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呆了十天,素問總算啟程回東海。


    那個在皇宮見到的給皇帝號脈的國醫聖手,在第七天就到了鐵皮房子,然後接下來每天都從早到晚在那等著。


    也不說話,就那麽“幽怨”的盯著素問。


    這位姓徐,叫徐丹溪。素問對此人不太了解,但此人在醫學界確實是赫赫有名,堪稱聖手。


    當然,水平不行,也不可能給皇帝看病。


    如今不是那種隱士輩出的年代了。


    信息這麽發達,哪裏出了個名醫之類的不出三天皇室就能知道。


    如同淨心寺治療癌症的事情,先前幾個月沒掀起太大波浪,可一夜之間就全國盡知。


    所以真正有水平的醫生,也都不會被埋沒了名氣,早就挖掘出來。


    這位徐丹溪就是如今國內公認醫術最高的中醫之一,這之一也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在被他“幽怨”的盯了幾天,加上素問確實有回山的意思,第十一天一早幾人就啟程,晚上就到了淨心寺山下。


    在素問等人啟程的時候,還有一輛車跟在後麵,是徐丹溪安排的,上麵全是各種保管的設備。


    素問知道那若木與不死草是如何來的,也沒看得太過重要。


    可在其他人眼中,這可是稀世之物,一點閃失都不能有。


    因此早早就安排了車輛,準備在素問手裏麵拿了東西就送回帝都去。


    這十天裏麵,帝都的研究員已經準備好了所有儀器和人員,資金也都到了賬上,所有人就等著這兩株草藥了。


    一行人趁夜上山,除了素問幾人與徐丹溪外還有三個背著設備的年輕人。


    夜晚的白雲山,看不到多少東西,進了淨心寺好歹在寺中燈火下能看到一些景色。


    尤其是蓮池,倒影燈火與月光,影影重重,極為吸引人。


    不過此時徐丹溪與其他人卻沒什麽心思欣賞這些,心思都在那兩株草藥上了。


    到了山上,素問以一路遠來勞累為由,讓人將他們先帶去休息,自己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幾步來到五層,在茶樹附近找了塊地方種上一株若木與兩株不死草,便又回房間休息。


    這些日子在山下,他也重溫了許多紅塵中的事情,見識到了以前未曾見過的。


    無論是皇宮,還是各種大人物的折身結交,對於上輩子的他來說也都是不可想象的。和普通年輕人一樣,有時候他也會幻想自己有很多錢會怎麽樣。


    這次下山他所接觸到的這些,是大多數人都望塵莫及,想都不敢想的。


    可素問如今的感覺隻有勞累,以及無趣。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紅塵中這些事情真的很無趣。


    世事洞明皆學問。參禪多了,修為高深的僧人,也多能洞悉世情。


    可洞悉歸洞悉,很多事情他都看的明白,更覺得無趣。一場虛妄一場夢境,眾人卻不自知。


    到了最後,他很多時候卻是揣著明白的心思和人裝糊塗。


    如今回了山,呼吸著白雲山上的空氣,感受著微寒的山風,這顆始終飄飄蕩蕩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素問做早課的時候,心中格外澄淨。


    似乎紅塵中轉了一圈,再回山的時候心裏也受了一場洗滌一般。


    徐丹溪經過一夜休息,雖然仍然心急,也知道東西就在那,跑不掉。早上的時候也有心思遊覽淨心寺的景色了。


    讓他格外在意的除了正殿上的無數飛鳥,就是大殿裏麵偷溜進去聽早課的十幾隻小動物了。


    按照他的話說,就是一個個機靈的跟個小人兒似的。


    要是有機會,他倒是想養上一隻。不過想想也就作罷了。


    等到素問做早課出來,他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聽寺中僧人上山時說話,路過演武場的時候也駐足看了看。


    功夫他也會,不過隻是強身健體的,技擊之道一點不懂。因此對於淨心寺眾人練武,他也是看各熱鬧,從醫學的角度上思考一下這個動作對人體的影響。


    早飯後,素問招呼他:“徐老施主,你隨我去吧,我看你站不住坐不安穩的,替你累。”


    徐丹溪嘿嘿一笑,也不介意素問的調侃。


    隻要素問早點把東西拿出來,別說調侃兩句,就是打他兩下都行。


    素問帶著他上了五層,走到昨天晚上埋種子的空地附近,徐丹溪老遠就眼睛放光,兩步搶了上去。


    若木,不死草,辨識度太高,離老遠就能認得出來。


    “你們也不做點防護措施,這麽珍貴的草藥就在這裏種著?連個護欄都沒有?”徐丹溪忍不住說道。


    “原本沒在這裏,寺院擴建的時候才挪過來的。”素問道。


    一聽這話,徐丹溪忍不住跳腳。


    “這種草藥,多是有著特殊的環境要求。換個地方,弄不好就不活了。你竟然敢隨意將這麽珍貴的草藥隨意挪地方,膽子太大了。”


    徐丹溪埋怨道。


    素問笑笑:“這三株草藥你們帶走吧,將不死草給陛下服一株,可延壽半年。其他的你們可以做研究。”


    “種植這兩株草藥需要什麽環境?濕度?有什麽注意事項麽?”徐丹溪追問。素問不上心,他可不敢。從現在開始,這三株草藥就是他的命根子了,誰敢動,他跟誰拚命。


    對於命根子,他是抱著一百個小心。


    素問聽了徐丹溪的問話,略微尷尬的笑了笑。這草藥他都是用靈水直接澆灌,哪裏知道怎麽種?


    “好像沒什麽太需要注意的,隨便種種就能活吧?”素問最後隻能說道。


    徐丹溪聽了這話差點吐血。很多藥物對於生長環境的要求都是極高。哪怕普通藥材,也多少有一些環境要求,比如說需要種植在濕地,或者種植在林地。


    日曬,澆水,氣候,海拔,種種要求不一而足。


    而這麽珍貴的草藥,素問竟然說“隨便種種就能活?”


    “這幾株草藥竟然沒死,真是僥天之幸!”徐丹溪仔細觀察著草藥,頭也不回的說。


    “這東西我接手了,我安排人參考這裏的環境回去安排種植。”


    素問點頭,心想若是真的有什麽環境要求導致這草藥移過去死掉,應該不影響研究吧?


    在他離開的時候徐丹溪又道:“不管怎麽說,這草藥若是研究出成果都是造福所有人的事情,大師此舉功德無量。而且大師對於外物的淡然態度也讓我佩服,這東西若是在其他人手中,一定不舍得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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