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心中大致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將從洛陽返回益州成都的車隊分為兩撥,畢竟現在車隊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對於劉鑫來說有些事情就施展不開了,比如去“收集”人才這麽重要的事情,劉鑫就有些不好辦了。


    所以劉鑫打算讓王雙與鍾會兩人先帶著禦林軍與禦林軍的家屬押送著這些禮物先行返回益州去,而劉鑫則帶著剩下的人就可以在穎川等地停留,有更多的時間與空間去和那些人才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去益州成都發展。


    因此,劉鑫有確定了一件準備和蘇佳商量的事情了。


    劉鑫與袁紹等人也沒有聊多久天,曹操便帶著王雙返回了大院,而蘇佳也回到了大院。


    曹操莊園那邊倒是沒有什麽好說的,那些馬匹都已經妥善的安置下來了,而那些馬車也已經蓋上了油紙,隻要這幾天洛陽不下什麽大雨的話,那麽這些馬車就不會有什麽問題,等待劉鑫準備離開洛陽返回益州成都的時候,隻需要把這些馬車拚裝起來就好了。


    而蘇佳也報告了一下春意樓的改造進度,現在春意樓已經開始施工了,木匠這方麵也開始有條不紊的製作起益州酒樓的製式家具了,當然也是蘇佳提供了這些製式家具的基礎模型,所以木匠們的製作效率非常不錯,基本上就隻需要三天時間就可以完成益州酒樓所需的製式家具。


    至於春意樓的本體改造工作也已經開始進行了,因為蘇佳的春意樓改造方案的出發點在於一切從簡,畢竟春意樓必須要在劉鑫離開洛陽返回益州成都之前改造完畢,所以工程量並不是太大,有一些細節方麵的問題就被蘇佳給一筆帶過,暫且不提,總之就是先把春意樓改造成益州酒樓再說,其他的細節問題就等到益州酒樓開始營業之後,抽空來一點點完成就好,反正也不會影響大局。


    因為工匠們都知道春意樓已經易主,而所有者又是如今鼎鼎大名的劉鑫劉仙師,劉王爺,再加上蘇佳也開出了數倍於如今洛陽“基本工資”的雇用價格,而且還是那種階梯型價格,也就是在幾天內完成春意樓的改造工作,蘇佳就會給予多少錢的工錢,因此負責春意樓改造的那些工匠可謂是打了雞血,要不是洛陽有著宵禁令,蘇佳覺得這些工匠都願意上夜班來改造春意樓了。


    當然了,木匠這方麵的工資當然不可能是實行統一供給製度,而是采取的績效製度,每完成一件益州酒樓合格的製式家具,那麽這些木匠就能獲得相應的工錢,多勞多得,而且還有蘇佳統一把關,也不怕這些木匠偷奸耍滑,搞一些小動作。


    除了工匠與木匠,蘇佳還讓賈萬三去聯係了洛陽城內最大的陶器作坊,訂購了一批益州酒樓所需要的餐具,畢竟大漢這個時期的餐具。。。劉鑫覺得與其說是餐具。。。恩啊,可以直接說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麽餐具,都是一些大盤子大盆子之類的,僅僅能起到盛飯菜的作用,根本不符合益州酒樓的氣質,因此必須要給益州酒樓專門訂製一套特殊的製式餐具,所以蘇佳還特意給那些製作陶器的工匠演示了這種益州酒樓專屬的製式餐具該如何製作,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所幸這也沒有花上蘇佳太多的時間。


    當然了,大家都知道現代的餐具多以瓷器為主,陶器餐具基本上隻會出現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而洛陽城內也有專門的瓷器店,但是劉鑫和蘇佳最後還是選擇了製作陶器餐具,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因為陶器與瓷器有著許多區別,而正是這些區別讓劉鑫與蘇佳最後都選擇了製作陶器餐具。


    首先就是陶器餐具與瓷器餐具製作時使用的原料有所不同,首先陶器餐具使用一般的黏土即可製坯燒成,取材簡易,基本上是供過於求的狀態,方便快捷,而瓷器餐具則需要選擇特定的材料,大部分都需要以高嶺土作坯,所以雖然瓷器店中也備有一定的高嶺土,但是劉鑫的益州酒樓需要大量的製式餐具,這筆大生意瓷器店還真吃不下來。


    再者就是瓷器餐具與陶器餐具的製作困難程度了,而在大漢製作瓷器與陶器的最大問題就在於燒製溫度了,首先陶器基本上隻需要達到了800c左右就可以燒製完成了,而且燒製陶器的最高溫度可以達到1100c左右,例如古代的白陶就是如此燒成的,所以陶器的燒製難度並不高,而且溫度也比較好掌控,畢竟在大漢可沒有什麽溫度計能夠實時掌控溫度,完全是靠著製陶工匠的經驗與智慧完成的;而瓷器的燒製過程雖然和陶器差不多,但是高嶺土在燒製瓷器所需要的溫度要遠遠高於燒製陶器所需要的溫度,一般都在1200c以上,甚至有的都達到1400c左右,這樣才能夠燒製出瓷器來,而這樣高的燒製溫度一來是極為耗費時間與材料來達到並且維持這麽高的溫度,二來則是更加不好控製溫度,畢竟這麽高的溫度在人的感受中都是一個樣子,就算是經驗豐富的燒製瓷器的老師傅也最多能夠保證五成左右的成功率,因此瓷器餐具的工期要數倍於陶器餐具的工期,而且成本也在這方麵無形中提高了不少,畢竟瓷器店也是開門做生意的,那些失敗的瓷器成本可都是算在了這些成功的瓷器之上,而且蘇佳還去特意去詢問了那家瓷器店,能不能給出一個略高於市場價格的承包價,打個比方就是一套益州酒樓的專屬瓷器餐具需要一金的成本價,那蘇佳開出了一套益州酒樓的專屬瓷器兩金的價格來承包給瓷器店,一次性付清全款,到時候瓷器店就把這些益州酒樓的專屬瓷器餐具都交付給蘇佳,不能再收取額外的費用,就算如此,洛陽城內的這家瓷器店也堅持拒絕了,表示其瓷器成本不可控製,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最後便是瓷器餐具與陶器餐具所需要的釉料有些不同,陶器餐具有不掛釉和掛釉的兩種形式,不掛釉就是那種看起來比較樸實的土碗,不過為了益州酒樓的格調,那肯定是需要掛釉的陶器餐具了,而掛釉的陶器所需要的釉料可以在較低的燒成溫度時即可熔融,因此製成掛釉陶器也非常方便;而瓷器餐具是肯定要掛釉的,畢竟瓷器有那個是不掛釉的?因此瓷器的釉料有兩大種類,既可以在高溫下與胎體一次燒成,也可在高溫素燒胎上再掛低溫釉,第二次低溫燒成,但是還是那句話,瓷器的燒製溫度不好把控,如果瓷器燒製失敗的話,就會失去更多的材料。


    因此相比之下,陶器無疑是具有了製作方便,價格較低,最重要的還是製作工期較快的優點,而這些陶器的優點都是瓷器所比不上的,而瓷器唯一能比陶器強的地方也就是看起來高大上一些罷了。


    不過這個時期的瓷器可都是一些擺件,製作餐具的瓷器店幾乎沒有,蘇佳還記得自己在一開始給瓷器店的掌櫃的說自己是想要打造瓷器餐具的,差點就被這家瓷器店的老板給趕出去了。


    因此,最後劉鑫與蘇佳都選擇了用陶器餐具作為益州酒樓的製式餐具,也能夠趕上益州酒樓的開業時間。


    而另一方麵,蘇佳今天下午在教導賈萬三情報工作的要點時,也開始培訓益州酒樓的服務員了,畢竟益州酒樓最重要的就是服務了,畢竟人家花了大價錢,在吃到好東西的時候,也要享受到好的服務,這樣別人才會願意來益州酒樓吃第二次,畢竟有這麽一句話說得好――好馬配好鞍,益州酒樓在飯菜水平上做到了提高,那麽在服務方麵也得做到提高。


    所以蘇佳專門弄出了一套符合漢代禮儀的服務員守則,然後教授給了春意樓原本的那些下人小廝,並且還提出了遠超大漢這個時代的服務員等級製度。。。簡單的來說就是將益州酒樓的服務員分成了普通服務員,包間服務員,以及領班,大堂經理這四個級別,這也讓春意樓原本的那些下人小廝有了進步的動力,畢竟按照以前春意樓的規矩,或者說是整個大漢在這一方麵的規矩,他們這些下人小廝都是在同一個級別的,唯一的差距就是掌櫃的對於你這個人的感官好壞,感覺你這個下人小廝幹的不錯的話,就可以多給你加一點工錢,最多也就讓你負責一些一定的管理工作,但是都是有實無名的。


    而現在的大漢風氣來說,人們都是寧願有名無實,也不願意有實無名,畢竟還是因為名聲作怪,就像王允這樣,哪怕是一開始知道自己就算當上大漢三公之一的司徒之位,也有可能會被袁逢給架空,王允還是費勁了千辛萬苦都要當上這個大漢三公之一的司徒之位,原因就還是隻有一個,大漢三公的名頭就值得王允為之費盡全力了,畢竟這名頭說出去就了不得了,哪怕隻是一個空頭銜。


    當然了,如果王允是一個安於現狀,隻是想要得到大漢三公之位的普通人,現在就也應該滿足了,那就不會再為了奪回那些被袁逢架空的權利了。


    回到正題,如今蘇佳明確提出的服務員等級製度讓大部分春意樓的下人小廝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畢竟益州酒樓的服務員可都是有工資的,根據服務員等級的高低,工資的高低也有著極大的差距,比如大堂經理的工資就是普通服務員的百倍有餘!


    所以蘇佳在提出服務員的等級製度與工資水平之後,還特意給春意樓原本的這些下人小廝們透了一個底,那就是益州酒樓的服務員等級會在這輪培訓之後暫時確定下來,日後再根據益州酒樓的掌櫃,也就是賈萬三來繼續進行考評,到時候再更換服務員各自的等級。


    如此一來,這些春意樓原本的下人小廝就有了學習的動力,更何況蘇佳還說過在明天會去招募更多的益州酒樓服務員,畢竟春意樓原本的這些下人小廝有些太少了,而像益州酒樓這樣的服務性餐飲行業,可是需要大量的服務員,因此蘇佳已經確定了在明天招募服務員了。


    當然了,蘇佳本來一開始是打算製作一個告示牌來掛在益州酒樓外麵進行宣傳的,但是蘇佳在給賈萬三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賈萬三沉默了片刻之後,默默的給蘇佳說了一句話,“蘇先生,你覺得那些識文斷字的人會來當益州酒樓的服務員嗎。。。”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賈萬三的這麽一提醒,蘇佳才想起來了大漢現在的文化水平可謂是兩極分化的極為嚴重,而且形成了一個典型的金字塔結構,大量的大漢普通百姓是完完全全的文盲,而隻有少部分的寒門子弟與商人子弟通過各種手段擁有了一定的學識,最後就是那極小的一部分大漢世家子弟可以說是掌握著大漢所有的學問,並且級別越高的世家子弟就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因此,那些懂得識文斷字,能夠看懂蘇佳製作的告示牌的人,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大漢少有的文化人,怎麽可能會放棄自己的身份來當益州酒樓的服務員呢。


    所以當蘇佳提起這件糗事的時候,劉鑫等人自然是哈哈大笑,畢竟蘇佳一直以來都是那種類似於完人的形象,好像沒有什麽做不到,做不好的樣子,而現在蘇佳竟然犯下了這麽低級的失誤,自然是讓劉鑫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當然了,蘇佳這樣的表現讓劉鑫大笑之餘,也感到了一陣欣慰,畢竟蘇佳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畢竟蘇佳以前雖然能夠做到無所不能,毫無錯誤,但是這也在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劉鑫,蘇佳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智能機器人,這讓劉鑫與蘇佳交流的過程中,難免有一些不得勁。。。


    隻從蘇佳擁有了人類特有的情緒後,劉鑫對於蘇佳的看法與芥蒂也越來越少了,不過這也還是讓劉鑫覺得蘇佳還是差了一些什麽,讓蘇佳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而現在劉鑫終於意識到了蘇佳作為一個真正的“人”還缺少了什麽,那就是錯誤!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是被稱為聖人的孔子,還不是犯下過許許多多的錯誤,而蘇佳這個來自未來的智能機器人,在劉鑫與蘇佳相見這麽久的時間裏,就沒有犯下過任何錯誤,這讓劉鑫對於蘇佳的全知全能有所了解的同時,也有著一種潛意識方麵的排斥,認為蘇佳與自己不一樣。


    而現在蘇佳犯下了一個錯誤,反而讓劉鑫感到了一陣欣慰,蘇佳終於從一個智能機器人蛻變成為人了。


    何為人,有人用一個悖論來解釋,或者說是讓這個問題更加複雜化,那就是特修斯之船(又譯為忒修斯之船,不過這不重要)亦稱為忒修斯悖論,是一種同一性的悖論,而這種悖論的出發點就是假定某物體的構成要素被置換後,但它依舊是原來的物體嗎?


    而這個忒休斯悖論的起源,則是在公元1世紀的時候,也就是差不多劉鑫所處的前一個時代,一個叫做普魯塔克的羅馬人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因此這類悖論問題現在被稱作“忒修斯之船”的問題,有些哲學家認為是同一物體,有些哲學家則認為不是,而在普魯塔克之前,赫拉克利特、蘇格拉底、柏拉圖等著名的哲學家都曾經討論過相似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有許多變種,如“祖父的斧頭”之類的。


    而到了現代,劉鑫不止一次的聽說過忒休斯悖論,不過這個時候的忒休斯悖論往往會與人和機器人所掛鉤,簡單的來說就是在未來高度發達的科技醫療水平下,當一個人將自己的所有身體器官,包括大腦與心髒這樣的重要身體器官都替換為機械結構,隻保留了記憶與感情的時候,那麽這個人應該算是人類還是機器人?


    在這一悖論的影響下,很多人都為此爭論不休,而劉鑫覺得,隻要這個人還擁有著屬於自己的感情與記憶,那麽這個人依舊是屬於人類,而不是什麽機器人!


    畢竟人類是一種感情生物,這也是人類與其他生物最大的區別,很多生物都隻擁有著本能,而人類則擁有著豐富的感情。


    現在,犯下錯誤的蘇佳在麵對劉鑫等人的哄笑下,露出了無奈與自嘲的表情,這讓劉鑫已經確定,蘇佳已經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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