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喀爾拉力賽從一九七八年開創至今,已經有即使年的曆。在這個順延曆史而艱難前行的比賽之中,發生過無數次的事故。而為了這些事故而失去生命的人,也比比皆是。


    但是例數往昔,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肇事後逃逸,甚至是這般毀屍滅跡的惡性事件。


    所以在賽事組看來,如果罪名真的坐實,那麽毫無疑問是要取消正信成就的。


    希姆萊的詢問,表麵上是給李凡愚自白的機會,但是在在場所有人看來,更像是走一個可有可無的審判過場。


    即使,就算是事情確鑿,也需要一番漫長而且嚴謹的審核調查程序。


    其實倒也不怪希姆萊有這般做派,實在是目前所有的跡象和證據,對於正信來說都太過不利。


    之前李凡愚在茫茫大漠之中發現賽璐璐的巧合,再加上現在正信k2車隊帳篷裏已經燒成了黑炭的失事摩托車,就是最好的證據。


    李凡愚帶著平靜,走到了人前,看了看麵帶惶恐的倉木平,又看了看一臉肅然的希姆萊:“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倉木平先生。”


    “你要問什麽?”希姆萊眉頭一皺,道。


    李凡愚嗬嗬一笑,“請問倉木平先生,你是如何認定,摩托車出現在我們的帳篷裏,就是我們要毀屍滅跡呢?”


    “這難道不明顯嗎?你們肯定是在事故發生時將摩托車藏到了什麽地方,為了解決後患,然後將摩托車從藏匿點翻了出來,拿到這裏來處理掉,徹底的讓證據消失。”


    倉木平迅速回答到。


    “哦?”李凡愚微微一笑,環視了眾人一周:“先生們,你們說,如果我是肇事者,是將摩托車放在茫茫大漠裏安全,還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用噪音巨大的直升機運回來處理掉安全?”


    嗯?


    聽到這一番話,希姆萊的瞳孔縮了一下。


    倉木平見到他的表情略微鬆動了一下,急道:“那肯定是你們在事發之時太過倉促,將摩托車拋棄在了一個比較容易發現的位置,現在事情已經沉澱了下來,便偷偷運回來了。這有什麽好稀奇的?況且,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準你們就準備冒這個險呢?”


    “有道理、”在一旁觀看的人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


    李凡愚晃了晃腦袋,不置可否。但是很明顯,他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那好,那就算我們有這個動機,這個問題pass、那麽我的第二個問題是,請問倉木平先生,第二賽段的比賽之中,你們車隊的賽車,是否…有過維修記錄?”


    這一問,直接讓倉木平緊張了起來。他猶豫了片刻,才道:“有、”


    “很好,那麽請問,是什麽事故導致的維修,維修的是哪個部分?”李凡愚走上前去,緊緊盯著倉木平大眼睛,問到。


    倉木平穩了穩心神,非常自然的說道:“賽車左前側,因為當時沙暴發生,能見度太低,我們撞到了一片亂石上。這有什麽不對嗎?當天的環境太惡劣,很多車隊都遭遇了類似的事故。”


    “哦、”李凡愚點了點頭,“那麽我再問你。更換下來的損壞件,還在嗎?”


    倉木平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李凡愚,“我們留著那些破爛幹嘛?在更換之後,就已經處理掉了。”


    “你們親自處理掉的嗎?就沒有什麽人看見、或者是經手了麽?”李凡愚皺著眉頭,逼問道。


    倉木平不自然的笑了笑,“當然,因為是還沒有上市的新能源原型車,所以車身上的任何一個零件都是不能外泄的。在更換之後,我們就親自把損毀的零件徹底處理掉了。這個程序是不能經外人手處理的,也自然不能讓外人看到。不過,你問這些東西幹什麽?你不會是像倒打一耙吧?哈哈,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想著抵賴?”


    李凡愚的一番詢問,已經讓圍觀的眾人徹底失去了耐*******費時間幹什麽?!在達喀爾這樣的比賽之中肇事後逃逸,然後又充作好人將傷者救回來博取名聲。這樣的車手和車隊真是惡心的可以!強烈要求賽事組立刻取消正信k2車隊的成績,將他們驅逐出這個神聖的賽場!”


    “對!強烈要求驅逐正信k2!”


    “真是人渣!越想越惡心,呸!”


    在一片謾罵之中,李凡愚笑了。


    他揚起了手,然後攤開了手心、


    “我這裏,有一片從剛才焚毀的摩托車上找到的一片殘漆。這個塗裝色很特別,而且在有可能與摩托車組發生碰撞事故的所有賽車之中,隻有你們車隊的賽車是這種塗裝。請問……對於這個,你怎麽解釋?”


    倉木平的瞳孔劇烈一縮!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頓時發出了一陣哄聲;


    “真的假的啊?”


    “從摩托車上來拿到的車漆?不會真的是倒打一耙吧、”


    “是不是反咬一口很簡單,隻需要去對照一下就好了嘛!這個李凡愚,也真是有意思,都這個時候了還扯這樣的幌子!”


    聽到眾人的聲援,倉木平也壯起了膽子:“啊、這個、誰知道你是不是拿了什麽別的車漆來混淆視聽?”


    “等等!”


    一直看二人問答的希姆萊上前,從李凡愚的手心裏撚起了那片拇指甲大小的殘漆,用手電筒照著仔細的看了一遍。


    像是不放心一樣,他又直接分開人群,走到了tsl車隊的維修區,蹲在賽車前用手電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車頭塗裝。


    這一番動作之後,他才站起身來,揚了揚手裏的車漆,對眾人宣道:“車漆沒錯,與賽車的車漆一致!”


    隨即,在鼎沸的人聲之中,他看向了倉木平:“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需要什麽解釋!”倉木平在眾人已經變得懷疑的目光之中喊道:“肯定是這個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撿來了一片殘漆,存心誣陷!”


    “可是你剛才說,那更換下來的鈑金件,完全是由你們自己經手,做的處理。那麽為什麽,這片殘漆會出現在他的手上?”


    被希姆萊犀利的一問,倉木平哽住了。支吾了半天,也沒有答上來。


    用幾問幾答,和一小片從地上拾起的殘漆,李凡愚奪回了全部的主動權。但是很明顯,這個結果還遠遠不夠。


    在眾人一片爭論聲中,他走向了tsl車隊的那輛賽車,在眾目睽睽之中,打開了賽車的後備箱,將裏麵的賽事標配的工具箱拿了出來。


    不大會兒的功夫,便從一堆的工具之中,將一個折疊鐵鍁翻了出來。


    看了看上麵那卷起的鋒刃,他微微一笑。將鐵鍁拿到了陳列在地上,如同燒焦了土豆一樣的摩托車。


    用鐵鍁對比了一下摩托車儀表盤上麵的鑿砍痕跡。


    “那麽這個,你又怎麽解釋?”


    在周圍人群或吃驚,或恍悟,或憤怒的眼神之中,李凡愚對已經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倉木平平靜的問到。


    真想在這一刻,明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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