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華珺瑤感受到他渾身的哀傷,上前抱著他擁在懷裏,輕輕撫摸著他紮手的頭發道,“雖然很幹巴巴,但我還是要說,節哀順變!”


    “我沒事!”蕭楚北嗓音嘶啞著說道,“上了戰場就是這樣的結局,不是生就是死!”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哇哇……”也許是感受到他們兩個低落的情緒,小乖嚇得哭了起來。


    “乖,不哭,不哭。”華珺瑤抱起小乖輕拍著她的後背,哄道。


    蕭楚北眨了眨眼也加入了哄孩子大軍。


    “這個給你。”華珺瑤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道。


    蕭楚北拆開信封,“你給我錢幹什麽?”


    “拿著吧!你會有用的。”華珺瑤說道,“撫恤金不是我說真的低的可憐,物價一漲,就更沒錢了。”


    “算我借你的。”蕭楚北想了想最終收下道。


    “什麽借啊?你給我的禮物,可是很值錢的。”華珺瑤眨眨眼道。


    &*&


    三天後蕭楚北是被大家抬回來的,華珺瑤看過之後暴跳如雷,“你要是不想要這條腿就早說,鋸掉得了,我何必費心巴力的救治。”真是氣的她抓狂。


    “嫂子,隊長沒有做出格的事,隻是祭奠中,站著而已。”風從虎不說還好,一說華珺瑤直接撂挑子道,“好,很好!你這腿我治不了,你愛找誰就找誰?”


    “嫂子!”大家齊聲喊道。


    蕭楚北使使眼色,趕緊讓他們離開,這事還得他自己來。


    隊員們看看,最後被風從虎趕著出了病房。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道,“那個嫂子看著嬌嬌弱弱的沒想到發起脾氣堪比核子彈爆炸!”|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可怕!你說嫂子不會打我們隊長吧!”


    “沒關係,隊長皮糙肉厚的,就嫂子那粉拳,跟撓癢癢似的。”


    “我倒是不怕打,我怕嫂子讓隊長跪搓衣板,隊長那腿能受得了嗎?”


    “不可能,明知道腿傷了,跪搓衣板,那不是加重傷情嗎?“


    ”我說你小子,在家是不是被嫂子罰跪過啊?這麽有生活經曆。“


    ”才不是,你嫂子可是溫柔的好女人!“說著滿臉的羞澀笑容。


    “打是親、罵是愛!嫂子今兒之所以,這麽生氣,也是關心隊長嘛!”


    風從虎聽他們越說越離譜,“我說你們是女人嗎?”


    ”俺們可是純爺們兒。“


    ”我咋看著像投錯胎,跟三姑六婆似的,這麽愛嚼舌根!“


    大家頓作鳥獸散,不過心裏留下陰影,那就是他們的嫂子不好惹!


    &*&


    病房一下子清空了,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華珺瑤看著又腫的跟大腿一般粗的小腿。


    蕭楚北看著麵色陰沉如鍋底的華珺瑤心虛道,“那個……媳婦兒?”


    華珺瑤這火一股股的往外冒,瞪著蕭楚北道,“你現在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火山爆發。”


    蕭楚北立馬閉嘴,華珺瑤踱著重重步伐,走到藥箱處,從裏麵拿出兩個藥瓶,又走回病床前。


    倒出兩粒丸藥道,“張嘴。”


    “啊?”蕭楚北乖乖地張開嘴巴。


    華珺瑤將藥丸喂進他的嘴裏,蕭楚北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華珺瑤用腳勾出床下的凳子,坐上去,開始為他敷藥。


    蕭楚北偷偷瞄了一眼麵無表情地華珺瑤,認真給自己抹藥,動作輕柔的生怕弄痛了自己。


    蕭楚北心中一暖,一側頭,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小乖故意說道,“小乖怎麽辦?媽媽生氣了,你看看她的臉黑的,真是好可怕啊!因為爸爸不乖,我們要怎麽哄媽媽笑呢!”


    接著又自說自話道,“小乖,其實你媽媽對爸爸挺好的,我犯了錯,我以為媽媽會讓爸爸嚐嚐苦頭,藥裏多加些黃連,沒想要丸藥像糖豆似的。”


    “我那藥是以前製的,多虧你提醒下次製丸藥,我多加點黃連。”華珺瑤鼓著腮幫子咬牙切齒地凶悍地說道。


    蕭楚北誇張地叫道,“疼,疼,媳婦兒好疼!”


    “裝什麽裝?”華珺瑤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根本沒用力。“


    “媳婦兒我是真的疼,是心疼!”蕭楚北低沉而沙啞地聲音響起道,“看了那些家屬來的信件,字裏行間中,濃烈的化不開的親情,我們的軍人家屬都那麽偉大,沒有一個拖後腿的。他們冒著失去兒子的巨大風險,鼓勵自己的兒子殺敵報國,他們將自己的兒子奉獻給了祖國。”眼淚無聲無息地滾落,“可惜隻能建衣冠塚。”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華珺瑤深吸一口氣安慰他道,偉人的兒子都埋骨他鄉……


    蕭楚北雙眼模糊,頭腦異常的清醒,回想前天的麻栗坡烈士陵園。


    藍色的天空萬裏無雲,顯示著它深邃遼闊地一麵。高大的喬木如哨兵般挺立在陵園的周圍,四周高大的青山像曆史老人見證著曆史的長河。在這群山環抱中,在這南疆濃濃綠蔭的的籠罩下,二十多個墓碑默默無言。那分明是二十多個活生生地**********鮮話的生命讚歌,在這紅土地上嫋嫋升起,在這片熱土上永遠地成為絕唱。


    來的家屬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同媽媽一起來的稚兒,戴著白色紙花的家屬們早就哭成了一片,他們手撫著墓碑,像是撫摸烈士們地年輕的臉龐,送上他們從家裏帶來的特產,也許隻是幾塊窩窩頭,也許隻是來自家鄉的紅棗。但是他們的親人永遠地躺在那裏,再也不能親口品嚐這些來自自家家鄉的東西了。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青山作證,大地作證。這裏躺著的是共和國走向複興之路的先行者,分明是人民事更安定和平生話的守衛神。他們與守衛他們的青山一樣不朽。


    家屬走了,帶走了對兒子的思念,還有悲傷。


    這些遠道而來的家屬們未必年年都能親自到這祖國的邊陲之地,親眼看看自己的親人,而烈士們則永遠地留在這片他們曾經戰鬥過的土地。這就是英雄無悔。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華珺瑤沒有打擾他,繼續默默的塗藥,帶蕭楚北情緒平複後,輕咳了兩聲,聲音嘶啞著道,“媳婦兒我把你給的錢全花光了。”


    “花光就花光唄!”華珺瑤渾不在意道,接著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走?你的腿可不能在有任何閃失了。”本以為可以好好休養,現在根本沒辦法休息。


    “以後我就聽領導的。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讓我抓雞,絕不攆狗。”蕭楚北敬禮道,接著又道,“走的話,估計快了,上麵應該有結果了。”


    &*&


    如蕭楚北所說,上麵終於有了結果了,風降龍回來了。


    “聽說你的腿又不好了。”風降龍關切地問道。


    “哦!沒事了,前兩天又腫了,不是什麽大事!”蕭楚北輕描淡寫地說道,掀開被子道,“你看已經消腫了。”


    “你的事我聽說了?不用這麽折磨自己吧!”風降龍說道,不是他的心冷硬,而是經曆的戰爭多了,不強迫自己的心‘硬’起來,這活著的人,日子就沒法過了。


    “也沒為什麽?隻是想讓自己的心好受點兒,比起他們長眠於此,我隻是送他們最後一程,我沒那麽嬌氣!”蕭楚北聲音低沉地說道,言語中濃濃的傷感!


    “關於你們隊員們的家屬,我已經專門派人人別處理了,有實際困難的都會會同當地的民政部門專門處理和照顧的,這點你不用擔心。”風降龍安慰道。


    “我替他們謝謝首長關心!”蕭楚北道。


    “聽說最近找你們的人不少?”風降龍意味深長地說道。


    蕭楚北同樣笑眯眯地說道,“我在養病,這些事交給了風副隊長了。”有風從虎這個大牌子多少能擋擋!


    風降龍聞言嘴角直抽抽,“你有什麽想法?”


    “我?”蕭楚北指指自己道,“人輕言微,能有什麽想法?”


    “嫌人輕官微?你這是在跟我要官?”風降龍虎目一蹬道,“你小子就別給我裝了。”


    “報告首長,沒有什麽想法,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蕭楚北一本正經地說道。


    “少給我打官腔。”風降龍說道。


    “我不是打官腔,我這腿,至少要休息半年。”蕭楚北無奈地撇撇嘴道,“真的是有心無力。”


    “你腿不行了,腦子也壞了。”風降龍氣的直冒火。


    “哦!腦子沒壞。”蕭楚北認真地說道,“我會好好寫這場戰爭的總結與反思的。”這是蕭楚北早就想好的,腿治療期間應該做些什麽?


    風降龍被噎了個半死,真是磨的老人家一點兒脾氣都沒了,蕭楚北笑道,“您老就別賣關子了,上麵什麽命令。”


    “蕭楚北同誌,這是新的命令,由高層簽發的命令!已經下到各個軍區、空軍、海軍等各大軍區級單位。”風降龍嚴肅地說道。


    這份命令中,他們終於有了編製了,特種部隊正式成立了。將不隸屬於任何軍區,而是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承擔著為各軍區培養隊員的重任,和他原先設想的一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內掌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味並收藏農家內掌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