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撲在天空,刀鋒劃下。


    ……


    “保護夫人——”


    夜鷹大吼一聲,望著直撲而下的身影,一把拽過身旁的女子,頂到了前麵,腰間唰的一下,鋼刀出鞘。


    呯——


    雙鋒硬磕,壓下下來,夜鷹雙膝一曲差點跪到了上,耳中就聽身後嗡的一聲,一柄長劍貼著他的耳側刺過去。馬進良原本凶惡的進攻,陡然間往後一退,劍尖幾乎是要貼到麵具的距離刺來,逼迫的不斷後退,最後到了山壁麵前單腳立於地上,另一隻腳猛的向上豎起靠在山壁上,與劍尖拉開了點距離,雙刀呯呯又是幾下方才止住了襲來的長劍。


    “夫人好劍法!不過….”刀鋒在馬進良臉旁劃動,隨手揮了揮,隨後將身子放正後,走到了山道中央,他朝後瞥了一眼,猞猁等人正朝這邊衝殺過來,再看向惜福和夜鷹時,眯了眯眼,半截麵具後麵,嘶啞笑出聲:“可惜初學乍練…..若是督主用的這招,咱家已經被串了腦門……”


    陽光灑過來,彤紅頗為刺眼。


    “夫人你不是他對手,我護著你朝前殺出去,去找督主……”夜鷹望了望前麵,雨化恬手下的武宦已經圍了上來,將他二人圍在中間,把猞猁他們被隔在了外麵。


    “快走——”


    夜鷹陡然暴喝一聲,拉著身旁女子就朝前衝,也不理會那邊的馬進良,單手握著鋼刀揮砍劈殺進人群當中,對方當中十多柄兵器砸過來,惜福縱然會些武藝,難免招架不了的,全是衝前的男人一步一刀遮攔大部分下來。


    呯呯…..


    …..噗噗…


    戰團中,幾具血腥的屍體倒下,而這群武宦的身手也是不弱,衝殺出幾步夜鷹身上也受創幾處,鮮血淋漓的滲透了衣裳,側旁有身影衝過來對著單手握刀的身影背後刺過去,人群之中,惜福的身影隨手一劍,呯的一下,將對方的兵器磕開,那人便是止步,第二劍時,劍尖抵過去,女子卻是無法刺下。


    “…謝….謝夫人…不殺之恩…”那名宦官諂媚的對對方討好笑了一下。


    惜福手臂一動,劍柄磕在他額頭上,那人帶著笑容頓時暈倒在地上,大抵是那種“我不想殺人,但也不傻放你打過來。”的心裏將人給打暈過去。


    夜鷹望了望暈倒的人影,讚許的點下頭,然而目光中,那邊的馬進良雙手握刀飛速朝這邊殺過來。


    “快走!”


    “哪裏走!”


    聲音暴喝,手握雙刀的身影擠進來時,猞猁山狗也從他後麵殺到,猞猁兩把短刀浸過空氣直插對方後頸。馬進良下意識朝前埋下上半身,後腿如鞭朝後方一甩,持刀撲來的身影嘭的一聲倒飛出去。


    宦官這邊分出數名武宦狂奔過來,立馬將二人纏住衝殺成團。


    人群迫開,馬進良並不理會身後兩條雜魚,望著那邊奮力想要廝殺出一條血路的倆人,慢騰騰的走了過去。


    “滾開啊!!”


    夜鷹劈過一人後,看到對方逼近,腳步猛的一轉,身子折了回來,伸手將惜福攬到一邊,互換了位置,鋼刀便是劈了過去。


    雙方逼近,隨後,雙刀…叮…當幾聲輕響,馬進良的身形一直在走,刀鋒圓潤鋒利的橫切在對方手中的刀刃上,呯呯呯——,火花不斷閃爍跳出,猶如打鐵一般,馬進良止步一頓,雙刀猛的向外劈出一道弧形——


    那是呯的一聲。


    夜鷹手中一抖,鋼刀掙脫出來翻上半空,他整個人也被這股大力震的往後退了兩步,視野之中,又是一刀下來。


    呯——


    鐵劍橫切而入,擋在了前麵,女子抬肩橫劍一架,抵住了致命的一刀。對麵,馬進良另一隻手腕轉動,刀鋒霎時遞出。


    刹那間,夜鷹推開惜福,空手去接那把刀,雙手握上去的一瞬,刀鋒切入掌心,鮮血直淌滿到了地上。


    “啊啊啊——”奮力握住刀鋒的男子,嘶吼著朝前推進,聲音的震的脖子血管青筋凸了出來。


    腳步踏踏踏——


    兩道身影一進一退之中,夜鷹奮力的吼叫:“猞猁——帶夫人走啊!!“


    …..


    有馬蹄踏過地麵的聲音響起。


    這邊廝殺成一團的人尚不清楚,一直躲在局外的胖子三人感覺到了地麵震動,從石頭後麵探出半個身子朝前麵望了過去。


    ……


    無數的馬蹄翻起泥土,又踩踏在大地上,轟隆隆——如雷聲在翻滾湧動而來。


    “寡不廉恥的小人——”


    馬蹄如雷,有人在馬背上咆哮雷霆,隨後一柄鋒利森寒的寶刀抬了起來。馬進良一腳蹬開糾纏的身形,抬眼望過去。


    對方一身猙獰黑甲,鬼臉麵具,青色的披風揚在空氣裏,陡然間,那人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朝這邊過來,有想要阻攔的兩邊武宦上前,對方落下時,唰唰兩刀,血光和殘肢揚上天空。


    嘭!


    身影落地,刀身上正有血珠滾落。


    ——‘青麵獸’楊誌


    馬進良咬牙切齒,身子發抖的低啞嘶吼:“是你——”顯然他心裏清楚,自己的任務已經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視野之中,對方帶來的錦衣衛馬隊,與這邊的武宦廝殺起來,而且對方都是百戰之士,頗懂配合之道,隻是在接觸的片刻,就把戰場分成了幾塊,失敗已是定居了。


    “為什麽要來阻我啊——”馬進良撕心裂肺的朝對方大吼,刀尖指著對方在山道上來回走了兩步。


    他拍了拍胸脯,語氣有些悲涼,“我十二歲就入宮當雜役……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這個位置,眼看到就要成功了…你為什麽要來攪局!”


    “你的位置,是提督大人給的。”楊誌冷哼了一聲。


    “屁!若不是雨千戶…咱家還在打掃茅廁…還在被人恥笑,當初我想入東廠,就因為咱家臉上有一道難看的疤…..你們一個個都說督主對咱們宦官好,可咱家受罪的時候,他在哪裏?”


    馬進良有些癲狂,還要說時,楊誌卻是不想聽了,向前一跨,舉刀砍了過去,對麵,身影並未有動作,雙臂垂直在那裏,一動也未動。


    啪——


    半截麵具在馬進良的臉上裂開,他話斷斷續續隨著鮮血一起出來。


    “…..我…們…不過是一群依附權利的奴隸…..宮刑施之…絕人生理……老無收養,死無殯葬……”


    身影搖搖晃晃,隨著最後一個字,倒了下去…周圍,他帶來的武宦們一個個的低聲哭了出來。


    山上起風了,嗚嗚咽咽的在吹。


    ps:一更。二更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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