉嗎!


    藍朔抓住他的手,非常冷靜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說完,他把卡佩從身上輕輕推開,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喝多了就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卡佩倒在沙發上,聽到關門聲傳來,忍不住把一旁的靠墊朝門砸去。


    他曾經很喜歡莫堯,那個智商超高的天才,是他仰慕和追逐的偶像。可惜莫堯對感情一無所知,甚至在被他吻過之後,非常直接的表示感到很惡心,請他再也不要這麽做。


    卡佩——當時還是何楓,為此痛苦糾結了很久,原本的愛慕也參雜進了嫉妒和愛而不得的恨。


    在莫堯準備對純白輸入銷毀指令的時候,何楓抄起重物將他打暈,隨後在純白的指使下,把他關在了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


    那時何楓曾給過莫堯機會,隻要莫堯放棄銷毀純白的念頭,肯跟他一起去往純白空間,就可以獲得自由,可是莫堯卻依舊不肯接受他。


    莫堯的一再拒絕讓何楓心中生出一個充滿憎恨的魔鬼,他想要毀掉這個看不起他的男人。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麽做了。


    後來他遇到了藍朔。雖然明知藍朔的本體是莫堯的孿生兄弟,可他卻有一種找到了莫堯替代品的快感。尤其是藍朔似乎對他一見鍾情,彌補了他沒能從莫堯那裏得到愛情的遺憾。


    可是藍朔雖然對他表現出了關心,卻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熱情,藍朔仿佛是一塊沒有熱度的冰,無論他怎麽點火都撩不起半點火星。


    卡佩感到心很累,但他不會就這麽放棄藍朔,畢竟這個男人是站在頂點的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大不了就等到結婚之後再說,不信到時候他不會食髓知味。


    想到這裏,卡佩又掙紮著爬了起來,打電話約了個備胎見麵,打算從後宮裏找回自信。


    相比卡佩的各種矛盾掙紮,藍朔心裏毫無波動,他就是這麽保守的人,此生在對待感情方麵,做過唯一堪稱大膽的舉動,就是主動追求卡佩。


    他在第一次見到卡佩的時候,就感動內心怦然一動,生出一種想要每天都看到那張麵孔的渴望。當時他被自己這種莫名的衝動嚇了一跳,認為這樣的衝動對他來說可能此生隻有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能夠讓他心動的人了。


    而卡佩顯然也對他極有好感,二人的交往非常順利,藍朔已經認定卡佩就是與他攜手終身的伴侶了。


    他尊重、信任卡佩,然而或許是他保守死板的性格使然,他無法接受與卡佩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對卡佩也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他覺得,隻要能夠每天見到卡佩就足夠了,這樣單純的感情才是最純粹的。


    不過今天藍朔有點不對勁,在卡佩挑逗他的時候,夏曉樓的笑容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腦海裏,且大有揮之不去之勢。


    那笑容留給藍朔的印象十分深刻,雖然不像第一次見到卡佩時感受到的那種衝擊力,卻繞梁三日、回味無窮一般令人難以忘懷。


    所以當兩個星期後,藍朔聽到精銳訓練計劃的報名截止時間發出最後通知時,他沒怎麽想就來到了醫院。


    其實他作為帝國上將,能夠對一個清洗機甲的下士施以援手、還親自來醫院探望已經算是非常平易近人了,根本沒有必要親自來通知他報名的事,更何況夏曉樓在他心裏並不適合做一名軍人。


    但他就是想見見夏曉樓,再看看他臉上那種有點兒痞氣、帶點兒邪氣的笑容。


    他身後拖著一路尾隨的粉絲來到夏曉樓病房門前,用戴著白手套的右手輕輕敲了三下門,有點迫不及待的擰開了門把手,就聽裏麵傳來異樣的聲音——


    “啊……嗯……哦……輕、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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