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天氣較為濕熱,一路向南越往前走,路兩旁的叢林灌木也越發的蒼翠。南疆倒不像皇城那般四季分明,即使皇城是那般寒冷的冰雪天氣,這南疆也依然是一片蒼翠。


    剛剛一場暴風雨驟然來襲,如今已轉為細細的小雨,雲開月明,淡淡的月光從遙遠的天幕上傾瀉而下,整個天地間隱約還漂浮著一道薄薄的暮靄,整個南疆如同披上一層神秘的麵紗一般。


    婆娑的樹影隨著晚風起伏搖曳著,空氣中到處飄蕩著一股清新的青草香氣。


    ‘噠噠!’


    冷月之下,通往南疆的官道上,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劃破了長夜,正穿過濃鬱的暮色往前飛快的急奔而來,循聲望去,隻見前方似乎有無數匹駿馬正疾馳而來,看上去似乎是一隊極為龐大的人馬,燃起的火把一眼都望不到頭。


    整個隊伍慢慢的走近,借著暗淡的月光一看,發現當先的一人竟是一個黑袍少年,肩上還披著一件大氅,一張清秀的臉,眼神清澈而冷銳。


    少年的身旁還跟著幾名身穿銀色輕甲的將士,而後則是十八個身穿黑色勁裝的英勇武士,再往後,則是那長長的行軍隊伍。


    一連十多天的馬不停蹄的趕路,如今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憊,然而,前方軍情緊急,七夜自然也不敢耽擱,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整個隊伍都是沒日沒夜的趕路。


    整個隊伍都是朝鎮南關開進,到如今已經進入南疆境內數日,照如此速度,再趕上五六天的路程,便能夠抵達鎮南關。


    官道旁邊的某一處較為平坦的空地上,七夜率先勒住馬,大致觀察了四周好一下子,看了旁邊的副將李斯一眼,李斯頓時會意的點點頭,調轉馬頭,朝身後的揚了揚手,很快,將近十名將士便策馬出列,往四麵八方分散探查四周的情況。


    不一會兒,那些將士便回來了,跟副將李斯交換了情況之後,才緩緩退下。


    “大人,四周無異常情況,可以在此地紮營。”


    副將李斯呈報情況。


    七夜點點頭,這才沉聲道,“張副將,你下去傳我命令,今晚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早再繼續趕路。哨兵務必安排到位,注意多安排幾個暗哨。”


    “是,大人!末將領命!”


    旁邊的另一個副將抱拳應道,然後便策馬往後放疾馳而去。


    七夜微微勒住馬,冷銳的眸光卻是望向前方那寬闊的大道,神色看起來有些冷厲。


    “前方探路的斥候還沒有回來嗎?”


    七夜低聲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回來,大人!”


    李副將應了一句。


    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一下,七夜這才下了馬,一手執著馬鞭朝前方的一棵大樹下走了去,李副將,還有隨行的幾位將領也都跟了上去。


    “現在到了什麽地方了?”


    借著昏暗的火光,七夜望了前方那幾座突兀險峻的山峰,好一會兒才問道。


    “大人,此處正是南疆方州管轄區,前方便是獅子山獅子嶺,過了獅子嶺之後,便進入南州境內,再有兩三天的路程便可抵達鎮南關。”


    “方州?獅子嶺……獅子嶺?”


    七夜喃喃念道,又看了前方那高高聳立入雲的山峰,沉默了好一下子,才突然轉過頭,“把地圖給我拿來。”


    “是,大人!”


    李副將很快便找來了南疆的地圖,命幾人上前在七夜的麵前打開,身後舉著火把的幾名士兵也迅速的上前。


    借著明亮的火光,七夜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現在的所在地。


    “大人,前方有好幾條通向鎮南關的道路,但是隻有通過獅子嶺這條是最近了,其他的兩條,可能要遲上兩三天。”


    見到七夜手指向地圖中的另外兩條線路,李副將便提醒了一下。


    獅子嶺!


    七夜對這個名字自然很是熟悉,據傳回來的消息說,當日東方破天正是在這獅子嶺遭叛軍跟敵軍聯合襲擊身負重傷。


    獅子嶺是通往鎮南關的一條捷徑,走這條捷徑比另外的兩條行程可以縮短兩三日。但是這獅子嶺穀口非常的狹隘,地勢非常的險要,敵人若是在此設伏後果不堪設想!


    “嗯,這一次,我們若能走這獅子嶺,自然能夠縮短兩三日形成,等斥候回來再決定吧。”


    這次雖然也是秘密派軍增援,但是誰又敢保證不會出現東方破天之前的情況,所以自然是要多做一些打算。


    “大人!大人!前方探路的斥候回來了!”


    聲音落下,馬蹄聲突然傳來。


    七夜轉過頭,順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前方正快速急奔來一騎黑色的身影,那黑色的剪影正飛快的朝他們逼近,馬蹄上水花泥濘四濺,馬上的士兵正急速狂奔。


    年輕的士兵在隊伍外利落的下了馬,急急忙忙的朝七夜衝了過來。


    “大人,前方發現異常!”


    那名士兵朝七夜跪了下去,呼呼的喘著氣。


    “什麽情況?”


    “回大人,前方東南方向的小盧莊剛剛被人洗劫一空,據當地的百姓反應,似乎是敵軍幹的,他們說的口音似乎是蠻族的口音。”


    “是否探查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往那個方向去的?”


    “人數不多,大約有兩三百人,身穿著蠻族軍隊的服裝,往東南方向走的。”


    “小盧莊離此地大概有多遠的距離?”


    “大約二十裏路!”


    “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七夜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一雙星眸卻沉寂了下來,緊緊的盯著手上的地圖,眼底卻是有些疑惑——蠻族的軍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是一個小分隊?他們對小村莊的百姓進行掠奪,就不擔心暴露了身份嗎?蠻族聯軍難道還敢穿著自己的軍服到處燒殺掠奪不成?


    七夜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了好一下子,七夜才收起了地圖,遞給一旁的副將李斯,然後轉身朝後方的隊伍走了去……


    不一會兒,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突然劃破了長夜,循聲望去,隻見一隊百餘騎的將士正朝東南方向疾馳而去,馬蹄上雨水飛濺,披著朦朧的細雨月光,馬蹄聲漸漸的遠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七夜便領著一行人來到了剛剛斥候所說的小盧莊,借著淡淡的月光,七夜望著眼前的小村莊,眼前的情況隻能用慘烈來形容!


    隻見前方的小村落裏火花四起,煙塵滾滾,目光所及之處,便是那被燒掉焦黑火光搖曳的景象,房屋已經沒有一處完好,土牆崩塌,百姓橫屍處處,整個通往小村莊內的小道上到處血跡斑斑,慘叫聲哭泣聲不停的傳來,空氣裏充斥這一股濃鬱的屍體焦味還有血腥味!


    腳下的衝過的雨水已經變成了紅色,地上到處是那淩亂的馬蹄印。


    “大人,這位劉老三是小盧莊的村長!”


    屬下帶著一名身材佝僂的老者上前。


    “老人家,這是我們大人,我們是大夏的軍隊,是尊敬英明的陛下派我們來解救你們的,請你把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們的大人,我們大人一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大人!大人你可算來了!劉老三見過大人,給大人磕頭了!求大人救救我們吧!”


    那劉老三一看到馬上的七夜,當下便跪了下去。


    “老人家快快請起,你把情況都跟我說一下吧,到底是什麽人居然這麽喪心病狂對村民們下如此毒手?”


    七夜利落的下了馬,虛扶了一下老者,一邊開口道。


    “大人,那些人簡直就是魔鬼,他們一進村子就抽出那長長的槍子,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見女人就……他們挨家挨戶的搜,家裏有什麽東西都被搶光了,他們狠毒得連小孩都不放過!搶了東西殺了人,還放火將整個村子都給燒了!小人也是躲在家中的小地窖裏才躲過了一劫,小人的兩個兒子都被那些人給殺害了!小盧莊現在幸存下來的,不到五十個人,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那劉老三聲淚俱下,蒼老的眼裏充滿了痛苦和憤恨,“大人,他們正是那蠻族的軍隊,他們講的是蠻蠻族的口音!”


    隨著劉老三的控訴,七夜那清秀的小臉上頓時也陰沉了下來,眼底的幽光冷厲無比!


    “老人家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你可知道他們的來曆?他們大概有多少人?是往那個地方逃走的?”


    “謝謝大人!多謝大人了!小人之前也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似乎是憑空而降的一樣,他們大概兩三百人,都是騎著馬匹,手中都是那長槍,往東南的方向離開了!”


    “好,有勞你了。你隨我們一起追擊吧,這地方你應該很熟。方虎,你帶領一小隊的兄弟協助一下幸存的村民,連雲十八騎跟剩下的弟兄跟我追!”


    七夜落下這麽一句,然後便調轉馬頭,往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細雨已經收歇,冷月之下,茫茫的霧靄也消散了幾分,前方的道路便的格外的清晰。


    “是馬蹄印!大人,他們應該是繼續往前了。”


    “跟著馬蹄印追擊!”


    “大人,前麵發現一個山坳,山坳裏麵有火光!”


    七夜頓時勒住馬,舉起手,示意後麵的隊伍停下,眨眼間整個隊伍便停止前進,一行人誰也沒有說話。


    “再探!把情況弄清楚,看看是否是敵軍!”


    “是,大人!”


    ……


    不一會兒——


    “大人!是敵軍,他們就在山坳下麵休息,一共有十個帳篷,足足有兩百多人!”


    七夜點了點頭,率先下馬,大步的往前方走了去,幾步便來到了山坳邊上,往下看了去,果然看到了下方的密林之中有密密麻麻的火光正在跳躍著,好幾堆大篝火正在燃燒著,略顯潮濕的空氣中隱約飄來一陣誘人的香氣,應該是下方的敵軍火堆架子上的烤肉散發出來的香氣,遠遠看著隱約能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衣服確實是蠻族聯軍的軍服!


    “大人!正是他們!”


    劉老三憤怒的壓低的聲音。


    “你確定是他們?”


    “是他們!是他們!小人敢確定!”


    七夜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將劉老三退下,朝旁邊的副將做了手勢,隻見那名副將很快便帶領十多個黑衣將士小心翼翼的向四麵散開,一點一點的匍匐前進!


    七夜默默的注視這下方的敵軍,看得出這一撥敵軍警惕性也很高,四周布置了很多哨兵,還有巡邏的隊伍!隻要他們這邊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肯定很快就能夠發現了!而且,他們現在大多人都是圍在篝火邊,想要突襲,那可不容易!


    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地勢,發現周邊也都是低矮的灌木,而敵軍所在的位置旁邊是一叢密林,他們若是大肆進攻,沒走幾步也一定會被發現,那麽隻能小心行事!


    不一會兒——


    “大人,沒有發現暗哨!”


    “嗯。連雲十八騎何在?”


    “大人!”


    十八名英勇的將士已經下了馬,清一色的黑色勁裝,此時他們已經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肩上還吊著一卷長繩,腰間是那黑色的彎刀!


    “動手!”


    七夜對著那十八名勇士做了一個手勢。


    十八名勇士頓時點頭,然後十八道身影便分散開來,眨眼間,那身影便沒入了灌木之中,聽不到絲毫的聲響,冷風襲來,拂動著林間的灌木,即便是弄出一些動作來,敵軍也不會輕易發現!


    對自己從朔涼來回來的這連雲十八騎,七夜是非常的有信心的,他們跟在自己身邊很久了,平日裏還由她一起親自訓練,他們的水平遠非那些普通的士兵能比,這連雲十八騎雖然人手不多,但是卻是可以當作一直精英王牌作戰小組來看待!


    不一會兒,隻見那十八個勇士已經快速的逼近了敵軍的營地,與此同時,七夜已經下令弓箭手也跟了上去。


    ‘嗖嗖!’


    邊上的哨兵眨眼間便被連雲十八騎解決掉!


    隻見勇士們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拿下肩上的鉤繩,‘嗖’的一下,便勾住了那帳篷的頂部,猛地往火盆的方向一拉!


    與此同時,七夜揮手下令——


    “朝敵人放箭,快點!”


    ‘嗖嗖嗖!’


    頓時密密麻麻的箭雨朝圍在篝火旁邊的敵軍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噗!’


    ‘噗!’


    “怎麽回事?”


    “突襲!有人突襲!”


    “啊!我的眼睛!”


    “有人突襲,快點看看怎麽回事!哨兵呢?怎麽沒人來報!”


    “啊!”


    一時之間,敵軍大亂,圍在篝火邊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了下去,痛苦的慘叫聲劃破了天地!


    而此刻他們的帳篷已經被烈火吞沒,慌張失措的士兵們轉過身,一邊抵抗著箭雨,一邊想衝入營帳之中拿兵器,然而,他們營帳已經被那滾滾的眼神跟熊熊的火光所包圍,滾滾的黑煙彌漫而來,他們被嗆得連連咳嗽,眼睛都睜不開,而這時候,那破空而來的箭雨越發的凶猛,一大片的士兵轟然倒下!


    敵軍四處大亂,連忙抱頭亂竄!


    “不好了,敵人襲營了!大家快跑啊!”


    “救命啊!快點救火啊!”


    “不要亂!大家不要亂!”


    “大家不要亂,馬上拿起你們手中的兵器給我殺過去!”


    一名將官高高的舉著手中的火把,讓士兵們不要慌張,往樹林茂密處隱蔽,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支利箭已經安全的送入他的喉嚨裏。軍中大亂,士兵們還有一些將領紛紛往四麵八方湧了去,慌亂之中誰也不認得誰,恐懼的蜂擁往四方散去,不少的士兵被擠倒在地,然後被自己的同伴無情的踐踏而過,慘叫聲,呼救聲一聲比一聲高。


    “趕快動手!”


    這時候,七夜一手抽出衣袖中的弑月,淡青色的流光一閃,整個人頓時衝了下去!


    ‘唰!唰!唰!’


    見狀,身後的一批將士頓時也抽出腰間的馬刀,跟著衝了下去,發起衝鋒!


    “天啊!是大夏軍!是大夏的軍隊!”


    “我們被大夏的軍隊包圍了!”


    “他們要殺死我們嗎?”


    “完了!”


    將士們狂潮一般蜂擁而下,早已經恐懼無比的敵軍頓時更是慌亂至極,那蜂擁而來的夏軍就好像一群瘋狂的魔鬼一樣,見人就砍,士氣旺盛,動作凶猛利落,劈著那腦袋就好像砍西瓜一樣!看著自己的一個個同胞慘死在夏軍的馬刀之下,蠻族聯軍幾乎嚇得屁滾尿流,抱頭四竄,哭爹喊娘。


    “逃命啊!”


    “夏軍是魔鬼!”


    “大家快跑啊!”


    驚慌的叫聲伴著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將近三百號人眨眼之間便已經倒下了一大半!


    而此時聯軍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隻見一名清秀的少年正點足躍下,手中的劍光所到之處便會帶出一道血紅之光,他下手快,狠,準!眨眼間,身邊的十多命士兵便倒在他的劍下,還有圍在他身旁的十多名黑色勁裝的男子,個個都是武藝高強,身手不凡,身法靈活,技藝嫻熟,他們的士兵在他們麵前就好像那一隻隻乖乖任宰的肥羊!


    如此凶猛可怕的部隊!


    大夏軍竟然有這樣強悍的軍隊!他們如何能打得贏,幾乎都不用打了,一幹人看得都嚇心膽俱裂,麵如土色,雙膝一軟,紛紛摔倒在地,跪爬著舉起雙手——


    “不要殺我們啊!我們投降!我們投降了!”


    “不要殺我!媽啊!我投降了!投降了還不行嗎?”


    來不及反抗,便已經潰不成軍了,上百名將士紛紛丟棄手中的武器,舉手投降。


    ……


    不一會兒,上百名蠻族將士便全部跪倒在七夜麵前,其中的幾名蠻族將領被押在最前方,他們紛紛恐懼的看著麵前負手而站的黑袍少年,眼中即使恐懼又是疑惑,真沒想到,敵方的將領竟然是如此的年輕,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七夜淡然打量了跟前的眾人一下,然後才掃了旁邊的一名屬下,那名副將馬上會意的上前——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為何對我如此殘忍的殺害我大夏的百姓!你們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快說!不然統統砍了你們!”


    聲音落下,蠻族將士頓時大驚,連連求饒,“求大人饒命啊!大人開恩啊!”


    “那還不趕快從實招來?回答我的問題!”


    “是!大人,我們是聯軍第三軍團第五營的將士,我們……我們是無意中迷路走到這裏的,因為貯備的糧草用盡,將士們無法承受饑餓之苦,所以才……才動手搶了那些百姓……”


    隻見其中的一名將士驚慌的開口道。


    “是嗎?迷路走到這裏?你們是蠻族的軍隊,竟然能迷路走到這裏?既然你誠心欺瞞,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七夜冷然一下,朝旁邊的一個連雲勇士使了個眼色,那名勇士便立馬抽出馬刀,那個將士來不及呼救,那名勇士的馬刀已經砍下了他的頭顱,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鮮紅的血液撒了一地!


    蠻族將士當場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驚恐之極的望著七夜。


    “怎麽?你們還不打算說嗎?不說的下場就跟他一樣!”


    “是!是!我們說!我們說!”


    連連點頭,這下跟前的一名將官才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麵色蒼白的看著七夜,許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回答道,“我們……我們是奉命前往獅子嶺伏擊前來增援的夏軍,本來我們的將軍說此戰一定能夠全殲前來增援的夏軍,哪知那夏軍竟然拚死抵抗,硬是殺出了重圍,還將我伏擊的聯軍勇士殺得潰不成軍,若不是我們將軍將那夏軍的將軍射傷,我們極有可能還被他們消滅光……不過,那夏軍的將軍也好生厲害,把我們的將軍一劍斬於馬下,我們這才潰退下來,後來幾次對夏軍進行追殺之後也沒有能重創大夏的聯軍,然後便想直接返回南疆,哪知幾天的暴雨下來,聖蘭江的江麵大漲,我們的戰船也被夏軍發現並且扣押,我們過不了江,而且所帶出來的糧草也用光了,所以隻能……”


    七夜聽著這麽一番話,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


    原來,這支隊伍就是跟外公交手的蠻族聯軍!


    “胡宏那個叛徒在哪裏?”


    七夜陰厲的問道。


    “他……他已經,已經被那夏軍的將軍給殺死了!”


    “你們一共多少人參與這次的伏擊?你們又是如何進入我大夏境內的?前方的鎮南關防守如此之森嚴,我可不相信你們能插了翅膀飛進來!”


    “我們……我們是……是穿過南疆荒林過來的。”


    “南疆荒林?那不是南疆凶險之地嗎?你們怎麽可能進得來?”


    那名將官的話剛剛落下,旁邊立刻傳來了一道質疑的聲音,緊接著,眾人也議論了起來——


    “就是啊,那地方堪稱第二個烏坦密林,你們這麽一群廢物怎麽可能穿過那裏進入我大夏境內,再說,我大夏在方州臨近荒林的邊境也有一些守軍啊!”


    “對,他們肯定是在騙我們!砍了他!”


    “對!大人!砍了他,看他還敢不敢說大話!”


    “不!不!大人!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事實就是如此!”


    “是啊,大人,他說的實話,就是這樣的!”


    蠻族將士嚇得連忙開口辯解,生怕七夜一個不高興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我也不相信你們能輕易穿過南疆荒林。”


    七夜冷聲道。


    “不,大人!我們說的是實話!是軍師!軍師他派人帶我們穿過南疆荒林,我們按他所指的路線進入大夏,行軍很順利,帶我們穿過密林的死士把那些邊境的守軍都解決掉了,這樣我們便能輕而易舉的逼近這獅子嶺,在獅子嶺伏擊增援的夏軍!”


    軍師?


    應該就是指那個神秘軍師吧?


    那人竟有如此本事?


    七夜心中頓時一沉,眼中寒光大盛!


    “這些不是你們屠殺我大夏百姓的理由!你們軍師給你們的行軍路線你可記得?”


    “就……就在我身上!”


    那名將官飛快的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張地圖遞給了七夜。


    七夜隨手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南疆荒林一帶的地圖!


    這神秘軍師果然好生了得,竟然連這等地圖都有,若是他們的大軍都是通過這個路線進入大夏,那麽結果不堪設想!幸虧這一帶還有一條聖蘭江作為第二道天然屏障,不然……


    望著手中的地圖,七夜冷笑了一下,這才將地圖收好……


    亦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寒風冷雨不斷,大夏皇朝皇宮陛下禦書房內。


    當筆尖行雲流水般勾出一個霸氣龍飛鳳舞的簽名之後,年輕的陛下終於擱下手中的筆,合上跟前的奏折,緩緩起身。


    “陛下,齊王殿下在殿外等候多時,是否現在召他進來?”


    這時候,一直守在一旁的江海終於吸了口氣,上前提醒道。


    “嗯,朕過去吧。”


    赤帝一抬手,示意道。


    “是,陛下!”


    江海的聲音落下,陛下那黑色的龍袍已經掃過了龍案,緩緩往殿外走了去。


    剛剛邁進外殿,果然就看到了坐在榻前等候的齊王。


    “陛下!臣見過陛下萬安!”


    北淩齊一看到赤帝,便立刻起身施禮。


    然而赤帝大袖一揮,低沉的聲音傳來,“五皇兄無需多禮,現在隻有你跟朕兩人,坐吧。”


    聲音落下,赤帝便已經往北淩齊的對麵坐了去。


    “多謝陛下的厚愛!”


    北淩軒那略顯憔悴疲憊俊臉上拂過一道淡淡的笑意,然後才坐了下去。


    “迎親的使臣都已經安頓好了嗎?”


    赤帝端過茶,喝了一口下去,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已經全部安頓好,陛下請放心,待明天宮宴之後,大後天他們便啟程回朝。臣本來想帶他們在皇城附近遊玩一番,但是他們都拒絕了,應該是非常著急著回朝,尤其是金盛的三皇子已經派人過來催了很多次。想必應該是因為秦玄幕回到金盛之後,他越發的感覺自己的勢力薄弱,想盡快的爭取我大夏的支持吧。對了,這秦玄風跟大華的沁蕊公主的婚期也近了,秦玄幕有皇後一黨的支持,這三皇子秦玄易的力量倒是顯得薄弱了一些,陛下,我們選擇他,會不會……”


    北淩齊有些擔心的望著赤帝。


    “他們誰繼位對朕來說都無所謂,朕需要的是,他們相互之間拚個重傷,然後再登上皇位。這樣也免得朕需要花費一番大功夫去對付他們。朕現在倒是希望景帝能夠多活上幾日,等南疆之事解決好,朕便沒有太大的顧慮了。”


    “南疆……”


    聞言,北淩齊突然低低的念著,“陛下,七夜……不……是璃夜郡主……她……怎麽樣了?一切都還好嗎?”


    北淩齊如此一問,倒是讓赤帝微微皺起了墨眉,深幽的眼神靜默的注視著北淩齊,這下,北淩齊才有些不太自在的低下頭去,不難從他眼底發現那一道懊惱與沉鬱。


    赤帝突然歎息一般的移開了眼神,語氣有些深沉而平和,“五皇兄,你跟七夜之間的事情,朕雖然一直不在皇城,但也是略有耳聞。朕與七夜相識至今,她也從來沒有對朕說起關於你的任何事。朕想,她已經將那些事情都忘記,昨日的種種,不必再糾纏。有些東西,你放棄了,便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陛下……”


    聽到這番話,北淩齊心中突然一痛。


    “朕知道她的過去,但朕卻從來不想去過問這些。但這並不代表朕不在乎,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赤帝淡然掃了他一眼。


    “陛下,臣隻是……隻是關心一下她罷了……”


    北淩齊苦笑道。


    “你應該做的事情是忘記她,她既然是朕的皇妃,有朕惦記便行,朕還不需要別的男人來惦記朕的女人。”


    淡淡的聲音落下,一身冷漠的陛下已經起身,驀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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