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盤可以沒有,但人不能沒有。這個老黑,看來還挺有一套的!”


    在黑夜伯爵去駕駛室之後,風傾雪走了過來。


    “這裏的海賊千奇百怪,有的人是單純的為了追尋自由,有的人是為了財富。這些人裏,有的人從來不看重同伴,但有的人可以殺人放火,但卻對同伴不錯。人心才是最看不透的東西,最好的是人心,最惡的也是人心。”


    冷淩歎道。


    “你什麽時候也有這種感悟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風傾雪笑著打趣道


    “很久之前就看透了,但看透了又能如何?每天掛在嘴上裝老學究?”冷淩輕笑道。


    上一世的勾心鬥角,他對人心的感觸是極大的。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又一次偶遇公司一個老員工哭,他多嘴問了一句什麽情況,結果那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員工說了一大堆,聽得他都瞠目結舌。


    那老員工家裏三個孩子,大的是女兒,排老二的兒子,老三還是個女兒。兩夫妻辛苦工作供三個孩子上學,各個成績都不錯,老大讀大學畢業,結婚之後,基本上就對他們兩夫妻不聞不問了。二兒子本科畢業,工資高的崗位上不了,工資低了又嫌棄,畢業之後就在家瞎晃蕩,要這要那的,嫌棄家裏沒啥錢,也沒法給他找個好工作。老三還在讀高三,回家就嫌棄這個那個,說別人家有這個她沒有,別人家有那個她也沒有。


    聽了上一世的他是真的傻了,你要說家裏人爭家產什麽不少見,兄弟不和什麽的也可以有,但這算什麽事?一輩子耗費下來,結果卻得了子女這樣的話,也算是奇葩了。


    見的多了,有時候冷淩自己都會迷茫,覺得自己堅持的那些底線其實都是一無是處。


    “是啊,沒必要成天把那些話掛在嘴邊,說多了也就成廢話了。不過,王爺,我還是想說謝謝!”風傾雪道。


    “謝我什麽?”冷淩道。


    風傾雪一歎:“你應該早就已經知道我藏最深的秘密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但我要說,沒有你的話,我很有可能還是會走上老路。”


    “也不見得吧?”冷淩笑了笑。


    “一定會的。上一世,嗯,姑且稱之為上一世吧。我從小出生就先天不足,體質偏弱,經脈堵塞,修煉武功是很難的。我很努力的修煉,十幾年下來,我依舊還在後天境界。在家裏,我是家主的兒子,但我卻是庶出,而且還是一個廢物。你可以想象一下,這樣的人在那個勾心鬥角的家族之中要怎樣才能活下去?屈辱?卑微?嗬嗬那時候的我打算對武道已經絕望,所以便想去考科舉,做文官,雖然在家族之中依舊不會被重視,但我也算能夠脫離泥潭了。但是,我卻在十五歲那一年偶然踏進了天機閣,就是夢天機那個家夥突然出現在西嶺,而我成了有緣之人,進去了。我開始隻是好奇,並沒有注意太多,隻當做是一間普通的書屋,我發現了不少奇怪的榜單,又發現了幾本古怪的秘籍。比如說,血魔*,比如說幻魔神功嗬嗬,後來我發現,我竟然可以修煉了。血魔*,用鮮血刺激身體,激發潛能,用別人的鮮血給我重塑經脈。我隻敢用自己的血刺激身體,激發潛能,讓我能夠修煉。因為,被欺負慣了,早就已經習慣了,並不知道怎麽去反抗。一直到,一直到我落榜回來,我的大哥,親大哥,未來的風家家主將雪兒”


    風傾雪徐徐說來,他已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冷淩沒說話,靜靜的聽著。


    “你知道嗎,那近二十年裏,唯一一個堅定不移陪伴我的,隻有雪兒。她在我心裏,比風家任何一個人都要珍貴無比。但是我忍下了,一直忍了三個月,我用了血魔*偷偷的在殺人,我不敢在風家動手,所以選擇的都是外麵的人。我又尋找了許多毒物煉化到我的體內,讓我的血變得奇毒無比。那個晚上,我還記得,當時是個陰天,看不見月亮,也沒有星辰,我就像一個麻木的複仇之人行走在風家,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殺人。當然,血魔*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讓我變得那麽厲害,所以我在晚膳的時候,在廚房裏放了血,我的血,也是風家的血,奇毒無比,殺人無形鮮血染紅了整個風家,那個妖異,那個鮮亮,卻依舊無法在我心中引起半點漣漪。他們都死了,我的實力也進步了極快,但我並不高興,並不快活,因為雪兒也死了。”


    風傾雪道。


    頓了頓,風傾雪又道:“隨後長達數十年的追殺,或許有百年吧。我記不大清了,我就像一具可以行走的屍體,隻覺得天大地大卻沒有一處可以是我的容身之處,那種淒涼悲苦的感覺和雪兒的死在不停的折磨著我。我一直認為,雪兒就是我害死的,如果我的實力能夠變得強大,我絕對可以庇護雪兒。”


    “再活一世,所以你不斷的增強實力。”冷淩沉聲說道。


    風傾雪點點頭:“不錯,就是如此。但同時,我也還想再去試一下,或許我可能考得上科舉。但時間太久了,我早已經忘了那科舉靠的是什麽了,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沒考上的話,我會直接帶著雪兒從郢城去大漢,甚至還會去其他地方。當然,我肯定也會先去孤煙山走一趟,畢竟我沒有什麽趁手之物可用,萬一風家追來,我也能應付不是?但是,我卻偏偏遇到了你。你隨後成了逍遙侯,又做了鎮南大將軍,甚至為了你,楚皇更是攔下了黑榜的曲戰。所以,我想先托庇於你門下。畢竟,那時候的風家也有不少人在郢城,有你庇護的話,我就沒必要冒險逃亡了。”


    “你就這麽確定風家知道你離去,他們必然會追擊你?又或者,你為何不先下手為強呢?”冷淩問道。


    風傾雪搖搖頭:“他們肯定會追我,但不是追擊,而是追殺。風家由來已久,外人並不清楚,但我了解他們的高傲。風家祖先是上古人皇身邊的風伯,所以風家的人一向都認為自己體內流傳著高貴的血脈,絕對不會容忍我逃離。至於說先下手為強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會這麽做。說到底,沒有風家的話,也不可能有我風傾雪。”


    “有底線!”


    冷淩點點頭。


    “什麽底線不底線?嗬嗬,當日我被抓回風家,若是沒有你們冷家抗住壓力,將雪兒和我的兒子留下,這個底線恐怕也就沒了。風家在我心裏,並不是底線。隻是他們還沒觸及到我的底線,所以我沒打算搞得太血腥而已。而且,血魔*也並不是什麽好功法,我在跟了你之後,我就已經棄了,轉修幻魔*。其實,也是因為認識你,認識了老花,認識了諸葛啟明,才讓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在遇到你們之前,我一直以為我隻有雪兒,不可能會擁有兄弟。特別是你那次對我說,會帶我去風家,幫我解決風家的事時,我是真的感動到了。”風傾雪笑道。


    “最後,還是去的晚了。”冷淩道。


    風傾雪笑了笑:“晚了幾個月而已,事情還是解決了,不是麽?嗬嗬,這一輩子能夠有你們這幫兄弟,我就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老風,你,你這家夥在胡說些什麽?說的這麽煽情,這不像你的個性啊?咋地,還想以身相許啊?”


    花齊紅著眼出來了。他本是來找冷淩的,突然聽風傾雪嘮嘮叨叨說自己,頓時便停住了腳步去聽風傾雪在他眼裏也是有些神秘的,這可是偷聽的好機會。


    結果,聽得他有些迷糊,但他還是聽得有些感慨。


    “以身相許?可以啊,你打算讓我什麽時候過門啊?”風傾雪笑道。


    把藏在心裏最深處的心事說出來之後,風傾雪似乎也多了幾分生氣,不想以前那樣,整個人穩重的就像一個垂垂老者。


    “誰稀罕你,要娶也娶雪兒。雪兒多好啊,長得美如花不說,性格還溫柔的過分。嘖嘖,你丫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積了三生三世的德,怎麽就讓你先遇到這麽好的丫頭了?唉,老花我也算是閱女無數了,怎麽就沒遇上這麽個極品美人兒呢?”


    花齊似有感慨的說道。


    “滾犢子!”


    風傾雪頓時大叫,一腳踹了過去。


    “這兩個家夥也好,說出來就好了。”


    冷淩輕笑一聲,眉宇之間帶著幾分蕭索。風傾雪可以說,但他不能說。說了,冷家就毀了。冷家的人若是知道被他們敬重、崇拜的三少其實早已經死了的話,冷家會怎樣?


    老一輩的不說,年輕一輩的恐怕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的。而他父親冷傲會如何?他母親是不是無法接受?他大哥和二哥


    冷淩不想,不想毀了這個難得的家。


    突然,站在瞭望塔上的海賊突然大叫:“船長,你的懸賞已經出來了。我們的船額,隊長的懸賞又漲了!”


    這是黑夜伯爵的小弟,從偉大航路召喚過來的,顯然還沒法完全改的過來,下意識的就想叫黑夜伯爵為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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