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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顯然已經避之不急。()眼看即將被那無數劍氣撕得粉碎。突然,他周身爆出一股氣浪,猶如蛟龍出海朝音潮直衝而上,將音潮攔腰截斷,支離破碎。


    琴聲戛然而止。


    “咦?你這小子……”


    操琴者顯然也受到不小的損傷,言語間氣息已有些不穩。


    隻見泥土間,草叢中,樹林裏聲響陣陣,正有無數毒蟲蛇蟻飛奔來,向墨染聚攏,如此情景竟壯觀,又恐怖。


    涵陽眉頭緊鎖。


    萬魂崖上墨染驅動毒蟲將袁樂萱噬咬得體無完膚時,她不曾看見,如今一見,心裏不由得叫一聲“糟”!


    此時,操琴者聲音沙啞,殺意更濃。


    “究竟何人煉出此等妖邪怪物,簡直逆天而行!今日不除了你,他朝必因你這妖怪致使世間生靈塗炭!”


    陳起調,按、滑、揉、顫,托、劈、挑、抹。琴音似雪紛紛淩落,千萬劍氣一改悠遊滑動,破空綻放銳利劍芒如天雷轟頂。


    地上毒蟲一遇劍氣,大多被穿膛裂腹,死狀慘烈。但勝在數量奇多,竟源源不絕往操琴者所在之處蜂擁而上。更有甚者,能噴吐劇毒**和煙霧,但凡經過的地方,草木驟然衰敗,凋落而亡。


    墨染周遭更是戾氣驚人,萬千劍氣隨琴音宮、商、角、徵、羽瞬間百變之多,仍奈何他不得。


    涵陽心知必不能放墨染如此下去,否則,師兄便當真成魔了


    !


    然,她此刻內力盡失,根本kao近不得,否則必會被那劍氣與戾氣絞成碎片。


    地上毒蟲本橫掃一切,偏偏繞過涵陽,不曾傷她半分。


    涵陽心中生計,撫著右腕上的飲血玲瓏環,決議一試。


    “這位前輩,若在下不曾認錯,可是數十年前以一套千葉劍法叱吒江湖的甘雁容,甘老前輩?”


    聲音既清且亮,在漫天殺氣血味中響透山穀。


    操琴者不答話,萬千劍氣依舊,但涵陽仍敏銳地察覺其中藏有一絲遲疑。


    “前輩。您與在下的師祖也算相識一場,懇請高抬貴手,放我師兄妹一條生路吧。”


    “你,你師祖是誰?”


    “天柱峰,寒池山莊,暝涯子。”


    涵陽一狠心,摘下右邊手腕上的引血玲瓏環。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甘雁容對暝涯子餘情未了,更賭墨染對她的看重。


    一招錯,步步皆傷。


    甘雁容若不肯罷休,墨染又因引血玲瓏環離開涵陽而心神不定,他與她,便是死路一條。


    甘雁容就算罷休,若墨染入魔已深,就算血引提醒涵陽有“危險”,也喚不回他的心神,那麽……


    “暝涯子……你是司徒翼的徒孫,那司徒冷是你的……”


    “是在下的師傅,也是師兄的師傅。”


    琴音繚亂,萬千劍氣漸漸收緩,不再攻擊。顯然操琴者心神大動!


    引血玲瓏環離體一刻,墨染本已陷入半癲狂中,雙眸血紅,嗜血之性正噴湧而起。突然心中一絲劇痛,眷戀不舍,理智回攏大半,眼睛也恢複清明。


    絕美容顏上滿是惶恐焦急,再顧不得前方敵人,轉身搜索


    。


    “師兄。”涵陽走上去,微仰起頭,kao在墨染胸前,一手貼著那熱得燙的飾品,助他徹底平緩血液中還在躁動的魔性。


    “怎麽了,怎麽把玲瓏環給摘了下來?”


    墨染雙臂一環,緊緊擁著那纖細的身軀,下顎輕輕kao在秀上,深吸口氣。放任自己去感受,去汲取,平和,溫暖,再舒服也不過。


    “師兄,我不想你成魔。”


    忽然一道單音襲來,墨染背對操琴者,正是空當大1ou!


    不過涵陽早聽出這單音不帶攻擊之意,隻是點了墨染穴道,讓他好好休息。


    “女娃娃,帶著你師兄進來,老身有話問你!”


    竹舍清雅,隱於秀木。


    籽茶香煙嫋嫋。房中三人,一者臥,兩者對立。


    親眼見到甘雁容,涵陽不敢置信。


    隻見那人:眉將柳而爭綠,麵共桃而競紅。風吹仙袂,翩若輕雲以出岫。


    這膚滑脂膩,素齒朱唇的絕色,至多不過二十出頭,哪裏有半分七十歲老嫗的龍鍾之態?


    除卻滿頭白。


    “小女娃兒,老身千葉劍已四十年不出江湖,你如何認得?”


    聲音嘶啞,卻是年老之人才有。


    涵陽斂眉,頭微低,對前輩表示敬意。


    將掉落萬魂崖後,現石洞的經過略提一二,當然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半點不曾透1ou。


    聽到石洞中有暝涯子骸骨時,甘雁容撫琴的手一顫,弦斷木裂,一把好琴已被徹底毀掉。


    麵容怔怔,一滴清淚寂寞,延頰邊滑落


    。


    “死了……居然,就這麽死了……那我在這耆老迷穀一等四十年。又算什麽……”


    往昔歲月,相遇時的吵鬧,相攜時的甜mi,相離時的苦痛,愛、怒、嗔、妄,到頭來,也隻是一場空。


    閑等白頭,一世寂寞無人懂。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涵陽守著墨染宿在木屋中,徹夜未眠。


    旁舍。琴聲幽幽,哀傷入骨。


    清晨,雨停了。


    水潤過後的山壁草木更是清爽,墨染轉醒,就見一人趴在床邊熟睡。


    抬起手,剛想揉一揉那烏黑柔軟的秀,涵陽警覺地坐直身體。


    收回手,沒能成功有些遺憾。


    “師兄,你醒了。”


    收拾一二,取來厚葉做成的杯子,裏麵盛滿幹淨甜美的溪水。另一張葉子上托著幾粒拳頭大小的朱果,肉質滑嫩多汁,又很飽腹。


    兩人取溪水洗漱幹淨,食用朱果,對昨日墨染魔性作一事默契地閉口不言。


    再見甘雁容時,芳華不再,隻剩老嫗暮年。


    涵陽大驚:“前輩,您怎麽……”


    甘雁容笑了笑,滿臉皺紋竟舒展開來,多了幾分淡薄,幾分灑拖,幾分釋然。


    “我四十年一如從前,隻為了等他見到我時,還能認出我來。如今人已不在,我留著這麵皮,又還有什麽用呢。”


    “我設下耆老迷穀,不過是想霸占這精華妙地,兌現當初一個諾言罷了。不想幾十年來,差點入了魔障,害得許多無辜百姓枉死……”


    總有一天,我要找到一個仙境般美妙的地方,和你共度一生一世


    !


    當年之誓,言猶在耳。


    墨染與涵陽不諳安撫之道,麵對一個悲傷的老人,隻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甘雁容突然問道:“冷兒……現在怎麽樣了?”


    “冷兒?”


    一時反應不及。


    “就是,司徒冷,你們的師傅呀!”


    甘雁容急切地說道。


    “師傅……”師兄妹麵麵相覷。其實自從萬魂崖上一戰後,兩人都未曾再見過司徒冷,隻知他已重新回到東陵,仍然國師之尊。


    “他出事了!?”


    甘雁容急了。


    “前輩您別著急,師傅現在很好,是東陵的國師。”涵陽連忙安撫。


    都說老人像小孩,任性霸道,眼前這位實力不得了,真任性起來可就難辦了。


    “那就好,那就好……”


    甘雁容喃喃自語,忽然又嗚嗚哭了起來。


    墨染懶得理會,涵陽隻得手忙腳亂地盡說好話。甘雁容一邊哭一邊說,雖然斷斷續續地,但涵陽還是大致拚湊出了當年事情的經過。


    暝涯子司徒翼與千葉魔女甘雁容,本是一對神仙眷侶。因甘雁容早年行事跋扈,結仇甚多。其中一個仇家,趁她懷有身孕,司徒翼又恰好不在時下毒。毒性奇特,平時難以察覺,直到甘雁容準備生產的時候才被現,卻為時晚矣。


    甘雁容執意替司徒家留下血脈,拚著真氣泄漏身亡的危險產下司徒冷。


    而司徒翼怎麽可能甘心眼睜睜地看著愛妻身亡,在不斷損耗自身修為來填補甘雁容外漏真氣的同時,還要驅除毒素。出一分,補兩分,縱然是司徒翼內力在深厚,也熬不住沒有盡頭的減損。


    “最後關頭,毒素尚且殘餘些許,但已經繼力不足,哪怕再輸入多一分真氣,都會因為力竭身亡


    。所以,昊天才服下了梵天瑤草……”


    “梵天瑤草!”


    墨染、涵陽兩人一同驚叫。


    “沒錯。後來我雖被救活,但翼哥卻隻剩下七年壽命。”


    後麵的故事,有些悲傷。


    甘雁容是個至情至性的姑娘,因為愛得太深,所以才更加的恨,更加的怕。


    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執意要生那孩子,最後執念成魔,所有的愛她給了司徒翼,所有的恨卻留給了自己的孩子。


    當時的司徒冷,才不過三個月。


    甘雁容無法忍受親眼目睹摯愛死去,又怕心魔已生的自己有一天會忍不住對孩子下毒手。


    懦弱的她,逃離了寒池山莊。


    一去三十年,世間變幻,多少人,多少事,生死由命,逝者無追矣。


    涵陽沉默著,以她的立場,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縱然是司徒翼這般驚世奇才,居然對梵天瑤草亦無可奈何,墨染心一寒,不由地伸手一握,似乎隻有將那抹溫暖掬在身邊,才不會消失。


    左手一緊,被捏得生痛,涵陽疑惑地望去。見墨染眼眸生沉,以為他魔性未盡,便不管疼痛,反倒往旁邊移動,貼得更近。


    “前輩,梵天瑤草當真如此逆天?一點辦法都沒有?”


    墨染出言問道。


    甘雁容情緒有些回緩,聞言一怔,下意識回答:“有,是有,但……”


    忽而停住,示意涵陽伸出手。


    浮於脈上,大驚:“小女娃兒,你怎麽也中了梵天瑤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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