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慕華的行為令陳禕大感意外,但他並沒有因此動怒,他相信以安慕華這生意人的聰明,絕不會做出這種當麵挑釁自己的蠢事。[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果然安慕華還有下文:“陳公子,鄙人尚有一個不情之請。”


    陳禕淡然道:“安老爺請講,小子洗耳恭聽。”


    安慕華道:“若要將這塊玄空青冥金鍛造成兵器,非大師級的鐵匠不可。如果陳公子沒有合適的人選,是否可將其交給小女來鍛造?”


    陳禕訝然道:“難道令千金竟精通冶煉鑄造之技?”


    安慕華臉上現出自豪的神色,從袖底取出那柄曾用來削斷杜海長刀的犀角匕首,平置於桌上推到陳禕麵前:“陳公子不放先品鑒一下這柄匕首如何?”


    陳禕拿起匕首,隻覺這匕首的份量頗重,顯然不是尋常金屬所鑄。它的首尾長約一尺二寸,刀身形如犀角,弧度充滿難以言說的美感和玄妙,雖是漆黑無華,卻散溢出絲絲浸入肌骨的寒氣。與刀身成反向彎曲的刀柄卻當真是犀角所製,表麵以陰刻法雕刻了一層火焰紋飾,既美觀又可防止手滑。


    他舉起左手在耳邊一拂,拔下了一根頭發,手指輕輕一彈,那根頭發輕輕飛了起來。(.$>>>棉、花‘糖’小‘說’)右手握著的匕首反轉過來,那根頭發飄飄搖搖的落下,恰好落在匕首轉過來的刃口上,沒有半絲滯礙地一分為二落在桌麵上。


    “好刀!”陳禕脫口喝一聲彩,他前世科技發達,又是自幼便與各種以最先進的冶金技術製造的冷兵器為伍,卻也從沒見過一柄鋒刃當真達到傳說中吹毛可斷程度的神兵利器。


    安慕華拿匕首給他看的目的他自然清楚,頗有些愛不釋手地將匕首放回桌上,問道:“莫非這匕首便是令愛的傑作?”


    “正是,”安慕華回答後又補充道,“而且這隻是小女十二歲的作品,如今她卻已年滿十六歲了。”


    陳禕更加驚訝:“恕小子冒昧,這鍛造之術甚是耗人心力,有時甚至會有些危險,以安老爺身家,令愛何以會在這上麵用功?”


    安慕華歎息一聲道:“陳公子有所不知,說起來這鍛造之術,本就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技藝。關於安某的身世,若在西方,會是一個絕對不能宣之於口的禁忌;如今在中土,卻是不妨緬懷一番。


    “陳公子或許不信,但安某的家族曆史之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西方大陸的上古諸神時代。偉大的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掌管火焰與鍛造的赫淮斯托斯,便是安某的先祖。正是因為傳承了尊貴的神明血脈,我家族中每隔幾代,便會有人覺醒血脈之力,擁有掌控火焰的神力與超絕的鍛造天賦。”


    “失敬,原來安老爺竟貴為神裔,難怪你能夠識別深藏青石之中的玄空青冥金!這麽說來愛便貴家族新一代的覺醒了遠祖血脈之力的人了?”陳禕倒沒有懷疑對方所言的真實性,畢竟這是一個有修行者存在的世界,再多出些神明乃至妖魔鬼怪也不算誇張。


    安慕華的臉上卻顯出蕭索淒涼之意,歎道:“說什麽神裔,如今安某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自從耶和華的信徒入侵西方大陸,我們這些諸神後裔便遭教會以清除異教徒的名義捕殺。無數原本高高在上的貴族被抓緊教廷中臭名昭著的‘異端裁判所’,遭受種種非人酷刑之後淒慘死去。為了求得生存延續血脈,許多家族不得不離開世代居住的故鄉而四處流亡。


    “安某的家族便是從先祖父那一代遷離故土,輾轉流落到西域。到了安某這一代,因為小女安琪兒覺醒了先祖血脈,為了安全起見,安某便決定再次遷移,搬來了教廷勢力完全絕跡的中土,甚至給自己了一個中土漢人的名字。


    “至於安某請求由小女來為公子鍛造兵器,實是因為我那安琪兒的控火之力和鍛造之術在近來都到了瓶頸期。若要取得突破,親手用‘玄空青冥金’這等天材地寶來鍛造一並神兵利器,無疑是最好的契機。安某也不敢有所隱瞞,因為安琪兒要借機突破,所以此次鍛造會做一些超出她如今能力的嚐試,成功的幾率隻是五五之局。雖然明知是一個不情之請,但安某還是懇請公子能夠成全。”


    陳禕灑然笑道:“安老爺說得哪裏話來,小子本也不識得什麽高手匠師。此物留在我手裏也是暴殄天物,能用一半的機會博一柄由火神後裔親手鍛造的神兵,小子算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哪有不允之理?”


    安慕華大喜道:“如此我們便一言為定,等到了洛陽,還請公子蒞臨寒舍,與小女商定所需兵器的形製細節。”


    陳禕道:“這卻不消說,到時小子一定登門叨擾。”


    事情說定之後,安慕華自去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等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之後,陳禕靜下心來略一反思,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作為大商賈,安慕華若是要向自己表達謝意,又怎會缺少作為謝禮的寶物,何必要拿出這塊“玄空青冥金”?


    此寶的珍貴且不去說,更重要的是它是安慕華女兒借以突破瓶頸的關鍵。雖然自己對安慕華有救命之恩,又展現出一些實力手段,他似乎也用不著將這東西啊拿來酬謝自己,以至於還要繞一個大圈子,再向自己將其借了回去,平白地多欠了一個人情。


    左思右想仍不得要領,陳禕隻好放棄,決定一切見機行事。若對方隻是為了表達善意,那麽自己也不吝嗇於以善意回報;若對方心懷鬼胎另有算計,那麽自己也有的是手段應對。


    第二天一早,眾人起身用飯之後,客棧的夥計領著一個相貌樸實的中年男子來見安慕華:“安老爺,昨日你吩咐小人幫你雇一名車夫,人已經給您找到了。這位張大是咱們鎮子上數一數二的車把式,人又極是穩重可靠。價錢也已經談好,便按你說出的算。”


    安慕華上下打量哪張大幾眼,滿意地點頭,隨手將一串錢遞了過去:“有勞小二哥費心,多有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多謝安老爺。”夥計眉開眼笑地將錢接到手中,忙不迭地連聲稱謝。


    那張大頗為勤勉,見過眾人之後,便跑去客棧的後院,幫著店家將兩輛車收拾整齊趕了出來。


    眾人分別上車,兩輛車一前一後徑往洛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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