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說了。”他轉頭睇她。


    喬莎有股抑鬱之火在心裏作怪,想發作卻又不想朝他發。


    她壓抑著聲音對他道,“你別再緾著我了,我己經跟你說過好幾次,我有家庭,你這樣……我隻會覺得你真的不要臉。”


    “你一直都說我不要臉。”他淡道。


    “你這種態度我們要怎麽談下去?”她轉頭對上他的眼。


    “你想談什麽?”他微側身體,麵向她,看起來態度放正了。


    “你現在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對他沒有感情。”


    “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對他沒有感情?”


    “……”


    喬莎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她現在的表現好像對他有情有似的,事實上,她不是沒有嗎?怎麽會有這種錯誤的表現呢?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樣拖著不是辦法……


    “我們回去吧。”她突然說。


    “莎莎……”


    “我現在不想說話。”喬莎將臉另向車窗外,自車窗的倒影裏,看到了他難過的表情,眉心不自覺地微微蹙起。


    向易霆長吸口氣,像鬥敗的公雞垂下頭,久久都沒動。


    在喬莎感覺他就這樣不動後,他啟動了車子,車子的雨刷在來回掃著,緩緩駛出車棚,冒雨離開工廠。


    路麵被雨水不停衝刷,前方的路有些不清。


    喬莎看著這種情況,有些擔心,忍不住對向易霆道,“要不別走了,這鬼天氣看著危險。”


    “再危險還有我護著你。”他看著路麵說。


    “你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快點靠邊停!”喬莎越發覺得前方的路看不清,心己經提了起來。


    “你在擔心我嗎?”他轉頭看她。


    “別看我,看前麵,停車。”她伸手推他的頭,被他伸手握住。


    本來他的心情就跟現在的雨天一樣,現在因為她的話一下子陽光了起來,聽話地將車子停到了路邊,握著她手的大掌與她十指緊扣,扣住不給她抽回去。


    車子一停,氣氛馬上又變了。


    喬莎感覺比方才沒開車出來時還要令人難呼吸,臉蛋的溫度無法自控地一點點升溫。


    向易霆熄了火,與她相扣的大掌用力將她一扯,她便跌到了他懷裏。


    “莎莎,把你的顧慮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我對你沒意思,有什麽顧慮?”她推開他,坐好,想抽回手抽不動,便放棄了。


    向易霆不想聽她這些話,所以保持了沉默。


    下雨天可以留人,卻偏偏留了對流水有情,落花無意的男女。


    +


    回到市內後,向易霆接到了向夫人的電話,在送喬莎回了公司後,便轉回了向宅。


    一走進客廳,看到一家人都在,有些意外。


    向老夫人一向都是在老宅裏麵,很少會到新宅這邊走動,但今天下著這麽大的雨,居然還到了新宅這邊,讓人不臆測有什麽事發生都不行。


    “這麽熱鬧,叫我回來有什麽事。”向易霆逕自走到單人沙發內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著。


    向夫人看著他說,“兒子啊,你跟簡婷的婚事都定了這麽久,是不是應該有點意思給人家父母?”


    “意思?”向易霆反問,“媽您指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婚禮啊!”向夫人說,“就算不結婚那麽快,也得有個訂婚儀式吧?總這樣拖著多不好。”


    向易霆想也沒多想,開口宣布,“婚約取消。”


    “胡鬧!”向老爺一聲怒斥,瞪著他說,“這婚約是能說取消就取消的?你當婚姻是兒戲呢?上次你跟喬氏千金也有婚約,取消就算了,這次還這樣,你以為人家的女兒是任你耍著玩的?簡婷是你簡叔叔的女兒,我們是世家,當初定下婚約是你們倆個都同意的,現在你單方麵說取消就取消?你讓我們的麵子往哪放?你簡叔叔簡阿姨的麵子哪裏放?太胡來了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麽胡鬧!”


    向易霆沒說話。


    向老夫人望著他,輕聲問,“乖孫啊,跟奶奶說說,是不是有什麽變故?”


    向易霆望向她,搖了搖頭,微歎一聲,“如果你們叫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們就不必說了,暫時沒有任何婚禮。”


    “可你不是答應過我們今年就會結婚?”向老夫人說。


    “今年才開了個頭,還有十個月呢奶奶。”他起身,說完走出客廳,任身後的長輩怎麽叫也叫不回他。


    回到家,向易霆便看到簡婷坐在沙發上,不用想他都知道,她在等他,看了眼壁鍾,己經下午兩點。


    難道她一直都在等他?


    走過去,發現簡婷是靠著沙發睡著了。


    這丫頭。


    剛要轉身回房拿個毛毯出來給她蓋一下,她卻醒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易霆哥,你可回來了!”


    他回頭,見她笑得特別開心,心裏本來一直想著跟她說的話,竟然有退縮感。


    簡婷是個挺大膽的女孩子,對他的感情,就像他對喬莎的感情一樣,如果他跟她說,婚約取消,她會受得了嗎?更何況她是個女孩子。


    至此,向易霆深深覺得,這個婚約,是他犯的最大的錯誤。


    “怎麽在這裏睡著了?”他抬手輕拍了下簡婷的頭,笑笑。


    “我在等你啦!”簡婷笑著站起來,雙手還挽著他的手臂不放,“我做好了午飯想等你回來一起吃,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回來,我就來這裏等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怎麽不打電話。”他說,心裏對她充滿了內疚感。


    “忘了。”簡婷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好一會兒才接著他走進餐廳裏,伸手拿掉蓋菜碟上麵的蓋子,伸手試了下溫度,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子跌了下去,“都冷了……”


    簡婷來過幾次向易霆家裏,幫忙收拾過屋子,做過幾次飯,雖然向易霆並不同意,但也不好非常強硬地拒絕。


    簡婷的手藝雖然沒有蘇含那樣的好,但也算不錯了。


    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色,向易霆道,“沒關係,我跟朋友約了一起吃過了。”


    簡婷看了眼他,低下了頭,悶聲問,“是喬莎姐嗎?”


    他神色微緊,在她抬起頭看他時快速斂去,“怎麽這麽問。”


    “因為今天早上喬莎姐是從你家離開,而且在今天之前,我發現你跟喬莎姐之間,好像並不像普通朋友那般,幸好她結婚了,不然我真懷疑你們之間有點什麽。”簡婷很老實地將心裏話說給他聽。


    向易霆麵對這樣的簡婷,實在沒法開口說取消婚約。


    她性格率直,真誠,要是真說了他對喬莎有情,她肯定會轉身就去找喬莎,雖然她們是認識,但感情沒深到情同姐妹,就算情同姐妹,為了愛情,也有翻臉的可能性。


    在這一刻,向易霆十分希望簡婷與喬莎之間的感情,就像喬莎與蘇含之間的感情一樣,有事可以完全敞開心扉講。但這也隻是希望,喬莎與蘇含之間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就處來,十年的閨蜜深厚感情怎麽可能隨便說有就有。


    見他不說話,簡婷便大膽地猜測,“易霆哥,你跟喬莎姐之間……是不是不隻曾經是同事而己?”


    向易霆淡笑,抽回手臂以掌輕推她後背示意她一起走出餐廳。


    “我跟她也是朋友。”


    “可你之前對她的態度哪裏像朋友,你們之間見麵都沒有說過幾句話,現在……怎麽就變了呢。”簡婷後麵那句完全是小聲嘀咕出來的。


    “今天不是休息嗎,就這麽過了?”他走到沙發坐下,一副慵懶態地靠在軟皮沙發上,以一掌輕撐著額際,望著她問。


    “想跟你去逛街,過幾天我有同學結婚,想買件衣服,到時候都沒有好看的衣服去不丟臉才怪。”簡婷走過去坐下,“那天你有空嗎?我想帶男伴出席。”


    向易霆下意識地想拒絕,但他還沒開口,她就繼續講了一一


    “新娘是我高中時的好朋友,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上次我還跟她說了我們有婚約了,她很開心呢,我準備她結婚時帶你去讓她見見,她肯定會很開心。”簡婷說完搖了搖他手臂,“易霆哥,你去嗎?”


    “幾號?”


    “農曆二十五,也就是一個星期後。”


    他故作思考狀,然後道,“那天沒空,很抱歉婷婷。”他記得,那天是莎莎的生日。


    簡婷失望地喔了聲。


    “但我今天可以陪你去逛街。”作為補償,他決定今天陪她逛街。“但現在在下雨。”


    “那晚上我們出去。”簡婷笑得睛眼彎彎的很好看,對於他答應陪她逛街感到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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