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她迅速轉回頭看他,氣得臉都紅了,怒瞪著他,“要真是這樣你就是有預謀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婷婷,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己。”見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心慌了。


    “打比方也不可以!”她不想跟他結婚,更何況是懷他的孩子。


    “好好好,不可以就不可以,你別生氣,是我胡說八道,我們先回去好嗎?”他柔聲安撫著她,就怕她情緒一激動真的走了,就算現在他不給她走,明天他就要回法國,後麵會發生什麽事他無法預料。


    她不出聲,眼眶卻己經泛紅。


    他傾身拉過她的安全帶,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心房猛一疼,大手輕撫她眼眶,低聲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不該亂說話,我隻是太心急著把你娶回家,怕你被別的男人盯上,我又不能時時守在你身邊,怎麽防也防不住,所以才會說出剛才的話,你別哭,我不想看到你哭,那樣我會感到罪惡。”


    她咬著下唇不說話,眼眶卻越來越紅,酸酸的眼睛令她無法自控地眨了下眼,一滴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見她真的掉淚了,他心疼得心慌意亂,一手將她拉到懷裏抱著,一手輕拍著她的背輕哄,“別哭,不會懷孕的,我們在一起沒幾次,不會那麽巧,剛才我隻是嚇唬你。”


    “要是懷了怎麽辦?”她帶著哭腔問,問完腦子裏也隻有一個答案,又道,“真的不會懷上的對不對?”


    “不會的,乖,別哭。”他低唇輕吻著她帶淚的眼,酸澀的淚水令他心更疼。


    她點了點頭,暫時寧願相信不會發生懷孕這種事,想著月經日還有兩三天就到,眉目間浮上了輕愁。


    “不哭了,嗯?”他雙掌輕捧著她俏臉低喃,輕吻了下她鼻頭。


    她點點頭,“你以後不許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如果沒跟他睡過她當然不會當真,可己經睡過,這種事隨時有可能成真,她能不急嗎。


    “我保證,不拿這種事開玩笑。”要說,也得成真以後。


    “明天你不用送我回c市了,我自己回去,你也早點回法國吧。”她抬起眼皮睇了眼他,不想讓他看穿明天她急著回c市跟好友見麵,否則他又要問起。


    “不行,我得看著你進家門才放心。”他雙手替她拂開臉頰兩邊的秀發至耳後。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有必要這樣嗎?”她抬眼想瞪他,被他親了下眼皮,沒瞪成。


    “你不是說我是老男人嗎?你對我來說就是小女孩,當然要小心嗬護。”他說得理所當然又暖她的心。


    其實簡婷要是願意,可以盡情向阿紮爾撒嬌,別說是天上的月亮,就是天河,他都會想盡辦法弄下來送到她麵前。


    她伸手拉下他大手,“開車吧,我要回去睡覺了,今天你睡沙發。”


    聞言他有些哀怨,可想到方才自己惹惱了她,也不敢吭聲說不,默默開著車回酒店。


    回到酒店,簡婷率先洗了澡,然後坐到客廳看電視。


    阿紮爾隨後去衝涼,出來時,看到簡婷己經在沙發上睡著,身上還蓋著張不知哪來的毛毯,而電視還在放著。


    皺了皺眉,走到沙發前蹲下,一雙深沉如海洋般一望無垠又深不見底的藍眸凝著她,一掌抬起輕撫她粉頰,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眼瞼。


    可能是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挲得有些不舒服,她輕蹙起眉心。


    “小傻瓜,在這裏睡你會著涼的。”他喃完將她抱起,走回房間將她放到床上躺好。


    結果,她卻被驚醒了,看到自己被抱回房間,不禁沉下俏臉,“你抱我進來幹什麽,走開,我要出去,沒看到我在看電視嗎?”邊說邊下床。


    他伸手拉住她,溫聲道,“你都睡著了,還看什麽電視,困了就睡覺,別在沙發睡,你身子單薄,夜時涼,會著涼的。”


    “今天晚上我要等個電視劇開播,你先睡吧,沙發歸我了。”她邊說邊拉掉他大手,然後拿起毛毯走出房間,走到門口回頭再次叮囑他,“不許再來打擾我,睡你的覺。”


    他輕歎一聲,從房間門口看出來,看到她又在沙發躺下去。


    在沙發躺下去的簡婷其實就是不想他在沙發睡,他人高馬大的,怎麽睡得下,自己在車上跟他說要他睡沙發隻是氣沒消完故意說的,後來回到酒店氣消完了,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份,為了以防他當真,她隻好先下手為強了,什麽電視劇,她又不喜歡看。


    躺到了床上的阿紮爾一直來回翻著身睡不著,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己經十點半,一般電視劇開播不都是八點半這樣子的嗎?現在都十點了,他們回來時都九點多了……


    想著想著,他人己經自床上起來,走過去輕輕將門板拉開看客廳外麵的情況,燈是熄的,電視機是開著的,但並不是播電視劇,而是廣告,至於沙發上的人兒,因為是躺著的,所以並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他站在門口那裏看了十分鍾,看到一直都是廣告,然後就看到是在播放解放時期的戰爭片,他是不想相信她喜歡看這樣的片子,還為了看這個等到這個時候。


    所以,他抬腳走出了房間,走到沙發後微傾身查看沙發上的小女人,發現她竟然是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


    想了下,不難明白她的用意,她隻是不想他睡沙發,又不好意思開口跟他說,所以,隻好委屈自己了。


    這傻丫頭……


    將電視關掉後,伸手將她抱起來走回房間放她到床上躺好,他則躺到她旁邊,將她摟到懷裏一同入眠。


    這下子,他終於可以安心入眠了。


    +


    第二天,簡婷醒來時己經九點。


    閉著眼賴了下床後才下床走進洗手間洗漱,到洗臉時才想起來,今天阿紮爾要回法國,將毛巾一扔,跑出了洗手間,再跑出客廳,餐廳,都沒人,她的心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砸到地上散開。


    他……走了?


    愣了好一會兒,她又跑回房間查看行李,他的行李果然不見了,秀眉一點點蹙起來,失神地走到床邊坐下。


    他不告而別了。


    陰暗的房間沒有陽光照進來,被厚重的窗簾擋在外邊。


    感覺異常沉悶的她,起身走過去拉開落地窗簾,一片暖陽立刻灑進來,刺到了她的眼,忍不住伸手抬起擋住眼睛。


    好一會兒才轉回身看大床,想著這幾天他們在一起的畫麵,現在他走了,心頭竟然有些泛疼,遊移的目光被床頭櫃上的一張白紙給吸引住,雙腳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拿起來,寫得還算好看的字體落入眼中。


    “婷婷,本來九點的班機,因為有些急事得前回去,不能等你醒來道別,我不在身邊記得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處理好回來找你,我也會天天打電話給你,記得想我。退房前記得先把早餐吃了,回c市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要乖。”


    “乖你個頭……”看完後,她低聲呢喃著。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乍然響起,以為是阿紮爾打來的,她很快拿起來看,結果看到是某人打,不禁有些小失望。


    “都教授,幹嘛啦?”她沒好氣地問。


    “你回到c市沒?”他笑問,“要不要我去接你?”


    她想了下,覺得也可以,於是點了點頭,“我剛起來,那你過來,我先吃早餐。”


    “行,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她開始打電話點餐,然後換衣服。


    兩個小時後一一


    正在看電視的簡婷接到了都教授的電話,連忙拉起己經收拾好的行李走出套房。


    走出酒店後,在酒店門口掃到抹高大的背影,她放開行李杠,走過去用力拍了下男人的後背。


    男人沒有被嚇到,轉回身,男人臉上揚著抹溫煦的笑容,像太陽一樣暖暖照在簡婷臉上。


    “等久了,都教授。”她笑著說。


    “你就笑話我吧,還跟著學生起哄。”都義城沒好氣瞪了眼她,看了眼她身後的行李,“就一個箱子嗎?”說話時己經走過去提起來。


    “對啊!”她大大方方地挽上他手臂,“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我讓司機有多快開多快。”他笑,“這回我可是特地為了你休假一星期的,你可得好好陪我,別浪費了我的時間,不然下次我可不會再為了你休息。”


    “知道了,都教授,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錯,還說得這麽仁慈是為了我,你應該自我深刻檢討!”她哼了聲。“你這男閨蜜也當得太失職了,都幾年了,還這麽讓人不盡滿意。”


    “那你想要怎樣才滿意?”他對這個問題己經沒有轍,反正他就是這樣,隻會教書,隻會聽人倒苦水,特別是她的,總是怕嫁不出去,找不到好對象,暗戀的人又不喜歡自己,最近又聽說暗戀的對象結婚了也不覺得傷心了,隻有祝福……


    “我又遇上麻煩煩了……”她突然抬起頭看著他說。


    他眼角一抽。“我來就是麵對麵聽你倒苦水?”不要吧,他要回法國……


    她嘿嘿一笑,“也不至於啦,我們路上說。”


    一路上,簡婷將跟阿紮爾從認識到現在說了個細給都義城聽。


    然後到了簡宅門口時一一


    “婷婷?!”簡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己經下了計程車的簡婷和都義城聞聲轉頭,兩人表情不一樣,前者僵住,後者頭皮發麻。


    “這是你朋友嗎?”才剛進鐵門的簡夫人的表情從驚訝到笑開了眼,走過來站到簡婷身邊,對她道,“婷婷,有朋友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媽好準備一下。”這男人長得還行,先不說別的,單是外貌就過得去,身上還有股學識的氣質。


    “媽,準備什麽,又不是外人。”簡婷翻翻白眼,心裏不希望她想歪,結果自己說的話卻是讓別人想歪。


    簡夫人微瞠大眼,開始認真打量起都義城,連連附和她的話,“對對對,不是外人,快點進去吧,吃午飯沒有?”


    “媽,我才從a市回來,哪裏吃飯了嘛。”簡婷有些有氣無力地說,轉頭看了眼苦力工都義城,“阿城,這是我媽,她就這樣別見外。”


    都義城微微一笑,“伯母您好,我叫都義城,婷婷的一一”


    “我知道我知道,”簡夫人很快打斷他的話,並自動自發地笑著說,“難得來一次,多住幾天,伯母好好招待招待你。”


    “媽,他沒空啦,他要陪我。”簡婷有些不滿,那麽熱情幹什麽,又不是她女婿。


    等等……女婿?媽她不會是認為……


    剛要開口的她,馬上聽到簡夫人跟都義城的對話。


    “都先生是從事什麽工作的?”簡夫人和藹地問。


    “學校老師。”他輕淡一笑,溫聲回答。


    “老師啊?這個職業很好啊,鐵飯碗,不錯!”簡夫人連連點頭,“我們家都是從商,沒有一個從事教育方麵的,一直覺得遺憾,當初讓婷婷這丫頭去教學,死活不肯去。”


    “各人誌向不同,所以從事的工作也就不一樣。婷婷在學校時很優秀,導師也曾多次邀她留校任職,隻是她一心掛著家裏的生意,所以才沒有答應,其實,導師一直都覺得挺遺憾的。”


    簡婷自從離開學校後就一直沒有再跟導師聯係,現在聽到他說起導師,心裏的愧疚再次湧來,也才知道原來導師一直都對她有這麽高的期望,希望她能帶出批品學兼優的國家棟梁,可她當初總是覺得,並不是學習好就一定對社會有幫助,說不定還是社會的敗類,累贅,現在看到阿城教得這麽好,學生不說全部成績優秀,但品德方麵卻是毋容置疑。


    “我覺得當老師就不錯,學生教得好了,有出息了,那就有成就感,跟從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簡夫人深歎了口氣,看了眼簡婷說,“你這孩子當初就是倔,非要頂替你哥,就怕你哥不回來。”


    “媽,你又扯這些幹什麽,煩不煩呐?”簡婷不高興地瞪她,轉頭對都義城道,“阿城,老師現在身體好嗎?”


    “挺硬朗的,就是有時間了總會跟我提起你,說要是你有意願回去,隨時歡迎你。”他笑笑。


    “哎不是,你怎麽從來都不跟我說呀。”她投了個埋怨的眼神給他。


    “姑奶奶,你一聽到學校的事就煩,我哪敢說哪,萬一把你給惹毛了,我不得慘了?”他很是冤枉地說。


    “婷婷,你是不是經常欺負人家阿城啊?看把人家嚇的,嚇跑了可怎麽辦?”簡夫人似乎很滿意都義城,開始幫起了他。


    “他人高馬大,我怎麽欺負得了,你眼睛沒問題吧?”簡婷轉頭看簡夫人,“再說了,他一教授哎,我要是欺負他,他的學生不得吃了我呀!”女學生可是很恐怖的。


    說話間己經走進了客廳,簡婷讓都義城先坐一會兒,她則親自將行李搬上樓,但都義城動作很快地幫她提上二樓,然下又下來。


    簡夫人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一杯茶放在都義城麵前,剛好他覺得有些渴了,端起來就喝了好幾口,喝完了才發現簡夫人一直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伯母,我有些渴了,所以……”


    “沒關係沒關係,你喝吧,還要不要?我讓人再給你泡一杯。”簡夫人說著就要叫管家。


    他連忙出聲攔著,“不用了伯母,可以了,不用麻煩。”


    “這怎麽叫麻煩呢。”簡夫人笑著說,“不知道都先生結婚沒有啊?”


    “啊?”都義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有些愣然。


    簡夫人見他一臉不自在,知道自己問得有些唐突,但她不問清楚怎麽行,這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得謹慎。


    “不好意思啊,我隻是覺得婷婷她都快三十了還沒結婚,你們是同學,應該都結了吧,好奇而己。”


    都義城了然地點了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慚愧,我也還沒有結婚。”每天都是工作,哪來那麽多時間。


    那真是太好了!簡夫人暗中歡呼,“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讓婷婷帶你好好四處轉轉。忘了問你了,你是哪裏人?”


    都義城有些杠不住簡夫人的問題了,祈求著簡婷快點下來解救他於水火。


    “我是g市人,跟婷婷一樣出去留學,然後畢業了留校任教。”都義城邊說邊暗暗用眼角光瞥著樓梯的方向。


    天啊,簡婷,你倒是快點下來啊!


    簡夫人聽了很滿意,離c市不遠,可以接受,幸好不是國外,那真是太遠了!


    “那家裏還有沒有什麽人一一”


    “媽,你這是在審犯人還是怎麽著?”簡婷的話及時打斷了簡夫人的話,及時解救了都義城。


    都義城暗暗鬆了口大氣,總算把她盼下來的。


    “瞧你說的,我哪有審犯人?第一次見你帶同學回家,我這不是好奇嗎?你們兄妹倆,從來就不帶同學回家玩,還能怪我嗎?欠看別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經常帶同學回家玩玩的。”簡夫人很是幽怨地瞪著她說。


    “那隻能說明他們夠不到我們心裏的份量,沒資格到我們家來玩。”簡婷聳聳肩,她己經換了身衣服。“阿城,我們吃飯吧。”


    簡夫人看著她帶都義城走進餐廳,轉身就上了二樓書房。


    “老爺。”她一推門進去就走到坐在書桌後麵看書的簡老爺身邊,“咱們家來貴客了。”


    “貴客?”簡老爺聽得莫名其妙,“什麽貴客?”


    “婷婷啊,她帶了個男朋友回來,是個教授,現在在法國任教,是g市人,看著一表人才,從剛短時間的觀察,對我們婷婷感覺還不錯。”簡夫人笑著邊幫他揉肩邊說。


    “就這麽點時間就覺著不錯,別忘了知人知麵不知心。”簡老爺繼續看書,翻了一頁緩緩道,“不過,這還是她頭一次帶朋友回家,還是個男的,看來這男的在她心裏的份量不輕。”


    “我還問了都先生,他還沒結婚,我想著,跟我們婷婷挺般配的,兩人又是同學,互相了解,是不是?”簡夫人又道。


    “他們是同學?”簡老爺微側頭看她。


    “當然啊!”


    簡老爺點了點頭,“那還不錯,現在教書的工資也不低,更何況是個教授。”最主要對婷婷好,其它他倒不是很介意。


    “老爺,這錢是身外之物,過得好就行了。”簡夫人歎口氣。


    “喲,覺悟不低,不錯。”他回頭微笑看她。


    她瞪他,“我有那麽勢利嗎,真是……”


    他但笑不語。


    +


    吃飯期間,都義城小小聲地對對麵的簡婷說,“婷婷,我怎麽感覺你媽在打我的主意?”


    “不是感覺,她就是在打你的主意。”她很老實地告訴他。


    “what?”他驚愣,接著焦急道,“那可不成,你知道我不喜歡女人,你得幫我解決掉。”


    她見他一臉的火燒眉毛樣,不禁故意冷了臉給他看,“我說,你至於這樣嗎你,我有那麽差勁?再說了,這樣不是挺好,我可以待家裏不被煩,你呢,也有交待是不是?我們彼此不喜歡,卻能彼此省麻煩,不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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