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薩紮右手一揮,魔陣一閃,幾乎在一瞬間內四發風刃以四個不同的角度衝向持劍的高個男子。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晉級之後,慣性施法放出的第一枚風刃已經可以發揮出百分百的威力,第三枚與第四枚的威力雖然有了不小幅度的下滑,但也足夠貫穿普通人的身體了。


    但是隻見對麵的男子長劍輕擺,頓時間劍鋒上青光淡掃。看到這薩紮便已經心裏已經,對手果然不可小覷,他已經掌握疾風戰魄之力。一階以下時,戰士們所掌握的都是不具備屬性的戰魄之力,想要掌握屬性戰魄之力,那至少進階以後的事。


    ‘又是這種跨階的戰鬥!’法師不禁暗罵道,最近自己還真是交好運呢。


    劍士筆直的長劍一揮,竟是直接擊潰了被擊中的兩枚風刃,然後又靈活地側閃兩下,四枚風刃的攻勢便被這樣輕易瓦解。他腳步不停,提劍直奔薩紮。


    看到劍士快速的畢竟,薩紮立即一麵施放風刃,一麵後撤著拉開距離。但是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劍士這次不再停下腳步去抵擋風刃,而是直接靈活的穿梭在風刃之間,加上那飛快的腳步,幾乎就是眨眼間便衝到了自己麵前。


    寒光一閃,薩紮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他幾乎可以感覺到下一刻那柄輕盈的長劍就要在自己身上畫出雪花。但是等他緩過神時,看到的卻隻是指著自己咽喉的劍尖,還有對方那一臉恣睢的模樣。


    “難道就隻有這點能耐嗎?法師?”劍士說,“那我可真為自己感到不值。”


    “敢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在片刻間就被製服的薩紮此刻卻沒有絲毫的示弱,略有挑釁意味地問道。如果是前世,或再早一些日子,像這樣被一個殺氣騰騰的家夥用劍指著喉嚨,他一定會被嚇得不知所措。但是在經曆了最近這麽多凶險之後,他似乎已經有些適應這種千鈞一發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他有把握,對方一定會答應的。而他更有把握的是,自己一定會利用好這個機會的。


    “我拭目以待。”果然,劍士退回了自己劍,後撤了一步。但是在那一步剛落地時,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立即又挺劍而刺,這麽一來,所謂的機會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其實,薩紮要的就是他後撤的那一步,在對方再次提劍刺來之時,他已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來回扣動的五指間一個魔法陣正在飛速運轉,如果劍士學過魔法的話,他便會發現那個複雜的法陣之上,有著一個名為“蒼魘”的記號。


    一瞬間,局勢發生了巨變。就算劍士不認識蒼魘魔法,但是也依舊能感受到魔法陣還未放出魔法便帶來的威壓,被法師召來的烈風已經在他耳邊咆哮,挑釁般地扯著他的耳環。


    劍士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刺穿這個黑發法師咽喉的機會,正要選擇後撤,卻發現也為時已晚,魔法陣中射出一道青光,隻好硬著頭皮,先揮劍抵擋。


    那個凝聚著數道颶風亂流的風球炸開之後,頃刻間爆炸出一陣肆虐的風潮,那肆虐的風就像被囚禁了百年的瘋獸重見天日了一般,野蠻地衝撞著所有見到的事物。


    蠻橫的攻擊甚至將旁邊無辜受牽連的木屋的牆撞得千瘡百孔,地上的那些野草更是被連根拔起。薩紮站在風中絲毫沒有避退的意思,他所施放的魔法,當然不會傷害到他,隻是不時需要用手去擋下風中吹來的土石。


    雖然不知道這個在荒原中新學的蒼魘魔法名叫什麽,但是它的威力確實是不容置疑的。


    這個魔法施放出來時,看似像個球,但與其說是球不如說是一個結,在締結魔法之時,魔法陣會將風元素轉化為一道道颶風亂流,而薩紮則需要用用魔力將這些亂流凝成一團,就如同打上一個結一般,被凝集在一起的亂流會相互排斥,愈發躁動,在施放出去時,則會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但是這個魔法威力雖大,卻也有著致命的缺陷。亂流凝集成的結在被施放出來後,極不穩定,隨時都會炸開。而炸開來時,那些被施放出的亂流的攻擊又不可控製,如果不能準確在接近敵人的位置上炸開。那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無用功。當然,好在這一次,它很精準的撞在了劍士的劍刃之上。


    風息逐漸緩和。薩紮放眼看去,卻不見劍士蹤影,或許是被撞到那裏去了吧。他來不及去想那麽多,隻感覺身湧上一陣無力感,不由蹲下了身。這個蒼魘魔法的施放消耗實在太大。之前難以拿捏的風齒,現在已經可以數次施放,但是這個魔法,他卻不敢保證自己短時間內可以二次施放。


    “法師小子,你果然很強。”


    一個聲音傳出,直驚得薩紮一顫,是那個劍士!他居然沒死?在那種距離被那些颶風亂流炸到,應該會被巨大的衝擊力貫穿才對啊!


    在他驚疑不定之際,劍士的身影已經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抬頭看去,薩紮看見對方提著劍一手捂著腰側緩步朝自己走來。


    “說實話,我一開始真的不想殺你的。我真的想了很久了,”劍士似乎也看出了法師的狀態,提前說起了道別的話語,“但是,我別無選擇。抱歉了!”話音落下時,他瞬間提速衝來,但是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快得令人咋舌了。


    ‘終究還是要用這一招嗎?’感覺到真正的生死時刻到來,薩紮也掏出了匕首劃向自己的手掌。


    就在匕首要在手章間舔出血來之際,“噹”得一聲脆響卻傳入了耳中,再一看,自己身前已經多出了一個人了。“皮特先生?”他有些錯愕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不過士兵此刻卻沒有時間與他打招呼,因為他正在和另一個人打招呼:“弗蘭克思?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幹起了這種勾當,我說過,我不會留情的,就算是你。”


    質問過後,場麵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沒有選擇。”過了許久,劍士才歎著一口氣道。


    士兵橫槍挺立與薩紮身前,槍頭還嗞咧著金光。他吐出了口中吊著的煙草,道:“你走吧,我可不想占一個傷號的便宜。記住,不會有第二次了。”


    靜默了許久,劍士轉身正要離開。卻聽見那邊的黑發法師卻是吼了起來:“士兵!你腦子抽了嗎?這時候還在講人情?那不如你幫著他載了我?你進屋看看,那家夥可是殺了十幾個人!”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士兵正這麽回答。


    劍士卻是回過了頭道:“法師小子,你看清楚再說話,我隻是把這些人打暈了而已。”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忍不住想要解釋。


    被這麽一說,薩紮也才想起來,自己在對方的長劍之上確實沒有看到血漬。


    “看清楚了再說話,小子!”皮特像是教訓一般的對著薩紮重複了弗蘭克思的話。


    “你怎麽會在這裏?”薩紮直接跳過了上一個話題,問道,然後他馬上便替對方回答道:“你跟蹤我?”


    對法師的反應,皮特顯然不太滿意:“小子,你不應該先和我說聲謝謝嗎?”


    說到這,薩紮口氣倒是好了許多:“好吧,謝謝你了,士兵先生。不過我可還沒有輸。”


    “得了吧,”士兵笑了一下,隻當法師是在逞強,然後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我看你的魔力應該都已經耗光了吧?”


    但薩紮卻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輸贏可還沒有定呢。


    ‘確實如此,但是我身上的血可還沒流幹。’這回答薩紮卻是沒有說出口,“你還是考慮一下怎麽處理那十幾個地上躺著的蒙麵人吧。我建議你找一條長一點的繩子,或者……找找他們的校徽。下次再見了,士兵先生。”


    “難纏的小鬼!”士兵看著遠去的背影,再次說道。接著,便看向了身後地上躺著的幾個蒙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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