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徐雲龍的命令,柳依若要離開琅邪穀便無人敢阻,那負責把手出口的蠱師族人還小心


    翼翼的將她送出穀外。


    重新踏上岸邊,後麵那蠱師族人也搖著竹竿逆著琅邪河的流水消失在那通往琅邪穀的隱秘山洞裏,回頭看了一眼那高聳的絕壁,柳依若已經回到了琅邪穀之外,自己便好像從那寧靜的世外桃源重新落到了喧擾的人世間。


    清冷的晨風迎麵而來,她不禁把雙手抱在胸前.感到了一股直透心底的涼意。


    天還沒有亮,臨近黎明的夜空顯得非常深沉,身旁琅邪河那瑟瑟的流水聲好象徒增了幾絲清冷。抬頭望向黑暗的夜空,她知道黎明即將來臨,隻是,她感覺自己的世界仿佛永遠失去了陽光,徹底成了一片冰封的天地。


    不知何時,月亮已經消失了,那稀落的星辰也似乎被雲層遮住了,往前看去,整片天地就籠罩在一種望不到盡頭的濃稠的黑暗當中。她的內功還沒有達到那種夜能視物的境界,所以之前來這裏的路,她也看不見了,前方是一片漆黑。(電腦小說站://.)


    情不自禁的往後看了看,卻發現除了那清寒的流水聲以外,便連琅邪河也成了一條淺淺的黑帶,更別說是那通往琅邪穀的山洞了。柳依若發出無聲的苦笑,她此刻才驀然發現,自己前無出路,後無退路。


    “你走吧!”耳邊回氦起徐雲龍剛才那句聽起來非常平淡的話.她的淚水便忍不住奪眶而出,臉上那還沒有幹的淚痕就又重新濕潤了起來.這裏沒有多餘的光線.所以從她臉上滑落的淚珠就也沒有反射出任何光線,隻能默默的掉落下去,任由無情的寒風將其吹散。


    深深呼吸了一下,想讓自己提起幾分精神.卻感到將空氣呼吸進體內時反而有種空虛,仿佛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被掏空了似的.


    既然前麵沒有出路,那就自己開辟一條出來吧.她看著前麵重重的婆婆樹影在心中想道,於是便提起手中那把蟬翼劍踏步上前,將那阻擋著自己的樹木雜草全數砍去.生生開出一條路來……昆明泰麗酒店的一個包廂裏,正有六人圍坐在一張寬敞的飯桌旁邊,飯桌上擺著各種每位菜肴,誘人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但卻沒有人動筷子.隻有一個人不停往嘴裏灌酒.這六個卻是陸有衡、王仁初和張流輕一行人,隻見他們個個臉上都皺起了深深的眉頭,除了不斷往嘴裏灌酒的王仁初以外,其餘五人都在沉思著,仿佛要回憶起什麽.


    “師弟,夠了.再喝你就要醉了.”張流輕突然握住王仁初拿酒杯的手阻止他繼續喝下去,臉上少有的露出認真的神色.


    “有什麽關係,多喝些酒,等我醉了,還可能會在夢裏想起我們到底遭遇到什麽事了呢?”王仁初用力掙開張流輕的手.卻把那杯裏的酒水都灑出來了,他卻毫不在乎的再把酒杯斟滿.抬手就往嘴裏灌去,臉上那兩團火燒般的漲紅就更加的濃烈起來.


    張流輕還要阻止,卻被旁邊的陸有衡按住了.隻見陸有衡朝他緩緩搖頭,“讓他喝吧,可能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能在夢裏想起我們都遇到什麽了呢.”說著,他自己也端起身前的酒杯將其一口喝盡,卻又立即露出難受的表情.雙頰也如同發生化學作用似的迅速紅潤起來.就顯然不是慣酒之人。


    他們一行六人是五天前才醒過來的,而當他們醒過來以後卻發現自己都躺臥在“風凰城”那古樸的城樓下麵,距離城門一百多米的地方.而當時周圍的行人也將他們當成了普通的醉酒夜宿之人,便也沒有多大驚訝.隻是,醒來以後的陸有衡六人也的確像那醉酒的人一樣頭痛欲裂.而且,他們都驚異萬分的發現,自己失憶了.


    最近的記憶,是自己六人準備進入太陰門的總壇—“風棲閣”,接著以後所發生的一切,他們的腦裏都沒有半絲記憶,就好像發了一場非常持久的夢一樣.等醒來以後就已經身處這城樓下麵了.當然.他們還清楚記得自己這一趟前來是為了刺探太陰門總壇的消息,所以當即就有人建議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刺探太陰門,卻被陸有衡陰止了.


    他們最後所記得的是準備進入“風棲閣”.然後就突然在這城樓下醒過來了,這中間便產生了一種記憶的斷層.他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進入過“風棲閣”,還是在進入到裏麵之前就被人從後襲擊運到了這裏.但失憶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就不記得自己經曆過什麽.卻有種很強烈的直覺,自己確實是經曆過的.所以陸有衡斷定他們六人是進入過“風棲閣”的,而他們的失憶也很大可能出於太陰門的人之手,其目的自然是為了讓他們忘記在裏麵所見到的人和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如今的太陰門就己經有了戒備.他們再想進去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電腦小說站://.)


    “可是,他們為什麽不千脆將我們都殺了呢?這樣不是比洗去我們的記憶更方便快捷麽?”這是幾天以來一直困擾著陸有衡和其他人的問題.而這也讓他們對自己在“鳳棲閣”裏所遇到的事更加的好奇。


    “也不知道柳仙子現在怎麽樣了。”張流輕緩緩摸著杯底說道.


    既然他們失去的是進入“鳳棲閣”期間的記憶,那之前的一切,他們便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也都記得跟他們一同前往“鳳凰城”的柳依若和化名為“顧長風”的徐雲龍.


    聽到“柳仙子”三個字.王仁初手中一顫,杯裏的酒就又溢出了一些.又聽陸有衡說道:“記得她是要在’鳳棲閣.外麵接應我們的,但我們這幾天找遍了鳳凰城卻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就連那顧長風也沒有見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張流輕抬眼看了看陸有衡.“如果陸師兄你之前的推測是真的。我們的確是進入過‘鳳棲閣’.而我們的失憶都是太陰門裏的人幹的,那就說明太陰門的人發現了我們,那他們會不會也發現了外麵的柳仙子呢?‘’他的語氣裏透著關心.“要真是這樣就糟了。柳仙子如今很可能已經身處險境了。“


    卻見王仁初用力的把酒杯磕在桌麵上,可能是酒氣所致,他的胸口急劇的起伏著.“我早就說了要進去‘風棲閣’裏麵看看..柳仙子她很可能就在裏麵.你們卻屢次阻止我!”


    “你當太陰門的那些人都是三歲智商的人麽!”張流輕惱怒的嗬斥了王仁初一聲.“雖然我不知道是誰讓我們失去記憶.但我卻知道我們這次肯定是經曆過九死一生的險境了.現在要是再魯莽進去就無疑是送羊入虎口,這跟拜拜送死有什麽區別!”


    王仁初把手一揮,滿麵赤紅的瞪著張流輕,“我們當初來這裏刺探太陰門,不就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嗎?難道你還怕死?就算我們現在回去師門,我們拿什麽去麵對師傅他老人家?”他嘴裏噴難聞的酒氣,臉上的神情也非常激動。


    “但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得有價值才行啊!你這樣憑著一時衝動闖進去又能得到什麽?”張流輕毫不示弱的駁斥著,瞥了王仁初一眼,他冷笑一聲說道:“我看你這麽英勇要闖進‘鳳棲閣,主要還是為了柳仙子吧?”


    聽了張流輕的話,王仁初語氣一塞,漲紅著臉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但看他額頭上根根突起的青筋就能看到他心中有多激動,就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發的炸彈似的。


    陸有衡連忙走過來按住他們的肩膀,“兩位請冷靜些,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他看向仁初說道:“王少俠,就算現在我們要進去‘鳳棲閣’,太陰門的人也肯定做好了準備.我們再進去是絕難不讓他們發現的,到時候我們恐怕就不是失去記憶這麽簡單了。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不是怕死,但也要留取有用之身,去完成我們的使命,這才不枉我們來往人間一趟.”


    “就怕他不是為了完成師門的任務,而是為了柳仙子而己.”卻聽張流輕嘲笑道:“一個毛頭小子.難道你以為人家柳仙子會看上你麽?不說那跟柳仙子青梅竹馬的段清舒.就是那顧長風也比你英俊百倍,你拿什麽跟人家比.”


    “你……你……”王仁初被戳中了痛處,指著張流輕,氣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陸有衡惱怒的瞪了張流輕一眼,沉聲道:“張二俠。難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陸有衡眼睛不瞎,所以也都知道王仁初對天仙化人的柳依若是一見鍾心.其實這也沒什麽奇怪,憑著柳依若絕世的樣貌和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氣質.尋常男子見了都不免會心生愛慕.但他同時也知道,柳依若對王仁初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甚至連一般朋友都算不上.兩人之間充其量就是同為八大名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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