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要走了。”李娜眼神飄忽,不敢看師傅姐姐的眼睛,那眼眸中的擔憂和溫柔不斷的刺痛著她,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因此煙消雲散。


    “娜娜,你想下山,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想到那麽快。”李娜不可置信的看著師傅姐姐,本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沒有想到師傅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


    “去洛陽城,途中要經過錦城、德陽縣、漢中……”


    “錦城、德陽縣、漢中、長安都有咱們峨眉派的產業,你路過的時候,就在那裏休整一下……”


    “在外邊吃睡都要小心些,不要迷信銀針,宜多多謹慎,觀察店內小二掌櫃神態舉止、桌椅器皿擺放……”


    “多備些幹糧和水……”


    李娜一邊和師傅姐姐一起收拾著行李,一邊聽著師傅姐姐絮絮叨叨,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隻可惜時間過得太快,當李娜拿著行李,不由有點後悔,隻怪自己收拾的太快。


    兩個人出了門,穿過走廊、池塘、演武廳……一道道回憶不斷浮現在李娜腦海中,想著和師傅姐姐一起生活的日子,那刻骨銘心溫暖的懷抱,想著自己將離開師傅姐姐……


    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峨眉派的大門,“要離開了呀!”望著那隱沒在雲霧之中的石階,她想到,以前她就是在這兒送師傅姐姐下山,在這兒等師傅姐姐回來。


    “師傅姐姐,我要走了。”她蠕動著嘴唇,終於還是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等等。”師傅姐姐忽然說道,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有些發亮。


    “拿著吧。”師傅姐姐猶豫了一下,解下腰間的佩劍,遞給她:“出門在外,總要有一把好劍。”


    李娜默默地收起了劍,她知道這把劍對於師傅姐姐的意義,她也知道師傅姐姐為什麽把佩劍遞給她,她還知道了師傅姐姐已經知道她為什麽要下山了。


    “我會把它帶回來的。”李娜低下頭,撫了撫劍,肯定的說。說完決絕的轉過頭,向山下走去,她害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內心的決定一次又一次的被動搖著。


    一陣清香襲來,緊緊的貼在她身後,她早已熟悉了這香味,驚訝的回過頭。


    “我再見陪你走一段。”師傅姐姐說到。


    她們就這樣走走停停,走過了長亭,走過了小橋,穿過了雲霧,走過了馬廄,牽過了一匹白馬,走到了山腳。


    “師傅姐姐,就到這裏吧!”她低下頭,對身邊的師傅姐姐說。


    師傅姐姐顫動著嘴唇,始終沒有說出話來,腳步卻停了下來。


    她翻身上馬,“駕!”馬蹄高高抬起,落地之後,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


    風兒吹過,飄飄灑灑的落葉被卷起,吹散。一名白衣女子看著那個騎馬離開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半晌之後,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秦嶺黑山山下,一名壯碩的女子提著一個油紙包裹,走到山崖下的一個巨石旁,那女子放下油紙包裹,雙手放在巨石上,哢嚓!巨石被那女子輕鬆搬開,巨石後麵露出一個洞,女子拿起油紙包裹走進洞,將巨石複原,從新堵住洞口,洞中立即黑漆漆的一片。


    “擦!”一支火把被點燃,照亮了眼前一片,一個中年男子琵琶骨被鐵鉤穿透,鐵鉤連著鎖鏈,鎖鏈的另一頭被定在牆上。中年男子靠在牆上,雙腿岔開,無力地耷拉著,看起來已經斷了。整個人氣若遊絲,瞟了一下那女子一眼,眼中帶著恐懼、憤怒和麻木,有氣無力的低下了頭。


    三天前,一個平靜的小村莊,一隊由三十幾人組成的人馬來到,打破了村莊的寧靜。為首一個精壯的漢子穿著黑衣,麵目凶悍,一道刀疤從左邊眼角往下直到嘴角,看起來十分猙獰,腰間係著一根鎖鏈,鎖鏈的一頭安著一根鉤爪。


    村長顫顫巍巍的走到這個漢子身前,“七七當家的,請問問有什麽事事情需要小老兒做的。”村長有點結巴的說道。


    “也無其他的事,隻是公子死了,大當家的說了,怕公子在下麵寂寞,需要些女人陪葬。”精壯男子旁邊的一個小個子說道:“還不快把你們村的女人都送過來。”


    村長立馬癱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


    遠處的煙火吸引了李娜的注意,李娜連忙趕上前去,就見著一片廢墟,一群盜匪還在殺人。


    李娜拔出腰間的長劍,衝了過去,兩三個盜匪注意到的李娜,嚎叫著,向李娜衝過去。


    李娜一抖長劍,輕鬆地穿過兩個盜匪長刀的封鎖,劃過他們的喉嚨。蕩開一個盜匪的斧頭,順帶劃開他的肚皮,那名盜匪捂著肚子,倒在地上,不做的嚎叫,花花綠綠的腸子滿地都是。然後李娜一躍而起,手臂一揮,就削掉了兩個腦袋。最後一個盜匪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有硬茬子……”然後看著胸前的劍尖,滿臉不甘的倒在地上。


    盜匪們紛紛圍了上來,李娜怡然不懼,身形漂浮不定,長劍連連閃爍,劍花時隱時現,盜匪們便看見李娜時而出現在這裏,時而又消失不見,一會兒,又出現在了另一邊,如同鬼魅。而李娜出現的周圍,盜匪們紛紛倒地,血花四濺,綻開成一朵又一朵的紅色薔薇,當盜匪們發現不妙時,已經來不及了,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張狗蛋拿出鏈子鉤,顫顫巍巍的看著麵前這個壯碩的女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早。他想咬破牙齒下麵的毒囊,但又不甘心,多啦他決定奮力一搏,說不定還能活下來。輕輕轉著鏈子鉤,手腕猛的一抖,鏈子鉤向眼前這個女人射去,讓一切都是想多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就是一悶,然後眼前一黑,腦海中隻有兩個字,點穴。


    “啊!”張狗蛋被慘叫聲驚醒,然後是一陣哢嚓聲,慘叫聲又大了幾分。張狗蛋滿頭大汗,後背全濕了,隱隱又多了幾分尿意,然後他聽見那邊有人在說些什麽?聽不大清楚,接著又是一陣骨頭碎裂的哢嚓之聲,然後就隻剩抽氣的聲音了,張狗蛋知道,對方的來意絕不簡單,這是在用刑。他打斷過別人的骨頭,他知道骨頭斷了有多痛,他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早點咬碎牙齒下的毒囊,但他剛醒來就用舌頭摸索了一下,那毒囊早已不見了。張狗蛋想自殺,但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氣,“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啊?”張狗蛋心想。


    踏、踏、踏、踏……


    有腳步聲不斷的逼近,一點點地逼近,張狗蛋摸索著向後退去,一會兒,就退到牆邊,再也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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