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抬頭的速度很快,有茫然,也要好奇,似乎還有些期待。陳沐晗看她無意中露出的呆萌樣兒,心裏的喜歡更濃鬱了一分,“要跟我一起走嗎?”夏未央眨眨眼,沒吭聲,不過也沒搖頭。


    “那要回家嗎?”兩個人麵對麵站了一會,陳沐晗又問,夏未央仍是不吭聲。以往自信的陳沐晗現在有點摸不準夏未央的小脾氣,忘了她的夏未央,失而複得的夏未央,陳沐晗不敢輕舉妄動。


    “餓不餓?”陳沐晗問,夏未央搖搖頭,有反應了。


    “這裏的夜景漂亮,我們再走走,好不好?”陳沐晗伸手,夏未央低頭看看她的手心,又抬眼看看她,沒有握住。陳沐晗手心握了握,有些尷尬地縮回來,“那你跟緊我,晚上人多。”陳沐晗轉身走了,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夏未央,跟著一起走了。


    晚上,人確實不少,夜景或許也確實很美,但陳沐晗無心欣賞。陳沐晗走在前麵,基本上,是一步一回頭,生怕夏未央會落下。夏未央也跟得很緊,似乎,也無心欣賞夜景,隻是為了追隨她一樣。為了避免別人的觸碰,夏未央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扭。


    陳沐晗心裏歎了口氣,站下來等夏未央,到了跟前,夏未央輕輕地呼了口氣,陳沐晗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才好,不想送她回家,也不想強迫她跟自己一起走。


    “渣渣,我們坐在這裏吧。”正好身邊長凳上的人走了,陳沐晗先一步過去坐下,招招手,夏未央跟過去,坐在了旁邊,兩個人之間,空著一個人的距離。


    誰都沒有說話,陳沐晗是在想,接下來要怎麽辦,時間不早了,按理來說,是應該讓夏未央回家的。盡管,她想把夏未央帶走,但夏未央家裏人肯定會擔心。母親說得對,現在還不適合,讓自己暴露,否則,夏母肯定會阻止她們見麵的。陳沐晗一狠心,決定,一會送夏未央回家。


    這個念頭,不過剛落,感覺到了夏未央的靠近,她很小心翼翼,一點點蹭過來。小渣渣在主動靠近她,雖然隻是一點距離,但對於夏未央,實屬不易。


    小渣渣,你再靠過來,我會不舍得送你走的。


    夏未央隻動了一點點,就沒有再動了,長腿晃來晃去,一直看著地麵,根本沒看所謂的風景。陳沐晗的注意力都在夏未央身上,目光時不時偏頭看她,偶爾,也會撞上夏未央窺探的目光,陳沐晗笑,夏未央也會學著她的樣子,笑。


    時間真的不早了,周圍的人漸漸少了,夏未央似乎有點冷了,雙臂抱著自己。陳沐晗靠過去了,“我抱著你,好不好?”夏未央沒有搖頭,陳沐晗試探抬手,夏未央身子偏了偏,沒有真的躲開。


    陳沐晗很緩的動作,抱住了夏未央,心跳加速,根本不受控製。不行不行,小渣渣,我不想放你走了,“渣渣~跟我走~我哄你睡覺~給你做早餐~每天把你放在手心裏寵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夏未央往陳沐晗懷裏擠擠,額頭貼著陳沐晗的脖子蹭蹭,暖和,好聞,舒服。


    夏未央突然安靜下來,窩在陳沐晗懷裏,不一會傳來淡淡的呼吸聲,小渣渣睡著了嗎?不行啊,會凍感冒的,夜裏的風,尤其是湖邊的,很涼。


    “小渣渣~”陳沐晗輕輕晃了晃,夏未央唔了一聲,往陳沐晗身上貼,手試圖抱著她,“跟我走嗎~”陳沐晗輕輕搖晃著問,聽見了含糊的答應聲,陳沐晗不知道她是不是睡迷了,“嗯?小渣渣,醒著呢麽?要跟我一起走嗎?”陳沐晗沒有聽到回應,心裏一落,“小渣渣不跟我一起走,那我們分開吧,我送你回家……”


    “要。”夏未央突然說,陳沐晗一頓,“要什麽?”


    “一起。”夏未央抱著她不放開。


    夏未央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夏母,夏未央接起來,“媽。”


    “唔,吃過惹。”小渣渣真萌,每次睡醒,都會口齒不清,都會惹來惹去的。


    “不要。”


    “不回家。”


    “要和她一起。”是在說她嗎?陳沐晗忍不住想偷聽,她靠的近一點,隱約聽見,是夏母的聲音。


    “有一個人。”


    “去她家。


    “名字……”夏未央腦子有些不靈光,名字?叫什麽名字來著,愣是沒想起來,“忘了。”


    “那不行,寶貝兒,你不認識的人,怎麽能跟人家一起回家呢?”夏母不知道她看見了誰,非要跟著一起走,這種事頭次遇見,夏母有些慌。對著孩子,不能像以往那樣說教,現在的孩子,更像是任性的小孩,“寶貝兒,你在哪,爸爸媽媽去接你。”夏母很難不擔心,孩子萬一被拐走了怎麽辦?


    “不要。”夏未央拒絕,夏母揪心,“那這樣,寶貝兒,把電話給那個人,媽媽知道是誰,如果是好朋友,媽媽就讓你跟她一起去,好不好?”不可能是好朋友,夏未央在這裏,除了木子禾,沒有其他認識人。


    “不要。”夏未央還是拒絕,“我要去。”陳沐晗聽見了,夏母讓她接電話,她在考慮,要不要接。夏未央和夏母僵持不下,夏母不敢掛斷電話,同時,手勢比劃和夏父說:“趕緊出去找孩子,她不肯回家,要跟別人走。”


    “誰?”


    “我怎麽知道?”夏母惡聲,被夏未央聽見了,她皺眉,直接掛了。夏母的心一下子慌了,“電話掛了,怎麽辦?”陳沐晗都聽見了,再度猶豫,不該帶走夏未央,理智是知道的,夏母擔心是正常的,“困。”夏未央揉揉眼,很小孩子。陳沐晗的心搖擺著,小渣渣,我的小渣渣,要不要帶你走呢?


    “未央?”身後傳來一聲疑惑,陳沐晗猛回頭,她不認識。夏未央掙脫陳沐晗,小跑過去了,陳沐晗的懷裏空空如也,不過是離開了自己的懷抱,卻像是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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