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懷著滿腔的熱忱去租房,被房東告知,“原來住這裏的人這幾天不在啊。<strong>.</strong>”夏未央茫然半天,給陳母打電話,“沐晗在家嗎?”


    “她啊,這孩子,我才知道,她和同學出去旅遊了。”


    夏未央拿著電話,蔫了,陳母鼓勵她,“你給她打電話。”夏未央嘴上說知道了,但掛了電話,卻沒有打出去。


    現在是5月份了,正應該是抓緊學習的時候呢,夏未央午飯也沒吃,在天台那裏坐著。手機提示短信,陳母發來一張路線圖,寫著:這是沐晗旅遊的路線圖。


    得益於陳沐晗凡事都喜歡計劃,夏未央咬了咬唇,拍拍屁股上的土,背上小背包也踏上行程了。夏母橫豎想阻擋,但沒有擋住,夏未央雖然沒說出去旅遊為了什麽,但夏母已經猜到,可能和陳沐晗有關係,夏母想著就窩火。夏未央能成功請下假來,多虧了前班主任孫老師從中說情,當然,也不是白白說情,“未央啊,老師知道你和沐晗關係最好,你幫老師勸勸,這次旅遊回來,心一定得收一收,否則真的來不及了。”她最心愛的得意門生啊,千萬別毀在一個“情”字上啊。


    西塘―杭州―泰山―天津―北京。最後落腳點是北京,夏未央沒有一個人去,和莫安結伴同行。一路上,她將陳沐晗標記出來的景點都去了,送子來鳳橋、煙雨長廊、西子湖畔、雷峰夕照、泰山日出、永樂橋摩天輪、清華大學……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莫安突然說,夏未央擺弄相機,隨口問:“佩服什麽?”


    “佩服你的勇氣,佩服你的行動力。”莫安一直在想去找林薇月,麵對麵去聊一次,但是,她怕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一再拖延。


    “你不懂。”夏未央嘴角挑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她想找陳沐晗不難,但是,並不想刻意去找,最後一站,是央美。夏未央的最後一站,也是陳沐晗的最後一站。


    如果,老天真的讓她們重修於好,那就讓她們在央美裏相遇好了。


    5月18日,央美,全校參觀。這是陳沐晗旅行計劃表上寫的字,夏未央一早就去了央美的南門,緣分到底有多巧呢?夏未央低頭擺弄相機,再抬頭那一瞬,熟悉的身影就邁入她的眼簾了,高挑秀氣,或許還有幾分稚嫩,但行走在央美校園裏,絲毫不違和。(.棉、花‘糖’小‘說’)


    陳沐晗是空手來的,萌萌倒是拿了相機,但陳沐晗不進她的鏡頭,萌萌也沒有偷拍,夏未央兢兢業業,偷拍的,都是背影。


    最後一站,中央美院美術館,萌萌去洗手間,讓陳沐晗等她,她解決完剛要出來,就被人拉住,嚇得差點大叫。莫安食指壓唇,噓了一聲,指指夏未央,萌萌臉頓時紅了,這個漂亮的小姐姐是看上她了嗎?不用掰,她可以彎啊。


    夏未央的相機交給莫安了,她向著陽光下的那個人慢慢走過去,一步一步,很輕很輕。陳沐晗背對著她,微微仰頭,似乎在看太陽。夏未央已經站在了陳沐晗的身後,她指尖輕輕點了點陳沐晗的手臂,陳沐晗回身,嘴上說:“怎麽……”一回頭,四目相對,陳沐晗眯了眯眼睛,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夏未央?”並沒有驚喜。


    “陳沐晗。”夏未央叫她,陳沐晗唇角啟開,半晌,她抿了抿唇,呼吸開始急促,她倒退了一步,不自在地笑了笑,很輕的聲音說:“來見朋友的嗎?”很是客套的口吻。陳沐晗低下頭,夏未央上前一步,嗯了一聲,“你來旅遊?”


    陳沐晗再退一步,“恩,遊完了,我先走了。”陳沐晗落魄地轉身想要逃走,夏未央嘴角掛著的笑意壞壞的,“你不等萌萌了嗎?”


    “啊……”陳沐晗步子頓了一下,停在了原地,她忘了。見了一個人,就忘了所有。


    人就是這麽沒出息,她大概一輩子都會這樣了,見到她,心跳就會加速,大腦會失去理智,讓自己表現得,像個白癡。討厭這樣的自己,陳沐晗擰眉。


    夏未央麵前的陳沐晗,就是學渣一樣的存在。愛情麵前,尤其是深陷的人,都是笨蛋。


    夏未央幾步過去,繞到陳沐晗正麵,想要伸手握住陳沐晗的手心,觸碰那一瞬,陳沐晗像是被燙到,猛地縮回去,“夏未央……”


    “恩。”


    “放過我吧。”陳沐晗背過身去,帶著一絲祈求的語氣,她拚命逃離,何必再追過來折磨她呢?夏未央的笑意僵了僵,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夏未央從身後抱住陳沐晗,下巴落在她的肩窩,蠻橫地說:“如果說,我不願意呢?”


    明顯感覺,陳沐晗的身體緊繃,她低垂著頭,像是無措的小孩子,“你說,我都會做。”那樣挫敗無力的聲音,讓夏未央心疼,她的霸霸是英雄,不該是這樣的。


    夏未央的唇貼著陳沐晗的耳朵,嗬著氣說:“我說的,都會做?”我字和做字,唇碰到了陳沐晗的耳朵,陳沐晗身體一抖,呼吸緊致,即便想否認,但是身體很誠實。陳沐晗掙紮,想拉開距離,悲涼地說:“是,你要我的命,也可以給你,隻是,要等等,等我準備好一些事。”夏未央的心,疼得無以複加,她緩緩把陳沐晗轉過來。


    陳沐晗始終低著頭,從何時起,她連直視夏未央的勇氣都沒有了,不知道要用怎樣的眼神去對視。也許是那個人太耀眼,看見她,眼睛會刺疼到想哭,就像此刻,淚水就要忍不住。


    夏未央微涼的手,捧起陳沐晗的臉,摸到了濕痕,多一秒的矜持都裝不下去,“霸霸~”夏未央叫出那聲久違的稱呼。陳沐晗的臉被抬起,但眸子依舊是垂著,夏未央湊過去,輕輕吻她的唇,陳沐晗的身體在發抖,她一動不動,被動地接受夏未央對她的動作。夏未央舌尖舔她的唇,陳沐晗的頭皮發麻,她閉上眼睛,淚水再度滑下來,到底要怎麽樣呢?她已經逼迫自己,盡量遠離了,為什麽還要追過來折磨她?她真的就那麽十惡不赦嗎?夏未央,我的痛苦真的不比你少,不需要你責備,我的自責已經快讓我垮掉。


    夏未央把陳沐晗抱在懷裏,“霸霸~對不起~”


    陳沐晗的淚腺開始崩塌,夏未央聲音顫抖,“我任性了那麽久,讓你難過那麽久,我不想那樣的,但是,我那時候,也真的是太疼了,太難過了。”陳沐晗的雙臂無力地垂著,淚水灑在夏未央的肩頭,以為可以看開了,以為可以放下了,不過是自欺欺人。


    “說好了,我們要一輩子,說好了,就算趕對方走,也不能走的,我們怎麽能失信於彼此?”夏未央擁緊陳沐晗,身體戰栗,“我愛你,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裏,用帶刺的方式愛了你,對不起,因為,我那時候,也是真的很生氣呢,差點被凍死在雪夜裏。”


    夏未央的淚水也終於滾落下來,“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的,一輛車都沒有,一個人也沒有,曾經溺水時的絕望,我再次體驗到了,我想找你,但你不在我身邊。”夏未央抽噎,“我走了好久,才看見一間銀行的24小時取款的地方,哪怕現在想起來,我都不喜歡雪,我現在也怕冷……就像現在,在大太陽底下,抱著你,卻沒有你的回應,依舊讓我很冷……”陳沐晗無聲地抬起雙臂,緊緊地圈住夏未央,“對不起~夏未央……”真的對不起。


    “霸霸不叫我渣渣了嗎?”夏未央拉開距離,鼻尖蹭蹭陳沐晗的鼻尖,哭著,咧開嘴角笑了,“我是你的小渣渣啊,永遠都是。”你或許不懂,不管怎樣的我,都是愛你的,哪怕那個冷漠的我,你依舊是我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陳沐晗用盡全身力氣抱緊夏未央,“我害怕……”陳沐晗不會忘記,夏未央那次溺水,也忘不了那個雪夜,“未央……我、我好像是特別倒黴的人,會把厄運帶給你的……”陳沐晗說得艱難,“我、我們可能並不應該在一起……我們、我們分開吧。”她也怕了,真的怕失去這個人,隻要她是完好的,自己已經無所謂。這句話,大概用了所有的力氣,所以,陳沐晗的雙臂垂下來,她想瀟灑地轉身,卻根本無力抽身,對上夏未央強顏歡笑的表情,她真的是……陳沐晗雙手捂著臉,“對不起,我什麽都給不了你,我自己現在都冷得受不了……”我拿什麽給你溫暖?夏未央強撐著心口的酸疼,“你什麽都不需要給我,我可以把我的都給你。”夏未央抱緊陳沐晗,“哪怕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哦,我說話算話的。”她們在一起抱了很久很久,萌萌和莫安,在不遠處看了很久很久,她們打賭。


    “我覺得她們不會和好了,我同桌這次被傷得特別深,那種無法愈合的傷口。”


    “我賭,她們一定會和好,而且比以前更恩愛,傷的深是因為愛得深,有傷口?心病還得心藥醫,懂不?”


    “切,我不信。”萌萌撇著小嘴。


    “這樣吧,我要是輸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莫安笑著說。


    “啊?那我輸了呢?”萌萌一臉萌地問。


    “你輸了啊……”莫安拉長調子,突然湊過去,盯著萌萌粉嫩嫩的唇,“這裏給我吃一下。”


    “啊!你、你調戲我!”萌萌羞紅了臉,低著頭,腳尖點著地麵,莫安撓撓她的下巴,認真地說,“可不是調戲哦,輸了的話,我真的會親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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