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降,雍京城的街道除了為生計奔波的普通百姓,還有乘坐在馬車上,匆匆上朝的文武百官。(.無彈窗廣告)


    大秦皇宮,嬴泗正站在銅鏡前,雙手懸在半空,耐心地等待宮女幫他整肅衣冠。


    這是一個極為年輕的皇帝,縱然臉上的威嚴令人不敢輕視他的年齡,即便整天操|勞|國|事,一雙深黑的眸子已經有了些許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可依舊掩蓋不了他年輕的事實。


    他,僅僅才十八歲!


    五年前,始皇帝嬴政為求長生,放下帝位東行尋求武道。唐宋兩國趁時而起,分走了秦國三分之二的領土。那時,年輕的嬴泗被國尉尉繚聯合蒙恬,力排眾議,共同推舉他為新君。


    而嬴泗,也沒有令眾人失望。在蒙恬和尉繚的支持下,繼位之後,對外親自征戰沙場,奠定三分天下的局麵。對內,他則廣施仁政,先後廢除一些嚴苛律法,緩解朝廷與百姓的矛盾。更開曆史之先河,廣推武道,招攬賢士,獲得秦國上下全力支持。


    嬴泗,完全繼承了先皇嬴政的雄才大略。他、絕不是一個守成之君,而是一個開疆擴土的真正帝王。


    “好了,退下吧!”見宮女已整理得差不多,嬴泗淡淡吩咐了一句。


    “諾!”宮女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盈盈一禮,方才退下。盡管眼前這位皇帝不是暴君,也沒有始皇帝的喜怒無常。可天生帝王的威嚴,還是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趙高,什麽時辰了?”


    “陛下,再過一刻,便是辰時了。”


    一旁,眸子深不見底,頭發赤紅,臉色白似厲鬼,十指修長,身著暗紅內侍服的趙高聞言恭敬道。


    “嗯,那便上朝吧!”嬴泗淡淡道。這個時候百官已經在等候,他也該過去了,皇帝擺架子也要拿捏好尺度。


    “諾!”


    趙高在前開路,嬴泗在後龍行虎步。身後,是一群踩著小碎步緊跟的太監和宮女,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隻因他們若稍微快上一點,如果嬴泗突然止步,一個不慎,雙方便會撞上,到時腦袋不保。若慢了,嬴泗有什麽吩咐聽不清楚,也一樣腦袋不保。


    伺候皇帝這活兒,其實真不是人幹的。


    麒麟殿內,當嬴泗到的時候,百官早已分列兩側站好。上朝對文武百官而言,已經形成了固定模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一幹禮儀,全都銘記於心。見到嬴泗也不用誰提醒,立即齊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程序走完,才開始辦正事。


    嬴泗道:“諸卿可有事奏?”


    “啟奏陛下,昨日宮女來報,未央宮客人急需大量藥材奇珍,望陛下……準奏。”治粟內史羅燭惶恐道。


    他剛說完,滿朝文武同時皺眉,眉宇間盡是厭惡。而嬴泗亦是顯露了一絲慍怒,隻是又很快隱去,沉聲道:“準奏!”


    別誤會,嬴泗和群臣厭惡的並不是羅燭。


    未央宮住的乃是方外大派的弟子,這些人個個武道修為高深,最差的也有出神入化的修為,宗師和大宗師更是有幾十名之多。


    來到秦國以後,這些人三天兩頭向朝廷索要奇珍修煉,弄得嬴泗不勝煩擾,可卻敢怒不敢言。隻因強大如秦國,也抵擋不了一個方外門派的怒火。


    所以,如果秦國不想被滅國,就隻能老老實實地接受勒索。


    嬴泗不僅有雄心壯誌,更是一個隱忍之君。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逝,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對於這個消息,他的態度放佛隻是在對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諸卿可還有別事啟奏?”


    他這般問,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除此之外,實在無事可奏。如今秦國一片欣欣向榮,邊陲雖偶有戰事,可隻是一些小摩擦。各地的戍邊大將,足以掌控局麵。


    奏,無話可說。不奏,似乎又顯得群臣十分無能。


    於是,忠心耿直的蒙恬想了想,似乎最近剛好有一件事可以緩解群臣的尷尬。


    他邁步而出,道:“啟奏陛下,臣耳聞近日京城有一個名為‘高山流水’的樂器坊,行事古怪,昨晚竟以珍曲示眾,有蠱惑人心之嫌。望陛下重視此事,不可輕心。”


    蒙家忠於秦國,忠於贏氏一族。他的話,嬴泗自是相當重視:“愛卿言之有理!這高山流水,朕亦有所耳聞,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何方奇人會行此古怪之舉。恰好近日朕準備微服看一看京城麵貌,既然適逢其會。那退朝之後,愛卿便一起隨朕前去看看吧。”


    秦國的情|報|網十分強大,其實不用蒙恬啟奏,京城的一切風吹草動,嬴泗都早已知曉。對於‘高山流水’的消息,他昨晚便已得到消息,也想親自去瞧一瞧。


    如今左右無事,不如出宮查個究竟。一來滿足好奇心,二來也是想偷閑一番。


    他話音剛落,眾臣便齊聲道:“陛下,不可!”


    緊接著,李斯又道:“陛下乃萬金之軀,隨意出宮,若有任何閃失,則我大秦危矣!”


    嬴泗淡淡一笑,他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心意已決,任誰也改變不了:“愛卿多慮了。有蒙將軍在明隨侍,中車府令在暗護持,雍京城還沒人傷得了朕。況且朕意已決,不必再勸了!”


    “陛下既然心意已決,不如請蕭天王一同陪護吧。”尉繚最是了解嬴泗,知曉嬴泗既然已經說得如此直白,再勸亦是無用,便轉而建議蕭峰陪護。


    嬴泗沉思片刻,搖頭道:“不必了。蕭天王在苦參武道玄關,若他成功了,我大秦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必為朕的這等小事去打擾他。行了,退朝吧!”


    話已至此,群臣也不好再勸,隻得躬身退出大殿。


    半個時辰後,嬴泗和蒙恬各自換了一身便裝,來到高山流水門前。


    嬴泗駐足,看向高懸的匾額:“高山流水,名字倒是挺別致。”


    他貴為九五之尊,天生氣度不凡。隻是尋常的站在那裏,周圍之人便下意識地不敢靠近。


    此時,沈雲正在逗弄流雲水的花旦們玩鬧,企圖色|誘一位姐姐誇他長得帥。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妙語姐姐,這世上,也隻有你能配得上這兩句詩了。”


    沈雲油腔滑調,笑嘻嘻地直接征用了李大詩仙的名句。


    “咯咯……你這冤家油腔滑調,天天這般也不嫌累得慌。你帥不帥姐姐不敢說,可若論才情,的確是難得一見。”妙語掩嘴嬌笑,其他花旦們則笑意盈盈地在一旁看熱鬧。


    沈雲聞言臉色一正:“姐姐,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才華我不敢說,但長相一定是最帥的。”


    沈大公子一直認為,自己乃是憑借顏值吃飯。若按照妙語的言下之意,豈不是說他隻能靠才華?


    妙語自問識人無數,可見過厚顏無恥的,還真沒見過沈雲這樣沒羞沒躁的。


    見他這般作態,實在沒了辦法,隻能違心笑道:“是是!我們家雲哥兒,乃是當今世上的天字號第一大帥哥!”


    “那必須的!”沈雲搖頭得意,心滿意足道:“妙語姐姐,你以後還是別說這種實話,別人聽見不好。不說了,回頭我再送你一首詩啊。”


    他心願達成,便不再糾纏著妙語。


    妙語凝望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無恥的家夥,明明是他非逼著自己說的,到頭來還說這氣人話。


    恁無恥了些!


    沈雲得償心願,又騷包地搖著折扇來到前院,瞧一瞧他用盡口水才忽悠來當掌櫃的寧采臣。現在時辰剛剛好,興許還能撞見聶小倩“私會”情郎呢。


    他哼著小曲來到前院,尚未進門,偶然聽到房內有人議論:“這高山流水白天門可羅雀,晚上卻以珍曲聚攏百姓,令此地門庭若市,說不定還真有包藏禍心之嫌。”


    喲嗬!大白天來高山流水說閑話,沈雲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獻唱珍曲他確有私心在內,可也隻是為了自身的安危找一個保護傘,合情合理,並無壞心。


    這個鍋,他可不會背!


    於是,他隔著門朗聲反駁:“兄台此言差矣!高山流水無償拿出珍曲造福百姓,如何有包藏禍心之說?”


    沈雲一臉不快地走進房內,見寧采臣不在,裏麵隻站著兩個器宇不凡的男子。一人年長約三十,一人卻隻比他大上幾歲。


    他不知道,這兩人正是微服而來的嬴泗和蒙恬!


    嬴泗和蒙恬剛來高山流水一會兒,見坊間無人,便在此隨意參觀。哪知就隨口議論了幾句,就被人撞見了。而且眼觀此人從後院而入,又高聲喧嘩沒什麽規矩,多半是個下人。


    八成是耳聞東家遭人議論,護主來了。


    嬴泗頓時來了興趣,笑道:“小兄弟,我說高山流水包藏禍心乃是有根有據。武道艱難,珍曲價值幾何誰都一清二楚。這高山流水的東家,憑白拿出來贈人,若無所圖謀,豈會如此做?”


    猜得真準,不過沈大公子自認為他沒有傷天害理,隻是在與百姓做一場交易。雖然百姓被蒙在鼓裏,可他們卻無半點損失。相反,還從他這裏得到莫大的好處。


    而沈雲需要的,隻是在必要的時候,讓這些受惠之人以輿|論對世俗勢力施壓,讓人不敢動他。


    僅此而已!


    沈雲冷笑道:“簡直胡說八道!兄台,你這話可敢當著皇上的麵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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