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沐晗哭紅的雙眼相遇,夏未央的眉頭皺了皺,她摸了摸兜裏,什麽都沒有了。僅有的錢給出去了,夏未央翻了半天,抓起寬鬆肥大t恤的一角,踮著腳,給陳沐晗擦了擦眼角。摩擦的時候,眼睛有點疼,可溫暖的靠近,讓陳沐晗湧出更多的淚,眼淚越擦越多,讓夏未央有些無措地停下來,她似乎意識到是自己讓這個人流淚了,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那裏,揪著自己的衣角,不動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你的名字。”陳沐晗走過去,“我想知道。”


    半晌,“夏未央。”


    陳沐晗重重地點頭,“你的名字,我喜歡。”陳沐晗努力擠出一個笑,“你回家吧。”小渣渣穿得太少了啊,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陳沐晗轉身要走,衣角卻被拉住,夏未央揪著她的衣角,費了很大的力氣,“你的。”陳沐晗知道她要問什麽,卻還是問她,“我的什麽?”


    “名字。”


    陳沐晗猶豫片刻,說了真名,“陳沐晗。”夏未央並沒有任何異樣,手還揪著陳沐晗的衣角,那不舍的小模樣,讓陳沐晗怦然心動,“你真漂亮,我想親你一下。”陳沐晗不舍得走了,站在夏未央麵前,“我能親你一下下嘛?”


    夏未央揪著衣角的手搖了搖,沒說話,不過小臉微微紅了紅。陳沐晗試探著,一點點靠過去,夏未央雖然有躲避的意思,但沒有真的躲開。陳沐晗很輕很柔的一個吻,落在夏未央的側麵,小渣渣,她的小渣渣,味道還是那麽好。


    “我看著你回家,等你走了,我再走,去吧。”陳沐晗不舍地放開手,夏未央往回走了,走幾步便會回頭,陳沐晗一直站在那。到了家門口了,夏未央又不肯走了,陳沐晗也不走,直到,聽見有人驚呼的聲音,“未央?”是夏母的聲音,陳沐晗立刻閃身,躲在轉角。


    “寶貝兒,你嚇死媽媽了,身體還沒好,去了哪裏?”夏母哭著的聲音,讓陳沐晗心裏也不好受。所以,小渣渣是生病了嗎?所以才那麽久沒去湖邊嗎?小渣渣太瘦了,以後一定給她補回來。


    “跟媽媽回家,穿這麽少,病又要加重了。”夏未央不動,執著地盯著前方看,夏母以為她在看誰,可看過去,那裏誰都沒有,“寶貝兒,跟媽媽回家吧。”夏母連拽帶哄,把夏未央弄回去了。


    陳沐晗站在那裏舍不得離開,接到陳母的電話,她掩不住找到夏未央的驚喜,還有之後的複雜心情,和陳母說這件事時,又是哭又是笑。陳母是意外的,她其實做好了至少三五年的準備的,茫茫人海,想要找一個人太難了。陳母最初的打算,給陳沐晗任性的時間,三至五年,她不會幹涉,等過了她心中設定的時間線,如果陳沐晗還沒有任何醒悟和成效,陳母會出麵幹涉。畢竟,人生不是用來浪費的,尤其是大好的青春。


    “夏未央的父母對你意見不小,在你們進一步之前,別讓她父母知道你們見麵了。”陳母是理智的,雖然對於夏未央主動離開這件事有意見,但畢竟孩子傷害人家也很深。


    “媽,她好像、好像把我忘了。”陳沐晗黯然地說,陳母很樂觀,“忘了難道不是件好事?你傷害夏未央可不淺,媽都想著,如果找不到,大概是老天爺不想再讓你折磨她了。”


    “媽,難過的不是她一個人。”陳沐晗難過地爭辯,“我想死的那份心一直都有,您應該慶幸,我找到了夏未央,要不然,我不知道我能撐多久。”


    “姑娘,你要是一直不長大,動不動就尋死覓活,媽的建議是,對於夏未央,先別接近。”


    “媽,你什麽意思?”


    “不成熟的愛情,很甜蜜,但也傷人,傷透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後悔也晚了,”陳母停頓,“不如保持適當的距離,讓自己快點長大,成熟起來,再去追求夏未央。”


    “萬一她被追走了怎麽辦?”那麽漂亮的小渣渣,人見人愛。


    “如果你對她這麽點信心都沒有,你們的愛情路可有的走了。”


    “現在她把我忘了,不是以前的夏未央了。”


    陳母歎了一聲,“傻姑娘,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你,對你一見鍾情,無論多少次遺忘,都是無用的,再度見到你,還是會愛上你,你要相信,感情有輪回。”陳沐晗確實不懂這個,“渣渣會愛上我嗎?”


    “會。”


    陳沐晗竟有些心安,母親說了會,那就一定會的。


    “遺忘,對於夏未央是好的,對於你們,也是好的,你們有機會重新製造美好回憶,”陳母又歎了一口氣,“如果你們再互相傷害,我真的考慮要拆散你們了。”


    “你是分不開我們的。”沒有誰,能把她們分開,連死亡都不能。如果夏未央死了,陳沐晗就不活了,這個念頭,早就有,從未變過。


    “既然這樣,找到了夏未央,那就停止流浪,在h市定下來,”相較於現在的陳沐晗,陳母是理智的角色,“聽你的描述,夏未央的自閉可能性很大,接受你需要時間,慢慢來,在有所成效前,別讓夏家父母知道你們在見麵。”


    陳沐晗都記下,陳母囑咐完了,緩了語氣,語重心長地說:“沐晗啊,以後,要學會拒絕,知道嗎?”陳沐晗吸吸鼻子,沒說話,陳母繼續說:“你的不拒絕,你的心軟,不能成為對夏未央的殘忍,她愛你,並沒有錯,她隻是愛你,如果她不愛你,也不會有今天。”想起往事,陳沐晗心痛不已,淚水又要下來,陳母話鋒一轉,“當然,媽知道,你也愛她,正因為互相愛著彼此,才有如此折騰,幸好的是,老天待你們不薄,你們的感情,沒有被折騰散,所以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陳沐晗晚上睡不著,翻來覆去,後悔地捶了幾次牆壁,怎麽就沒給渣渣照相呢。閉上眼睛,眼底心底都是夏未央,想她想她想她。除了想她,什麽都不要。


    夏未央晚上躺在床上發呆,腦子裏是那個人的臉,閉上眼睛,嗯,模糊的臉清晰了一些,好看。夏未央抬手摸摸臉,剛才被親過的地方,夏未央翻了個身,小臉蹭蹭枕頭,有點熱呢。


    睡睡哭哭醒醒,陳沐晗這一晚,還是在做夢,記不清做了什麽,隻記得醒來時很難過,她是傻子,都沒問夏未央的聯係方式。


    陳母不建議陳沐晗去夏家門口堵夏未央,被夏家父母撞見不好不說,對於夏未央來說,會有一種緊迫感,會讓人覺得目的性太明顯,既然說好了在湖邊等她,就在那裏等她。陳沐晗每天都會去,自從上次一別,夏未央連著幾天都沒去,陳沐晗心急如焚,幾次都想去夏未央家,是不是小渣渣病的很厲害?陳沐晗忍得很辛苦,但最終都忍下來了。


    夏未央被夏母說中,風寒未好,又嚴重了,打了幾天的吊瓶,夏未央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不老實。人總是想出去,夏母問她想去幹嘛,夏未央也不說,夏母心疼她也發了狠,“身體不好哪都不許去,寶貝兒要出去,就乖乖養好身體。”幸好,夏未央還是嗜睡,折騰不了一會就會睡過去。


    “畫。”夏未央出不去,坐在床上,要畫畫。夏母把畫本拿過來了,夏未央拿筆比劃半天,還是沒畫,抱著畫本留著口水睡過去了。頗為孩子氣的睡相,讓夏母稀罕的不得了,給擦擦口水,夏未央小嘴咂摸兩下,睡得還挺香,嘴角竟有了一絲笑,孩子做了個美夢。


    養了一星期多,夏未央的感冒才完全好,“想出去。”夏未央站在廚房門口,和夏母說。夏母知道孩子悶了,再加上孩子最近很乖地喝了補湯,夏母也心軟,“寶貝兒可以出去,要帶好手機,媽媽打電話,要接,恩?”夏未央點點頭。


    夏母給夏未央找了衣服,從臥室裏出來,卻見夏未央穿了別的衣服,是碎花裙子,很漂亮。夏母十分意外,孩子居然主動自己找了碎花裙子穿?知道自己打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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