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恐懼能夠讓人發揮額外的潛能,薄玨竟然漸漸地追上了趙清閣。(.無彈窗廣告)


    後麵的大螳螂也興奮無比的跟了上來,身前的兩把大鐮刀不時的勾過趙清閣的衣角。


    趙清閣恨不得一腳把薄玨踹得遠遠的,一邊倉皇奔跑一邊怒道:“你自己想死也別拉我墊背好嗎?”


    “我沒打算拉你墊背,我不是沒辦法麽?我相信你可以解決的!”


    趙清閣懶得跟她胡扯,幹脆問道:“你的匕首呢?”


    薄玨一揚右手,尖刃在太陽下閃著光。


    趙清閣說:“那就好。”


    薄玨身邊的人突然就不見了影蹤,隨之鋒利的光從她的瞳仁中一閃而過,一道人影飛掠回去,首當其衝的就是離得最近的一隻大螳螂,“刺啦”一聲――身前兩把鐮刀在匕首橫削時應聲而斷,趙清閣趁機在它頭上踩了兩腳,借力箭一般的飛了回來。


    斷臂的花螳螂血流如注,緩慢的向後倒了下去,同時將螳螂隊伍阻攔了一息時間。


    薄玨捧場:“好厲害。”


    趙清閣短促的喘了一口氣:“少來,你引來的東西,倒要我去解決?”


    薄玨說:“你那樣是趁其不備,它們現在已經有防備了,我再上去不是找死麽?”


    “你招惹這群東西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找死?”


    薄玨也很納悶:“我就是晚上在帳篷裏睡覺而已,什麽都沒做,這群螳螂是自己莫名其妙找上我的。”


    趙清閣冷笑:“怪你年輕貌美,血肉香甜?”


    薄玨無暇回答,她們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螳螂多勢眾,她們就兩個人,她將目光環視四周,這片山林中隻有很少的開闊地,以她這兩天的地形觀察和記憶判斷,現在所在的地方恰好是呈現出一種中間樹木密集、四周隻容幾人並行的口字型道路。


    薄玨突然說:“趙黑炭,這裏是一個圓。”


    兩人之間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默契,趙清閣立刻說:“你前我後。”


    “好。”


    薄玨一口氣提到極致,陡然加快了速度,螳螂口中發出含混的叫聲,揮舞著鐮刀向前追去,追到一個拐角處,前方突然就隻剩下了一個人。


    閃電般的人影在這時橫穿密林,繞到了螳螂大軍的後麵。


    她身體貼地仿佛泥鰍一樣滑到最後一隻螳螂身前,猛然一躍而起,將手中的匕首凶悍無匹的送進了這隻a級野獸的心髒,掉落的靈魂石被收進了口袋。


    這一下兔起鶻落,螳螂隊伍跑得太快了,灰塵滿地,響聲震天,這一點屍體倒地的動作並沒有誰聽見,而況趙清閣還伸手扶了一把。


    在她不動聲色解決到第五隻時,傻螳螂們終於發現了後麵還有個對手,它們的大鐮刀發揮了用處,勢如破竹的把這片掩飾身形的林子剪了個七零八落,虎視眈眈的望著她們。


    仿佛在說:再藏啊,毛都沒了,看你們還怎麽藏?


    此時剩餘螳螂數目:二十隻。[.超多好看小說]


    薄玨放棄了遛彎,默默的將匕首擋在了身前,還不忘調侃道:“趙黑炭,我現在回答你剛剛的問題,我的確是年輕貌美,血肉香甜,太香甜了所以招災。”


    她話音剛落,身形暴起,空氣中掠過一道殘影,朝著距離最近的一隻花螳螂飛起一腳。


    也不知她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力道,花螳螂一邊臉被踢得凹了進去,兩把鐮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除了痛嚎外,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擊。


    趙清閣:“……”


    薄玨伸腳將這隻螳螂踹開,繼續向下一隻發起攻勢。


    “剛剛那隻螳螂是隻母的,而且特別愛惜自己的外表,對付這樣的螳螂,隻需要打臉就行了,”耳旁風聲疾響,薄玨一矮身,一對大鐮刀從頭頂掠過,她反手將匕首送進身後螳螂的心髒,得意的說,“我聰明吧?快誇獎我。”


    趙清閣“嘖”了一聲:“依我看,以後國家的新型武器不用再去宇宙試驗了。”


    薄玨:“為什麽啊?”


    趙清閣:“直接用你的臉皮就行。”


    薄玨:“哈哈哈哈。”


    這種花螳螂攻擊力最高的就是身前兩把鋒利的大鐮刀,其他地方皮薄血脆,收拾起來比想象中似乎容易一點,然而隻是容易一點點而已。


    “蹲下。”


    薄玨來不及判斷,立刻蹲下.身子。


    一柄匕首貼著她的頭皮飛了過去,一聲劇烈的嘶吼從身後炸開,噴薄的血液濺了來不及躲開的薄玨一臉。


    薄玨把匕首拔.出來擲了回去:“謝啦。”


    趙清閣握著匕首的右手汗濕一片,左肩隱隱有血滲出來,剛剛一不留神被一隻螳螂撓了一把,薄玨更好不到哪去,漂亮的臉蛋上紅一塊白一塊的,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


    她嫌惡的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擦了幾把,覺得自己就算不被這群螳螂弄死,也得被自己熏暈過去。


    薄玨輕咬了一下嘴唇,提議道:“不然我們按報警器吧,畢竟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是第一要務,還有十三隻,我們對付不了的。如果你怕因此影響這次實習成績的話,我把它們引開,然後再報警。”


    她們的終端裏都配備報警器,是供雛態們在危機關頭使用的,隻要她一報警,教官立刻會下來支援。


    趙清閣不答,煙灰色的眸子裏盡是不服輸的執拗,她攥緊了手裏的匕首,瞄準了一隻看起來較弱的螳螂迅疾如電的撲了上去,弧形的刀光在空中一閃,畫成一道近乎優美的滿月。


    落地的時候,手裏的匕首卷了刃。


    五彩斑斕的大螳螂胸腹間一線紅絲從上往下滲開,氤氳開來,身體陡然炸開,吃剌剌――一分兩半。


    卷刃的匕首倒轉刀柄,朝著距離最近的一隻螳螂奮力擲了出去,有力的拳頭隨之蜂擁而至,一連串的攻擊落在花螳螂身上,直打得它節節敗退。


    薄玨這報警器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算了,還是按吧,她好容易下定主意,眼前的樹林竟然驀然起了一層濃密的白霧,光天白日的伸手不見了五指。


    “趙黑炭。”她叫道。


    “在,我們分開走。”


    趙清閣的聲音有些喘,但是中氣還是很足。


    薄玨放下了心:“那好,山頂見。”


    “山頂見。”


    聲音聽起來卻是漸漸遠了。


    嘿,你這個黑炭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出點什麽事。


    憑著直覺反應,薄玨朝著一個方向飛掠了出去,這場濃霧的範圍大概在方圓三裏左右,它不是慢慢升起來的,而是陡然出現的,來得太蹊蹺了,就像是人為製造的一樣。


    薄玨跑了不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個背影,笑意幾乎是立刻攀上了她的眼睛,招手:“趙黑炭!”


    趙清閣:“……”


    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你跑什麽呀?”


    趙清閣從來沒這麽嫌棄過薄玨:“你這次招螳螂,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招出什麽蜥蜴來,離我遠一點。”


    “上次絕對是它們看我長得太好看了,那個母螳螂嫉妒我,所以攛掇著其他螳螂來追我。”薄玨說,“你看我現在臭成這樣,肯定沒東西來追我了。”


    趙清閣木著臉說:“那你要是招出來巨型屎殼郎呢?”


    薄玨就哈哈大笑起來。


    年輕的女孩固然漂亮,但臉上髒汙,笑起來完全算不上好看了,但是她那雙眼睛極亮,乃至於讓人可以忽略她此時的外表,而獨獨關注她的快樂單純了。


    趙清閣發現自己認識薄玨那麽多年,卻從來都不了解她。


    同樣都是天宿人,為什麽她就能夠活成這樣,比誰都要單純善良,比誰都要體恤他人,比誰都要肆無忌憚,還比誰都缺心眼。


    薄玨哪知道對方那麽多心思,緊趕慢趕兩步追上趙清閣,還沒來得及開口搭話,突然皺了皺眉,指著前方說:“趙黑炭,你看那兒是不是個人?”


    “可能是同學,過去看看。”


    那是個腿受了傷的女人,好像傷得很嚴重,坐在地上。


    “你好,請問需要幫助麽?”薄玨湊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


    那人回過臉,漆黑的眼珠在白晝裏分外醒目。


    這居然是一個契主!


    席賢說過,要判斷一個成年人的年齡,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最好是去看她的眼睛。於是兩個雛態就盯著這個契主的眼睛看,結果……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的契子上山采藥了,我上來找她,結果被一隻野獸咬傷了腿,你們可以帶我回去麽?”


    薄玨和趙清閣對視一眼,兩人目中均流露出震驚來,能被a級甚至以下野獸咬傷的成年契主,這是得有多弱,她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另一個林箋。


    “我們現在在實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回山頂,和教官請示,看看能不能用飛行器順路送你下山。”


    女人柔弱的笑:“那就謝謝你們了。”


    薄玨伸出一隻手,看到自己袖子上的血和腦漿,立刻不好意思的縮了回來,輕輕的撞了一下趙清閣的肩膀:“喂,你去。”


    “做什麽?”


    “你看人腿傷成這樣,還能走路麽?當然是去背人了。”


    “那好吧。”


    趙清閣有一種錯覺,背上的女人仿佛摟得她特別緊,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之前又剛反應過來似的,鬆開了力道,像是在希求什麽,又不得不放開。


    薄玨說:“趙黑炭,你發什麽呆?”


    趙清閣搖搖頭,遲疑地說:“可能是山裏風大。”


    說來也奇怪,自從救了這個契主,這一路上竟然沒有再遇上一隻野獸,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山頂。


    在她們之前已經有一個同學到達山頂了,畢竟別人沒有那麽點兒背碰上一大群螳螂。


    薄玨跟紀雲說明那名契主的情況,紀雲反常的表揚了她們倆,然後把那名契主帶進了飛行器,艙門關得緊緊的。


    那名契主一進來,從袖間抖出一枚淨化魂晶,激活,腿上的傷痕立刻消失無蹤,陡然就換上了一套威風赫赫的元帥製服,金紅色的肩章點綴其上,方才還弱質芊芊的女契主就像是變了個人,眉心藏銳。


    趙清歡負手而立,站在紀雲對麵,臉上帶著散漫的笑意,卻始終未及眼底。


    紀雲被女人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心髒狂跳,行了一個鄭重的軍禮:“元帥閣下。”


    元帥隨意的抬了一下手:“紀少尉。”


    紀雲繃緊了身子:“到!”


    “別這麽拘謹,坐。”


    她仿佛是此間主人,自發的就往艙裏最寬闊的控製椅上坐了,然而這一坐剛剛的精氣神全然卸了下來,懶洋洋的歪著,從懷裏摸出一柄雕刻精美的匕首把玩。


    說著不拘謹,紀雲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米九的大高個坐在一張小凳上,腰杆挺直,雙腿並得緊緊的。


    “你是禦天的畢業生?”


    “回元帥,是。”


    元帥將食指往鋒利的刃上一按,血珠很快滲了出來。


    紀雲直瞧得心驚膽戰。


    元帥驀地斜眼一挑,將視線落在滿頭大汗的紀雲身上,漫不經心的說:“禦天的校訓是什麽?”


    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紀雲硬著頭皮道:“以生命保護雛態、捍衛燈塔,誓死保衛靈魂之樹,決不讓敵人俘虜我們的身體,靈魂不滅,精神不止。”


    “哦?”這位元帥挑了一邊眉毛。


    咯噔――


    紀雲一個激靈。


    元帥將匕首重重往桌上一拍,笑意倏地斂去,上位者的威嚴頃刻顯露出來:“既然如此,為什麽要讓雛態麵對成群的a級野獸?你難道不知道雛態一旦死亡就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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