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麽親們,下午六點左右還會有一更~多多發言投票~啵


    !===============


    東陵國第九世皇帝仲孫鏈在秋末冬初的寒夜中駕崩了,諡號思帝。京城被籠罩在一片陰冷潮濕下,白紙茫茫。除了一些裝模作樣的幹嚎,長長的送葬列隊中,全是百姓麻木的表情。某些不為人知的貧民街裏,偶爾還傳出幾聲清脆而歡快的炮響。


    作為一個皇帝,他昏庸,無能,任用寵臣,揮霍奢侈。在位十三年,所有作為無一對得起當初定下的年號“開源”。


    開先祖之長河,源天下之富足。


    民怨不斷,紛爭不止。當初的思帝也許曾經是有過抱負的,也曾想要倚靠一己之力大展宏圖。隻可惜在麵對現實的殘酷時,他沒有足夠的魄力去改變什麽,最後隻能蜷縮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裏,醉生夢死。用聲色犬馬來麻醉自己,以為看不到,一切就不會發生。


    開源五年清江暴漲,兩岸縣郡一片生靈塗炭,餓死病死淹死總共一百五十九萬餘人,表麵原因是河壩決堤,根本原因是數年來千萬兩修築大堤的白銀,有五分之四被貪官汙吏中飽私囊,堤早不成堤,一座已經被穿空的爛土堆,怎麽可能攔得住滔滔洪水。


    開源八年,北方大旱,土地龜裂,連續半年沒降下一點雨水。百姓都窮到要靠賣兒賣女才能勉強度日,成堆的好糧食卻堆在富商的糧倉裏,寧可爛掉燒毀都不肯放糧,一時間餓殍遍野。北郡五縣,隨處可以看見的是骨瘦如柴的人們,空氣裏都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屍臭。最後眾人孤注一擲,拿起木棍木刀想迫使官府放糧。他們隻求能得一口飯吃,原來都是淳樸善良的人們,最後卻落下個謀反的罪名,死於亂刀之下。


    人在做,天在看。“不知道”三個字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好借口,身份和責任是對等的。你是皇帝,就要對得起這個身份。不負責任的任由國家自生自滅,在百姓眼裏,庸君有的時候甚至比暴君更加可怕。


    受盡磨難的東陵百姓,在失望一次又一次之後,隻能把所剩無幾的希望寄托在新帝身上。


    很多時候,草根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


    “其實在大家眼裏,王爺的聲望興許比太子還要高呢。聽說當初先皇曾經也想把皇位傳給王爺,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沒成


    。”


    竹秋韻當初私底下偷偷說地八卦消息。涵陽隻是當成笑話娛樂。畢竟涇西王府地人。偏心自家主人多一點才正常嘛。


    實際上。仲孫慛在東陵地威望確實極高。比起昏庸無能地皇帝。毫無作為地太子。文韜武略地涇西王是東陵人民極少數能夠信任地人。假若是民意選舉。他毫無疑問會以最高票當選。


    可惜在古板迂腐地封建年代裏。“說話權”從來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那份遺留下來地聖旨。已經引發朝堂兩派相爭。為什麽思帝在宣布時候隻允許涇西王一人在內?為什麽放著兒子不傳。卻把位置傳到弟弟手中?為什麽之前連半點口風都不露?


    這些都已經成為外戚派和寵臣黨死抓不放地把柄。一紙詔書把整個京城鬧得雞飛狗跳。


    “王爺。為何突然決定下狠手?現在我們已經被搶了先機。恐怕如今地局麵很不好收場……”


    杜中敏憂慮重重,失去了好的借口,這下完全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上。京城裏謠言紛飛,全把矛頭指向涇西王。說他早有弑兄奪位的狼子野心,眼看皇帝身體漸漸好轉,終於忍耐不住下了殺手,並偽造了遺詔。


    如此一來直接導致涇西王名望大跌,朝野民間議論紛紛,隱形支持已經悄然往太子一方轉移。


    “皇兄,並非本王下的手。”仲孫慛眉目深深,眼底有說不出的苦澀:“那些藥……本來是最後一個機會,本王希望他能自動禪位。但皇兄自己把藥喝了下去……最後還爽快地擺了本王一道,確實夠狠!”


    重重宮影,多少往事頃刻湧上心頭。年少時的他們,是兄弟,隻是兄弟。一起上學,一同玩耍,卻又為何會演變成如廝地步。兄不兄,弟不弟,君不君,臣不臣……


    是他的錯,是他們的錯,還是這個天下的錯?


    “王爺,下官明白該怎麽做了。”杜中敏雖然錯愕,但很快也清醒過來。皇帝居然舍得用自己的命來下最後一顆棋,唯一解決的方法就隻有在太子還未得到消息,領軍回京之前,強行控製京城。


    否則若是拖到北軍回來,就不隻是死十幾二十個的問題,而是血流成河


    。


    “不用。”仲孫慛阻止杜中敏退下的舉動,望著窗外劃過空中的飛雁,薄冷的唇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其實當日皇兄與本王談話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旁邊。他若肯站出來,天下斷然不會有人敢再質疑這份遺詔的真實性。”


    “隻有一個人?皇後恐怕會汙蔑是我們找來的托兒。”


    “哼!那個人說的話,能讓整個東陵的百姓相信就足夠了。”


    “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能耐?”杜中敏疑惑問道:“當初王爺為何不把此人收入帳下?”


    “國師司徒冷,皇兄與本王當初的導師。”仲孫慛似笑非笑,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杜中敏垂首默然不語,司徒冷在東陵有什麽分量,他是明白的。


    司徒家每一代都會出現天人,並且毫無例外的都被奉為國師。因為他們不僅通天文曉地理,八卦易經,武功術數無所不能。最重要的是,司徒家從不落空的“言”。


    論資質天賦,思帝沒有一樣比得過王爺,先帝當年也是屬意王爺繼承王位。而最後的改變主意,還有王爺的放手,全都是因為司徒冷的一封“言”。


    先帝是害怕違背上天的旨意,所以不顧東陵百姓疾苦,執意將王位傳給當時的大皇子。


    王爺則是為了自己尊敬崇拜的老師,又不願陷入兄弟鬩於牆的悲劇,所以放棄了自己想要讓東陵重新恢複榮光的夢想。


    卻不料思帝登基那日,司徒冷卻遠走西域,隻留下了另一封莫名其妙的“言”:命女至,東陵亂,潛龍飛,帝星歸。


    杜中敏對仲孫慛從來有都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所以司徒冷在他眼中跟神棍沒什麽兩樣。尤其痛恨因為司徒冷“莫名其妙”的兩句話,就讓現在的東陵陷入苦海之中。


    所以對於司徒冷“言”中的“帝女”仲孫涵陽,他從來就沒有過好印象。


    一走十四年,卻在今時今日回到京城,杜中敏捏緊拳,心中有了另外一番算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近墨者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瀟家丫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瀟家丫頭並收藏近墨者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