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花海,香氣彌漫。


    白色老猿與青玉先生,相互對視。


    老猿雙目盡赤,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


    它低聲怒道:“青玉,你要保這小子?因他是聶離之徒?”


    青玉先生神色柔和,麵帶誠懇,輕聲道:“白猿公,非我要與你作對,此中因果極大。


    當年青鸞一去不返,欠了你我靈穀一個說法,如今正好詢問清楚,再做發落不遲啊!”


    白色老猿聽罷,麵色陰晴不定,赤紅雙目逐漸恢複清明。


    它猛然將手中長劍收起,歎息道:“唉,你說得對,不能為我私事,耽擱了穀中大事。


    若不能再解決這件大事,隻怕靈穀就是一場滅頂之災,就連山鬼這兩年也越發猖獗,你來問吧!”


    見老猿走出丈外,背對青陽卻側耳傾聽,青玉先生不由搖頭。


    扭頭看向青陽,和聲問道:“你是聶離之徒,可曾認得青鸞?”


    剛才兩人對話,就在耳邊響起,怎能聽不到?


    青陽不由苦笑道:“我雖非聶離之徒,青鸞卻是我母親,不知兩位與她曾經相識,青陽見過兩位長輩!”


    “青鸞之子?”


    不管是白色老猿,還是青玉先生,都微微一愣。


    老猿猛一轉身,上下打量著青陽,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雙眼冷冽,輕喝道:“在我和青玉先生麵前,竟敢口出狂言欺騙,莫非以為我真不敢殺你不成?


    你今年至少已近十五歲,八年前我親眼見過青鸞,分明還是完璧之身,莫非處女也能生子麽?”


    “什麽?”


    好似一聲霹靂,在青陽耳邊響起。


    兩個靈魂融合後,青陽一直以為青鸞是親生母親,此時忽然聽聞此事,心中打擊極大。


    仔細觀察青陽神色舉動,青玉先生若有所思,緩緩道:“白猿公,百族重傳承,遠勝過血脈,或許此人是青鸞嗣子。”


    嗣子,便是養子。


    在千年前古國時期,沒有生育的封臣貴族,會從同族中選幼童過繼,傳承家族祭祀。


    不過自從大申朝之後,這種情況就被禁止,尤其是邢國軍功立國,隻許嫡子繼承,因此連青陽都沒想到這點。


    他對青玉先生,苦笑道:“母親在邢國創立青氏封爵,我便是如今青氏家主,她自從八年前離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原來是這樣!”


    青玉先生輕輕頜首,似乎相信了青陽這番話。


    白色老猿卻依舊冷笑道:“青玉先生,你胸藏萬卷,我自然相信你,不過這些都是此人一麵之詞,我還是不敢相信。”


    “白猿公,青陽身份不凡,如何處理也要穀中大會商討,才能最終決斷,你豈能輕易要殺他?”


    嵐從山洞中走出,周圍靈霧氳氤隨行,身影在月下愈發朦朧,體表淡淡靈光閃現,一股仙靈之意襲來。


    她安撫一下金毛小猴,神色平淡道:“若你不信他這番話,隻需要帶到水鏡先生麵前,自然明明白白。”


    “這樣倒也好!”


    青玉先生對嵐點頭道,“小嵐兒,今晚你莫要惱怒白猿公,它也是為你考慮,在這山林中你心性單純,不知山外人心險惡啊!”


    白色老猿看向青陽,眼中厲色不斷,口中輕喝道:“數千年來,才有嵐一個山靈,我豈能讓外人迷惑,哪怕讓嵐惱恨我終生,決不許外人接近!”


    說罷它口中長嘯,空中巨翅振動聲,兩頭巨大飛禽落在叢林上方,兩根巨大樹枝上。


    “告辭了小嵐兒!”


    隨著青玉先生一聲招呼,白色老猿抓住青陽與金毛小猴,縱身一躍跳到數十丈高,三兩下就來到樹冠上。


    入目間,隻見兩頭巨大飛禽,一頭為四翼鳥,頭圓尾細,前兩翼長,後兩翼短,羽毛淡黃,形同蛺蝶,聲似黃鸝,翼展足有十二丈。


    另一頭凶禽,則是金冠鷹,羽翼黃褐,羽稍金黃,巨爪鋒利,雙翅如刀,頭上一圈金色羽毛,如同帶著金色冠冕,翼展十五丈大小。


    這兩頭凶禽,都是四品實力,四隻凶唳眼神掃過,頑劣不堪的金毛小猴,也不敢再吵鬧。


    “啼~”


    四翼鳥、金冠鷹用力一躍,振翅高飛,轉眼就在千丈高空。


    明月高懸,雲霧朵朵。


    西麵不知多遠,鐵幕大山愈發凝重,黑蒙蒙一片,給人極大壓迫,卻又好似擎天柱,強大堅不可摧。


    俯視下方,群山綿綿,叢林莽荒,一座座巨峰直插雲霄,條條大河閃現月色,時有異獸凶禽在月下遊走。


    不知飛了多久,至少數百裏後,兩頭巨大凶禽緩緩降落。


    靈穀入口兩座高峰,距離數十裏就清晰可見,好似利刃直插天際,足有數千丈高。


    等到跟前才發現,兩座巨大山峰,原本是一座巨大山峰,卻被神兵自中間劈開兩半,僅殘留著巨大劈砍裂縫,形成一個狹長的山穀。


    哪怕不知曆經多少年風雨,兩座山峰之間狹長縫隙,石壁依舊相對平整,絕非自然偉力可為。


    “震驚吧!”


    青玉先生緩緩道,“遠古時,天地之間百族眾生,遭異域壓迫,百族聯合抗擊,連年混戰不息。


    當時一名百族強者號稱戰神,在此與一名強大激戰,最終將其斬殺於此,百族戰神一劍劈開此山,故而又稱劍門,是靈穀的進出要道。”


    青陽搖搖頭,這些怪異傳聞,從不會被錄入正史,他竟從未聽聞過這些。


    青玉先生不以為意,隻是神色落寞,一聲長歎道:“百族後裔不肖,將先祖的光輝都抹殺殆盡,隻知爭權奪利,一旦再有劇變,怎能齊心抗敵?”


    “哼!”


    白色老猿怒聲道,“他們百族自相殘殺,管他們死活作甚?咱們安心將靈穀後輩培養好,齊心跟隨端木君,能自保就是!”


    “唉,大星隕落,天地劇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青玉先生隻是連連搖頭,似乎心情變得非常沉重起來。


    見青陽緊盯山峰裂隙,他轉而和聲道:“上前仔細看,感悟上麵殘留的劍意,就看你有多少機緣造化了!”


    白色老猿竟不阻攔,也對金毛小猴道:“你性情靈慧,自己也去看看!”


    “唧唧~”


    小猴指著老猿大叫兩聲,本來不想聽話,但看青陽已在山峰前巨石上盤坐,急忙小跑過去,一人一猴坐在一起。


    青陽抬頭凝視高山,雙眼間精光閃現。


    兩峰之間峽穀,曆經幾千上萬年風化脫落,寧心靜氣感受,上麵殘留絲絲劍意,能看出這一劍的絕世風采。


    青玉先生與白猿公,將青陽、金毛小猴丟在這裏,竟直接進入靈穀,任憑他在劍門發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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