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花賣脫銷,被旺嬸子趕回來送花的佟老頭,駕著大母豬進了院子。


    院裏的藥草曬了大半,還堆了個小山頭。


    佟老頭看著堆成山頭的藥材,忒心疼:“翾兒?個糟蹋的,別擺弄你的花花草草了,瞧把我這藥材丟的,心疼了都。”


    他這女兒,準是曬藥材曬一半,跑去後院花圃擺弄她的花去了。


    佟老頭從大母豬上跳下來,跳著腳朝藥材山頭跑。這藥材,可比他閨女的花花草草值錢了。


    大母豬被欺負了一上午,身上一輕,就拿豬頭去拱佟老頭的屁股,可惜佟老頭跑太快,沒拱著。大母豬哼哼唧唧,不高興的轉圈。


    若翾在屋裏紮小白臉,神醫佟阿爹出手的救命藥丸太強悍。霸道的藥效,孱弱的身體,硬件軟件不配套,藥下去沒兩分鍾就癱了。若翾隻能將人送到藥房,來個緊急施救,耍一套梅花針,給人紮成刺蝟。


    命,好歹是保住了。


    至於還沒消化完的藥力,梅花針多紮幾次,藥膳多喝幾幅,藥浴多泡幾次,也就夠了。


    梅花針紮完了,藥膳灌了一碗。


    水是小白臉那兩小廝燒好的,滿滿一大木桶。


    若翾端著寶相莊嚴嚴肅臉,手裏的藥材大把大把丟進鍋裏,煮出水,倒進木桶。又往木桶裏放了兩片大葉子,然後指揮著兩個殺氣騰騰的小廝出門候著,把半死不活的小白臉從床上擰起來,剝了個幹淨。


    剝,了,個,幹,淨。


    若翾手一頓,略過不小心碰到的斷子絕孫根,然後手腕一翻,將赤條條的小白臉丟進木桶。


    “哪來的毛頭小子,杵老頭屋裏想什麽了都?”


    佟老頭抱著兩顆五百年靈芝,看著被丟出來的兩個小子,很平淡很平淡的問道。


    院外一陣砰砰砰砸地板的聲響。


    揍完小子,佟老頭雙手疊背,晃悠著進屋。


    一進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住手。住手。”


    他家閨女在剝衣服。


    他家閨女在給個小白臉剝衣服。


    他家水靈水靈漂亮得仙子的閨女,給個小白臉剝了個幹淨!


    佟老頭眼珠子紅了,幾大步竄進去,拽了被丟進木桶裏的小白臉,要開揍。


    “好你個小白臉,敢占我閨女的便宜,揍不死你。”


    拳頭被握住了,沒揍下去。


    若翾扯了扯嘴角,在勃然大怒的老爹拳頭背上拍了拍,安慰:“阿爹,小白臉半死不活。”眼都閉著的,占不到你閨女便宜。


    腦子裏瞬間閃過剛剝衣服時,觸碰到的斷子絕孫根。


    要占便宜,也是你閨女占……


    若翾猛地站直身軀,果斷將這念頭壓了下去。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雖然是個眼瞎。


    佟老頭舍不得輝開他閨女的手,在他閨女手上摸了兩把,確定閨女沒被占便宜,又看了眼軟綿綿眼一閉的小白臉,才氣哼哼:“這小白臉哪來的?”


    門外被揍趴在地上打滾,好不容易爬到門口的兩小子,剛要開口,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阿狸,嗖的在兩小子頭頂踩了踩,又給趴回地上去了。


    若翾指了指泡在黑漆漆藥浴裏的小白臉:“清沉木的香味,阿爹,是個不差錢的。”


    不差錢,才能宰啊!


    更重要的,這個不差錢的,特殊了點。


    能救,就救吧。


    佟老頭皺眉,非常不樂意的瞪著木桶,陰沉沉的說:“你阿爹也不差錢。”這小白臉泡這桶水的錢,都夠在京城置辦兩座五進院子了。突然,鼻子抽了抽,佟老頭的臉刷的黑成木桶裏藥浴的顏色。


    “翾兒,你把救命的藥給了這小白臉。”


    若翾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底氣不是很足:“就給了四分之一,小白臉身體比較好……”四分之一就足夠了。


    “四分之一!”佟老頭跳了起來,牙齒咬得咯吧響,手一翻,抓著小白臉的長發,就要將人丟出去。


    一個小白臉,要他救命藥的四分之一,還是個不差錢的!不差錢的也打出去!


    若翾忙扣住小白臉的大腿,將小白臉拚命往浴桶裏壓,撲騰撲騰,鼻尖全是餿水味:“阿爹,女兒可在舍不得給四分之一的救命藥了,老貴老貴,老值錢了。”鬆手,快鬆手!讓小白臉泡完,在收拾。


    佟老頭拽著小白臉的頭發,看他閨女都撲上來,雙手壓著小白臉的大腿,漂亮的臉蛋也要往小白臉的大腿上貼了,最最最礙眼的,是是是斷子絕孫根……佟老頭眼珠子紅赤紅赤瞪得能吃人。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鬆手,還不鬆手,這不要臉的小白臉,果真該打出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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