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頻繁的車帶被紮,也太詭異了吧!甘良生驚訝地看著她道,“你騎車都不看路的。”


    “誰說的?”夏靜姝羞憤道,“是有人太缺德了,在路上弄玻璃渣子。”


    “哦!路上?”甘良生眉峰輕挑,黑眸眯了起來。


    夏靜姝眉眼帶笑地又道,“幸好學校十字路口處有個補胎的,別人收一毛五,他隻收一毛分,便宜三分之一。”一副占便宜地小女人樣兒。


    甘良生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沾沾自喜地夏靜姝,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成了,“這麽晚了,女人獨自回家很危險,怎麽不讓你家……愛人來接你。”話落就後悔了,她考上大學,也沒見她愛人過來,估計在老家呢!分隔兩地,夫妻同時考上大學的很少的。


    “我愛人,犧牲了。”夏靜姝眼神黯然道,原本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抱歉,提及你的傷心事。”甘良生不好意思道。


    “又不管你的事。”夏靜姝擺手道,岔開話題道,“我沒有想到會弄這麽晚,誰知道這麽倒黴車帶又紮破了。”


    “你一直這麽正襟危坐的,會很不舒服的。”甘良生看著從上車到現在一直挺直脊背,雙手扶膝,目不斜視的,肌肉緊繃繃的,坐的正正經經的,“放輕鬆,靠著後背,沒關係的,後背很結實,不會靠壞的。”他自認幽默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收到笑聲,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卻看見她靠椅背,放鬆了下來。


    甘良生沒話找話道,“第一次,坐這種車。”話落又後悔了,明知道她是考大學進京的,還問這愚蠢的問題。


    “是!”夏靜姝坦坦蕩蕩地說道。


    甘良生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意外,世人很愛麵子,打腫臉充胖子的多的是。很少有人這麽坦白的,都是極力掩飾,或者是滿眼地豔羨。


    不過她著一身打扮比城裏人看著還城裏人,打扮的時髦靚麗,她的穿衣品味還真不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的生活好像是三點一線,學校、家裏,菜市場你不出去嗎???”甘良生隨口問道。


    “不常出去。”夏靜姝笑著搖頭道。


    “你不喜歡出去嗎?”甘良生說道。


    “嗬嗬……”夏靜姝笑了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又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出去,在家的時候就是單位家裏,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因為一直這樣,所以越來越沒有事情需要出去。”


    “現在湧進來新奇的玩意兒越來越多,吸引著人們的視線,你比較文靜,所以在家裏才坐的住吧!”甘良生漫不經心地問道。


    夏靜姝笑靨如花,柔美地說道,“因為我比較沒出息,對新的事物,接受能力較差。”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握道,“而且我也不認為新事物都是好的,舊事物都是差的該拋棄的。解放思想沒錯,但不是放縱思想。”話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緊捂著嘴,放下手訕訕道,“這隻是我胡亂說的,你別當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你說的很對!”甘良生認同地點點頭。


    說話當中車子已經拐進了胡同,在門口停了下來,甘良生側身看著她,嘴角輕挑,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道,“認識這麽久,還沒有請教你的芳名。”


    夏靜姝詫異地抬眼看著他,不自然地聳動了下身子,出於禮貌還是道,“我叫夏靜姝,你叫我靜姝就好了。”


    “我的名字是甘良生。”


    “咚咚……”車窗被敲響,嚇了夏靜姝一跳,趕緊回身,卻看見蕭靖恒站在車外,“姑姑!”


    那豈不是,夏靜姝有些心慌,卻不會打開車門。


    甘良生直接推開車門下車,“是你?”蕭靖恒滿臉的疑惑,他們怎麽在一起。


    疑惑間,甘良生繞過車子,打開副駕座的車門,夏靜姝跳下車子,“我的自行車帶被紮破了,回來的路上碰見甘同誌,一起回來了。”


    “什麽?姑姑,您的車帶咋又被紮破了。”蕭靖恒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夏靜姝很無辜地眨眨眼道。


    他們姑侄倆說話當中,甘良生將夏靜姝的自行車,搬了下來。


    “靜姝,你的車子。”甘良生聲音清冷且飄忽。


    夏靜姝聞言輕顫,隨即又忙不迭地謝道,“今兒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甘良生擺手道。


    “車子給我。”蕭靖恒接過夏靜姝的自行車,“謝謝。”


    甘良生看著夏靜姝瑟瑟發抖道,“天氣涼,你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夏靜姝又道。


    “不用這麽客氣。”甘良生繞過車子,坐在了車上,驅車向前,停在了不遠處,打開車庫大門,將車子開了進去。四合院沒有車庫,他幹脆在門上開了門,裏麵修葺一下,改了個車庫。


    “靜姝姐回來了。”華珺瑤抱著孩子走到大門口道。


    “小嬸,姑姑的自行車帶又紮破了。”蕭靖恒推著車子進了大門道。


    “我們進去說。”夏靜姝推著他道,“天好冷。”雙手抱胸,縮著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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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珺瑤和夏靜姝先回到了餐廳,華珺瑤把孩子塞給了蕭楚北道,“我去把飯給靜姝姐端來。”


    “小嬸,你坐著,我去端。”蕭邵恒起身道,去了廚房。


    “姐,怎麽回事,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蕭楚北一臉嚴肅地問道。


    “其實也沒啥?就是車帶被碎玻璃給紮破了,隻好推著車回來了。”夏靜姝輕描淡寫道。


    “小姨,你的車咋又被紮破了。”康澤源驚訝道。


    ‘又’蕭楚北敏銳地察覺道,“怎麽回事?把事情說詳細點兒。”


    夏靜姝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看著蕭楚北沉思地模樣,夏靜姝疑惑地問道,“怎麽紮個車帶,還有問題。”


    “是我自個不小心,也是有得人太沒有公德心。明兒我推到學校附近修,他那裏修車便宜。”夏靜姝說道,很顯然不想讓他們在為這事費心了。


    “小乖她爸!”華珺瑤看向蕭楚北道。


    “你也聽出來了。”蕭楚北笑了笑道。


    “嗯!”華珺瑤點了點頭。


    “怎麽回事?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夏靜姝一頭霧水道。


    蕭楚北把自己猜測說了出來,夏靜姝吃驚道,“怎麽可能看著是個老實人,人不壞啊?怎麽想出這麽陰損的招數。”她還是不太敢相信,“他是剛返城的知青,我還誇小夥子有誌氣,放得下麵子呢!”


    “這不稀奇,沒聽過,要想富,上公路,不死都是萬元戶。”華珺瑤歎聲道,一切向錢看,這隻是個開始。


    “這話怎麽說的?”康澤源問道。


    “公路上跑的都是國營汽車,出點事故,訛點錢,可不就發家致富了。”華珺瑤說道。


    “你說這人心,咋變的怎麽這麽快呢?,以前集體利益為先,不占公家一點兒便宜。現在都往自己懷裏扒拉東西,生怕自己晚了。”夏靜姝歎道。


    “以後在外麵都小心點兒,現在的治安不太好。”蕭楚北警告他們道。


    “是!”他們齊齊應道。


    “知青們陸續返城,城裏沒有那麽多的崗位,為了生存,耍了些手段。”華珺瑤感歎道。


    “就如當年下鄉一樣,沒有那麽多的工作崗位。”蕭楚北點頭道,“這是一個大的社會問題,誰也沒治。”


    “我們最多的隻能管好自己。”夏靜姝深吸一口氣道。


    “姑姑,吃飯了。”蕭邵恒端來熱好的飯菜道。


    “好了,不說了,靜姝姐先吃飯吧!”蕭楚北說道。


    “你們不用在這裏陪著我,該幹嘛就幹嘛去,吃完飯我會洗的。”夏靜姝揮手讓他們離開。


    “那好,我們先走了,小乖都有點兒困了。”華珺瑤看著懷裏的小乖都不歡快了。


    “小叔我送你。”蕭靖恒起身走過來道。


    “不用,你把拐杖給我好了。”蕭楚北指指靠在牆邊的拐杖道。


    蕭靖恒將拐杖遞給了他,一家三口出了餐廳。


    “小姑、小姨。我們也回去看會兒書。”蕭邵恒說道。


    “好好!走吧!”夏靜姝點頭道。


    人都走光了,餐廳就剩下夏靜姝一人獨自吃飯,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手中的筷子僵硬半空,“這麽晚回來應該沒吃吧!”蹭的一下站起來,“我去問一下應該的吧!”又坐了下來,“貿貿然去不太好吧!”又站了起來,“怎麽說人家送我回來,去問一下應該的,不然太失禮了,廚房裏有今兒新蒸的包子,小米粥也有,再在從醬缸裏撈出鹹菜,湊合一頓好了。”


    於是夏靜姝放下筷子,起身離開,敲開了甘良生地家門。


    甘良生打開大門,眉峰一挑,慵懶地說道,“有事?”


    “我……我想問你吃飯了嗎?”夏靜姝問道。


    甘良生看著她溫潤濕漉漉的眼神,聲音不自覺的放柔反問道,“吃過如何?沒吃過又如何?”


    “吃過了那就算了,沒吃過,我家有,我請你吃飯,剛才真是耽誤你了。”夏靜姝等了半天不見他回應,她的問題有那麽難回答,不由得神色緊張地看著甘良生。


    低斂著黑眸的甘良生猛然抬頭,嘴角輕扯了一個弧度,“沒有,我沒有吃飯。”


    “那我把飯菜給你端來,你等著。”夏靜姝聞言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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