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你應該對這裏比較熟悉吧?”一改之前的橫眉冷對,薩紮現在努力讓自己掛上笑臉去麵對眼前的扒手猴。


    書上說的真對,這種猴子估計是世界上最狡猾的半魔獸了。它應該是猜到薩紮有事要求於自己,一時間有了底氣,不再像之前那般唯唯諾諾的,甚至扭過頭沒有去搭理他。


    “你應該知道怎麽走出這片森林吧?”薩紮堆笑道,獸王?讓獸王見鬼去吧!如果被困在這裏出不去,說不定以後得在這裏當上一段時間的野人!“等走出了森林,我一定奉上很多很多食物來報答你。”


    “吱吱……”扒手猴像是接受了這個提議,伸出它的一隻手臂對著薩紮吱吱叫著。


    很可惜,薩紮還沒來得及學獸語,不過大抵能猜出它是想讓俯下身子,他照著做了。


    扒手猴則一蹦跳到了他的頭上,嚴嚴實實地抱著他腦袋,就像是給他戴上了一頂毛茸茸的帽子。


    讓這麽隻野猴子騎到頭上,薩紮心裏是有些惱火的,但又無奈,現在他實在沒法得罪這個家夥,隻能忍下了這口氣:“那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走呢?”


    猴子用手一指,薩紮就隨著它手指的方向走了起來。但願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吧,薩紮在心裏祈禱道,不然這回羅拉和肖恩估計真的會逼著他從納威退學的。


    天黑了。


    薩紮使勁地抽開了額頭前方還在指路的猴手,一把揪下了頭上的猴子,忍無可忍地吼道:“小東西!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麽走出去?”


    這次猴子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薩紮直接將它扔到了路旁,這麽做已經足夠仁慈了。


    竟然被一隻猴子耍了,他真是越想越來氣,這下看來今晚是回不了家了,羅拉和肖恩現在該急成什麽樣?薩紮在心裏擔憂著。


    在森林裏瞎逛了幾圈後,天徹底黑了,夜晚的森林更是一座難以剝開的迷宮。薩紮也不準備今天能夠找到出路了,雖然現在這片森林沒什麽危險可言,但是白天都找不著路,晚上還能找著?他撿了足夠的幹柴後倚著一顆大樹,用燧石升起了火。


    “獸潮過後這裏連隻野鼠都找不著,還好之前留了一塊烤肉。”薩紮慶幸道,他將肉叉在枝條上烤了起來。看著漆黑的夜空薩紮不由生出了一絲落寞感,是因為無法回家嗎?原來不知不覺中他也已經依賴起了那個家。


    “嘰嘰!”一陣耳熟的叫聲,薩紮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出現的扒手猴就已經用一把樹枝將才燃起沒多久的火堆給撲滅了。


    薩紮怒火中燒,接著暗淡的夜色他捉住了猴子:“死猴子,我說過別讓我再看見你!你是不是真想……”他奇怪的是手中的猴子卻是一直在緊張地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還沒來得及去領會它的意思,他就感到地麵一顫。


    察覺到不妙的薩紮拎著猴子迅速地躲到了巨大的帽葉樹背後,緊接著,地麵又顫動了一下,這次明顯要強烈得多,它在靠近!雖然不知那是什麽東西在靠近,但一定是個龐然大物。薩紮發現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竟然和那隻猴子是一樣的,驚慌、恐懼。


    過了許久,薩紮感覺再也沒有什麽動靜的時候,他小心地探出了頭去。然而他卻對上了一隻臉盆大的眼球,它就那麽直直地盯著他。薩紮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像針一般豎了起來,心髒更是失控地狂跳著,還好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轉身逃跑,因為那顆眼球看上去是那麽的無神。原來它隻是恰巧正對著他所在的方向,而不是發現他了,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猴子要撲滅火堆了,想必是這隻巨獸在黑暗中的視力極差。


    即便如此,直到巨獸拖著笨重的身體離開薩紮才敢縮回身子,長長的籲了口氣。


    “喂,我說,”薩紮轉頭看著身邊也在擦汗的扒手猴說,“你是來救我的?”


    猴子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誠懇。


    “好吧,之前的事情就算是一筆勾銷了。”薩紮說。


    “吱吱。”猴子開心地蹦躂著。


    果然,聽完薩紮的話,猴子就再沒有離開的意思了。雖然不知道這隻猴子究竟為什麽一直跟著自己,但是現在薩紮也不好再趕它走了。“烤肉,你吃嗎?”薩紮拿出烤肉撕了一些遞給它。


    猴子聞了聞之後,立即摘了一顆長在樹邊的哈克果,用手指了指,表示自己吃素。


    “不識好歹。”薩紮一邊抱怨一邊咽著幹硬的烤肉。


    山脈的另一處


    並不是所有人在夜裏都會早早地休息的,特別是那些懷著勃勃野心走進柰基斯山脈的人。


    “嫩雞,怎麽樣?有發現嗎?”科林問道,“蘭迪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他臉上的笑容簡直讓蒙奇感到惡心。


    即便這樣蒙奇也隻是強壓住心中的厭惡,搖搖頭說:“這裏什麽都沒有。”


    “那還愣著幹什麽?除了你還有誰有‘瑟瑟發抖’的戰技嗎?”科林永遠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發狠的機會,亞倫不在時他擁有這麽做的權力。


    泰德也絲毫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他不屑於像科林一樣欺壓一個今年剛進入戰校的新生,但他也絕不會去製止,畢竟這是亞倫默許給這些人的權力,他無法幹預。這也是為什麽他不樂意於與科林一同行動的原因。


    隻有蒙奇明白,自己的天賦戰技不叫“瑟瑟發抖”,那是“危機戰栗”,馬肯導師曾對他說這其實是個極強的戰技,當然,他寧可沒聽見導師的後半句話:隻是它找錯了主人。蒙奇點點頭,服從了科林的使喚,繼續保持著危機戰栗尋找起獸王來。泰德和科林則帶著其他學生跟了上去。


    他身後的那些人並不是奴隸主,但是每個人手上卻都像握著一根鎖鏈,一根拴在蒙奇脖子上的鎖鏈。他們享受這種感覺,而被奴役的人也接受了這種感覺,至少他還不曾反抗。


    幾人提著燈能源燈在夜間漆黑的柰基斯山脈中行走,就是這樣,愚蠢的人永遠不在意他們有多麽顯眼,不在意他們的一切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蒙奇突然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開始發抖,身體不受控製的發抖,雖然他感覺很可恥,但是卻也隻能是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除此之外他再不能做更多。


    危機戰栗這個戰技就是這樣,開啟後會提高對周圍一切潛在危機的感知,而一旦感知到了,就會像蒙奇現在這樣,停不住的發抖,他現在還能站著發抖,有時候甚至抖得隻能縮在地上,比如他第一次在馬肯導師麵前開啟戰栗的時候。當然這個戰技在一部分人眼中並不是那麽的無用,比如赤發亞倫就是其中一人,至少他懂的用這麽個戰技去尋找獸王。


    “發現了?”他身後那幾個提著能源照明燈的小醜立即湊了上來,緊張地問道。


    他強忍著羞恥點了點頭,指了指感知到危險的方向。自己身體可恥的顫抖讓他感到羞愧難當,他痛恨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他痛恨自己的天賦戰技竟然是這麽個玩意,它隻會讓他備受鄙視,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樣沒有任何天賦戰技,可是諸神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嫩雞,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上前質疑的科林完全沒有去在意自己在第一時間已經朝著蒙奇手指的反方向退了幾步,他轉身隨意找了一人命令道:“你快去通知亞倫!”那人倒是相當樂於執行這個命令,沒有任何的遲疑就跑走了。


    “科林,我們現在怎麽辦?”科林身旁的泰德問道,他一向不喜歡與這種沒膽量的人共事,但是無奈亞倫就是派了這麽個人和自己一起來尋找獸王。在這種時候他也不得不征求對方的意見,因為這是亞倫的意思。


    科林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回答道:“我們就在這等亞倫來!”


    “可是如果讓它溜了呢?現在盯著它的眼睛可不少!”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科林的態度非常十分強硬,不過顯然他沒弄清和他說話的人是誰。


    泰德直接提起了科林的領子,將他整個人向上拽了一節:“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嫩雞嗎?”泰德可無法忍受別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尤其是科林。


    雖然受到武力的壓迫之後科林確實有些慌張,但是科林還是強笑著說:“你最好放開手泰德,這可不是亞倫希望看到的,你清楚的。”


    “你用亞倫來壓我?”


    “不行嗎?那就請你用你的拳頭狠狠地招呼我。”科林越發的有恃無恐,論戰鬥,他肯定打不過泰德,但是如果論腦子,他也不是莽夫可比的。


    泰德最終還是把他放了下來:“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裏……”


    “剛才不就是嗎?”科林打斷了泰德的狠話,“我們就在這等!相信我,老友,這也是亞倫的意願。”


    這時一個急促的聲音喊住了爭鋒相對的兩人:“它正在靠近!它,它來了!它來得很快,快走!要來不及了”蒙奇的顫抖越來越厲害,他已經無法保持站立,整個人伏在了泰德的腳邊。


    “看來我們沒有爭吵的必要了,”泰德取下了背上的長槍,對著科林道:“它已經找上門來了。”


    蒙奇發抖著拽了拽泰德的腿甲,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道:“不,泰德學長,這好像不是獸王!”


    “什麽!”泰德才剛剛聽見蒙奇的話,那邊就一陣粗狂的笑聲。順著笑聲看去,隻看見一個健壯的疤臉男子帶頭走了出來,然後身後便跟出了十多名手下。男子的穿著十分隨意,一件開襟短衣,下身也是寬鬆的布褲,除了單肩甲和腿甲,就再無防具。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裝扮則越是代表著實力。


    “羅羅特,你小子果然沒有胡說,他還真擁有危機戰栗!”那人大笑道。


    那個名叫羅羅特的人則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那是,那是,我怎麽敢欺騙赫吉爾老大呢?”


    “喂!那邊的小孩!”赫吉爾邊走邊衝泰德和科林喊道:“把那個發抖的軟骨頭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也許是因為他肩甲上扛著一柄巨斧,所以他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又或許他單純隻是想留點時間給這群小孩逃命。


    “走吧!泰德!”科林拉了拉身邊的泰德,卻發現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著對麵的男子朝這邊走來。“加上這頭嫩雞我們也隻有7個人!”他還是沒有反應,“好吧,那看看有誰願意留下和你一起去死!”科林說完轉身便逃走了,其餘的四名學生也毫無疑問地跟著他逃走了。留下的隻有手持長槍不動的泰德,和他腳邊不住發抖的蒙奇。


    “還不逃嗎?小子。”赫吉爾咧嘴笑道,“等到進入我斧子的攻擊範圍,你可就沒機會了。”


    “那就來試試吧!”泰德提起槍衝了出去。


    赫吉爾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攔住身後要動手的部下,操起鐵斧大搖大擺地一個人走了上去。


    絕對的力量壓製,泰德甚至來不及運用他的戰技,沉重的鐵斧已經震麻他的手臂,將他錘倒在地。斧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你很有意思,”赫吉爾踩在他的身上道:“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可以屁顛屁顛的逃跑了!”


    泰德有些意外,這群人分明就是近年來活動在柰基斯山脈一帶的山匪,山匪怎麽會如此仁慈?不過這畢竟是他最後的機會,他看了一眼同樣在地上躺著的蒙奇,然後在赫吉爾將腳挪開的一瞬間便起身跑了起來。父親說過,不戰而逃者,才是可恥的,他已經努力戰鬥過,所以他逃跑的步伐沒有任何的負擔,隻是他還是會忍不住再去看一眼地上發抖的可憐蟲。


    在泰德跑出近百米時,赫吉爾招呼了手下一聲,那名叫羅羅特的嘍囉便忙不迭地遞上一柄小投斧,接下來就是他們最愛的環節了。“小子,我早就告訴你了,進入我斧子的攻擊範圍,你就沒機會了!”然而在他出手的一瞬間,一個人死死地拖住了他的手。


    即便是這樣投斧還是命中了泰德,不過由於偏差,這一斧砍在了他的左肩上,不足以致命,他回頭看了一眼,便帶著傷繼續跑了起來,很快便離開了“斧子的攻擊範圍”。


    赫吉爾看了看手臂上掛著的軟蛋,他還在發抖呢!被壞了興致的赫吉爾用重重的一拳回報了這個家夥,但是卻沒打死他,畢竟他還是有用的。“綁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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