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自己在家?”


    才下了飛機沒多久,我便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接聽之後居然是秦昭打給我的,不過我對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聯係方式的並沒多大好奇之心,把我家的地址給了他之後便倒在床上睡了一會兒,秦昭很快就到了我家。


    “我爸媽上班去了。”


    我慵懶的給秦昭遞過去一個水杯,便癱在了沙發上,累了一天一夜,我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次來我給你帶了個好消息來。”秦昭見我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便直入主題了。


    “什麽好消息?”我蔫蔫的問道。


    “我查到彼岸花的下落了,在《佰草集》上,李時珍曾經記載過:‘月色匆匆,食夜仰望天相,彼岸花於焉降臨人間,夜郎得寶行宮枕碧流,懷王落淚古廟依山青。龜蛇靜,天塹舒,西山石壁,巫山風雨,啼猿便是秋。天子氣絕,揮劍自刎,神女應無恙,彼岸花自開。’”


    一聽到彼岸花的下落,我頓時有些清醒過來了,跑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兩把水,這才跑回來,“李時珍記載的這段話是什麽意思啊,詩句裏也沒有說彼岸花在哪裏啊?”


    秦昭的襯衣解開兩枚扣子,下巴上長了碎碎的胡子,眼眶也有些發黑,可能是這幾日來太操勞的緣故。


    “這段記載我也不是太懂,但這裏麵夜郎和懷王我如果猜不錯的話,可能就是指夜郎王跟楚懷王。巫山風雨,指的應該就是湖北、四川、湖南交界處的那個巫山,”秦昭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了翻又繼續道:


    “這座巫山北鄰大巴山,南入武陵山地,西銜四川盆地,東靠長江中下遊平原,地理位置很顯要。而且據我所查,在當地傳說中,巫山確實有一個神女,叫什麽‘瑤姬’。傳說她為炎帝之女,未嫁而死,便葬於巫山之陽後來成神。曾經戰國時的楚王以及後來的夜郎王都曾進到過巫山,至於到巫山做什麽史料上並沒有記載。”


    “那你有把握進到巫山找到彼岸花嗎?”我追問道。


    “把握無論多大總是要去試一試的,為了小曼,我不得不去。”秦昭攥了攥拳頭,接著又道,“這彼岸花邪性無比,此行我去巫山不想帶太多人去,否則隻會是累贅。據記載這世間共有兩種彼岸花,分別是紅色的象征地獄的邪惡彼岸花還有白色的象征天堂的光明彼岸花。


    有古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塗河邊,開滿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有紅色的有白色的。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讓人回憶到自己的前世,守護彼岸花的便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另一個是葉妖。彼岸花花葉同根,卻永不相見。花妖和葉妖守護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從來沒見過麵,因為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而葉子隻在花榭時才出現。花妖和葉妖瘋狂的想念著彼此,並被痛苦折磨著,在一年的七月,花妖葉妖偷偷的違背了神的規定見了麵。


    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盛開,全部變成了紅色,鮮豔如血。神怪罪了下來,把花妖葉妖打入輪回,並被永遠詛咒,生生世世在人間遭受磨難,不能相遇。從此,花妖葉妖每一次轉世在黃泉路上聞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後發誓再也不分開,卻在下次依舊跌入詛咒的輪回。彼岸花花開彼岸,通向幽冥之獄,破解詛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白色的彼岸花,而它就是兩個人的眼淚結成的,並且,要其中一個人所有的血液染紅那朵彼岸花。


    所以人們始終都相信,彼岸花是不祥的象征,一旦接觸到彼岸花,便會生生世世遭受到來自花妖葉妖的詛咒。”


    我聽著有些別扭,秦昭說了這麽多,就是想勸我考慮清楚再去?


    “你找我該不會就隻是為了說這些吧。”我倒了杯水喝。


    秦昭臉色有些紅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過來,隻見他搓著雙手問道:“這次...呃,去巫山的話我不想麻煩其他人了,但是采買裝備以及行程打點....張晗,你能不能借我些錢用,我從巫山回來就會還你....”


    我一聽頓時樂了,“秦昭,你這一說借我咋就聽著這麽別扭啊,你就不能粗獷點說:‘張晗,給老子點錢,以後有錢就還沒錢拉倒!’這語氣才符合你嘛。”


    秦昭老臉紅了一紅,道:“我又沒借過錢,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臉皮這麽厚。”


    我偷偷笑了笑,隨即又問道:“那你到了巫山怎麽找彼岸花,你都想好了嗎?”


    “光看《本草綱目》那段記載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還得親自去一趟才行。我打算先去找到夜郎古國的遺址,那段文字字麵意思分析不錯的話,彼岸花應該跟夜郎古國脫不了幹係,到時候順藤摸瓜,總該會有點線索的。”


    “夜郎古國,我聽說漢朝的時候就滅絕了啊,你還能找得到?”我有些不相信。


    “沒錯,夜郎國的曆史,大致起於戰國,至西漢成帝和平年間,前後約三百年,最鼎盛時期跨距三省,擁有十萬精兵。而在最後一任夜郎王圖謀起兵反漢時,古夜郎國突然間就神秘消失了,從此成了一個未解之謎。但如此龐大的帝國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夜郎王既然去過巫山,我便去巫山找,巫山最高不過兩千多米,功夫總不會負有心人的。”


    秦昭的語氣很堅定,那深鎖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操心轍過的臉,沒有一絲猶豫,似乎在暗示他早已經就做好了決定。


    我笑了笑,便學著水滸傳裏的宋江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道:“秦昭兄弟,我張晗自幼曾讀經書,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今日聽得哥哥一席話便如茅塞頓開,隻想追隨著一起趕往那巫山取來那彼岸花,救回我們的小曼妹妹。所有的裝備我都承包,如何?”


    秦昭靜靜看著我,就像看傻子一樣,終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個蠢貨,笨手笨腳的,我要是帶著你去豈不是嫌命長嘛,你還是老老實實留在韓城吧。”


    我使勁搖了搖頭,“不行,我們要同進退、共患難,巫山指不定又會出什麽幺蛾子,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的,我必須得陪著你。再說了,你難道讓我老老實實待在韓城我就會待著?我要是自己偷偷去了,萬一沒人照應再出點啥事,你良心過得去?”


    我故意這麽說給秦昭聽的,反正他不帶我的話,我真的會自己去的!


    “好吧好吧...算你厲害,”秦昭無奈的舉起手來,“既然你要去,那麽先說好了,一路上都要聽我的,不許生別的事。”


    “放寬了心吧,我可是最老實最聽話了。”我使勁的點著頭。


    “好吧,你這幾天就收拾一下行李,我會把裝備清單報給你,你自己想辦法搞到,還是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們就坐飛機到巫山,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唄。”秦昭說道。


    “行嘞――。”


    ......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我東奔西跑,到處采買東西。不得不說秦昭要買的東西確實挺難搞,想什麽雄雞血、糯米糊糊什麽的,一想我就頭疼。好在狼眼手電還有登山鎬、繩索之類的在當地店裏就能買到。


    三天後,秦昭又來找我,我已經把裝備收拾成了兩個旅行包快遞到巫山去,反正坐飛機肯定會先到巫山,到時候我在坐等著收貨便是了。


    我們兩個人坐出租車趕到了機場,銀灰色的跑道延伸到綠色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航站樓。


    航站樓外觀呈現自然流暢的緩弧形整體造型,采用目前最先進的大跨度鋼根結構、點式玻璃幕牆,有人把航站樓舒展的弧線比作一隻展翅的大鵬,昂首欲飛。韓城機場坐落在山麓之間,像鑲嵌在山中的一顆明珠,映射著太陽的光輝。


    就在我和秦昭兩人正等候著飛機登機的時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張晗,你個臭小子,這是想溜到哪裏去啊,也不叫上胖爺我。”


    說話的嗓門很大,我回過頭一看,是王胖子,他正背著個包笑吟吟的看著我倆。


    “王...胖子,你咋也在這咧――?”我有些吃驚的問道。


    “當然是跟你們一樣,去巫山咯。”胖子吹著口哨走到了我跟秦昭前麵站好,對我道:“別以為你那點小算盤能瞞得住,這幾天你整天跑在外麵鬼鬼祟祟的,你六叔早就查過你的行蹤了。他剛一知道你買的那些東西還有一張巫山的飛機票,便覺得不放心,所以把我從烏孫古國的隊伍裏踢出來,過來陪你咯。”


    秦昭一聽笑了,“行啊胖子,也別哭喪著個臉嘛,巫山也肯定有寶貝的。此次有了你和你的摸金符在,這趟行程我更有把握了。”


    “什麽摸金符啊?”我抬頭問道。


    胖子撅了噘嘴,“我脖子上這麽明顯的墜子你都不知道是摸金符?別告訴我你六叔沒對你講過。”


    我回憶了回憶,六叔好像確實對我講過這麽一回事兒,不過當時我以為是假的,也就沒放在心上。


    “我沒猜錯的話,胖子,你脖子上這枚應該刻著‘金’字,所以是五行中的‘金’字摸金符。”秦昭輕描淡寫的說道。


    “臥槽,你是算命的啊,這都能知道,我的摸金符還沒有人仔細瞧過的呢,除了我之外。”王胖子有些瞠目結舌。


    “沒什麽,隨便猜的。”秦昭敷衍了一句,似乎不想過多的解釋。


    胖子又過來戳了我一下,“哎,胖爺我陪你去,是不是心裏特激動!”


    “嗬嗬...”我白了他一眼,“一點感覺沒有,甚至還有點想笑...”


    就在這時,廣播裏響起來了:“由韓城備降本站前往重慶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mu77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4號登機口上17號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登機咯,那我們準備出發吧!”


    胖子拽著我跟秦昭兩人朝著登機口走去,候機廳水晶燈映照下的三道身影,漸漸地拉長,頗為和諧、默契的交織在了一起。


    終於,飛機迅速地滑向跑道,猶如一隻掠過海麵的鷗鳥,衝向藍天。飛機鑽出了雲層,看到的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山穀中還有一縷絡的白雲飄來,河流山川便盡收眼底。


    天空藍藍的,一塵不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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