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麵試,天氣還不冷,所以就在這操場上了,一個個姑娘一排一排的站著提著自己的小包袱皮包的小包挎在懷裏。


    姑娘們前麵放著兩張辦公桌,華珺瑤還是一身白色的洋裝就坐在其中一張桌子後麵,手裏拿著這些人的資料,姓名、年齡、家在哪兒?文化水平……


    丁梨花被派來協助華珺瑤,坐在另一張桌子的後麵。為了壓住華珺瑤,一身工作服,酒紅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特地熨得筆挺筆挺的。穿起來,幹淨整潔,英姿颯爽。


    丁梨花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幹淨整潔,沒啥毛病,該問的也問過了。於是道,“行,你留下吧!站到我後麵。”


    “謝謝!”女孩子忙不迭地謝謝道,人走到了丁梨花身後不遠處。


    丁梨花拿著報名表叫道,“下一個,陸春花。”


    “我我我……”陸春花激動地從後麵走上前來。


    “我我我,那麽多聲幹嘛呀!”丁梨花吊著眉梢,斜睨著她道,“叫一聲就聽見了,你當在村裏趕騾子呢!”揮動著手裏的報名資料,呼啦作響,“你要是還想趕騾子,你就趁早回去得了啊!”


    “對不起!”陸春花討好地賠不是道。


    華珺瑤聞言輕蹙了下眉頭,看著趾高氣昂的丁梨花微微搖了搖頭。


    丁梨花微微仰著下巴,不屑一顧地問道,“得過什麽病沒有啊?”


    “大病沒得過,小病有過。”陸春花靦腆地說道。


    丁梨花上下打量著她,看見她的手指甲都剪得幹幹淨淨的,“行了,留下吧!去那邊站著吧!”


    “好,謝謝您,太謝謝了。”陸春花激動地跑到了‘大部隊’裏,臉上掛著抑製不住的笑容。


    “下一個,李三妹。”丁梨花看著她們叫道。


    被叫到名字的李三妹,撓著脖子就出來了。


    丁梨花看著她就問道,“你是不是長虱子了。”


    李三妹眼神遊移,怯怯地說道,“沒有,絕對沒有。”粗大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袱。


    丁梨花聞言,揮手道,“你可以走了。”


    “哎哎!為什麽啊?為什麽不用我呀!”李三妹著急道。


    丁梨花拍著桌子道,“我們這是食品廠,絕對不允許有虱子的存在。你這姑娘怎麽就不愛說實話呢?我告訴你,我在村裏也長過虱子,這很正常。你還說你絕對沒有。”她撓撓自己的脖子,感覺她身上的虱子都跳到自己身上了。


    “我絕對沒有。”李三妹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


    “你別過來。”丁梨花趕緊製止道,瞪著她,聲音尖銳道。“行了,都這會兒了,你還不說實話,你趕緊回去吧!你長虱子就長虱子唄!我們滅了虱子不就得了,可你非要撒謊,這就是做人的問題了。”


    李三妹紅著眼眶,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丁梨花不耐煩地說道,“下一個,誰呀!於曉梅趕緊站出來。”


    “我我!”於曉梅趕緊跑過來道。


    ……


    就這麽粗略的看了一遍,然後讓人帶著她們去澡堂子洗澡,用華珺瑤準備的特效藥,滅虱子。


    因為三班倒,所以工人們都住在宿舍,以保證幹淨。


    別這邊剛捯飭幹淨了,回家又沾染上虱子了。


    “呼!累死了我。”丁梨花捶著自己的肩頭道,“這些讓人啊?”搖搖頭,一臉的看不上,“還得調*教、調*教才能上崗。”視線無意中看向了華珺瑤,“我又沒說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真是變成青蛙,就忘了自己當蝌蚪的時候了。”華珺瑤凝眉冷眼地看著她道,“你身上那點兒土腥味,要是在少點兒,會比現在強。”將報名資料合上,起身走人。


    “你……你什麽意思?”丁梨花指著華珺瑤的背影道,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我要是有個廠長爹,我也如公主似的,玩一把‘親民’,屈尊降貴。”


    她想清高,可清高不起來,攤上個沒本事,又拖後腿的爹,一切都得靠自己掙,丁梨花心裏清楚明白的很!


    &*&


    傍晚時分華珺瑤漫步回家,先如平常一般繞到山裏,給六耳從空間中拿出許多水果,也能拿出野味兒和猴兒酒。


    才滿載而歸的回村子,給自家老爹送些野味兒和猴兒酒,出了娘家門,再回家。誰知快到家門口,卻發現這會兒都不回家做飯,都湊在一起看‘熱鬧’的。


    華珺瑤想回家,可是看熱鬧的人太多,正好堵著她家門口。


    “我不活了。”一個中年婦女披頭散發的發出尖銳的嗓音道,“你個窩囊廢,你娘偏心,讓我們做牛做馬的,供養你城裏的大哥,哦!在城裏混不下去了。現在知道村裏的日子好過了,他卻來爭家產。做人還有沒有良心,這麽多年,對爹娘不聞不問的。我不管這家裏一根針他們都別想拿走。”


    “二弟妹,誰說我沒有贍養老人,前些年村裏的日子不好過,是誰給你們的衣服接濟你們的。”另一個打扮明顯不如剛才哭訴婦女立馬辯駁道。


    聽她們彼此稱呼,應該是妯娌兩個。


    “接濟我們,放你媽的屁,那衣服舊的連糊鞋底子都不成。每回拿來那破爛你糊弄誰呢?那一次不是提著糧食回去。”她指責她道,“誰不知道糧食主貴!為了接濟你們城裏人,害的娃兒也個跟著我們大人餓肚子,老大家的,吃到肚裏也不怕腸穿肚爛!”


    她家的門口外麵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就連牆頭上也怕著看熱鬧的半大的小子。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門口立馬讓出一條路。


    “散開,散開,都該幹啥就幹啥去,圍在這裏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雷大膽把看熱鬧的都轟走了。


    “我說有田咋回事?看看向什麽樣子。”雷大膽進到院子裏,看著一家之主,雷有田道。


    雙手抱頭的雷有田蹲在堂屋門口,頹然地說了一句,“哎!家門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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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散開了,華珺瑤趕緊閃進了家門,就發現楚美琴剛從梯子上下來。


    一看見華珺瑤,一臉的蜜汁尷尬,楚美琴不好意思解釋道,“那個,咱家的南瓜秧子都趴到隔壁家了,我看那邊有南瓜沒有。”


    “娘,那邊怎麽了,以前安靜的都察覺不出來,看著家庭和睦挺好的,今兒怎麽打起來了。”華珺瑤好奇地問道。


    “還能怎麽著,這老大家的回來爭家產了唄!鬧分家呢!”楚美琴搬著小板凳坐下來和華珺瑤聊起了八卦。


    這八卦得有人分享,不然還叫什麽八卦。


    跟華珺瑤剛才聽到的差不多,隻不過更加完整。


    楚美琴緩緩地說道,“雷有田有兩個兒子兩閨女,想當年雷家得到一個城裏工人指標,兩兒子說好的,誰進城,就得接濟家裏。這城裏接濟鄉下的窮親戚這是常態,可老大家一進城翻臉不認人。可又能怎麽辦呢?已經成事實了,老二家也不可能去城裏鬧吧!就這麽忍下這口窩囊氣了。可誰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是世事變幻。”


    “這不,城裏的集體企業效益不行了,知道了梨樹溝現在過的不錯,就回來爭家產了。”楚美琴連連歎氣道。


    “分家!”隔壁傳來一聲暴喝道。


    “這是有田家的老二。”楚美琴挑眉道,“真是難得啊!硬氣了。早該分家了,這老大家的忒不是東西。”


    “分家也得有我們一份兒。”突入起來的女聲,讓華珺瑤問道,“這又是誰啊?”


    “有田家的閨女,嫁到外村的。”


    “一個嫁出去的閨女,還有什麽資格回來分家。”


    “誰說我沒有,我姓雷,那該是我的,就得是我的。老大家的,你算個什麽東西,這是我們雷家的家務事,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得剛剛平息的戰火,姑嫂又吵了起來。


    楚美琴搖搖頭,“以前窮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現在日子過的好了爭來爭去的。”站起來道,“行了,咱們做飯去,這事有的吵吵呢!”


    華珺瑤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聽聽八卦,過後就忘了。


    她忘了,有些人可惦記在心裏了。


    “小乖她媽,你來做飯,我去店裏看看。”楚美琴圍裙都沒解下來就出了門。


    華珺瑤詫異地看著她走了,搖搖頭,繼續做飯。


    晚餐後,看著兒媳婦們將碗筷都收拾好了,蕭萬泉招手道,“靖恒他娘,小乖她媽,你們都過來,我有些事要說。”


    華珺瑤和楊桃兩人甩了甩濕漉漉的手,坐在了石凳上。


    “爹,您要說什麽?”蕭楚東好奇地問道。


    “趁著我們老兩口都在,咱把家分了。”蕭萬泉說道。


    “爹,您這是說啥呢?”蕭楚東立馬急了,“您二老還在呢?分什麽家啊!”目光看向蕭楚北道,“小北快說話啊!”


    “爹,我們啥也不要。”蕭楚北看著華珺瑤道,“媳婦兒,沒意見吧!”


    “我沒意見。”華珺瑤點頭道。


    “哎!你這小北,我是讓你勸爹別分家,誰讓你表明態度了。”蕭楚東拍著大腿著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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