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愣,蘇懷現在要筆做什麽?難道……


    11台的記者們頓時都沸騰了,攝影機都對準了蘇懷的手,蘇老師難道是要在石碑上‘鬥詩’!?


    所謂“鬥詩”,這是這個時空一種詩人朋友之間的一種遊戲,如果有詩人一處景物或者店家中留詩,另外一位詩人看了,覺得不好,可以在旁邊同樣留一首同題材的詩。


    兩首詩並列,由第一首的作者自己論斷,如果覺得對方勝了,就把自己的詩擦去,反之就擦去對方的。


    由於這種“鬥詩”,評判標準是由原詩人,完全是主觀判斷,所以隻是君子之爭,通常隻有朋友之間拿來娛樂,或者是老詩人存心要捧新人的一種交接儀式。


    如果互相不認識的詩人,貿然留下鬥詩無異於自取其辱了。


    除非……留鬥詩的人,水平遠遠超越原詩作者,可以當他老師的水準……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蘇懷與東山紀金頂賽詩還勝負未分,他怎麽就敢在東山紀定名的雪瀑留鬥詩!?


    難道他有自信,能讓東山紀俯首稱臣嗎?


    胡一南,韓元君,金八步等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暗驚疑不以。


    不是吧,莫非……這就是蘇懷堅持在比賽沒完就下山的目的嗎?


    莫非這人不光是要在登頂詩上獲勝,還要拿下剩下兩首定名詩?


    要知道……這鬥詩之難,不僅僅難在於你新留的詩要勝過原本的詩,而且講究的是,與原詩句式結構要一模一樣,不能多一歌字,也不能少一個字。


    這就大大限製了詩人的發揮……


    一般能贏得鬥詩的人,通常都是比原作者勝過幾個層次的才能做到。


    要在“一派長川噴壑壟,飛泉倒瀉疑銀漢,怒瀑橫垂宛白虹,舉目還舉飛雪灑。”這樣光芒萬丈的句子邊,留下自己的詩,這是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啊……


    眾人驚疑不定之間,蘇懷已經提著毛筆寫出他的標題——《望泰山雪瀑》。


    蘇懷每寫一句,張敏就在旁邊高聲頌出: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鄭貴陽等人聽著,都是一愣,都不由在心裏暗讚一聲,好詩句!


    可金八步卻是不服氣地嚷道:“這句子有意境,可這台上哪裏有什麽香爐?”


    眾人心裏也是這個疑惑,卻聽紀巧巧甜甜一聲嚷道:“你們抬頭看~”


    眾人不約而同隨著紀巧巧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瀑布最上端那座山峰,煙雲繚繞,再想起剛才那句子,頓時人們視線中的景象就陡然起了奇妙的變化。


    這座雪瀑上的山峰,不就像是一座頂天立地的香爐嗎?


    它冉冉地升起了團團白煙,縹緲於青山藍天之間,在紅日的照射下化成一片紫色的雲霞。這不僅把山峰渲染得更美,而且更是靈秀動人。


    接著再向下看視線移向山壁上的瀑布,那句“遙看瀑布掛前川”宛如心頭冒出,“掛前川”,這是“望”的第一眼形象,瀑布像是一條巨大的白練高掛於山川之間。


    “掛”字之妙,在於它化動為靜,惟妙惟肖地表現出傾瀉的瀑布在“遙看”中的形象,完全表現對大自然的神奇偉力鬼斧神工。


    哇……這是化字為形,如果沒有這詩句,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山峰之美壯。


    正在心裏敬佩中,眾人視線由上之下,剛剛看到那波瀾壯闊的瀑布上,蘇懷的後兩句詩又從筆中寫出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抬頭望著瀑布的觀眾,都是不約而同的“哇”了一聲,因為同樣是瀑布,蘇懷的詩句卻是帶領他們領略到了這雪瀑,從未被美景。


    飛流直下三千尺!!一筆揮灑,字字鏗鏘有力!


    “飛”字,把瀑布噴湧而出的景象描繪得極為生動;“直下”,既寫出山之高峻陡峭,又可以見出水流之急,那高空直落,勢不可擋之狀如在眼前。


    然而,蘇懷猶嫌未足,接著又寫上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真是想落天外,驚人魂魄。


    這四句看似簡單,卻是動人心魄。


    巍巍香爐峰藏在雲煙霧靄之中,遙望瀑布就如從雲端飛流直下,臨空而落,這就自然地聯想到像是一條銀河從天而降。


    “疑是銀河落九天”這一比喻,雖是奇特,但在詩中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在形象的刻畫中自然地生發出來的。它誇張而又自然,新奇而又真切,從而振起全篇,使得整個形象變得更為豐富多彩,雄奇瑰麗,既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給人以想象的餘地!


    真乃奇句,天賜而成啊!


    韓元君臉色驟變,低聲道:“這七言詩最重要的第五字要響,我以為東山紀的《瀑布曲賦》,噴,疑,挽,舉四字,已經夠絕了,沒想到蘇懷還能更上一層樓……”


    金八步也是神色黯然點頭道:


    “是啊,他用一個“生”字,不僅把香爐峰寫“活”了,也隱隱地把山間的煙雲冉冉上升、嫋嫋浮遊的景象表現出來了。“掛”字形象,那個“落”字也很精彩,它活畫出高空突兀、巨流傾瀉的磅礴氣勢。我真的很難設想換掉這三個字,這首詩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胡一南也是驚呼道:“比起來東山紀的《瀑布曲賦》‘一派長川噴壑壟,飛泉倒瀉疑銀漢,怒瀑橫垂宛白虹,舉目還舉飛雪灑。’場景雖也不小,但還是給人局促之感……”


    與蘇懷的詩句對比隻下,東山紀的這四句,轉來轉去都是瀑布,瀑布,顯得很實,很板,一直兜兜轉轉卻氣勢不小,卻靈動開闊不足。


    比起蘇懷那種入乎其內,出乎其外,有形有神,奔放空靈,相去實在甚遠。


    這鬥詩,是嚴格原詩的規則與句式來的,蘇懷能寫出一首定名詩水準的“雪瀑詩”雖然眾人歎服,但是畢竟還是能想象的。


    哇哇哇……


    可誰也沒想到啊,蘇懷如此虛弱的狀態下,竟然依照東山紀的《瀑布曲賦》的句式進行鬥詩,寫下這首《望泰山雪瀑》,這已經不是代表著蘇懷強過東山紀,而是他遠遠甩開東山紀幾個層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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