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駿走進內間,將房門關上並反鎖好。


    “文小駿,你想幹什麽?滾出去!”看到文駿一係列的動作,段嫣然那雙秋水剪瞳之上的秀眉擰成了一股麻花狀的粗繩,怒不可揭的罵道。


    這個可惡的淫賊,是不是因為父親一句“把嫣然嫁給你”的戲言,他賊膽包天的認為已經吃定我了,可以在我麵前有恃無恐任意妄為了?


    他默不作聲的搬來一張椅子,隔著辦公桌,在“冰山美人”的對麵坐下。


    “淫賊,你究竟想幹什麽?”段嫣然橫眉冷對,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文駿笑著說道:“嫣然姐,我是受段伯伯、羅阿姨的委托,來給你看病的。”


    “你大爺的,文小駿,你才有病呢!”段嫣然傾國傾城的俏臉氣得一片煞白,兩個小巧可愛的鼻孔簡直可以點得燃汽油。


    無緣無故的被人說成有病,這誰受得了啊?難怪“冰山美人”會勃然大怒,出口爆粗。


    “嫣然姐,你真有病。”


    “你才有病!滾出去,不然我喊保安了。”段嫣然的胸膛燃燒著一股熊熊大火,就等著適當的時候爆裂開來。


    “嫣然姐,我是說你有心理疾病。”文駿耐心的解釋道。這世界真奇妙,喝醉的說自己沒醉,有病的說自己沒病,貪汙腐敗的卻坐在台上大談反貪經驗……


    “你才心裏有病,特別是腦子,滿滿的都是漿糊。”段嫣然站起來想去將房門打開,卻被跟著站起來的文駿一把拽住了嫩藕般的手腕。


    文駿以為她想逃走躲避自己,猛地用力一拉,段嫣然的身軀便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懷裏撲去。


    段嫣然慌忙用那隻還能自由活動的纖手頂著文駿的胸膛,以免自己的身軀和他過分親密的接觸在一起。


    “你……你混蛋,放……放開我!”她的心情有些慌亂,說話有些發抖,這還是她平身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靠近一個男人。


    文駿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腕,厲聲的說道:“你自己也是學醫的,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己的心理存在問題嗎?都快二十八了,還沒有談過戀愛,難道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我……我隻是沒有找到能吸引我的人而已。”段嫣然的俏臉突然變得紅潤起來,連修長雪白的玉頸也沒能幸免,好像染上了一層淡淡紅暈,她羞憤的罵道,“淫賊,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別想打我的主意!”


    “你說說,就你這樣骨子裏討厭男人的女人,哪個男人對你會有吸引力?”文駿一針見血的說道,“至於我嘛,對你暫時還沒有興趣。”


    “你……你放屁!”一句粗話脫口而出,“冰山美人”顯然是憤怒了。老娘貌美如花,你還不感興趣?


    文駿汗顏,我日,這妞還真不是一般的人啊,逼急了,什麽粗話都敢說!


    “你還要負隅頑抗到什麽時候?”文駿將她拖到房間裏安放著的一麵儀容鏡前,指著鏡中的她說道,“你看看你,每天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為的是什麽?”


    “我……我自己欣賞,難道不行?”她鼓著腮幫子,強詞奪理的說道。


    “說得好聽一點,這叫孤芳自賞,對鏡垂憐。”文駿不客氣的貶道。


    “哼!要你管,老娘我喜歡。”這妞一口一個老娘的,真以為文駿是他兒子?


    “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芙蓉如麵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嫣然姐,每當夜深人靜人不能寐的時候,你難道就不覺得有些寂寞?”


    文駿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教唆犯,正在教導一位冰清玉潔衣袂飄飄的仙子如何思…春?


    很顯然,心事被文駿說中,段嫣然的芳心微微一顫,但也僅僅隻是一顫而已。羅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千年堅冰也不會一時就會被融化。


    她冷著臉,梗頑不化的罵道:“老娘寂寞不寂寞,與你何幹?你是不是閑的蛋疼?”


    文駿那張萬人迷的俊臉露出一絲戲謔,玩味的說道:“你這樣暴殄天物,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負罪感?”


    段嫣然冰霜般的俏臉倏地一紅,怒道:“淫賊,你是不是討打?”


    文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再次捉住她嫩藕一般的皓腕說道:“我知道,你的冷淡、你的凶狠、你的爆粗……這一切都是你故意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男人怕你,討厭你,遠離你的身旁,更好的保護你,是不是?”


    段嫣然有些傻眼了,這是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就連自己的父母親、閨蜜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看來這個淫賊不簡單哦。


    文駿打鐵趁熱的責問道:“你以為這樣就是在保護你?”


    段嫣然冷然道:“難道不是?”


    “嫣然姐,你錯了,大錯特錯了。”文駿扼腕歎息道,臉上的表情讓人痛心疾首,“其實,你這是在傷害別人,更是傷害你自己!”


    段嫣然冷笑著反唇相譏:“哈哈……傷害我自己?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文駿負手而立,感覺自己好像是位大學教授,正在給學生講解人生哲學。


    “這是宋朝詞人蔣捷一生的真實寫照,他少年追歡逐笑享受陶醉;壯年飄泊孤苦觸景傷懷;老年寂寞孤獨聽雨難眠。難道你也想像他那樣,到最後孤苦一生?”


    段嫣然蘭心蕙質,又怎能聽不懂他話裏話外的含義?


    有道是“哪個男子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即使“冰山美人”已經被“心魔”緊緊的禁錮著,但當寂寥的夜晚來臨,一個人麵對著滿天的星空時,她的心中也會對陌生的異性好奇一番的。


    段嫣然呆呆的看著有點自負、有點裝逼的文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駿說的這一席話,如春風化冰,令她冰冷麻木的心慢慢的有了一絲知覺。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她的心底殘存著一副副難以抹去的畫麵。


    夜深人靜的午夜,小姑段靜茹那些皮青臉腫傷痕累累的畫麵,總是將她從夢魘中驚醒,之後的她,或是抱著枕頭蜷曲著瑟瑟發抖的身軀,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或是打開電視,眼睛盯著畫麵,魂魄卻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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