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約翰遜’家族,我本來就要送給你的。”


    徐雲龍的話傳入尼雅耳際,直接就衝撞在她的心髒之上,給了她狠狠的一擊。猛然抬頭,就看到了徐雲龍那如水般溫和濕潤的眼神,心底深處的那根弦就輕輕的u動了一下,在心間蕩起了久久不息的回音。但很快,她又艱難的側開頭去,忍著不接觸徐雲龍的眼神.


    她知道“約翰遜”家族代表的是什麽,那是數以千億計的財產,還有數不清的明明暗暗的勢力,即使是一個普通人在擁有了這些以後,都能稱得上是某一領域上的帝王了。她知道“約翰遜”代表什麽,而徐雲龍自然也知道,但他還是舉手就將這股龐大的利益送給了“伊麗莎白”皇室,確切的說,是送給了她—尼雅.伊麗莎白。


    這說明什麽?尼雅不敢想,那是一個禁忌的區域,是她所不能踏進的.


    回過頭來,她深深的看著徐雲龍,“我代表‘伊麗莎白’皇室謝謝你,有了‘約翰遜’家族,唐恩將來繼位後就能更加容易的駕馭‘伊麗莎白’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飄動,不敢直視徐雲龍的目光,也不敢讓他看到自己即將隱藏不住的痛苦。


    徐雲龍臉色微變,他如何會聽不明白尼雅話裏的意思—他將“約翰遜”家族送給“伊麗莎白”皇室不是因為別的,是為了讓唐恩的將來更加平坦順利.


    這是一種提醒,也算是一種警告,警告徐雲龍的這種舉動隻會是也隻能是為了唐恩.同時她也在警告著自己,徐雲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恩,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的原因.


    徐雲龍凝視著她,她卻始終側著臉不看徐雲龍,緊抿的雙唇和微微促起的眉頭卻分明在表示她心裏也絕不好過。徐雲龍深呼吸了一下,緩緩的道:“你剛才沒有聽清楚我的話麽?我是說,‘約翰遜’家族,我是送,給,你的。”


    緊緊的盯著呼吸急促的尼雅,他的語氣瞬然加重,“不是為了‘伊麗莎白’,不是為了唐恩,不是為了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隻是為了你,是尼雅.伊麗莎白!”


    “不,不要說了.”尼雅終於回頭看向了徐雲龍,雙眸裏卻是蓄滿了淚水,她使勁的呼吸著,竭力不讓眼裏的淚水流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恩,也是為了‘伊麗莎白’,你也一樣,你對我好是因為我是唐恩的母後,你對‘伊麗莎白’提供幫助是為了讓唐恩以後更順利的繼位,你明白嗎?這一切都隻能是為了唐恩.”她眼裏的悲和心中的苦終於隱藏不住了,全部都化成了淚水,傾斜在徐雲龍眼前,“你明白嗎……?”


    他當然明白,徐雲龍當然明白尼雅是在婉轉的拒絕那種可能,雖然這種拒絕讓她充滿了痛苦。


    “可,可是……”看著淚流滿麵的尼雅,徐雲龍有種窒息的心痛,“可是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會離開的嗎?你不是說過,隻要有我在,就算是地獄你也願意留著的嗎?你不是說過你不想再會那個世界了嗎?你明明說過的!”


    “我……”尼雅愣住了,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這些話她明明是在自己的夢裏才說的,徐雲龍是怎樣知道?她並不知道,當她被徐雲龍救起的時候,下意識的就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也就沒有了任何的顧及,對“夢中”的徐雲龍說出了心裏最想說的話,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在“夢裏”還將徐雲龍叫做“小冤家”。她喃喃的道:“難……難道我那時候不是在……做夢?”


    “當然不是!”徐雲龍斷然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違反你自己許下的承諾的。”


    “我,我許下什麽承諾了?”尼雅心虛的道了一聲,聲音卻是弱小得可憐.


    徐雲龍伸手抓住了她柔弱的雙肩,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嘴上又出現了那種帶著難言魅力的笑容,“你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就算是下地獄我們也要在一起,這個承諾,你不能違背,我也不許你違背!”


    雖然被徐雲龍抓住肩膀,但其實她還能轉動脖子,可是一接觸到徐雲龍的目光,她就不知道為什麽,再也轉不過頭去了,隻能被動的接受徐雲龍的目光,讓那種目光裏的驚心動魄的感情將她整個人都緊緊籠罩住,絲毫不能逃離.


    “對你來說,‘伊麗莎白’這個姓這個名太重了,你為它付出的東西也太多了.”徐雲龍話聲變柔,“不能再這樣了,剛才你就己經崩潰過一次了,我不能再讓‘伊麗莎白’這個名字將你壓得不堪重負.”深深的凝視著尼雅,他道:“以後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有我幫你擔著,你不再需要當那什麽女皇,以後你隻需要當一個純粹的女人就可以了.”


    沐浴在徐雲龍溫暖的目光下,耳際回蕩著徐雲龍憐惜的話語,尼雅感覺自己就像春日下的白雪,馬上就要融成一灣春水了,忽然之間,她很想向前傾入眼前那寬闊壯實的男人的胸懷,聽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火熱的體溫。


    而徐雲龍也慢慢的傾向她,頭部在慢慢的低下,不斷湊近她的雙唇.


    他是要吻我嗎?他真的是要吻我嗎?我,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實際上,尼雅並沒有跟異性親吻的經驗,即使是多年前鍾情於菲利普的時候,也出於貴族少女的矜持而沒有讓菲利普跟自己發生肌膚之親.而在外交上,作為英國的女皇,尼雅也不用跟那些外國的男性官員或者元首作親吻禮節,即使是讓他們對自己施以吻手禮,自己也是戴著手套的.


    心中千萬念頭閃過,實際上卻也隻是過了那麽一兩秒,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已經不過數寸了.尼雅己經能感受到徐雲龍鼻間噴出來的熱氣,他那深邃如黑洞的星眸更是將她的心神都吸引進去了.


    可就在徐雲龍嘴唇即將要碰觸到她的雙唇之時,她的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唐恩的模樣.這一瞬間,就如同大片冷水臨頭潑下,讓尼雅立即清醒了過來.她雙手用力一推,將徐雲龍推了開去,見著徐雲龍那疑惑與驚訝揉合在一起的神色,她隻是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我……我不能.”


    “為什麽。


    “唐恩……”徐雲龍隻是問了一句.”尼雅也隻是回答了一句.


    長長呼出一口氣,徐雲龍彎下腰抱著自己的頭,十指深深的插進頭發之間,又緊抓住自己的頭發,嘴裏惱怒的道:“可惡,可惡,可惡。”


    尼雅靜靜的看著徐雲龍,臉上雖然很平靜,其實整顆心髒都被揪住了.她從沒見過高傲的他睿智的他露出這種苦惱的樣子,在她印象中,這個比自己年輕了不止十歲的小男人,從來都是從容不迫,淡定儒雅的。當初麵對毫不討好的自己,他由始至終都占據著主動地位,自己每次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即使是麵對勢力龐大“約翰遜”家族,他也不過是翻翻手就將他們控製在鼓掌之中。


    就像當初寧鶯鶯所說的,對自己的女人極盡溫柔之能事,對待敵人卻是毒辣得讓任何人心寒.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時而溫柔時而陰狠時而霸道的充滿矛盾的男人,卻在她的麵前展露出苦惱的一麵.她慢慢的伸出玉手,想要撫摸他的頭發,他卻突然站了起來走開幾步,背對著她不說話,宛如一個賭氣撒嬌的孩子.


    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沉重的呼吸,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忍著心中的苦悶說道:


    對不起……卻見徐雲龍橫一揮手,背著她大聲說道:“夠了,你付出的己經夠了,難道你就不能追求你自己所喜歡的?可惡!為什麽總是要為別人著想,為什麽就不能為你自己想想?”


    尼雅剛想說話,徐雲龍就轉過身來,緊盯著她道:“我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我……”尼雅很想說“不喜歡”,但話到嘴邊卻又始終說不出來,“我,我不知道。”


    徐雲龍快步上前,又抓住了她的雙肩柔聲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是喜歡我的.


    “不,你錯了,我不喜歡你.”看著徐雲龍熱切的目光,她終於是咬牙說出了這句違心話,她想趁早斷絕了徐雲龍的心,雖然這前提是要先斷絕自己的心.


    可是,眼前的徐雲龍沒有像預料中的那樣露出傷心的表情,而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嘴上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你怎麽了?”尼雅緊張的伸手貼在了徐雲龍的額頭上,“你不要嚇我?”她以為徐雲龍是受刺激過度,一時反應失常了.


    “你在說謊.”徐雲龍卻突然說道,同時抓住了她放在他額頭上的玉手,“你說你不喜歡我,你是在說謊。”


    “我沒有……”尼雅剛想說,雙唇就被徐雲龍的嘴唇封住了,她愣愣的瞪著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徐雲龍,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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