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獸王與應戰魔獸雙雙死亡後,魔獸群開始恢複正常,有條不紊的返回山脈。它們能感應得到兩獸的消失,就像應戰魔獸能感應到獸王的死活一樣,自然的萬獸彼此之間也許都存在這樣那樣的羈絆吧。


    將眾人送下山之後,歐雅就灑脫地離開了,她從來都不喜歡拖泥帶水的。而薩紮和梵妮則好事做到底,將嫩雞送回了家,如果那稱得上家的話。他所謂的家那是在平民區最最靠外的一帶,那是一間和薩紮房間差不多大小的木屋,而且木屋的情況幾乎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木頭已經老得發黑,隨意瞄一眼都能看到數個木板上的漏洞,稍微靠近一點就能聞到那股濕沉的黴味。


    好吧,這一帶的房屋也就是這樣的條件了。但是平民區裏的這種分劃絕對和那種將聽海鎮分成平民和富人區那種分劃不同。這些房屋是幾十年前,那些生活條件算得上溫飽的平民們集資為鎮上的孤兒們所建起的,這起碼能讓那些可憐的孤兒們在自己二十歲之前有個住所,不至於變成一個流浪兒。


    在那些孤兒二十歲之後,就必須離開這些捐助房,因為那些善良的人希望自己幫助的是一群值得幫助的人,而不是一窩隻會榨取他人血液的寄生蟲。當然,一開始這些捐助房並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年久失修才讓它們如此狼藉。不過實話說,鎮上年幼的孤兒真的不多了,會住在這裏的更是沒幾人了。


    嫩雞從薩紮身上掙脫了下來,他麵色不善,卻不是因為自己那間僅有的糟糕透的容身之所,那不悅單純是因為他今天居然接受了法師的施舍。不論施舍的是什麽,哪怕隻是一道安慰的目光,那也會讓他感覺到一陣惡心。他頭也不回地一步步走進屋子,然後門磕磕卡卡地被打開,又“吱”的一聲被關上了。


    斜了一眼魔陣師的臉,那副表情現在還算不上太尷尬。但是從頭到尾,薩紮都沒有從嫩雞口中聽到半個謝字,也不知道救這樣的人幹什麽。算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終於能回家了。


    “薩紮,”魔陣師突然喊他到,好像她已經把稱呼轉換過來了,“恭喜你,圓滿地完成了我們之間的協定。”


    是啊,他確實做到了,相信她在獠毒狼的屍體上沒少獲得魔法素材,不過也隻限於在獠毒狼身上,她對猴子的屍體,除了一個輕輕的撫摸,就再也沒有做更多了。他們一起埋了它,還做了一個簡陋的墓碑。這不禁讓薩紮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好像也做了類似的事。


    “好吧,那再見了。”薩紮還是很禮貌的笑了一下道別到,現在的心情讓他實在是不想多說什麽,當初接下協議的可是一人一猴。他在心裏尋思著什麽,具體的他也不清楚,隻有潛意識控製著這具身心疲憊的身體向家的方向走去。


    “嘿!”魔陣師在後麵扯了扯他的腰包。


    他這才慢悠悠回過頭,朝她看去。


    對上那雙因為一夜的勞累而附上血絲的眼睛,魔陣師突然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她隻說出了兩個字:“再見。”


    他又慢慢悠悠地轉身朝家走去。家距離這裏不算遠,他卻感覺自己走了一年那麽久,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疲憊、惆悵、悲傷、憤怒,各種各樣的東西讓他的腦糊成了一鍋粥,不過最後他還是渾渾噩噩地用鑰匙打開了家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黎明的微光透進了屋子,照出了木桌上的一個人影。那是羅拉,她一手支著額頭,坐在那睡著了。不用說也知道她是在等誰。


    也許是那抹晨光吵醒了她,她先是緩緩地睜開眼,然後一個箭步將薩紮抱在了懷中。


    “抱歉,媽。”薩紮悶聲說著最簡單的道歉,他發現靠在她懷裏並沒有那種少年被母親緊抱的抵觸感,他隻是覺得很輕鬆,他隻是終於可以休息了。


    一覺睡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薩紮再睜眼時,看見的就已經是熟悉的天花板了,這種感覺真好。不對!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該死,昨天竟然沒來得及洗澡就睡著了。他趕緊拿著衣物向家中公用的浴室走去。


    路過廚房,桌上已經放著食物了,看樣子那是午飯。薩紮卻絲毫沒有食欲,清洗之後他回到房間。將腰包從髒衣物中拿出。


    記得這個由盔角鹿皮製成的腰包是當初肖恩給他買的,還說是適合年輕的款型,雖然他一直不這麽認為。他習慣性地打開腰包,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張紙條:


    你好,魔法師同學。很高興和你這次的合作,你是一個出色的保鏢。


    加油。


    一看就知道這字條出自誰手,下方落款處還寫著“梵妮·格特”,然後又掩耳盜鈴地用幾道幾條線將名字劃去。薩紮知道,這是在模仿他那次的留言時的失誤。


    梵妮·格特。他到現在才知道她的名字,下次可以不用叫“魔陣師小姐”了吧。那最後一句加油,像是學生間普遍的祝語,又像是隱含著對於他的安慰。


    但其實安慰對薩紮來說也許真的是多餘的,至少他自己能夠安慰自己,心靈上的那種。


    悲傷?憤怒?是的,它們總能困擾到他,但是他卻從來不曾被它們打倒。就像現在,他已經從猴子的慘死中回過神來了,現在他所想的就隻是該怎麽殺死那個瓦比亞人傭兵。當然,現在不行,現在他還太弱小了,所以他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從包中掏出了那枚猴子給他的戒指。


    這是一枚魂器。但願它是枚魔法師的戒指吧,他想著。


    想要使用魂器,必須先用靈魂銜接魂器,而連結了靈魂以後的魂器就屬於靈魂的一部分了,也就是隻能歸那一人所有,它主人死去之時,它也就會隨著靈魂消失。


    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魂器,比如藍魔禁鏈。這樣的高等的唯一性魂器卻是可以被永久保留的,即便主人死了,它也可以從靈魂中脫離出來,重新成為一個單體。不過這樣的魂器大多數是會自己認主的,它不認可的人,即便是魔法賢者也無法戴上它。通常來說人們就不會在把它們當做是魂器了。


    薩紮緩緩將戒指套進了左手的食指之上。藍光一閃,魂器就被靈魂銜接了。其實,像薩紮這樣與魂器連結是很冒失的一件事,以他的靈魂強度,最多也就能夠承受三件魂器的存在。如果這枚戒指是一枚無用的魂器,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靈魂強度的增長可要比什麽魔源進階要難的多了。


    不過在薩紮看來,即便這是一枚垃圾魂器,他也會毅然決然地戴上它,因為這是猴子留給他除了記憶以外,唯一的禮物了。他發誓,一定要讓那個瓦比亞人付出代價!


    每一件魂器幾乎都有自己的名字,而薩紮暫時還不知道自己這枚戒指的名字,隻好去圖書館查查了,現在這個時候圖書館應該還沒有關閉。


    雖然還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它融入靈魂之後,薩紮便能感覺到左手上那股新生的力量,雖然如今他還不能完全控製這枚魂器的力量,但是他相信,它一定不差。他也一定不會差。


    納威學校教學樓五層


    “什麽!獸王出現了?”


    “也已經結束了。”希爾頓忙拉住了正要衝教室的亞曆克斯。“這都是幾天前的事情了,聽那去獵王的人說這次一共出現了兩隻獸王呢。”


    魯威登扶坐在位置上扶著額頭懊惱道:“閉嘴吧,希爾頓,拜托。”雙獸王?這估計已經可以被載入聽海鎮的曆史大事記中了。這種事怎麽就剛好讓他錯過了呢?而且還就錯過一天。


    “不過有一頭獸王好像不是這次出現的……”希爾頓的話還沒說完,亞曆克斯就已經接口道:


    “難道是上一次苟活下來的獸王?”


    希爾頓點點頭:“你竟然知道。”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嘲笑亞曆克斯的機會,“上一次獸王出現好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次獸王出現的時間有點特殊,正是新王朝初期,這兒的領主大人也才剛剛到任。像擴張實力這樣敏感的事情,誰也不敢做。所以那次的獸王降世,誰都沒去理會。”


    他大口地啃了口牛乳火腿三明治,咽下後接著說:“所以那次的獸王是什麽,還有獸王之戰的結果究竟怎麽樣,誰也不知道。這次那隻雙生恐龜王很有可能就是那次殘存下來的獸王,雖然它沒有被殺死,但是它也不能進入山脈中部。它一直就生活在山脈淺處,直到這次獸王降世……”


    “好吧,錯過就錯過了吧,怪就怪這次該死生存試煉吧。”亞曆克斯攤攤手,接受現實了。


    “但是講真的,希爾頓,”魯威登掐著鼻子說,“你能不能聽我們一次勸,不要在教室裏吃味道這麽重的食物?”他實在是受不了牛乳火腿三明治那四溢的味道,雖然算不上臭,但這裏畢竟是教室。


    希爾頓又拿出幾個三明治:“你們也嚐嚐吧,味道真的不錯。”他在兩人的目光下放下三明治,“好吧,好吧,想知道我們還錯過了什麽嗎?”


    “今年新增加的三明治節嗎?”


    沒有理會亞曆克斯話中的嘲諷,他慢慢吐出,四個字:“禁鏈認主。”


    “得得得!把那個三明治給我!”魯威登抓過一個三明治,咬下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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