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教室裏放滿了無用的紙箱,它們堆得高高的,比人還高,在最裏麵的一個角落,紙箱堆的縫隙裏,一個小小的黑影縮卷在裏麵,正瑟瑟發抖。聽聞動靜,她抬起頭,驚恐的望著麵前熟悉的人。


    “挽歌。”楚浩刑喜極而泣,衝過去直接將她抱在懷裏,緊緊的,害怕一鬆手她就再也不見了。


    “嗚嗚……“蘇挽歌縮在他懷裏,不知如何形容此時複雜的心情,她隻能放聲大哭。她以為她就要一個人了,沒人關心沒人愛,她以為她的阿刑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好難過,她甚至想過去死,可她舍不得他。


    “對不起,歌兒,是我來遲了,別怕,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楚浩刑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淚,喚著她的小名。


    蘇挽歌聽到那一聲“歌兒”,愣住了,看著他,好久都沒反應過來。良久,她撲到他懷裏,又哭了,“阿刑,嗚嗚……我好怕,他回來了,他要殺了我……阿刑不在,我真的好害怕,害怕阿刑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麽會不要你……“楚浩刑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就算你自己不要你了,我也不會不要你,除了我,你早已經一無所有,我愛你,當然會一直守著你,不哭了……“


    蘇挽歌好感動,卻又好心酸,她的腦子裏,始終會當著他與周琦接吻的場麵,揮之不去。她摟緊他的腰,抽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道:“……阿刑喜歡周琦對不對?對我……也隻是妹妹的那種愛對嗎……”


    楚浩刑身體一僵,眸底竄過一團怒火,在心裏將自以為是的周琦殺了千遍萬遍,“我和你之間的,是愛情,並不是親情,我愛你,想娶你,想和你生一窩的孩子,我發誓我對你的心忠貞不二,如果有假,天打雷劈……”


    聽他的話,蘇挽歌哭的更傷心了,“我不要你發誓,我一直都相信你,我隻是,隻是……不甘心而已。“


    蕊兒和蘇航隱著身形站在他們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蕊兒捏緊了雙手,紅了眼眶……記得以前,風閻休也是這樣將她護在懷裏,守著她與樂兒,可現在,她卻要忍受不能觸碰他的煎熬,她真想他啊!


    正冥想,蘇航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楚浩刑警覺地轉身,卻沒發現任何人。為了不給蘇挽歌造成恐慌,蕊兒不得已現身,假裝從門口進來。


    她看著兩人,隻是淡淡的笑了,倒是蘇航,怪尷尬的。


    “啊哈哈……“他捉著後腦勺,賠笑。“我接個電話,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說罷,他奪門而出。


    “嗬嗬……你們繼續。”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蕊兒無法適應,幹笑兩聲跑了出去。


    蘇挽歌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楚浩刑抱著她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兩個人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個下午。


    以前每次下雨打雷,蘇挽歌便喜歡和楚浩刑躲在這裏,窩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所以憑著習慣,楚浩刑在這裏找到了蘇挽歌,剛開始蕊兒告訴他的時候,他的希望不是很大。


    習火打來電話,說在棚戶區發現了一個女童的屍體,懷疑和無頭女屍的案子有關。“隊長,我們在南城橋的棚戶區,這個小女孩死狀非常慘,是被**而死的。現場沒有發現凶手的指紋,也沒有從死者身上提取到*****電話那頭,習火道。


    “我馬上過來,保護現場。”說罷,蘇航掛了電話,正準備走,蕊兒就出來了。


    “我帶你過去吧,你告訴我在哪裏。”蕊兒小跑到他身側,道。


    蘇航怔了怔,笑著點點頭。“南城橋。”


    隨著藍光一閃,眨眼間,便到了南城橋橋頭。車輛熙熙攘攘的,不少人頂著烈日在散步,或是在逛商店,並沒有人發覺這個區域發生了一起極其變態的命案。


    不少人注意到了站在橋頭的蕊兒和蘇航,不過他們看的,卻隻有蕊兒,因為此時的蕊兒,潔淨的臉上有一塊大大的胎記,看起來十分的難看。


    蕊兒知道蘇航每個隊員的味道,所以她嗅了嗅,便找到了方向。“這邊。”她指著一條小路,道。隻見,那條路的兩側長滿了雜草,中間是凹凸不平的黃泥。這條路,像極了鄉村的道路,住在這裏的人,不僅窮,而且知識平庸……


    兩個人順著黃泥的路緩步走下去。蘇航緩步,是因為他實在心疼蕊兒,她一直光著腳,盡管她說不疼,但他覺得,走多了,總會疼的,何況是這種充滿碎石塊的路呢!蕊兒緩步,是因為蘇航走得很慢。


    一時間,兩人沒了話題,空氣很安靜,除了蘇航的腳步聲,就隻有蕊兒腳腕上銀鈴清脆的響聲。


    走了大概十五分鍾,看到一眾人馬聚集在一個已經荒廢了不知多少年的加油站,地上布滿了雜亂的垃圾,油汙到處都是,空氣中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很多人圍在警戒線外,並沒有注意到蕊兒和蘇航的到來。


    “習火,有沒有線索?”蘇航拍了下正在臭水溝那邊抽煙的習火,道。


    習火愣愣的被嚇到了,以至於手中快燃盡的煙掉進臭水溝烏黑的水裏,升起最後一縷青煙便熄滅了。“……隊長,你把我嚇的。”他拍拍胸口,撫平自己激蕩的小心髒。


    蘇航擰著眉,不悅的瞪著他,“董錫在哪裏?”


    習火打了個寒戰,縮了縮脖子,伸手指向人群,“董法醫還在警戒線內尋找線索……”


    蘇航怒哼一聲朝人群走去了。


    蕊兒早已在蘇航之前擠進了人群,現在正站在黃色的警戒線前,麵無表情的盯著被白布蓋住的女童,抿著唇,紅色的眸裏閃過一絲狠絕。這個小女孩使她想起了冰藕池中的樂兒,想起了同樣傷害了樂兒的趙冗悅,她恨這樣的人,所以她起了殺心。


    警戒線內,一個全身白衣,戴著口罩的年輕男子蹲在地上,正拿鑷子在取著什麽,非常的認真,人們的議論,卻沒使他皺一下眉頭,他做著自己的事情,動作熟練,不受絲毫影響。


    “讓一讓,讓一讓……“歐陽以楠和周真彩替蘇航撥開人群,開出一條到達警戒線的路來。


    人群分成了兩半,看著蘇航噓噓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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