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大師技高一籌,今日之事,暫且作罷。不過,江湖自有江湖的公道。我四大劍門今日受辱一事,日後自有公議。”寧飛舟再度出聲,止住了話頭。


    “既然四大劍門無事……”諸無計淡淡說道。


    “我四大劍門親見宋家血案,還請諸大人捉拿疑犯,還宋家坳闔村之人一個公道。”寧飛舟打斷諸無計的話,說道。


    “哦?疑犯在哪裏?”諸無計眉頭輕輕一皺,說道。


    “我等方才親眼見到這名風姓青年仗劍立於宋家受害人身旁,劍上猶自滴血。此人的手中,尚且持有一物,當是宋家之物。此人便是疑犯。”寧飛舟伸手一指風無痕,說道。


    “是不是疑犯,不勞寧掌門費心。”諸無計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等皆是人證。諸大人莫非要徇私麽?”左冷鋒冷冷問道。


    “左掌門這是要替我六扇門辦案?”諸無計的聲音也變冷了。


    “諸大人,我等趕至此處時,此間隻有這名風姓青年。此人的嫌疑確實最大。”天三奇說道。


    “還請諸大人莫要讓疑犯走了。”玄真子也開口道。


    “本官自然會將可疑之人都帶回去。”諸無計輕輕一抬手,先是指了指風無痕,又一一指過俞不凡、陳宇清、藍飛淩和章忠淳,冷冰冰地說道:“都帶回去。”


    “慢著!”文兵一聲大喝,將陳宇清護在身後。華山、崆峒和青城的幾位老者也分別將俞不凡、藍飛淩和章忠淳護在身後。


    “你們這是想阻攔六扇門辦案?”諸無計的眼睛微微一眯,六扇門的人又將手中的兵刃都舉了起來。


    “諸大人自己適才也曾說過,我等之中,並無凶手。不知諸大人為何要帶我四大劍門的弟子回去?”寧飛舟沉聲問道。


    “寧掌門是想告訴本官該如何辦案?”諸無計淡淡地問道。


    “諸大人,寧某並無此意。隻是諸大人若是無憑無據就想將我四大劍門的弟子帶回去,哪怕是告上京師六扇門總衙,我等也要弄個明白。”寧飛舟冷冷地說道。


    “諸大人,四大劍門雖然是江湖門派,我等卻也是知法之人。諸大人若是不能給個說法,我等哪怕是冒再大的風險,也要與諸大人爭上一爭。”左冷鋒冷笑道。


    “諸大人,無憑無據帶人,確實難以服眾。還請諸大人體諒。”天三奇說道。


    “不是凶手,不代表不是可疑之人。”諸無計淡淡說道。


    “請諸大人賜教。”玄真子說道。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隱約覺得,諸無計似乎有針對四大劍門的意思。他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他感覺到,昆侖派這次似乎趟了一趟不該趟的渾水。


    “各位真地想在這裏聽?”諸無計冷笑道。


    “請諸大人賜教。”寧飛舟說道。他的眼中,再度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譏誚。


    “行凶的人,隻是一把刀。要想找到刀,就得找到拿刀的人。”諸無計淡淡地說道。


    “諸大人的意思是,我四大劍門的四名弟子,有可能是拿刀的人?”寧飛舟的臉色沉了下來。


    “諸大人,這等罪名,我四大劍門可背不起。”邊展雲沉聲說道。


    “諸大人,想要懷疑我四大劍門的弟子,也得有些真憑實據才行。”黃昆甕聲甕氣地說道。


    “諸大人這樣一個帽子扣下來,是想要置我四大劍門於不義麽?”左冷鋒的周身都泛起了冷意。


    四大劍門的四位掌門一連串地說下來,其餘的四大劍門中人也都露出了憤懣的神色。


    玄真子和天三奇卻沒有說話。他們二人都微微皺起了眉毛。


    “隻要有動機,就都是本官的懷疑之人。”諸無計神色不變,依然淡淡地說道。


    “我四大劍門的弟子與宋家坳之人無冤無仇,何來動機一說?”寧飛舟冷笑道。


    “千萬兩白銀,九華十三劍劍法,宋家破風劍陣,四大劍門的名聲,足以成為動機了。”諸無計神色一冷,冷冷地說道。


    “諸大人的意思是,我四大劍門的弟子與諸大人說的這些東西有關?”邊展雲沉聲說道。


    “有關無關,本官帶人回去一問便知。”諸無計說道。


    “諸大人,這等捕風捉影的事,不知道諸大人從何處聽來?”左冷鋒冷冷說道。


    “諸大人剛剛到達此地之時,並未言及這些事。諸大人不過是與這位風姓青年見過一麵,便拋出了這樣的消息。諸大人可要小心,切莫要誤信奸人之言了。”黃昆說道。


    “不錯。這些話,確實是風某告知諸大人的。”風無痕正色說道。


    “諸大人,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位風姓青年乃是宋家坳血案最大的疑犯。他的話,也能相信麽?”寧飛舟冷笑道。


    “姓風的,你這分明是賊咬一口!”陳宇清怒喝道。他的臉腫得老高。這一喝,他的表情顯得分外猙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幾位俊彥可是忘了太白酒樓的事?”風無痕哂然說道。


    “姓風的,我等在太白酒樓遇見你之時,不過是因為飲宴之事與你略有衝突。彼時我等還覺得你儀表堂堂,非是奸惡之人。不曾想,你居然會挾忿報複,如此誣陷我四大劍門!”藍飛淩厲喝道。他的聲音之中,滿是憤怒。


    “放屁!什麽狗屁四大俊彥!太白酒樓之事,是我親眼所見。你們四人分明使出了破風劍陣,又被我家公子所破。你們敢不承認?!”福生怒罵道。


    “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你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是做得一場好戲。”章忠淳冷笑道。


    “諸大人,我等撞破這名風姓青年行凶之時,他的手中尚且握有一物。諸大人可曾驗過,此物為何物?”寧飛舟淡淡地問道。


    “本官自然驗過。是宋家的破風劍陣秘籍。”諸無計麵無表情地說道。


    “破風劍陣的秘籍既然在此人手上,未知諸大人所說的破風劍陣,又是何物?諸大人不去問手持破風劍陣秘籍的人,不知為何反而要懷疑我四大劍門的弟子?難道這名血案疑犯的一人之言,就能勝得過昆侖、萬象各位師兄和我四大劍門之人親眼所見的事?”寧飛舟冷笑著問道。


    “狗屁不通,不通狗屁啊!”八苦和尚歎道。


    “八苦大師,莫非真地以為我四大劍門如此好欺麽?”寧飛舟沉下臉問道。


    “諸無計,你平時就這麽辦案的麽?如此纏纏雜雜,什麽時候能夠問出個結果來?”八苦和尚眼睛連瞥都沒瞥寧飛舟,卻對諸無計嗤道。


    “大師教訓的是。是諸某糊塗了。”諸無計拱手對八苦和尚一揖,隨後臉一沉,對六扇門人喝道:“帶人!”


    “誰敢?!”幾位四大劍門的老一輩高手齊聲怒喝,向前一步。


    “帶人。本官倒要看看,今日誰敢阻我六扇門辦案?”諸無計一聲冷笑,終於露出了獠牙。


    六扇門人聞言,齊聲呼喝一聲,擺出廝殺隊形,朝前逼去。


    “慢!慢!慢!切勿動手!”天三奇連忙出聲道:“諸大人,請念在四大劍門乃是名門正派,對江湖與武林的貢獻極大,切莫刀劍相向啊!”


    這邊對諸無計說完,天三奇又對寧飛舟、左冷鋒、邊展雲和黃昆等四人一一拱手,說道:“各位掌門,諸大人不過是要帶幾位世侄回去詢問一二。清者自清。問上一問又有何妨?”


    “諸大人的大名,誰人不知。人若是落在諸大人手中,想問出什麽樣的話,還不是諸大人反手之間的事?”寧飛舟冷笑道。


    “不錯!若無真憑實據,誰都休想帶走我四大劍門的弟子!”邊展雲斬釘截鐵地喝道。


    “各位掌門,切莫衝動!有話好好說。”玄真子先對寧飛舟等人一番安撫,複又對諸無計拱手道:“諸大人,請體諒體諒四大劍門的難處。若是諸大人就這樣將四位俊彥帶回六扇門,恐怕於四大劍門的聲名有損。”


    “天掌門適才也說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本官隻不過要帶這四人回六扇門問問話,何來有損四派聲名之說?都讓開了。莫要阻了本官辦案。”諸無計沉聲喝道,隨後將手輕輕一揮。


    六扇門人繼續向前,手中的刀劍已經離攔在最前麵的幾名四大劍門老一輩高手不過尺許之遙了。


    “諸大人,你這是一定要與我四大劍門為難了?!”寧飛舟怒喝道。


    “為難不為難,本官心中有數。若再阻攔六扇門辦案,殺無赦!”諸無計喝道。


    “殺!殺!殺!”六扇門人齊聲呼喝道。


    “好!好!好!好一個諸大人!好一個六扇門!”寧飛舟仰天大笑道。他的笑聲之中,全是憤懣之意。


    “各位師兄,各位世侄,六扇門想要枉顧事實,對我四大劍門大開殺戒。各位說,我們該怎麽辦?”寧飛舟目中含淚,對四大劍門中人問道。


    “我等名門正派,豈懼斧鉞加身?!六扇門想要陷害我們,我們與他們拚了!”崆峒二老之中的一人怒喝道。


    “拚了!拚了!”四大劍門之中的其他人也厲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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