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走出車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就好像在招待自己的客人。“哦,原來是古拉曼茲家的女兒啊,大駕光臨。”他看到了躲在門外的綺麗兒,“這邊請。”他領著兩人走向自己的住宅。


    跟在這個船老板身後,如此近的距離,薩紮倒是要時刻留神,他保證自己隨時能發出一枚風刃。


    一路保持著絕對的警惕,結果卻是一直到坐在梅森家的客廳,都沒有出現什麽突變。


    船老板也展現出了主人應有的姿態,翹著腿坐在了客廳中沙發的中央,他比了比旁邊的沙發,示意薩紮和綺麗兒坐下。“你是哪位海員的家屬?”看來他已經聽到了風聲,也料想到會有現在的局麵了。


    “肖恩·伊蘭諾。”薩紮沒有去理會為什麽對方明知會有人找上門,卻還如此地疏於防範。


    “哦,是他,那可真是位好大副,他的技術和經驗絕對不差於任何一名船長,”他給自己點上了煙草,“可惜遇上了我這麽個壞老板。”


    薩紮站到了他的麵前,盯著那雙精明的垂眼:“很高興你能意識到這一點,梅森先生。”


    “你就是他的那個在魔法學院裏修習的兒子?”看來他對薩紮早有耳聞,隻不過沒想到這個年輕的法師有這麽強而已,因為出色的平民法師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先生,如果不是我父親現在還在海盜的刀刃之上,我真的不介意坐下來和你邊喝茶邊暢談。”薩紮伸手揪起他的領子,這動作還真是很難和一個魔法師聯係在一起,“那現在請你來做個選擇題,一,交出那東西,讓我去救出我父親,和那一船的海員;二,你留著那東西,和它一起進到墳墓裏。”


    “薩紮,你爸爸被海盜抓了嗎?”綺麗兒插嘴問道。薩紮也隻能壞了氣氛地點點頭。


    梅森拍了拍胸前的嫩手,說:“年輕的魔法師,你大可不必這樣,即使你用這副猙獰的麵孔威脅我,我也不相信你會殺了我。”


    “那可不一定,”薩紮俯下身子,伸出手讓對方看清了他指尖的風刃,那青色冷冷的閃著是那麽的紮眼,“那人可是我的父親。”他提醒道。


    不知是否是被死亡給嚇懵了,船老板反是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喜歡有個性的年輕人。”他又一次拍了拍薩紮的手,“總得鬆開手,我才能給你去拿來東西。”


    薩紮鬆開了手,而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對方。


    這時邊上的大小姐卻是從旁邊的木桌上為他沏了一杯茶,“是奶茶,很香的。”她說。


    還以她一個白眼,薩紮沒去理會那杯茶,這大小姐好像突然沒有了那時在與鑿壁蟲交鋒時的機靈了。


    “薩紮,我覺得他好像對你真的沒有什麽敵意呢。”綺麗兒又悄悄貼在他耳邊小聲說著自己的看法,“你說他會不會是想和你當朋友啊?”


    “說什麽傻話,”薩紮側過頭輕聲回答道,“你現在給他一枚魔核炸彈,他肯定義無反顧地朝我們扔過來。”隻不過那樣他自己估計也會被炸死就是了。


    一個不留神,梅森還真的從他的壁櫥上拿了什麽東西朝這邊扔了過來。這也觸發了薩紮緊繃的那根弦,一枚風刃朝那個黑影甩去。


    “叮鈴鈴鈴……”一陣悅耳的響聲,地上一下子撒滿了金幣。原來那是一袋金幣。


    被薩紮瞪了一眼後,梅森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別誤會,這不就是你要的東西?拿著它們去救你的父親吧。”


    忍無可忍的薩紮再度發出一枚風刃,它深深地鑲進了梅森腦袋旁的牆上。“看來你是真的很愛你的那件寶貝!”他衝了衝去狠狠地將這個被煙酒掏空身體的中年男子按在了牆上。“已經準備好吻著它們去死了嗎?”


    這袋金幣確實不少至少五六十枚,在尋常人眼中這簡直就是一筆巨款,但是如果說海盜是為了它們大費周章的搞出這些動靜,打死薩紮,他也不會相信的。這六十枚金幣也許買的下一百個平民的勤懇,卻換不到哪怕十個海盜的忠誠。


    “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年輕人,如果你能早點出現該有多好。”梅森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勇氣,將薩紮的手掰開,他坐回了沙發上:“隻可惜現在的你還是太弱小了。”


    “即使如此,我也能輕易地削下你的腦袋!”話雖然毒,但是薩紮現在是真的打心底裏對這個船老板有些興趣了,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那股自信的氣勢就從來不曾被自己的凶狠壓製過。


    “這就是你們年輕人性格中的雙刃劍,衝動。”梅森端起桌上沏好的奶茶對綺麗兒道:“謝謝。”他啜了一口茶道:“實話和你說吧,海盜們想要的東西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內陸的拍賣行了。”


    “什麽?!”薩紮失聲叫道。


    “你是個聰明人,把話說開,你覺得就算我把東西交給你,你又有幾分把握能救回你父親,再全身而退呢?”他又喝了口茶,“你是指望和海盜做交易嗎?哈哈,如你所見,我是個生意人,這輩子我隻和海盜做過一回生意,那一回我血本無歸。”他伸出了右手,這是兩人才發現那隻手掌缺少的兩根指頭。


    “你現在是準備說服我看著海盜屠宰我父親嗎?”魔法師冷聲道。


    船老板回過頭來,看著他說:“為什麽不試試更好的解決辦法?”


    綺麗兒卻是搶著開口了:“迎擊海盜嗎?讓一個魔法學徒?”脫口後才發現語句中的不妥,向薩紮投去一個歉意的笑。


    “我能說的就是,東西現在是真的沒有了,不論你們信或不信,”他看了一眼已經有些動搖的薩紮,“我能做的就是提供一艘好船,或許還有一些人手。”


    “就是剛才那些輕易被我製服的人嗎?”薩紮不屑地笑道。


    “好吧,年輕的法師,”他又續上一根煙,似乎還在努力想著什麽,終於他想到了,“薩紮。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能坐下來聽聽嗎?海盜一時半會也不會去動你父親的。”


    船老板說的話似乎總能夠有著一定的說服力,薩紮不自覺地坐在了綺麗兒旁邊的位置上。


    “你也看到了,我雖然很富有,這麽大的庭院和豪宅,還有這麽高等的煙葉。”他吐了口煙,“但是你作為一名不請自來的客人卻能和我像這樣麵對麵的攀談,我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對吧?”


    大小姐咽下奶茶,搶答道:“你沒有群像樣的護衛!”


    “哦!古拉曼茲家的女兒果然也不是凡人。”圓滑的中年男人這樣讚美道,“是的,如你所見,我手底下所能召集的人,全是車庫裏那樣的,嗯…老實人,那也是他們最大的優點。而隻要我膽敢動用金錢去召集一些與我所獲得的權限不相符合的人才時,我就會倒大黴。”


    “權限,什麽權限,有誰在限製你嗎?”


    梅森笑了笑,“可愛的古拉曼茲小姐,這一點我可能就不好和你說明了。但是相信你們很快也會知道的,確實由我口中說出來,可能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總之,你們應該能聽出我一直以來都在受著某種的壓迫,不然,我也不至於連運批貨都找不到好護衛,需要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去運送。”


    薩紮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他突然想起今晚似乎也有其他人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這個聽風鎮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的一派祥和。而至於船老板口中的投機取巧的方法,他也能大概猜到,無非就是這個精明的中年人以某種方式故意外泄貴重貨物信息,這個方式肯定和那個被他們吊起來的人脫不開關係。然後他再暗中更換運載的船隻。使了一個障眼法,好讓貨物成功運輸到內陸。


    “那看來這次的海盜劫船事件倒是你前所未有的好機會,可以坐下來與像我這樣大有出路的新生魔法師交談。怎麽?陷害了我父親之後還想收買我暗中替你效力嗎?”


    作為一個聰明的船老板,梅森當然明白這裏用上陷害一點都不為過,他說道:“首先,你的父親現在可還沒有死,說實話,最後能否救出他很大程度上還是取決於你的能耐;其次,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效力,那隻會是一次性的效力,很難說在你為我辦完事後還能活上多久。我要的隻是,你,不要站在我的對立麵。”


    “對立麵?”薩紮忍不住問道,他心中隱隱有一個答案,但是還是希望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


    “我說了,這個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相信到時候你也會意識到,我們其實一直都不是敵人。”


    薩紮不再去思索梅森藏一半露一半的話,重提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道:“那我們現在重新來說說救援問題,你準備讓我怎麽去救人呢?我甚至連船都不會開。”


    “我手下的那些老實人倒是會開船,至於海盜,據我所知那隻是幫烏合之眾,雖然你一個人應該也是無法應對的,”他將煙頭在石質的煙灰缸裏掐滅,“不過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有一晚的時間準備,等你準備完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梅森又掏出一條係著顆碧珠的掛墜遞給薩紮:“給巡邏士兵看這個,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了。還有,這次記得走正門,上麵裝著門鈴。”


    薩紮接過那條項墜,顯然,他接受這個提案了。他拉起還在喝奶茶的大小姐就要離開,卻又被船老板叫住:


    “年輕人,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他頓了頓,“在你離開之前,我想你該先見見一個人,是我今晚原本在等的客人,不過他好像遲到了。”


    這時,一名赤發少年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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