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被水潑醒,慢慢地睜開雙眼,入目的就是木質的房頂,躺在地上的他隨著地板擺動,讓他反應過來他在船艙裏,而不是在陸地上。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是誰派你來的?”


    張超有些反應不過來,誰派我來的?是大哥嗎?是誰?他們這些人不都是憑著自己的喜好辦事麽?誰能作他們的主。


    “哼,你們倒是膽大的很,連岑家的船都敢上?讓我想想是誰給了你們這份膽?”


    “咳···岑家,什麽岑家?”張超虛弱的聲音響起來。


    “嗬,你們上了岑家的船,還不懂你們腳踏的是誰的地盤。”那人諷刺道。


    是否劫掠一艘船,這前期的探查都是四弟苑天做的事,由苑天進行觀察探查,這船是何人所有,船上貴重之物多少,有沒有護衛,護衛如何?再對比自身的能力,是否能夠拿下,全身而退,這些都是交給四弟來判斷,而這三四年過來,四弟的探查無一例外讓他們攻下了多艘船隻,他們的聲名也在江湖上建立。他們也是有選擇性的,官船不上,有鏢師跟隨的不上,良民不劫。


    他也不過是聽從大哥的話行事。


    其實這次上了這船之後,他們便被圍攻,他們自然是發現了不同,他們踩到了硬點子。可是隻能硬著頭皮衝出去。


    杜承頤知道再問也是問不出什麽來了?早前阿蘅就已和他說過似乎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打劫的是哪家人,隻是把他們當成了從江南來的富商,做一些劫富濟貧的事罷了。


    門被推開又被關上,隻餘張超一人躺在地上。


    ***


    路遇河匪襲擊,岑踏歌一行人自然是要停下來進行休整一二。


    第二日直沽的知府劉海便前來拜見。


    岑踏遠和杜承頤自然見了他一麵,所聊之事就是這次行程所過之處,在直沽的管轄之內發生這等劫了長安侯和郡主還有江南杜家的老夫人的事。


    劉海慶幸長安侯和郡主等人並未受傷,不然他的官途就走到了頭。


    “侯爺和杜公子放心,下官定當竭盡所能抓到匪徒,給你們一個交待。”


    “交待?可別是隨意上街抓了兩人,就當作匪徒搪塞了過來。”岑踏遠不緊不慢的頂回去。


    長安侯的話讓劉海一窒,杜承頤接上的一句卻像是對他的’安撫’,“劉知府也知道舍妹因父親靖遠大將軍突逝傷心欲絕,這才客居母家調養身體,好不容易身體有所好轉,聖上欣喜召了她入京,現在卻被歹人所嚇,如今還在床上昏迷不醒。”


    前者是長安侯的威壓,後者杜承頤卻透露出來的消息更加的’嚇人’,兩年多以前邊疆京城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劉海自然有所聞,也知曉原本在京城就頗有勢力的岑家現如今更加的在京城之中勳貴之家中無人出其左右。一門一公一侯,榮華至極。


    瑤華郡主被河匪嚇的昏迷不醒,這不管是真是假都夠他喝上一壺,誰人不知瑤華郡主是靖遠大將軍留下的唯一子嗣,皇上疼寵有佳。


    劉海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地沁出汗水來,在直沽發生這些事情由他負責。


    “讓付彌過來,”下了船的劉海第一時間派人將付彌找來了。


    “大人。”付彌三兩下便趕了過來,恭敬地站在上司麵前。


    “查的如何了?可有何進展?”


    “讓何浪逃了?我已派人大力搜索,諒他逃不出直沽···”


    劉海打斷付彌的話,“你怎麽知道是何浪所為?長安侯手上抓住了幾名河匪。他會接受你隨意在大街上抓的人嗎?”


    “大人,”付彌恭敬道,“這除了何浪那廝誰還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為之事。”


    “付彌付彌啊,你的心太大了,我這兒已經容不下你了,”劉海一陣歎息。


    付彌一陣心驚肉跳,立馬跪下,“大人,屬下從未這樣想過。”


    付彌是劉海一手提拔,從那小吏到現今他身邊的左右手,他怎麽會不知道付彌的心,當初也正是看到了付彌身上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才會從中將他挑出帶到身邊培養,終究是他的格局太小了。


    劉海一甩袖轉身離去,留下付彌獨自跪在這碼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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