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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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王爺!”紙鳶驚恐的喚了聲。


    柳翩然看著尉遲寒風那寒到骨子裏的臉,頓時……臉色變的蒼白。


    尉遲寒風冷漠的一步一步走向牢房,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他此刻的思緒,冷峻的臉更是一絲表情都沒有。


    他看了眼柳翩然,未曾理會,逐轉身向安子豪走去,眸光淡淡的掃過,不經意的說道:“賦小築的規矩……不知道嗎?”


    安子豪聽後,吞咽了下,心裏不免打了個顫兒,明明隻是清淡的一句話,卻仿佛冷的冰凍了他的周遭。


    賦小築,隻論事,不談風月,如有違背,當以國刑!


    尉遲寒風神情間有著幾分慵懶的看著安子豪,見他臉色蒼白,心中冷嗤了下,緩緩輕咦道:“怎麽……怕了?你這會兒才知道怕,不是太晚了嗎?”


    隨著尉遲寒風的話落,突然間,暗牢內的空氣仿佛被凝結,周遭散發著迫人的壓力。


    “我對翩翩發乎情,止乎禮……那日也完全是意外,還請王爺成全!”安子豪說著,便跪到了地上,神情間全然是堅定。


    尉遲寒風俯視著輕睨的看著他,薄唇撇了下,嘴裏溢出一聲淡淡的冷哼。


    “不,我……我跟你什麽都沒有發生!”柳翩然顫聲的說道,她堅信,那日沒有發生什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發生什麽?


    安子豪聽著,嘴角噙著苦澀的笑意,眸子裏竟是浮著一層哀默,他無力的說道:“翩翩,王府就如此讓你眷念嗎?難道……在一個永遠也不會愛你的人身邊,這個就是你的快樂嗎?”


    “你住嘴!”柳翩然嘶聲的吼道,杏眸圓瞪,怒不可遏的看著安子豪,他如此說,豈不是陷她於不忠?!


    “翩翩……”安子豪哀慟的喚著。


    “你住嘴,你住嘴……你住嘴!”柳翩然有些抓狂的吼道,她不要離開寒風,她不要離開王府,就算被囚禁在暗牢裏,她始終還是和他離得很近的。


    “你很愛她?”尉遲寒風一直沒有理會柳翩然的抓狂,隻是睨著安子豪,突然淡淡的問了一句。


    安子豪有些疑惑的仰起頭,怔愣了下,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是,從在賦小築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已經淪陷了……”


    尉遲寒風眉眼輕動,深邃的眸子噙了幾分嗜血的殺氣,幽幽的問道:“如果……本王答應放了她的條件是……你死呢?”


    他的話一出口,暗牢內的所有人都怔怔的看向他。


    柳翩然臉色變的煞白,她就那樣呆滯的看著尉遲寒風的後背……心扉好像被那涼絲絲的血液貫穿,冷了她所有的神經。


    安子豪移動眸光看向柳翩然,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怔怔的說道:“請王爺善待她……”


    說著,掌心聚集了內力向天門拍去……


    “噗!”的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尉遲寒風已然一掌震開了安子豪正欲拍向自己腦門的手,強勁的掌風更是將他整個人掃起,重重的扔到了牆上……


    由於受了外力的撞擊,安子豪內腹翻騰蹈海,一股腥甜還來不及品嚐它的味道,就已經突破了牙關。


    安子豪痛的整個臉都扭曲到了一起,尉遲寒風雖然沒有讓他自殺,可是,這一掌的勁力極大,恐怕……他的內傷不是三五個月就能好的了的。


    尉遲寒風冷漠的看了眼在地上擰眉掙紮的安子豪,轉過身,看也不看柳翩然一眼,冷然的說道:“如果你是真心待翩然,本王可以成全你!”


    他也不知道此次是否能逃過一劫,如果死了,自是無法在想太多,但是……如果活著,他的心裏,眼裏早已經無法容下任何人,與其讓翩然在府中孤獨終老,不如讓其過平淡的日子。


    這是他欠了她的!


    安子豪驚訝過後,費力的起身跪在那裏,不停的磕著頭,虛弱吃力的說道:“謝……謝王爺……成全!”


    柳翩然癡癡愣愣的搖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尉遲寒風,她不敢相信他方才說的話,他竟是要休了她,將她賜給別人!


    她是他的妃啊,她是他從小就認定的妃啊,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不……”柳翩然嘶聲厲吼道:“我就算死也不要離開王府,我生是王府的人,我就算死了……也要做王府的鬼!”


    她的話音方落,在任何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下頭上的金簪,狠狠的刺入了心髒的位置……


    一切太快!


    快的尉遲寒風已然晚了一步,掌風落下時,柳翩然已然簪子刺向心髒,而他的掌風不但沒有掃落她手裏的簪子,反而推了她刺入的手一把。


    “主子!”紙鳶急忙上前扶住柳翩然猶如破敗柳絮一般的身子,看著她心口的位置那被鮮血暈染了的衣衫,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此刻一連串發生的事情。


    尉遲寒風大步上前,來不及讓人打開牢門,腳下用了力,一腳踹開木欄柵,不及細想,一把打橫的抱起柳翩然,迅速的往暗牢外行去……


    夜本該是沉寂的,卻因為突發的事情而變的**起來,整個王府都陷入了疑惑,侍從丫鬟們更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聽聞,有人硬闖暗牢,好像柳側妃因此受了極重的傷,僅僅如此!


    “小姐,外麵好像出了亂子!”小婉有些好奇的站在思暖閣的院門處巴望著,前麵其實什麽都看不到,隻是隱隱間聽到了一些路過的細語。


    蘇墨安然的坐在大樹上,白日去采摘龍鵺汁,“故地重遊”的她就沿著當初被追殺時所走的那條道走了一遭,卻是最後在她和尉遲寒風落入的陷阱的周邊方才找到。


    天空是昏沉沉的,壓的她幾乎無法喘息,心頭的大石仿佛也越變越重,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嘲笑她,她的天真!


    思緒陷入無邊無際的回憶,手,不自覺的輕輕覆上小腹,那裏……曾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一個被她親手扼殺的小生命!


    想著,蘇墨不免空洞的笑了下,與其讓他來人世間受苦,不如讓他再次選擇投胎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怨恨她這個不稱職的媽媽吧?


    “小姐,小姐……”


    “啊?”蘇墨猛然間一驚,眸光低垂,茫然的看著小婉,思緒還在渙散中,一臉的迷茫。


    小婉仰著頭,說道:“好像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劫牢,柳側妃受了重傷!”隨著話語落下,西門雪已然出現在思暖閣內。


    蘇墨一聽,皺了下秀眉,起身飄落在地,不解的問道:“王府守衛森嚴,怎麽可能有人竟然能近的了暗牢?”


    西門雪薄唇揚了揚,幽深的眸子裏噙著一絲冷魅。


    “是你!”蘇墨清淡的說道。


    西門雪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徑自說道:“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你不去湊湊熱鬧?”


    “哼!”蘇墨冷哼一聲,淡漠的說道:“我沒有興趣!”


    西門雪一聽,不免一怔,顯然沒有想到蘇墨會如此回答,不免莞爾一笑,邪魅的睨著那一臉淡漠的蘇墨,說道:“劫牢的是一個男子,而柳翩然的傷……是自己弄的,這會兒大夫和太醫都還趕不及來,你不覺得……這個是個絕佳的機會嗎?”


    蘇墨聽後,眉眼一挑,嘴角噙了抹嬌媚的冷笑,緩緩說道:“我說過,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們各做各的……我不會幹預你,當然,你也不要來幹預我!”


    西門雪一聽,微聳了下肩膀,嘴角的笑越發的邪魅,說道:“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沒用必要趟這趟渾水了……小婉,去將棋盤拿來,我要和你家小姐對弈幾局,坐等事態的發展!”


    蘇墨聽後,驚愕的轉過身,眸中噙了薄怒的看著西門雪,置於雲袖中的手緊握在了一起。


    西門雪也不介意,徑自抬了步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落座,嘴角微揚了個邪佞的弧度,將手中的折扇放在石桌的一側,鋝了下飛揚的發絲,淡然的說道:“你早就動手了,倒是我疏忽了!”


    藥王穀的醫術和用毒到底有多厲害,天下人根本不知道,隻是知道,自慕無天開始,天下間沒有藥王穀解不了的毒,沒有他們想醫也醫不了的人,更是沒有他們想殺而殺不了的人,隻是願或不願而已。


    到了慕楓,天性灑脫不羈的他更是對世事存了幾分清淡,一切都是由心而至,性子上竟是比慕無天更加讓人難以揣摩。


    蘇墨是慕楓親手救回去的,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年,可是……對付柳翩然這樣的角色,大概根本不需要廢太多的心思!


    想著,不免邪魅的笑著,眸光輕抬,存了幾分狂傲。


    那麽愛猜人家的心思,怎麽不投胎做蛔蟲!


    蘇墨腹誹著,眸光冷然的看著悠閑自得的西門雪。


    小婉拿了棋盤出來,嘴角掛著討喜的笑意,她打心眼裏崇拜西門公子,他好像什麽都能看透一樣,小姐的心思老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想著,不免看了眼蘇墨,又看了眼西門雪,心裏歎息了聲,暗討道:其實……西門公子挺不錯的,絕對不輸王爺,如果小姐能和他在一起,想必……應該也是幸福的吧!畢竟,一個能猜透小姐心思的男人,自是不會作出傷害小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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