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大漢,有些文士對於鬼神之說還是非常抵觸,甚至嗤之以鼻,但是他們卻對於八字學說還是非常認同的,這倒是一個非常奇妙的事情。


    所以,衛覬在打定主意,不能在劉鑫麵前說出衛仲道的八字,以免被劉鑫算計到衛仲道的情況之後,便決定單刀直入,直接向蔡邕提親了。


    於是乎,衛覬嗬嗬一笑,對蔡邕說道:“蔡先生,在下聽說蔡先生晚來得女,不知可有其事呢?”


    蔡邕一聽衛覬這麽說,心中倒是起了警覺之心,畢竟蔡琰是蔡邕現在唯一的女兒了,所以蔡邕可是對蔡琰心疼的緊啊,而且蔡邕剛剛可是聽劉鑫說了衛仲道的情況,所以蔡邕不由得從衛覬的這句話裏,聯想到了衛仲道,畢竟蔡邕也是一個老司機,自然是知道衛覬這麽開口,十有八九是為了向自己提親吧。


    當然了,也怪劉鑫當時沒有說清楚,隻說了衛仲道現在是一個病懨子罷了,而且是衛覬的弟弟,並沒有提到衛仲道還沒有結婚的事情,所以蔡邕也以為衛仲道已經結婚了,畢竟衛仲道是衛覬的弟弟,而現在衛覬已經是二十五歲了,所以蔡邕估摸著衛仲道也該是二十歲左右了才是,因此蔡邕在這兒倒是鬆了一口氣,以為衛覬是想要替其他人提親才是,再者說了,如果衛覬真的是為衛仲道提親,蔡邕覺得自己也可以用年齡不合適為理由來拒絕衛覬的提親,畢竟差了二十歲,在這說還是讓蔡邕做妾室,蔡邕可是接受不了的。


    當然了,蔡邕這也是對衛仲道的年齡產生了錯誤的認知,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衛仲道是衛覬的弟弟,從表字上都可以看出來,衛伯儒與衛仲道是衛家這一代的大哥和二哥,所以年齡差距應該不大才是,所以蔡邕才會產生了錯誤的認知,結果還是惹出來了一些小麻煩。


    雖然蔡邕現在已經想要當場拒絕衛覬的提親了,不過麵子蔡邕還是要給衛覬的,畢竟衛覬都沒有正式的提親,就被蔡邕給拒絕了,這就有些太不給衛覬麵子了,所以蔡邕也是嗬嗬一笑,開口說道:“那是當然,小女是在前幾年出生的,那可是在下的心頭肉啊,畢竟伯儒老弟你也知道,在下的前幾個兒女,都因為各種原因離世了,所以蔡琰她已經是在下唯一的女兒了,而且在下也已經老了,怕是不可能再有兒女了,所以在下準備將自己的所有都交給我的女兒,讓她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在下還活著,就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蔡邕的這一番話,無疑是在針對衛覬進行表態了,表示了自己對於女兒蔡琰的重視,如果你衛覬是想要給衛仲道,亦或是其他人做媒的話,就不要怪我蔡邕直接拒絕了,當然了,如果你衛覬是給蔡邕推薦一位值得信賴的丈夫,那麽蔡邕還是可以考慮一二的。


    衛覬自然是聽出了蔡邕的弦外之音,畢竟蔡邕就隻差明說了,不過衛覬對蔡邕的這一番話也是表示理解的,畢竟衛覬也知道蔡琰是蔡邕唯一的女兒了,而且蔡邕也是一個典型的文士,醉心於研究古書之中,家中雖有也有妻子與幾房妾室,但是年齡都和蔡邕相差無幾,基本上是不可能再生育出一個子女來的,當然了,事實也的確如此,劉鑫也知道曆史上的蔡邕在蔡琰出生之後,就再也沒有子女了。


    不過這也是河東衛家為什麽這麽願意下血本,將家族中珍藏的幾本古書孤本送給蔡邕作為見麵禮,或者說是聘禮的原因了,畢竟蔡邕就隻有蔡琰一個子女了,那麽蔡邕百年之後,蔡琰雖然是一個女孩,但是依然能夠繼承蔡邕的所有家產,那麽河東衛家就可以順勢吞並蔡邕的家業了,到時候那些古書孤本都會回到河東衛家,而且蔡邕手中也有不少珍貴的古書孤本,河東衛家也是對這些古書孤本充滿了興趣。。。所以,在河東衛家眼中,讓衛仲道與蔡琰結婚,這是一門穩賺不陪的婚事,畢竟送出去的所有聘禮,不僅都會回到自己的手中,而且最後蔡琰還會將整個蔡邕的家業帶到河東衛家來。


    所以,這也算是蔡琰的一個優勢吧,畢竟蔡琰的嫁妝,可是整個蔡邕的家業啊,雖然蔡邕的出身也不算是太好,但是這些年來也還是積攢下來了一些資產,而且蔡邕肯定會將這些資產交給自己的女兒蔡琰的,不可能選擇過繼給蔡邕的侄子什麽的。


    想到這裏的衛覬,雖然在良心上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為了自己的弟弟,衛覬最後還是昧著良心,對蔡邕說道:“蔡先生真是讓在下佩服不已,想必蔡小姐她以後有蔡先生的照顧,一定會健康成長的,不過在下還是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蔡先生,那就是蔡小姐她現在有沒有和人訂婚了。”


    雖然衛覬用的一個疑問句,但是還沒等蔡邕回答,便自說自話的說了出來。


    不過在蔡邕聽到衛覬的這一句話之後,蔡邕不由得暗歎一聲果然如此,這衛覬今天果然是來做媒人,向自己提親的,而且蔡邕也有一種預感,衛覬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的弟弟衛仲道提親的。


    要不是蔡邕為了給衛覬一個麵子,還有就是劉鑫還坐在一旁,蔡邕也不能現在就直接開口拒絕衛覬,畢竟衛覬現在也沒有說出到底是給誰提親,因此蔡邕也隻能將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女婿標準說了出來,畢竟按照大漢的習俗,對於像蔡邕這樣有名有姓的人物來說,子女的婚姻大事自然是被他們一手包辦的,而且基本上子女都會在幾歲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一門婚事,當然了,像袁術,楊彪這些大漢頂尖世家大族的嫡子,或者說是家族的“欽定”繼承人,基本上在沒有出生的時候,都有可能已經定好了一場婚事,因此像蔡琰這樣都幾歲的女子,還沒有訂婚也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畢竟蔡琰這種情況在如今的大漢,已經算是個例了。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蔡邕對蔡琰的重視,畢竟現在的蔡琰是蔡邕唯一的女兒,而且蔡邕已經打定注意要把自己的一生所學都交給蔡琰,自己百年之後的家產都繼承給蔡琰,為的就是讓蔡琰日後能夠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不會受苦受難,畢竟蔡邕現在的產業,都足夠蔡琰一輩子都過上舒適的生活了,不過也是世事難料,誰會知道強大的大漢,會在幾年之後直接走向了崩潰呢?


    於是乎,蔡邕如此對衛覬說道:“伯儒老弟,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呢,不過這個問題我也倒是沒什麽好隱瞞的,小女到現在也還沒有定下一門親事呢,畢竟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小女現在是我唯一的女兒了,所以我會將自己的一切都留給她的,因此我不得不重視小女的婚姻,要給小女選擇一個最好的夫婿,這樣才能讓小女日後快樂的生活,所以我也給小女未來的夫婿定下了幾個條件,首先便是小女隻能為正妻,畢竟我可不想自己的女兒當別人的妾室,受到正妻的欺壓,然後便是小女與她的夫婿年齡不能差太多,最後在十歲之內吧,現在小女已經五歲了,所以我現在最多能夠接受一個十五歲的男子與小女訂婚,最後便是希望小女的夫婿能夠身體健康,沒有什麽疾病在身,畢竟我現在也老了,最多能夠再活過十多年,以後就照顧不了小女了,因此我希望我的女婿能夠接過我的責任,照顧小女的生活,陪伴著小女白頭到老,伯儒老弟,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蔡邕覺得自己提出的三個條件,都是衛仲道所達不到的,畢竟在蔡邕的眼裏,衛仲道已經二十來歲,而且也有了正妻,並且身體情況很不好的。


    但是,在衛覬聽完了蔡邕的選擇女婿的條件之後,倒是心中一喜,畢竟衛仲道可是滿足了這三個條件中的兩個條件,一來衛仲道現在也就十三歲,而且衛仲道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妾室,但是衛仲道的正妻之位還是空出來的,至於衛仲道所不符合的身體條件,這本來就是河東衛家想要向蔡邕隱瞞下來,或者說是欺騙蔡邕的,所以現在變相的來說,衛仲道已經“滿足”了蔡邕提出的所有條件!


    因此,衛覬自然是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是當然,蔡先生你提出的條件非常正確,畢竟這可是關乎了蔡小姐的終身大事,條件嚴苛一點是沒問題的,不過在下這兒倒是有一個人,非常符合蔡先生你剛才提出來的這些條件,所以蔡先生你願意聽在下詳細的說一說嗎?”


    蔡邕眉頭一挑,沒想到衛覬竟然會這麽說,難道衛覬不是為衛仲道來提親的嗎?


    想到這裏的蔡邕,也隻能點了點頭,畢竟蔡邕現在也沒有理由讓衛覬別繼續說下去了,所以蔡邕也隻能對衛覬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請伯儒老弟你給我好好說一說吧,畢竟小女都已經五歲了還沒有定下一門親事,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是有些失職了,所以我也在打算給小女安排一門親事了,因此,如果伯儒老弟你能夠給我提供一個合適的人選的話,那肯定是再好不過得了,不過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哦,如果伯儒老弟你提供給我的人選不符合我剛才說的那三個條件的話,那麽我再怎麽說可都是不會答應的,到時候伯儒老弟你可不要怪我說話太直啊。”


    此時坐在一旁的劉鑫,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一句,果然是萬惡的舊社會啊,這才幾歲的小孩子就開始定親了,自己這個二十來歲的現代人可都還沒訂婚過呢。。。


    衛覬嗬嗬一笑,立馬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是當然,如果在下提供的人選不合蔡先生你的意思,那蔡先生你就直說好了,不過在下提供給你的人選絕對是符合蔡先生你剛才的那三個條件,而且在下提供的這個人選的出身也是非常好的,絕對不會讓蔡小姐受到什麽困難的。”


    蔡邕一聽衛覬都這麽說了,也就隻能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麽我就願聞其詳了。”


    衛覬見現在的氣氛都還不錯,便決定乘勝追擊,直接一次性說服蔡邕,“那好吧,那在下就給蔡先生你仔細的介紹一下這位候選人的情況了,有一句說得好,那就是舉賢不避親,所以在下口中的人選,自然也是在下的親人,也是本王的親弟弟衛覦衛仲道(衛仲道的本名不詳,所有的相關資料裏都隻提到了仲道這個表字罷了,所以因為衛仲道的哥哥叫衛覬,所以就決定衛仲道本名叫衛覦好了,畢竟有一個詞叫覬覦嘛)了,仲道他雖然是在下的親弟弟,但是現在也才十三歲而已,並且也沒有訂婚,因此非常符合蔡先生你剛才提到的條件。”


    劉鑫在聽到衛仲道的名字之後,都開始懷疑衛仲道的父親怕是翻著字典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字的,畢竟哥哥叫衛覬,弟弟叫衛覦,這合起來不就是覬覦嗎,不過劉鑫也不得不說衛覬這個人挺會說話的,或者說是會設下語言陷阱,在這裏衛覬隻提到了衛仲道符合蔡邕的那兩個條件,至於最後那條衛仲道並不符合的條件,衛覬則是閉口不提,而且在這句話中的用詞也非常考究,衛覬隻說了“符合蔡先生你剛才提到的條件”,而不是“符合蔡先生你剛才提到的三個條件”,這就算是給自己留了一天後路,畢竟衛覬這麽說也是沒錯的。


    當然了,如果蔡邕並不知道衛仲道的情況,恐怕蔡邕真的會中了衛覬的陷阱,答應衛覬的提親,但是現在蔡邕已經知道了衛仲道的情況,那麽自然是察覺到了衛覬留下的這個語言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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