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你上一刻還在為某件事而憤怒或者悲傷,下一刻場務召喚,你就要換上另外一張麵孔,去演繹或者嚐受劇情裏的悲歡離合,這便是演員。


    劇情從青雲劍應聲落地開始——


    “妖孽,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打落我的劍算什麽本事?”林嬌嬌揉著手腕惱羞成怒。


    “你們是袁郎如今的牽掛,我不會殺你們。”沒有殺意的女王如同一尊遺世的神衹,白發紅眸容顏絕色,如玉的手伸向林素青,清靈的聲音帶著暖意:“我們走吧。”


    “我不許!”林嬌嬌憤怒尖叫。


    “師兄!”阿霧勉力站起。


    “素青!”掌門氣急敗壞。


    林素青環視青雲門眾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最終落在了眼含哀傷的阿霧身上,閉了閉眼,看著眼神期待的女王堅定的道:“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女王臉上柔和消失:“為什麽?”


    林素青神情平靜:“人妖殊途,即便沒有師傅的阻攔,我也不會同意和你走。”


    “人妖殊途?”女王眼神流轉,看向眾人欲除之而後快的殺意,輕笑道:“嗬,人妖殊途!”


    “你走吧,隻要誠心悔過,不再塗炭生靈,尋一處清淨地修煉,我相信你終能修得正果。”林素青不願看到這個令自己有熟悉感的妖受到傷害,卻也不希望看到青雲門上下再遭劫難。


    “如果我不走呢?”女王始終不願相信曾經對待自己那麽溫暖依賴的人,如今會狠下心傷害自己。


    林素青垂下眼瞼,壓下心底的不忍,沉聲道:“那素青隻能得罪了。”


    “孽畜,還不快束手就擒。”見事有轉機,青雲掌門林恒之借勢再次出手,緩過氣息來的阿霧也不甘示弱的緊隨助陣,女王心神不穩的擊退強攻的兩人,卻沒有防備林素青的攻擊,林素青一掌拍擊到女王的肩側,女王急退數步,血氣翻湧,一口黑血噴出,抬頭直直看向臉露愧疚的林素青,女王搖著頭眼裏全是不願相信的痛苦,腦中今生前世畫麵不斷交替,一麵是溫情一麵是背叛,究竟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醒來還是根本就不該醒來去麵對如今事是而非的痛楚。


    “嬌嬌!別······”


    來不及阻止,一直環飼在側等待機會的林嬌嬌趁著女王心神大亂,自發中拔出劍釵一劍刺入女王後背,女王身體一震,指甲暴長,仰天長嘯,王級鬼怪死前的哀鳴是無差別攻擊,青雲門眾人神情一凜,快速結陣抵禦,嘯聲中青雲門習武坪地磚拔地而起,多處臨近的建築毀於一旦,陣中青雲眾人多數死傷慘重,林素青也承受不住嘔出鮮血。


    嘯聲突然截然而止,鬼字顯於額間的女王形容詭異卻依然動人,鬼氣森森的盯著林素青胸前的血跡,繼而眼神冰冷的轉向軟倒在地神情倔強的望著自己的林嬌嬌:“我的轉生,竟然是你。”


    “轉生?”林嬌嬌不敢置信的看著女王,“不,不,怎麽會······”林嬌嬌轉頭看向同樣眼露詫異的林素青,“不會的,不會的,我不信。”林嬌嬌搖著頭,茫然的望向自己沉默不語的父親,發現父親眼裏按捺下的心虛,心裏咯噔一聲。


    看到這輩子陌生的模樣,女王自嘲道:“我怎麽就忘了,有袁郎在的地方必然有我的轉世,唯一有機會傷到我根本的人,隻有我的轉世。”


    “妖孽,既已知道轉世已然現於此世,遵循天道,這世便不該有你的存在。”


    女王搖了搖頭,眼神哀傷:“轉生?不,那不是我,如果她是我,那我又是誰,我又該是誰?”女王再次湧出一口血,眩暈乏力漸漸包圍全身。


    察覺女王大限將至的林掌門鬆了口氣,半是勸誡半是警告道:“天地輪回,自有因果,你前生既已輪回,如今就算強留也不過是違背天道,終將受到天罰。”


    “天罰?我本就是應天劫而生,數百年潛心修煉也躲不過一生坎坷,區區天罰,又有何懼!恨隻恨你族囚我千年,令我與袁郎千年難相聚,事到如今,我好不容易尋到了袁郎,我怎能甘心就此離去?”女王一生執念,豈能因一句輪回而就此罷休。


    女王幻化成一道黑霧移行至林素青身旁欲強行帶走,不料一旁阿霧撲將而至,抱住林素青的腰身泣道:“他不是你的袁郎,他是我的情郎林素青。”


    女王驚愕的看向神情複雜難辨的林素青,深吸一口氣:“她說的是真的?你們······”眼前出現幻影,女王搖了搖頭,強提起精神望向躲避自己眼神的林素青,林素青此舉形同默認,女王心中不禁大慟,一直以來的期盼碎成了千萬片,記憶裏袁郎的身影逐漸遠去,血淚終究忍耐不住滑落了下來:“原來我真的不該醒過來,為什麽,為什麽即便是我的轉世,也依然沒能和你在一起,千年的等待是無望。”


    女王的重生是執念凝聚,如今執念已散,鬼族女王如同泡沫破碎虛空,化作萬千紛飛的花葉飄散在空中緩緩落下,獨剩一句歎息久久不去:


    “人生八苦,


    求而不得,


    既相遇,


    何相棄······”


    “哢,好,非常好。”終於主線拍攝完畢可以徹底鬆口氣的陸導樂得手舞足蹈,轉頭看到羅沙沙依然淚流滿麵的神情哭笑不得:“這孩子,入戲太深,瞧這哭得。”


    劇場中羅沙沙仍是低頭流著淚,眼中顯現出無奈,這並不是外星人羅沙沙的情緒,而是受原主影響,身體不受控製的仿佛有自己的思維意識帶著自己回憶起車禍前的一幕。


    歐式別墅裏走出一對盛裝打扮的男女,男子臉上帶著習慣性溫文的笑容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步伐猶豫沉重的女子。兩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直到坐上男子的跑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女子終於忍耐不住率先開口:“梓洋,你是不是和那女人有段過去?我想聽真話。”


    坐在主駕駛座的李梓洋一坐上車,本能的打火掛擋,聽到羅沙沙的質問,動作一滯,無聲的沉默了片刻,將車子開出莊園,才語帶嘶啞道:“我回答了你真的會開心嗎?別忘了我現在的女友是你。”


    羅沙沙眼裏浮現水霧,使勁眨了眨眼,壓下淚意,她知道李梓洋並不喜歡看到女人的眼淚,李梓洋的回答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但自己仍然是不甘心的,自己的初戀是對方,自然希望自己也是對方的初戀,甚至是唯一愛上的女人,年輕的羅沙沙太過倔強,不懂得審時度勢的退讓才能讓感情走得長久,羅沙沙咬了咬唇:“可我就是介意。”


    李梓洋業餘愛好就是玩賽車,為此更是加入了圈裏的賽車會,越是心情煩躁越是愛開快車,於是此時的車子在李梓洋熟練的駕駛下飛速的在公路上飛馳而過。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李梓洋轉頭看了眼始終看著自己的羅沙沙:“我和她是同窗三年的轉校生,異國遇到同鄉的人總是比別人更加容易親近些。”感覺到身邊的羅沙沙聽到親近二字深吸了口氣,李梓洋越加無奈:“沙沙,你要明白這很正常,異國他鄉異性相吸,圈裏的朋友多是這樣的。”


    “我不是你圈裏的朋友,我不懂你們這些富家子弟的戀愛模式。”沙沙調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


    李梓洋歎了口氣,伸手試圖握住羅沙沙給予安慰,羅沙沙略微掙紮了下沒有甩脫。


    “今天她已經訂婚了,我和她已經是過去式,再糾結過去,不是自尋煩惱嗎?”


    “是不是自尋煩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剛剛宴會上你看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從未出現過。”羅沙沙看著窗上倒映的李梓洋的身影,內心彌漫痛楚,羅沙沙一直以為李梓洋是桀驁不馴的,唯獨對她很溫柔特別,女孩的愛情總是充滿幻想的天真,下意識的忽略李梓洋總是被動接受自己的付出。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李梓洋本就沒有多好的脾氣,身為李家的幺子向來被家裏疼寵著,家裏尚且沒人敢給自己氣受,想不到在這裏被自己的女友嗆聲。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我隻想問一句,當初你為什麽在街頭送我戒指?”羅沙沙眼裏含著淚看著神情不耐的李梓洋。


    李梓洋愣怔了下,似是意外羅沙沙為何會提起兩人初相識發生的事。


    “我想聽真話,我知道你其實也不屑說謊話。”羅沙沙平日對李梓洋都是溫柔小意的,從未有過這樣大膽較真的時候。


    “她的家族,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和她相似的背景,相戀的最終,我想我不用再說什麽了。”李梓洋不願在曾經的戀人訂婚日上還要去回憶那段分手的痛苦。


    “所以你是求婚被拒,才把戒指給了當時路過的我?”羅沙沙一直引以為傲的相戀開端,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個笑話。


    “是。”李梓洋耐心告罄,這真是一個糟糕透了的夜晚,曾經的愛人嫁給了別人,現在的戀人沒玩沒了的折騰。


    回憶到這裏,後續便是如報道中所言,車翻了人進了醫院,但新聞隻報道了羅沙沙的□□,卻沒有提起車子其實是被人動了手腳,憑著李梓洋多年的賽車經驗,極少出現翻車的失誤,更何況當時的羅沙沙即便是滿心憤怒悲傷,卻也不會做出傷害自己愛人的行為,翻車的最後一幕是羅沙沙抱著李梓洋,替他承受了最嚴重的撞擊,李梓洋驚訝的看著羅沙沙,直至同樣受衝擊昏迷。


    ······


    “別難過,隻是故事而已。”隨著清澈的男聲,一個手帕遞到了羅沙沙麵前。


    羅沙沙被打斷回憶,疑惑的抬眼看向朝自己伸著手的張淩,張淩再次揚了揚手示意,羅沙沙隻好接下手帕拿著。


    “我們一起拍戲這麽多天,都沒有好好介紹過彼此,我是正華娛樂的張淩,很高興能和你合作。”張淩眼裏帶著笑意,入劇組這麽多天,第一次在戲外看到張淩的笑臉。


    “我是東城的羅沙沙。”羅沙沙一手擦淚,一手同張淩禮貌性的握了握手就收回。


    “那個”張淩有些不好意思的紅著臉,眼睛裏亮晶晶的閃著某種光芒,一改往日清冷的表情,猶豫了片刻,終是下定決心開口:“我有車有房有存款,我想追求你。”


    “?”手拿著手帕擦淚的羅沙沙,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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