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前後帆左轉五,中帆右轉三!”


    “前帆完畢!”


    “後帆完畢!”


    “中帆完畢!”


    孫耕牛看著戰艦偏離的角度,便又高聲喝道:“尾舵右轉二!”


    很快,艙口的士卒便高聲回應道:“尾舵完畢!”


    戰艦乘風破浪,向東北方向筆直前進,孫耕牛得意地笑道:“小子們,知道老子為什麽這麽做嗎?”


    “逆風無法走船,先調整方向繞行,然後再借著風向回航!”


    “前後帆是提供斜麵風力,中帆是逆向穩定船隻!”


    孫耕牛點頭大笑,然後滿意地問道:“那尾舵為何向右調整?”


    齊大虎揚聲說道:“船帆雖然受力,既可以前行又不會搖晃,可是卻會橫移,所以用尾舵逆向,靠海水的阻力調整船頭,保持直線航行!”


    孫耕牛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齊大虎的肩膀,高興笑道:“行,沒白費老子的勁兒,總算是掌握了要領。小子們,順風順水的操船,還用老子浪費口水,隨便學個幾下,便是傻子也能控船。這大海之上,所謂訓練有素,靠得便是利用風向,尤其是即便逆風也能前行的把式。今天都算合格,晚上老子自掏腰包,犒勞你們這些崽子們!”


    孫耕牛的話音剛落,便引得齊大虎幾十個新兵轟然一片,瞬間就在青台丁號的甲板上爆發出一片歡呼。


    孫耕牛連忙喝道:“先別高興的太早,基隆港就在眼前,還有水師戰兵登陸的科目,等全都完成再想著怎麽宰老子。齊大虎,戰艦從現在起交給你小子,若是出了紕漏,老子今晚就讓你餓一宿!”


    齊大虎高興地哈哈大笑,瞅著戰艦方向立即得意下令,指揮著一群新兵同袍,先是變向繞行。然後高速逼近,隨後左右規避,終於逼近基隆港三裏。


    齊大虎放下望遠鏡,高聲喝道:“放下帆船。戰兵下水!”


    隨著齊大虎的命令,兩人一組搬起小型帆船便跳入海中,然後在海水中撲騰幾下便爬上帆船,一前一後操弄著船帆向戰艦追去。一組組戰兵和帆船入海,前後二十組散亂地緊緊追著青台號的尾部。


    當收到戰兵全部入水的匯報。齊大虎便喝道:“輜重船下水!”


    早有準備的將領,指揮著三十名士兵垂下小舟,上麵堆滿了油紙包裹的火器和盔甲。當小舟平穩地漂浮在海麵上,戰艦便收回了繩索,丟給了追逐而來的帆船,自行脫離而去,開始向基隆港指定方向調整。


    一艘艘帆船,一人高的船帆不停調整,寬度隻容得下一人,長度一人身高。顯然就是後世用於嬉戲的小帆船。兩人配合著靠近輜重船,熟練拎起兩個油紙包背在背上,便劃開一段距離為同袍讓出了位置。


    當二十艘帆船完成補充,立即在將領指揮下調整船帆角度,向三裏外的基隆港高速衝擊。而青台丁號戰艦再一次繞行回來,右舷的炮門打開,瞬間就是兩輪齊射,暴起的白煙將戰艦包裹其中,幾乎失去了蹤跡。


    戰艦高速變向,右舷的炮兵紛紛上前。潮濕的拖把擦淨炮管,裹著絲綢的火藥包被鐵杆捅進炮管,然後在藥匙處灑下火藥,卻沒有安裝炮彈。便又推回複位。當戰艦調向回航的時候,剛剛抵達目標位置,左舷的兩輪齊射,又將青台丁號的視線,阻隔在一片白煙之中。


    二十艘帆船與戰艦錯開位置,在戰艦炮火的掩護下。飛速靠近基隆港,很快便衝上了基隆港邊緣的沙灘。二十名戰兵迅速拋棄帆船,然後跑到幾處礁石後藏好,紛紛撕開油紙包,十人取出發射筒掩護,十人熟練穿戴棉甲和鎖子甲。長刀背在身後,火槍挎在胸前,手雷鉤在鎖子甲腰部,發射筒的帶子掛在肩膀上,便立即上前掩護同袍裝備。


    二十名士兵完成準備後,便五人一組向基隆港發起了進攻。一組火箭攻擊,兩組火銃齊射,兩組高速前插,然後再掩護同袍跟進。當他們衝上基隆港的水泥地麵,便立即陣列前行,向齊大彪的部隊發起了進攻。


    齊大彪怒喝道:“第一排齊射!”


    第一排十個士卒手中的火槍立即鳴響,然後迅速蹲在地上,從腰間的彈藥包中取出定製彈藥,先在藥匙上撒了一些,然後整包塞入槍管,並抽出槍管上插入的鐵杆捅到底部,便完成了再次攻擊的準備。


    第二排、第三排的齊射早已完成,第一排士卒在齊大彪的指揮下起身,然後按照口令又開始了齊射。當然,他們瞄準的地方,乃是空無一物的大海。


    基隆港東西,到處都是訓練場地,一艘艘水師戰艦用火炮掩護登陸,一排排步兵營士卒,在火炮和火箭彈的幫助下,對搶灘登陸的“敵人”發起了猛烈的打擊。


    一聲巨響震得天搖地晃,李晟沒有準備差點摔倒,連忙站穩身子,回頭衝剛剛鳴響的港口炮台,發出了正義地呐喊:“你姥姥的!”


    吳天武沒心情取笑李晟,看著大海上密布的艦隊,還有港口上整齊地隊列,對沈重感歎道:“騎兵子營是第一批,遼陽軍是第二批,鐵山的遼兵是第三批,齊魯的新兵便是第四批,我定邊軍越來越強大了!”


    沈重笑道:“我們在遼東用盡了心力,還不是實力不如建奴,否則何須處處弄險?實力是絕對的,兵法是相對的,唯有力量才是定邊軍的根本,也是老子和葡萄牙、西班牙、荷蘭交手的依仗所在。”


    李晟點頭笑道:“我們在遼東的打法,用在了呂宋,結果連連鬧出笑話。先是太過重視消耗太多,然後是太過穩妥,差點耽誤了戰機。若非胡大柱命好,那個阿什麽姆的又沒想到馬尼拉港會這麽快失守,若是等他們回援了馬尼拉城,到時候可就難打了。咱們不僅高估了敵人,也低估了自己,不知不覺間,定邊軍已是龐然大物。早已擁有稱霸南洋的力量。”


    吳天武笑道:“高估敵人總比低估強,低估自己總比目空一切強,還是不能離開大人的教導,我定邊軍的風格便是不算勝先慮敗。每臨大戰先留退路,不敗然後致勝。”


    沈重笑道:“說得好聽,實際上都是牛氣衝天的土匪,今日便讓你們瞧瞧,我定邊軍真正的實力。”


    沈重領著麾下愛將。騎上親兵牽來的戰馬,穿過一群群崇敬的目光,向淡水河東岸的匠作營區奔去。


    一進匠作營,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影。一個個工匠,領著一群群齊魯百姓正在培訓,一個個朝鮮人,指揮著一隊隊他加祿人搬扛運輸,一處處工坊叮叮當當,一處處作坊熱氣逼人。


    潘林聽到消息,便急忙走了出來。笑著領著沈重等人,開始一處處參觀,一處處顯擺。


    “大人們請看,這便是火槍區。我們在這裏修建了水渠,利用山洪迅疾,推動水車代替人力,比從前可是快多了。”


    眾人抬眼望去,落差極大的水渠上,一座座水車瘋狂轉動,牽動一個個巨大的鐵錘敲擊著剛剛冷卻的鐵坯。一次次猛烈的擊打,將鐵坯砸得越來越薄,然後慢慢成型變成了不規則的鐵片。當鐵片的厚度合適,便有朝鮮人整張運走。送到一座座工坊之中。


    潘林領著大家走進一座工坊,吳天武搶步上前,瞧著附近的幾個鐵匠,將鐵片裹在細鐵柱上不停敲打,很快便做好了一個鐵管。而另一麵的工藝一樣,隻是鐵管內徑較粗。


    不時有人將鐵管向後傳送。一個個工匠熟練地用鐵水,在模子上焊接鐵管的細縫。眾人向裏麵走了幾十步,才看到下一道工序,粗細的鐵管被套在一起,等箱子裏的槍管堆滿,便有朝鮮人運走進行淬火加工。


    “這便是火槍管吧?”


    “正是,京師將作監的工藝,是用模子做粗細鑄鐵筒,然後套接在一起,雖然工藝和鐵管一樣,可是又粗又笨,而且不敢裝藥太多。”


    吳天武點頭道:“就是咱們以前用得那種吧,又粗又沉,彈丸和核桃一般,雖然威力不錯,可用上兩次就能累死人,若不是戰馬車輛充足,還不如老子的三眼火銃好使喚。”


    潘林笑道:“那是大人吩咐故意加粗的,不是鳥槍而是小炮,為得便是火力犀利射程遠。京師將作監的雖然輕便,可不僅容易炸膛,而且威力不足,哪裏比得上如今的火槍?”


    鐵毅拿起一支槍管問道:“這玩意倒是輕,威力如何?”


    潘林笑道:“即便裝一半的火藥都炸不了膛,而且多次試驗後,火藥和彈丸皆已定裝。火藥和鉛鐵彈丸合裝、燧發點火方式,不僅節省時間,就是那敗家的絲綢也能保護槍管內幹淨,又耐用又犀利,你們隻管放心就是。”


    眾人興高采烈地跟著潘林,走過一間間火槍、手雷、地雷、鐵彈、石彈、開花彈作坊,最後終於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排排整齊堆放的大小火炮。


    一邊是鐵水灌入模具,一邊是模具被砸爛,露出了一門門炮管。一群工匠仔細查看,凡是變形、有氣泡、口徑不對的,都吩咐推走回爐,然後將符合標準的火炮運到作坊,開始打磨內壁加固炮膛,等著其他作坊的炮架和炮車送來,便又是一門門可以使用的火炮。


    潘林領著眾人來到試炮區,指著不停鳴放的火炮群笑道:“炮架可以四麵轉動,還可以調整高低角度,炮車不僅可以牽引,還可以釋放火炮鳴響時的推力。點火皆是燧發裝置,火藥包皆是絲綢,炮管全部加長,從炮台的巨炮到攻守城池的火炮,還有戰船的鐵炮和輕便的小炮,可以滿足各種環境。”


    沈重點頭笑道:“這是測試射程吧?”


    潘林笑道:“火藥顆粒化,藥量早就定製了,這是在比對準星,衡量不同角度和風力下,如何參照準星進行瞄準。除非風力太猛,否則各項標準近幾天就可以下發,讓炮兵進行練習。”


    見吳天武一臉期盼的樣子,潘林便笑著將他們領到一處火炮,然後隨手指著兩裏外的一處石牆,命令炮兵調整射擊。


    一個炮兵開始轉向,一個炮兵開始裝彈,一個炮兵盯著準星,一邊衡量距離一邊感受風力,當最終調整完成,便拉動繩索,帶動齒輪摩擦火石,瞬間就是一聲巨響。鐵彈彌漫的白眼中飛射,一路呼嘯著遠去,準確又凶狠地砸在石牆上,轟塌了一小段牆體。


    火炮連連鳴響,炮彈在風力的作用下,時而偏移時而錯位,可是十炮連發,卻又六顆命中目標,讓吳天武等人笑得合不攏嘴。


    潘林笑道:“老蔣弄來的荷蘭人,還有此次呂宋俘獲的西班牙人,倒有幾個是鑄炮造搶的好手,比咱們自己悶頭摸索,可是便捷了許多。原先的火炮難以統一標準,如今雖然不能完全如一,卻也大約不差。等這一批全部完成,不僅是台灣的幾十處炮台,便是定邊軍水師和步兵營,還有騎兵營的小炮,都要全部換裝,使用新式火炮和彈藥,到時候定邊軍的戰力還能增強。”


    吳天武心疼道:“那些都是好東西,若是白白扔了,可就都白瞎了。”


    沈重笑道:“朝廷要銀子,不是也要造炮,正好頂給袁可立和孫承宗,既省了銀子,也省了他們的事。”


    吳天武笑道:“正是呢,如今光是新兵就增加了兩萬,還沒算上蔣海山麾下的五千水師新手,咱們的手頭也緊著呢。大人,快撈銀子吧,聽熊呆子說,如今不僅定邊軍的需求,便是台灣百姓也供應不足了。”


    沈重笑道:“快了,荷蘭水師被張勞他們黏住不放,如今南居益大人,就要兵發澎湖了。兩廣、福建的海商,還對南居益抱有希望,等南居益在澎湖吃癟的時候,他們自然要來求咱們定邊軍。”


    李晟笑道:“若是李旦說動荷蘭鬼子,他們撤兵澎湖移師台灣呢?”


    沈重笑道:“反正西洋人長得一樣,等熊玉階和葡萄牙談妥,南海的商路還是通不了。”


    潘林搖頭道:“這都談了好些日子了,可是朝廷對葡萄牙的火器十分借重,聽熊玉階說,葡萄牙鬼子的胃口很大,想要在朝廷和咱們之間,兩麵拿好處。”


    沈重冷笑道:“那老子就先斷了葡萄牙的商路。”


    吳天武笑道:“把人家逼急了,可不會配合咱們裝荷蘭人。”


    沈重壞笑道:“所以老子留了兩千多西班牙人的命,到時候換身衣服和旗幟,不就仍是荷蘭人嗎?笑話,跟老子談條件,連國家都沒了的孤魂野鬼,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猖狂?要不是為了西洋航線,老子就連葡萄牙人也一起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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