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瞬間充盈眼眶,陳沐晗立刻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打車到了湖邊,已經是10點多了,湖麵,一片祥和,隻有月亮的倒影,遊人稀稀落落,幾對小情侶在湖邊大聲說笑的聲音傳出很遠。


    走了,都走了。陳沐晗擦擦眼角的淚,往回走了幾步,又不舍似的往回看,會不會還沒有走遠?會不會還在附近轉呢?陳沐晗不甘心,從未沒有如此近過,渣渣就在她的鏡頭下,如果知道龍船裏有她的小渣渣,她會毫無猶豫跳進湖裏,遊向她的。如果不是那個女生打斷她,她會看照片,也會及時看見的,陳沐晗扼腕,她再也不想理任何人,總是會擾到她和渣渣。


    陳沐晗回到了湖邊,沿著湖邊,走了很久很久,一無所獲。陳沐晗走到腳酸疼,因為走得太急。陳沐晗坐在長凳上,呼吸還急促,有夜風吹來,吹走了一絲焦躁。陳沐晗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躁,老天對她不薄,她沒敢奢望,如此快地找到夏未央。


    陳沐晗打車回去,已經是後半夜了。陳沐晗把帶有夏未央側臉的照片放進手機裏,設置成鎖屏,也設置成背景圖片。晚上,她捧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看,愛不釋手,渣渣,我的渣渣。能感受到我對你渴望嗎?我願意用我一生的時間,用我全部的力量思念你,如果你感受到了,一定要讓我再遇見你。


    手機的屏幕,陳沐晗親了又親,近似於癡漢的行為,親畫麵裏夏未央的小臉,腦子裏,是夏未央索吻時的樣子,那麽可愛。太久太久,沒有接吻,快於忘記接吻的味道,但隻要想起夏未央索吻的樣子,都會讓她臉紅心跳,那麽可愛的小家夥,她怎麽忍心傷害?那個時候,就該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渣渣那一邊的,什麽道義,什麽責任,都是狗屁!想起金泰希,陳沐晗依舊恨,但更多的是怨恨自己。未來,保護好夏未央是她的責任和義務,誰都不能欺負小渣渣。


    陳沐晗每天多了一件事,晚上都會去湖邊,而且每次去都守在坐龍船的位置。陳沐晗了解的夏未央,是個會貪念的人,她坐過船,覺得好玩一定會再來的。老天,請一定要讓渣渣貪戀坐龍船。


    可是,一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陳沐晗都沒有任何收獲。遊了夜船的夏未央,染了風寒,回來就病倒了。夏未央的身體素質明顯不如從前,營養不良,卻又不肯吃,醫生說多運動,可夏未央又懶得動,夏母隻好換著花樣給她燉湯,夏未央每次都隻喝一點點。


    可也是得益於夏未央病了,小孩子每天都在家裏,不出去了。木子禾每天都會打電話問問情況,“既然病了,就別讓她長時間畫畫了,畫畫很耗神的。”


    “沒畫,從那天回來,就沒摸過畫筆。”夏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總之,能讓夏未央多歇會,夏母還是很開心的。可這開心,總是透著悲傷,沒有畫畫的夏未央,趴在窗邊曬陽陽,慵懶的像隻貓兒,趴在那一動不動,沒人知道她想什麽。可整個人看起來,透著悲傷的味道,連太陽都曬不暖她,也許心中充滿悲涼。


    但夏母可以肯定一件事,夏未央晚上睡覺總會做夢,夏母是怎麽發現的呢?她怕夏未央睡覺踢被子,每天晚上都會進夏未央的臥室。好幾次,夏母都趕上夏未央雙腿夾著被子發夢,哼哼唧唧似乎很難受,小臉也是潮紅。


    做的什麽夢夏母不好猜測,她不是沒想歪過,但發夢的時候,夏未央不止是夾著被子哼唧,也有過睡著了人卻是在哭,夏母心疼夠嗆。


    更多的時候,夏未央發夢是趴在床上,睡得像隻小烏龜,有點小可愛,嘴裏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每當這時候,夏母輕撫夏未央的後背,很輕的動作帶著安定,很快讓夏未央安靜下來。


    養了幾日,夏未央的小臉總算有了血色,夏母燉了烏雞湯,夏未央喝了幾口不肯喝了。夏母收拾碗筷的功夫再出來,感覺好像少了什麽,她進門,發現夏未央不在。這可把夏母嚇壞了,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動靜,夏母的眼淚直接下來了。


    夏母忙給夏未央打電話,音樂在臥室裏響起,夏未央從來到h市後,很少會養成帶手機出門的習慣。手機丟了也不止一個,如果拿著電話出門沒接電話還好,如果一個人出門,還接了電話,電話十有八、九就會丟,因為接完了就隨手放在那了。


    夏母也總是溫柔地提醒,可完全沒用,夏未央出門不會想著帶電話,回來時,也不會想著帶電話回來,手機於她而言,似乎是毫無意義。


    夏母打給夏父,“孩子不知道自己去哪了,我就洗個碗的功夫。”夏父安撫,“別擔心,我先問下木老師,孩子可能是太悶了自己出去了,晚點找不到我們再報警。”木子禾接到電話時,正在參加晚宴,她特意去陽台接電話,“未央不在我這裏,怎麽了?”


    “沒事,我就問問。”夏父也不想給木子禾找麻煩,“那木老師忙吧,我先掛了。”


    夏未央從家裏出來,憑著記憶,坐上了公交,一路到了湖邊。八點多,湖邊的人正多。夏未央穿著短褲和t恤,散著的頭發,被風撩起。


    陳沐晗站在湖邊,迎麵而來的風潮濕,今天或許會下雨,天色有些陰,湖風帶著濕意。每個上船的人,每個靠近龍船的人,陳沐晗都會仔細看,生怕漏掉。可是,連著一周多了,夏未央來過湖邊的鏡像像是一個夢。


    或許真的是夢,那晚回去之後,陳沐晗總是在做夢,夢見了湖水,夢見了夏未央,夢見她站在龍船上揮手喊著什麽,可她們離得遠,陳沐晗都聽不清。在夢裏,陳沐晗總是會毫不猶豫地跳下水,可跳下去了才發現自己不會遊泳,每次,都是把陳沐晗急得哭了,人也醒了,是夢,是夢嗎?陳沐晗忙翻出手機,看見手機裏小小的人,她指尖擦了擦,不是夢,是她的渣渣,她來過的。


    陳沐晗正低頭看手機,聽見聲音說:“誒誒!小姑娘!還沒有交錢呢,不能上船!”陳沐晗緩緩抬頭,眸光一下子定住。那個人拉住的,正是夏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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