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禿頂而且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說話時帶著一口閩南口音,手裏還攬著一個皮包,想來應該是來內陸投資的台商.另一個卻是身形高挑的年輕男人,戴著精致的金絲眼鏡,身上是一套價值不菲的“路易威登”休閑服。兩人的聲音極小,連他們旁邊的服務員都聽不到,但徐雲龍和淩映輝都是內功高手,靈識的敏銳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所以能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隻聽那台商在年輕男人耳邊說道:“你也知道我除了台中那婆娘以外,在香港和大陸這裏都有一個女人,嘿嘿,告訴你,我雖然己經快五十歲了,但要對付這兩個騷娘子還是綽綽有餘,這都是那燉品的功勞啊,嘿嘿,那可是真正養血補腎的東西啊,比什麽偉哥都要強多了。”


    “真有這麽神奇?難道就是那什麽燉女嬰?”年輕男人明顯對那中年台商能應付兩個女人的事實不很相信,卻對那“燉品”很好奇.


    “這就是你不對了,我跟你做生意這麽久,什麽時候騙過你了?”台商臉上有些不虞,這可是我兩年前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而且那家店還隻做熟客生意,僅僅是跟那老板打好關係就費了我不少功夫.”他的聲音更加放小,“我可跟你說啊,我每次來大陸這裏都要去那裏吃上一盅,那燉女嬰的效果可不止是補腎,你看你看,我這幾十年的禿頭都長出頭發來了。”說著還撥弄著頭上那幾根可憐的細發給年輕男人看。


    年輕男人問道:“這家店在哪裏啊?我從北方來廣州這裏住十多年了都沒聽說啊.”


    “就在佛山那頭,嘿嘿那老板剛剛打電話跟我說今天有新鮮貨,我正好帶你去嚐嚐鮮.”


    台商挺起大肚子,臉上一片得色,眼裏還放出兩束興奮的光芒.


    這邊的淩映輝拉了拉徐雲龍的衣袖小聲道:“你說那胖子的話是不是真的?”


    “應該不假.”徐雲龍的笑容己經完全收斂了,“要不我們等下跟上去看看吧.”


    淩映輝點點頭,眼裏閃過一縷強烈的義憤.他看了看剛才挑選出來的幾套女裝,皺著眉頭自語道:“這幾套都不錯呢,該選哪一套好呢?”


    徐雲龍卻轉頭對旁邊那等候己久的女服務員道:“把這幾套都包起來吧.”說著從衣袋裏掏出一張銀白色的信用卡遞給那女服務員.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服務員滿麵喜色,拿著那信用卡快步走向前台,而另一名服務員則拿起淩映輝挑選的幾套女裝去裝袋,看兩人的表情,估計能拿到不少提成。


    淩映輝卻白了徐雲龍一眼,“我什麽時候說全都要了,這幾套我還不是那麽喜歡呢.”


    徐雲龍笑道:“那我叫她們拿回來好了,哎!小姐……”還沒說完嘴巴就被淩映輝的手捂住了,隻聽他道:“既然是你掏的錢我就不用跟你客氣了,買了就買了吧。”


    走出這家服裝店時,那兩個男人還在裏麵挑選著,徐雲龍拿著幾袋子的衣服在門口的街上看了看,便見到一個男人迎麵走來,卻是血兵。


    徐雲龍將手裏裝衣服的袋子交給他,然後對身旁的淩映輝說道:“我們上車等吧.”說著便拉起他的手鑽進停在路邊的那輛“賓利”轎車裏.淩映輝被他拉著手時,臉上瞬間一紅,卻又很快恢複過來.自己剛才拉著徐雲龍的手逛來逛去時倒沒什麽感覺,但現在被徐雲龍拉著就不同了,心跳都快樂許多.


    在車裏,淩映輝的目光始終留意著那服裝店的門口,靜靜的等著剛才那兩個男人,一會又對徐雲龍問道:“你說那胖子剛才說的‘燉女嬰’是不是一種別稱,而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應該沒有人能喪盡天良到這份上吧。”


    “你對人性的了解好像還不是很深刻啊,人性有時候黑暗起來,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尤其是在能夠有益於自己的情況下,即使要犧牲其他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淩映輝咬著下唇,目光裏露出一絲茫然,但馬上又瞪向徐雲龍,“那你的人性不是很黑暗了?禍害了這麽多女孩子,哼哼,還搞出了兩條人命。”他還清楚記得在日本的時候徐雲龍是帶著閡雪晴和諸葛霏霏這兩個孕婦去逛商場的。


    “嗬嗬,我們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我也從來不會勉強她們,這可算不上是人性黑暗吧”徐雲龍笑著道,感到淩映輝無理取鬧起來也是挺能折騰的。


    正說著,他就看見那台商和年輕男人走出了服裝店鑽進了門前那“三菱”越野車上.


    “跟著他們,跟著他們.”淩映輝急忙拍著駕駛座的椅背對那血兵說道。


    血兵二話不說就開動轎車,不遠不近的跟在那越野車後麵,而淩映輝則緊緊的通過擋風玻璃盯住越野車,深怕它會消失在自己視線以內.徐雲龍便道:“放心吧,我的人對跟蹤這事還挺擅長的,你不用擔心會跟丟了他們。聽他們說應該是要去佛山,按正常車程得要一兩個小時,你趁現在休息一下吧.’,淩映輝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便往後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閉眼要小寐一陣,卻又突然睜開雙眼盯住旁邊的徐雲龍,“我睡著的時候你可不能趁機占我便宜!”


    “都說我不是同性戀了,你擔心什麽呢。”徐雲龍一臉無辜.淩映輝哼了一聲才閉上眼,而前麵的血兵也體貼的打開影響播出一首首輕音樂.


    車廂裏飄蕩著一股輕柔悅耳的音樂,徐雲龍撐著下巴靜靜的觀察淩映輝的睡相,發現他睡覺時的神情很寧靜,完全沒有平常的古靈精怪,卻見淩映輝的臉上慢慢浮出兩團紅暈久久不散,徐雲龍心裏的好笑的道,“估計這家夥不是真的睡著.”


    一路無話,在接近傍晚時,越野車終於來到了佛山的一個鎮上,還徑直駛出了郊區去到一個莊園式的飯店。徐雲龍和淩映輝卻在莊園外很遠的地方就下了車,施展輕功偷偷潛入那飯店裏。


    跟著那台商和年輕男人,隱藏了身形的徐雲龍兩人一直來到一個裝修得有些簡陋的包廂裏,卻見那包廂中央放著一張圓桌,周圍己經坐下兩男一女三個人了.見到台商,那三人都露出了笑臉,“怎麽才來啊.”而那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女人則站了起來去到台商的身邊嬌聲道:


    “吳大哥,我等你好久了.”


    “嘿嘿,我的心肝肉,想我了沒?”台商把手放到那女人的臀上使勁揉捏.


    “當然了,我每天都想吳大哥你呢.”那女人餡笑道.


    接著就有一個長相平凡的男人走了進來對那台商道:“吳老板,菜都應準備好了,是現在就上嗎?”


    “當然啦,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那大補之物麽?”吳姓台商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年輕男人坐在他旁邊,那妖豔的女人則親密的坐在他另一邊。


    一桌五人便閑聊了起來,不到一會就見到幾個男服務員端著熱氣騰騰的菜色走了進來,其中就有一個娘球大小的燉盅.將這些放到桌上以後,服務員就將那燉盅的蓋子掀了開來.


    隱藏在包廂角落裏的淩映輝一見到那燉盅裏的物事,就立即雙瞳收縮,牙齒咬得“咯咯”


    作響.卻見那燉盅裏是滿滿的湯水,一些藥材之類的東西冒出湯麵,而在中間,一個小小的嬰兒頭連著肩膀也冒了出來,估計整個身體也隻有貓兒大小,那嬰兒五官清晰,雙眼還緊緊閉著仿佛是在浴池裏睡著了一樣.


    那台商舔了舔嘴唇,拿起湯勺說道:“來來來,大家起筷,這可不是哪裏都能吃到的.”


    說著就用湯勺將燉盅裏的小嬰兒撈起來放在旁邊的盤子上,用筷子和湯勺將嬰)l那被蒸熟了的身體撕成兩半,然後抓起其中一半就拿到自己麵前撕咬起來,很是津津有味。而除了那個第一次來的年輕男人以外,其餘的二男一女都似乎對這很是習慣,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那兩個男人將另外一半的嬰兒分而食之,那女人則盛了一碗湯水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


    此時,角落裏的淩映輝就像一枚即將爆發的炸彈,看那樣子馬上就要衝上去將這裏的所有人都殺掉.卻見徐雲龍按住他的肩膀傳聲道:“先去廚房看看。”


    淩映輝好不容易壓抑住心中就要爆發的怒氣,滿麵寒霜的跟著徐雲龍來到這飯店的廚房.


    剛好看到一個廚師打開廚房的雪櫃,便見到裏麵放著幾個瑟縮成一團的貓兒大小的嬰兒,都是女嬰。而在廚房的其中一個砧板上,也有一個渾身青色的女嬰安靜的躺在上麵,旁邊還有各種藥材,前麵那廚師抓起女嬰的雙腿就要放進燉盅裏。


    “今天來了多少貨?”剛才跟那吳姓台商說話的長相平凡的男人對一個廚師問道,看樣子就是這飯店的老板。


    五個,兩個是胎兒,兩個是死嬰,還有一個是活的.”那身軀龐大的肥胖廚師說道.


    老板笑道:“嗬嗬,今天的生意不錯啊,剛剛就己經賣出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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